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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半缘修道半缘君-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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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七夕(上)

  七夕节,来源于牛郎织女的传说。这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的日子。少女们在这一天,进行各种各样的“乞巧”活动,期望得到一段美满姻缘。相恋的人也选择在这一天相聚同游,因此夜晚的街道依旧热闹非凡。
  花满楼正在这热闹的街上走着,翩翩公子正值佳节却独自一人,街上来来往往的妙龄少女,忍不住都要多看他一眼。花满楼本不想出门,无奈家里人非要劝他出门走走,说是这七夕佳节,说不定能遇到天赐姻缘。想到这个,花满楼忍不住一笑,自己过了而立之年尚未成家,父亲花如令是江湖中人并不在意,谁知道连下人都替自己着急了。
  花满楼打开手里的折扇轻摇,悠闲的漫步。没有陆小凤的打扰,花满楼最近的日子更加清静,然而现在听着耳边与自己无关的喧闹,他却有点想念陆小凤的声音。算起来,他已经有半年没有见到那个人了。花满楼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真的是要为她做一个隐形人了。”说完这句话,他轻轻摇摇头,把那一点点奇异的惆怅扔到脑后,继续像前走去。
  正走在孟河桥上,“哎呦!”一个女子撞到花满楼身上,自己跌了一跤。花满楼急忙伸手去扶:“姑娘,你没事吧。”女子站起来拍拍衣服:“我没事。”抬起头的她却一声惊叫:“花满楼!”花满楼一怔,听她的声音确实很熟悉,思索了一会儿,他迟疑着问道:“你是上官雪儿?”对面的女子“咯咯”笑起来:“是我呀。”
  上官雪儿高了许多,声音也变得更加娇媚。花满楼笑道:“你身上也带着鸢尾花的香气,和你姐姐一样。”上官雪儿眨眨两张大眼睛,得意的说:“我已经长大了,我和姐姐一样漂亮。”花满楼还是微笑着:“我知道。”一别数年,上官雪儿已经从一个小女孩长成了美丽少女,陆小凤也找到了栖息的地方。
  花满楼的心里有一丝悲凉划过。他没有变,只是少了陆小凤,他的生活却多出一大片空缺,怎么也找不到方法填补。上官雪儿却热烈的拉住他的手说:“这些年,你想我姐姐的时候有没有想我啊?”花满楼哑然失笑,他不知道怎么告诉这个女孩,她的姐姐上官飞燕,自己后来很少想起过,哪怕她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也无法改变他常想起的,是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话花满楼当然不会说出口,只是转而问上官雪儿:“你刚才为什么失魂落魄的?”上官雪儿突然就叹了一口气,很忧伤的说:“我去找陆小凤了?”花满楼一惊,又问道:“你见到陆小凤了?”上官雪儿还是很沮丧:“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觉得他一定会来找你,所以我就来这儿了。”花满楼道:“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上官雪儿说:“我找到他了。”花满楼疑惑道:“在这里?”“就在这孟河桥上,我遇到了他,这难道不是缘分吗?”花满楼轻笑:“是缘分吧,陆小凤是不容易找到的。”“咦?你怎么也说这样的话?你是陆小凤会自己来找的人啊。”花满楼摇摇头:“他现在顾不上找我了。”又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要嫁给他,被拒绝了。然后他就跑得不见踪影。”上官雪儿噘起嘴气鼓鼓的样子。“这就是你找他的目的?”“是啊,可是他居然不娶我。哼!有那么多男人争着娶我,他为什么不一样呢?”上官雪儿又沮丧起来。花满楼笑了:“即使你再漂亮,还是会有人不想娶你。陆小凤是喜欢漂亮女人,也有不少漂亮女人愿意嫁他,他总不能都娶啊。”
  上官雪儿说:“但一个男人总不能不成亲吧?”花满楼耐心的说道:“但一个男人总可以不娶你。”上官雪儿抿了下嘴唇:“就算是这样,陆小凤也很像不愿意成亲的那种男人。”花满楼微笑道:“是这样。可是还是会有意外。”
  上官雪儿盯着花满楼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你呢,你是不是愿意成亲?”花满楼道:“为什么这么问我?”上官雪儿笑得灿烂明媚:“因为我突然觉得,你虽然是个瞎子,却比陆小凤可爱得多。”花满楼道:“这世上比陆小凤可爱的人有很多。你只是还没遇到。”上官雪儿看着他:“谢谢你。”就从桥上离开了。
  花满楼却是还站在桥栏上,凉风拂动他的衣袂,半晌,他才轻轻叹一口气:“不知道今夜有几盏河灯。”大概人都是这样,劝别人放下容易,自己的却往往执着。花满楼在桥上,能做的,仅仅是看清,自己对那个数河灯给自己听的人,究竟是何种感情。
  花满楼回了小楼,毕竟夜已经很深,他不愿再打扰家里。房间里点着灯,他看不到,但他闻到一阵幽香,同时感觉到屋里还有个人。“是我。”不等他问,那个人笑着率先开了口。那个人的声音,即使已经六个月没听到,感觉还是一样熟悉,这个人正是陆小凤。
  “你怎么有空来找我?”压抑着激动,花满楼尽量平静的说。“我为什么没有空来找你?”陆小凤反问道,“你不是要和沙曼隐居吗?”陆小凤答道:“我们分开了。”花满楼有些惊讶:“怎么了?”陆小凤笑道:“因为我是一只落不下来的凤凰。”随即拉过花满楼的袖子:“来,看我给你带的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本来是七夕的时候作为番外的,就先放在前面让大家先感受一下吧。不知道放在前面会不会觉得怪怪的,嘿。

  ☆、引子:七夕(下)

  幽香正是来自桌上的一盆花,花满楼抬手轻抚花叶,道:“是白兰花?”陆小凤道:“还是你内行,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盆开得好的。”花满楼低头,更觉得清香怡人,他露出微笑:“这株白兰花确实品质上乘,想必原来的主人养得很好。”陆小凤紧张的注意着他的反应,这时才松口气道:“你喜欢就好。”
  花满楼笑道:“你从来不懂养花的,怎么想起带这个给我?”陆小凤说:“好久不见,登门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吧。都说兰花是花中君子,和你很相配。”花满楼又问:“这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陆小凤狡黠的看他一眼:“这可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你若是再问花原来的主人要兰花,那我这一盆就不珍贵了。”
  花满楼无奈的摇摇头,这种时候他一般拿陆小凤没办法。陆小凤却又冒出一句话:“我还带来一样东西。”花满楼问:“还有什么?”陆小凤径直走到花满楼的琴旁边,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弹起来。
  花满楼忍笑听着,陆小凤弹的是《高山流水》,虽生疏居然也有模有样。弹了一会儿,花满楼却走过去,笑道:“你的手指太僵硬了,这样无法表达出曲里应有的情感。”说着他俯下身,一手握住陆小凤的手:“你是手要这样,尽量柔软一点。”陆小凤转过头,刚好看见花满楼离得很近的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烫起来。
  他沉重的呼吸被花满楼清清楚楚的听到,花满楼觉得,自己的手也僵硬起来。现状是,他在陆小凤身后,一只手握着陆小凤的手,几乎将整个身子靠在对方身上,两个人的脸更是近得没有距离。
  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中,陆小凤心一横,干脆偏过头,让自己离花满楼更近,眼看两个人的嘴唇慢慢靠近。窗外突然传来“啪”的树枝断裂声,一下惊醒了恍若梦中两人,花满楼直起身子,收回了手。陆小凤低下头,轻轻拨弄着琴弦。
  花满楼打破了尴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不懂音律的陆小凤也能学会弹琴。你这半年真是让人好奇。”陆小凤也镇定下来笑道:“我跟沙曼待了三个月,剩下的三个月都用来学琴。”花满楼道:“三个月能学成这样,不愧是陆小凤。只是你为什么想起学琴?”“为了想通一些事。”“你想通了什么?”
  陆小凤凝重的盯着花满楼看了一会儿,才笑道:“我觉得每天跟你弹琴喝酒聊天,这么一辈子也挺好的。”花满楼道:“顺便再管管闲事?”陆小凤道:“不错,你真是我的知己。”两人大笑。
  窗外,扒在窗台的上官雪儿也跟着一笑,正要张口。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她惊慌的看见一双女人的脸,一个黑衣女人将她带回了街道,才放开手。
  上官雪儿瞪她一眼:“你干什么?”“我不想你被他们发现。”女人面无表情,她算是个美人。“哼,你是怕自己被发现吧?”女人没有否认。上官雪儿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跟我一样偷看他们呀?”女人冷冷的说:“一个女人偷看一个男人,没有杀他,还能因为什么?”上官雪儿拍手道:“哈哈,原来跟我一样。”女人又不做声。
  上官雪儿笑道:“但是我们偷看的是两个男人,还是两个相爱的男人。”女人凌厉的眼神
  刺过来:“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没有胡说,谁看了他们的样子都清楚得很。”说着上官雪儿舔舔嘴唇:“我反正是放弃了,你呢?”女人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是要陆小凤娶你吗?”“哼,那是因为我遇到的好男人太少,以为只有陆小凤最好,可是眼前一个花满楼都比他好得多。天下那么大,我又何必执着呢?”上官雪儿一脸诚恳。女人却捏紧了拳头:“好男人?真是笑话。我不会放弃。”
  上官雪儿道:“我劝你还是不要搅合他们吧。”女人皱眉道:“我不相信陆小凤会爱上男人。”
  “你如果不是瞎子就该明白。”“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上官雪儿有点恼了:“连我都懂,他们总有一天会说出口的,就算你击断树枝干扰他们也没用。”两个人的爱情,注定藏不住。女人沉默不语,转头走了,上官雪儿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也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小楼里,花满楼对陆小凤说:“我也有东西给你。”“怎么?女孩子的节日我们倒互相送起礼来。”花满楼笑道:“那你是收还是不收?”陆小凤道:“我得先看看。”花满楼把手里的东西递过来,陆小凤倒愣了:“这不是你家传的连心锁?”花满楼淡淡的说:“你不是怪我拿它换别的东西,现在就交给你保管。”陆小凤感动的看着他:“你就这么放心我?”花满楼微笑着说:“我母亲的戒指在你手上戴了这么多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果花满楼的眼睛能看见,一定会发现陆小凤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似水的眼神盯着他。陆小凤也微笑:“好,那我就收下。”
  窗外,黑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此时她眼睛里盛满了绝望,只听她喃喃自语道:“你在跟我说要做隐形人的时候,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女人流下了眼泪,悄悄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的两人丝毫没有觉察。陆小凤说:“夜这么深了,我可以留宿吗?”花满楼答道:“如果我不同意,你会走吗?”“不会。”愉悦的微笑同时出现在两人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引子结束啦,真正的故事要开始啦。

  ☆、昨日如云

  安静的早晨,床上熟睡的男子被一抹朝阳叫醒。他翻身坐起依旧睡眼惺忪,心里暗道:“好久没有这么厉害的醉过了,只是,这是哪儿?”一手轻轻揉了揉额头,男子还是很快清醒过来,看清了房内的陈设,他很快认出这是自己常来的醉红楼,不禁莞尔一笑脱口而出:“幸好不是在花家。”说出这句话后,男子先是一愣,随即一拍自己额头:“陆小凤啊陆小凤,你这个酒鬼莫不是喝傻了,怎么又想到花满楼身上了。”妓院这种地方花家七公子可是从来不进的。
  过了一会儿,陆小凤就发现他错怪了自己。桌上空空如也的酒杯下,压着一张小字条,不难辨认是花满楼的笔迹:陆兄,昨日如云,你我如初。陆小凤读完字条,满满的疑问涌上心头。这张字条是花满楼的字迹没错,世上能写字又写得如此好看的瞎子不多。
  但是不过一场对饮,先离开也没什么,花满楼又何必特意给自己留字条,而且他对自己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很少客气的叫自己“陆兄”。“昨日如云,你我如初。”又是什么意思。更奇怪的是自己居然醉得人事不醒,几乎连昨天一起喝酒的人是花满楼都忘了。陆小凤很少喝醉,何况有花满楼这样的知己好友在,酒也多了几分兴味,喝醉更是稀奇了。
  看来,昨晚是留下很多未谜团,要解开这些谜团,只能去找花满楼。
  陆小凤想要找到花满楼简直太过容易,花满楼在的地方都有陆小凤的足迹。只是今天,花满楼既没去侍弄他那满楼鲜花,也没在小亭内弹琴,花家上下更找不到他的踪影。陆小凤来去折腾了几趟,只有无可奈何的承认,自己居然找不到花满楼了。大名鼎鼎的陆小凤,却连自己的挚友都会弄丢了,陆小凤不禁苦笑一声,自嘲的想,本以为这花家七公子在智慧上还是稍逊自己的,不然当年花家也不用请自己查案。现在看来,这位公子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找到,只是因为…………他愿意。
  陆小凤叹了口气,真的会有什么事能让花满楼丢下心爱的花和琴么?陆小凤不信。可是一时找不到他,陆小凤还是有些害怕了,他的心里没有底,只是空落落的悬着,这在他记事后还是第一次。坐在花家屋顶上,陆小凤一筹莫展。
  从早上坐到夕阳西下,陆小凤终于等来了花满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花满楼依旧是衣不染尘,风流俊雅。见他摇着折扇跨进了家门,呆坐在屋顶上一天灰头土脸的陆小凤飞快的一跃到他面前。“你怎么在这里?”花满楼一怔随即问道,陆小凤本有一肚子的疑问,见了花满楼却只憋出一句:“你去哪了?”花满楼笑着摇头道:“你最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个吧。只是我很想知道,你在笑什么?”“怎么?”陆小凤才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是因为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吧,只是,“你怎么知道我笑了?”“莫欺负我是个瞎子。”花满楼还是带着笑容转身而去,“去我的房间吧,你该有些问题要问。”
  “等等我。”陆小凤急喊,接着他自嘲的摇头,今天的他急躁愚笨,全不像往日,全不像自己。到底是怎样的酒,竟能迷了陆小凤的心窍。不给陆小凤感慨的机会,花满楼已经消失在他视线中。但陆小凤这时倒不怎么着急了,因为哪怕他也变成了瞎子,也不会找不到花满楼的房间。
  花满楼的房间陈设简单,干净素雅。陆小凤早已来熟了,也就无心四顾。花满楼自顾自坐在一张圆桌前,轻摇折扇,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或者陷入尴尬的只是陆小凤一人。“问吧。”花满楼吐出两个字便不再开口,此时已是日落之后,房间里的光线变暗,陆小凤看不到他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叫我陆兄?”“哦?这个重要吗?”其实连陆小凤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先想到这个问题,为什么自己那么在乎这个称呼。
  看花满楼没有回答的意思,陆小凤换了个问题,也顺便逃避对方的问题:“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花满楼不说话,他又补上一句“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个人还是沉默着。“是不是我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没有。”花满楼终于开口了,“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忘便忘了吧。”
  黑暗中陆小凤感觉到花满楼要起身离开,于是他迅速抓住对方的衣袖:“等等,你不是让我问问题吗?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丢下心爱的花一整天,回来都记不起去照顾它们?”那个人的衣袖微微颤抖一下,随即他用折扇推开陆小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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