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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花)半缘修道半缘君-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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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吵了一架，你既然忘了，不是更好，我们还是好朋友。”陆小凤一怔：“我们怎么会吵架的？既然吵了架，我们又怎么会对饮？而且还是在醉红楼那种地方？”“对饮？哈哈，陆小凤啊，看来你昨日是真醉得不轻，与你对饮的，怎么会是我？”花满楼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戏谑，但他笑得并不轻松。
陆小凤只觉得自己陷入一个更大的谜团，与以往解决的那些江湖奇案不同，虽无关生死，自己却是最在乎。他颓丧的坐在桌前，双手抱头开始辛苦的回忆，突然间，一句话跳到他脑海里，难道？他抬头看着静静站在门前的花满楼，窗边的月光将他勾画成一个模糊的影子。
“我嗜酒色如命，然而这二者在我心中，都不及你重。”陆小凤尽量使自己语调平缓，“我昨天，是不是对你说了这些话？还有，弱水三千，都不及”不等陆小凤说完，花满楼轻笑一声，语气倒轻快得多：“陆小凤啊陆小凤，这些是你对柳苏姑娘说的话吧，看来你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话音未落花满楼已经推开门扬长而去。留下陆小凤一人呆坐着。
陆小凤的风流与他的武功智慧一样，都是名震江湖的，说几句山盟海誓的情话给醉红楼的头牌柳苏听，也不是不可能。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昨晚可能对花满楼说了那些话，还特别害怕对方误会呢？陆小凤决定回醉红楼一探究竟。
作者有话要说：
☆、醉红楼
到醉红楼门口，陆小凤猛然想起自己今天早上没有结账，看完花满楼的字条自己直接从窗户里一跃而出，现在只希望花满楼走时就结账了。进门看到笑脸相迎的老鸨，全无要账的意思，陆小凤在心里夸了花满楼一句：“花公子真是我的贵人。”“别笑了，我只是来问点事，不是来喝酒的。”陆小凤开门见山。
老鸨收敛了点笑容，抬手摸摸眼角的皱纹：“哟，陆公子连柳苏姑娘都不见呀？昨日丢下姑娘，人家可正生气呢。”“我丢下柳苏？。”又是个疑问，“我问你，我昨日可和花满楼花公子来这里喝过酒？”“是那位俊俏的贵公子吗？”“是。”“是啊，你们是一起来的。”老鸨娇笑一声，用帕子掩住嘴“他呀，叫了四个姑娘呢。难怪你后来丢下柳苏不管，要溜到他房里去。”
昨日发生的事经老鸨一讲，似乎清明了许多：自己和花满楼，结伴来逛妓院，各自进了个房间，因为花满楼房间里有更多姑娘，所以自己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可是，先不管这事有多不合理，花满楼值得为这事失踪一天？
正想着，一个曼妙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只见眼前的年轻女子落落大方，随意挽着青丝，一袭红衣娇艳又不媚俗，眉目间少了几分风尘，倒多些文雅。“柳苏姑娘好。”想起自己昨日怠慢了人家，陆小凤对女子歉然一笑，眼睛里流露出些挑逗之意。不料女子并不领情，将一块东西朝他狠狠掷过来。凭灵犀一指接到这个自然易如反掌，女子也知道，她不待陆小凤仔细看就张口道：“快把你朋友的东西拿走，下回跟别人生了气别跑我这儿来借酒消愁。”扔下这句话，她便上楼了。
陆小凤和这醉红楼头牌柳苏也算熟悉，知道她常有些小脾气，改日哄哄便是，因此并不理她。何况此时手里这件东西，正是花满楼折扇上的扇坠儿，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花满楼时，正是自己的老友司空摘星偷了这个扇坠，三人也算因此相识。
这扇坠是上等翡翠，握在手里光滑温润，陆小凤凭着这触感，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花满楼苦笑着摘下自己的扇坠扔给他：“既然如此，就把这块玉给你，免得付不出钱被人扣下。”这便是花满楼说的“吵架”？这个画面，竟如同钥匙一般，打开了回忆的门，昨天的事，在此时终于清晰的浮现在陆小凤脑子里。
昨天的太阳要比今日的还要温柔些，正是落花时节，春光还没有完全逝去。夕阳西下，陆小凤和花满楼在街上结伴而行，听人来人往各种叫卖，花满楼带着一抹微笑怡然自得，陆小凤却觉得有些无趣。“哎，花满楼，我们不如去找个地方喝酒吧。”花满楼笑着摇头道：“你呀，就是耐不住性子，这样闲逛不也挺有趣。”
“你一个人逛吧，我可要走了，我去找柳苏喝酒。”陆小凤见叫不动花满楼，有些丧气。“柳苏是谁？你我可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位朋友。”花满楼问。“柳苏是醉红楼的头牌，我走了。”陆小凤转身要走，花满楼拦住了他：“醉红楼？是妓院？”“是啊。”花满楼皱眉劝道：“陆小凤，我劝你还是少惹些风流债，不要去伤那些女子的心。”“哈哈，花满楼你今天怎么如此啰嗦，你知道我一向如此，我是真心喜欢那些女子，何况只是喝顿酒而已。”“只是你对她们却不曾真正动情，除了沙曼。”
花满楼平静的一句话却激起了陆小凤的心事，不错，沙曼在自己相遇的众多女子中的确是特殊的，可那真的算动情吗？有些情，纵使动了，又有何用？看着眼前这位翩翩公子，与自己是多年挚友的他，以为懂得自己的他，又何尝懂得自己的真情，自己敢让他真正懂得吗？
“呵呵。”想到这些，陆小凤的语气不禁透出些冰冷，“既然你也知道我曾经动过情，又怎么能确定柳苏不是下一个沙曼呢？”他一转身就要离开，“等等！”花满楼一脸无奈，苦笑着摘下自己的扇坠儿“既然如此，就把这块玉给你，免得付不出钱被人扣下。”
陆小凤接过扇坠，心里更加有气，说道：“好，那就谢谢花公子了。”“慢着，我跟你一起去。”花满楼摇摇失去扇坠的扇子，表情平静。陆小凤惊讶道：“怎么？”“走吧。”花满楼不再理会他，扬长而去。倒难为他不需要自己带路，陆小凤这样想着急忙跟上去。
到了醉红楼，虽是从不来这样的地方，花满楼依旧云淡风轻，老鸨笑嘻嘻的迎上来：“哟，陆公子啊，柳苏姑娘可等你好久了。”她抬头看看一袭白衣的花满楼“这位俊俏公子是你的朋友啊，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是。劳烦你找几个姑娘陪我喝酒。”不等陆小凤开口，花满楼先搭腔道。“花满楼？”陆小凤更加惊讶，但花满楼并没有一点赌气的样子，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几个？”老鸨也反问一句，看花满楼点头又笑道：“好的，公子，四个姑娘可够？”“嗯，可以。”老鸨冲身边的小丫鬟耳语几句，便叫上来四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领着花满楼上了楼。陆小凤几乎呆在原地，都来不及反应，花满楼已经消失在视线中。柳苏正朝自己走来，他只好搔搔头，带着满腹狐疑走向那个女人。
柳苏的房间里弥漫着清幽的香气，陆小凤曾多次问她焚的是什么香，她都笑而不答，这女人也和她屋内的香气一样，清雅神秘。以往与柳苏把酒言欢，他有说不尽的江湖趣事，再带些插科打诨，惹得美人一笑。然而今天，陆小凤却似乎心不在焉。柳苏问他一句他答一句，谈话显得了无生趣。柳苏有些生气，放下手中的酒杯：“你怎么了？酒也没心喝了？”陆小凤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站起来说句“我得走了。”就要出门。
“等等！”柳苏拽住陆小凤的衣袖，一脸怒容“既然有事又何必来招惹我，酒也没喝几杯就要丢下人家走了？”陆小凤转过头来冲她笑笑：“抱歉柳苏，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我不放心他。”“什么朋友叫你这么不放心，我们醉红楼又不是黑店。”柳苏一撇嘴道，突然发现陆小凤腰上系着的扇坠，于是顺手解下来端详“咦？这么好的玉，不像是你的东西。”
陆小凤笑道：“你倒是真识货，这正是我那个朋友的东西。我那个朋友是个公子哥儿，我怕他出点什么事，我不好向他家里交待。这玉留给你玩玩，我先走了。”话音未落，陆小凤已闪身出了房门。
“总算抽身出来，只可惜花满楼的扇坠儿，改天去要回来恐怕还得费些周折。”陆小凤自嘲的摸摸胡子。他四处张望道：“花满楼在哪个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醉话
这边花满楼进了房间，房间里自然备好了酒菜，四个女子娇柔妩媚的拥上来：“公子，请喝酒。”“我不需要你们伺候。”花满楼突然说出一句让四个女子面面相觑的话，感觉到身边人的无措，他又微笑着解释道：“姑娘别误会，不是你们不好，只是我这人天生性格古怪，劳烦你们坐在旁边就好。”于是整个房间变得十分安静，花满楼只是饮酒，四个女子只好呆坐在一旁。
醉红楼不比别处，这里的女子都是经过一番□□，颇聪慧的，这四位佳人也看出花满楼不是假装正经，虽摸不透这位公子的想法，但也不会去打扰。只是这么静静坐着，却苦了这些热闹惯的欢场女子。只觉一分一秒十分难熬，听见有人敲门，简直如逢大赦。
来人正是陆小凤。
花满楼还是慢慢自斟自饮，仿佛不知道进来了人。看那几个女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花满楼是爱安静的人，他知道。“你们出去吧，就当陪过这位公子喝酒了。”“是。谢谢陆公子。”女子们出了房间，留下陆小凤和花满楼两个人。
“怎么不陪柳苏姑娘，却跑来我这里扫兴？”花满楼的声音还是如以往一样温柔，听不出醉意。可是陆小凤能感觉到，这个人醉了，文雅如他，除了自己也没几个人能感受到他的异常。
只是记忆中，花满楼还从未醉过。
“你醉了。”陆小凤坐在花满楼对面。
“我又不是四条眉毛的酒鬼陆小凤，怎么会喝醉。”花满楼的笑容还是依旧温润，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就有些混乱：“你是陆小凤吧，我感觉到了，我的感觉本不该错的。”
“我当然是陆小凤。你真的醉了。”陆小凤的手抚上花满楼的肩头，“我送你回家。”花满楼推开他的手：“不，也许你不是陆小凤。难免会错吧。可是，索性就当你是他。”“花满楼。”陆小凤听得一头雾水，更加担心对方，不禁暗暗埋怨自己不该跟他争执。
花满楼不会注意到陆小凤的心理活动，他仿佛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只是自顾自说起话来：“我自幼双目失明，可是我心中并无怨恨，我爱这世间万物，一草一木。我花满楼，是知足之人，只因我懂得怨恨不满本无用处。”
“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人。”陆小凤轻柔的说道，他的眼睛里有自己看不到的怜惜。
“我本无欲无求，只需做一个难得糊涂的闲人，可惜这世上有了陆小凤，我便有了欲望，想要永远不离开你。我也有了胆怯，害怕有一天你这个浪子会消失不见，我是个瞎子，轻功又不及你，只凭着双耳没有自信能找到你。”花满楼痴痴的继续说道。
陆小凤的心里像被狠狠戳了一下，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小凤啊。”花满楼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忧伤，“你浪荡成性，我怕你有一天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也怕你沉迷酒色，误己伤身。然而我最怕的，是你真的遇到相爱的人，与她安定下来，到那个时候，我怕是要真正失去你了。”他勉强一笑，又举起酒杯，却被陆小凤夺下来，他不生气，幽幽叹口气道：“我只是个男子，作为你的朋友，如何陪你生生世世。”说完这一句，他竟俯身沉沉睡去。
浮生若梦，陆小凤只觉得自己这一天，就像做了一场如一生那么长的梦。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了醉红楼，失魂落魄的游荡在大街上。此时的大街上正值灯火阑珊，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陆小凤漫无目的的行走几步，终于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转身快步离去。
第二日清早，花满楼在一如既往的在侍弄自己的鲜花，陆小凤上了小楼，静立在他身边。“你来了。”花满楼说着话，手里并不停止动作。“我都记起来了。”陆小凤直白的说，接着紧紧盯住花满楼的脸。花满楼整个人呆滞了一下，又立刻恢复正常说道：“哦，是么。”
虽然他动作的停滞只是一瞬间，还是被陆小凤捕捉到。他沉吟一下又问：“那么，前晚的事你又是否记得？”花满楼不再侍弄心爱的花，转过身来面对陆小凤说：“我都记得的。”他轻笑一下道：“那是我第一次醉，可惜还是醉得不够彻底。就像我字条上写的，往事如云，就让它消散了吧。”花满楼说完就要下楼，陆小凤却拉住他的衣袖。
陆小凤顺着花满楼的衣袖，双手抚上他的肩头：“你倒是记得清楚，怎么忍心让我全部忘了？”“我也会忘记。我以为昨天你会有问题问我，我知道自己应该解释。”花满楼推开陆小凤的手道：“然而我也是无法解释。不如我们就当几句醉话，忘了不是更干净？”见陆小凤不说话，他轻叹口气却依旧带着微笑说：“陆兄若不想和我回到以前，那就随你吧。”
陆小凤只是怔怔的，听到“随你吧。”三个字的时候，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我们自然是无法回去的。”他看看面前的花满楼怅然若失的模样，突然笑道：“这倒公平，我忘了一半，你也忘了一半。”“什么？”花满楼惊问。
陆小凤温柔的看着他说：“我嗜酒色如命，然而这二者在我心中，都不及你重。弱水三千，都不及鲜花满楼。”看花满楼还是满脸不解，他让自己更靠近对方，带着一点无奈的口气说道：“这话是我对你说的。呆子。”
确切的说，花满楼不是忘了，是他根本不曾听到这几句话。那晚，花满楼醉倒在桌上，陆小凤将他扶上床躺好。而陆小凤的心，一时半会儿无法平静下来，他坐在桌边看着熟睡的花满楼，心里五味陈杂。他从来不曾意识到，自己在花满楼心里会如此重要。花满楼上善若水文质彬彬，又岂是自己这种风尘浪子所能比拟的。可就是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为了他来妓院，为了他喝醉，为了他胆怯忧愁。陆小凤不知道，这一切他真的配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速之客
陆小凤不敢相信，自己对花满楼暗藏多年的情愫，居然会有两人不谋而合的一天。他悄悄走到床边，看着那个人清秀的面庞，突然就流下一滴泪来：“花满楼，你为我愁为我怕，却不知我也在为你藏为你痛。”他坐在床边，轻轻拉过花满楼的手，柔声道：“对不起，让你先醉了，本该是我先说出来的。”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话，陆小凤终于找到机会倾诉。
“后来的后来，我就醉倒了，很开心很畅快的醉倒了。”陆小凤讲到这里，冲着花满楼笑道：“去了醉红楼拿了你的扇坠后，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醉得如此厉害。为什么醒来后大脑一片空白。因为，这是我人生里最重要的事。”
花满楼很震惊，听完陆小凤的叙述，他贴近陆小凤的身子又开始微微发抖。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感觉到花满楼的异常，陆小凤拉住他的手，满目深情，声音里有安抚之意：“放心，我不会让你再怕了。”
花满楼却再一次推开陆小凤的手：“就算我们记着又能如何呢？龙阳之癖为天下所不容，你我又如何能逆天而行？”陆小凤一听急忙答道：“我陆小凤不会在意世俗风尚，你花满楼更不是这样的人。你我都已表明心意至此，必然是回不去了，要么行同陌路，要么终成眷属。何况我非龙阳之癖，只是想和你一人相守。”
花满楼倒被陆小凤的一句“终成眷属”逗笑了，他安慰似的轻拍陆小凤道：“你我该怎么终成眷属，我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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