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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霜河白-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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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殿下才有明日之举?”尤昆道。



“明日一绝生死。”尤翼宣的声音里带着决然。



尤昆听了没有再说话,看着前方的主人,心里想,殿下此刻已放下那位姑娘了吧?



他不知那刻尤翼宣望着对面的丹城,却正是想着风辰雪。他生于王室,不知见过多少美人,可不知怎的,只要一见到她一想到她,心神便会有从未有过的宁静欢喜,似乎有她,便富贵荣华为烟云。只是……明日一战,许是他亡,又许是丹城亡。他死了,自不会再念着她,若丹城亡……她呢?



那一夜,还未到天亮,丑时山尤营帐便有一骑仓惶奔入。



皇朝大军以屡犯边境对上国不敬为由,大举进攻山尤,已攻下七城,正逼近国都!



尤翼宣听到这一消息之时,眼前一黑,几乎晕返过去。



“殿下!”尤昆赶忙扶住她。



“这是何时的事?”尤翼宣翻过神来厉声喝问报讯的人,“发生了这么打的事情,为何从未有人来报讯给本王?”



“殿下,皇朝大军攻我山尤乃是在一月前,自大王得讯之日即派人通知殿下,可一直未有殿下消息,大王连续派出七批人,到小人已是第八批啦。小人一路上不眠不休拼死赶路,就为能早到殿下身前。”报讯的人衣衫褛褴满面风尘,可见其言不假。



尤翼宣听了大惊,“本王从未得过任何讯报,这……难道是有人半路截了?”



讯报的人也茫然,“小人出来之时,皇朝大军已逼近国都,大王叫带你下即刻撤兵回救国都。”



尤翼宣又是一惊,“竟是如此神速?那领兵是将领是谁?”竟可如破竹般攻至国都,那会是何人有此能耐?



“乃是皇朝的靖晏将军秋意亭!”



“他?!”



闻言不单尤翼宣一震,便是在帐的所有将领无不面现惊色,这实在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报讯之人离开之时已逼近国都,那没人如今……众人如此一想,莫不胆寒。



“传令,即刻拔营启程!”



当夜,山尤便拔营撤兵。



那时刻,丹城城楼上,秋意遥望着趁夜离去的山尤大军,了然一笑。“看来大哥已得手了。”



“那小子真的是天生的将才。”燕云孙忍不住感叹道,“五十年不得一出之人!”



旁边的淳于深意也赞叹道:“秋大哥是举世难得的奇才,我们可与他同生一朝,可与他相识为友,可真是幸事!”



“哦?”燕云孙闻言不由看她一眼,眼眸诡异的闪了闪,道:“与他同生一朝,又怎会事幸事。”



“呃?”淳于深意听得这话一愣,反问他,“为何不是幸事?”



燕云孙一整面容作深沉状,道:“你想想啊,你作为一名与他同代的武将,论智谋兵法你不如他,论攻城破敌你也不如他,自然地位、赏赐、功名、荣耀你全都不如他,无论你怎么个努力发都赶不上他,人人称赞仰慕的都是他,他一个人的光芒就将你一以及所有人全部掩盖,活在他的阴影之下,这呀是一种悲哀,哪还是幸事。”



淳于深意听了这番话,并没有认同,而是狐疑的看着他,似乎怀疑他说话的真实性,毕竟他与秋意遥那种兄弟情义不是假的,他才不信他对秋意亭会抱有这样的想法。



被淳于深意那样刺探的目光打量着,燕云孙不由抬手摸了摸下巴,很想调笑的来一句“美人你这样看着本公子可是中意本公子”,奈何此刻周围将官不少,为了州府的威严,他只好忍了。于是,他改问他:“你为何认为与他同生一朝是幸事?”



淳于深意丢开那点狐疑,眉峰一展,笑得极是灿烂,“我已与哥哥商量好了,等丹城的事完事了后,我们要投军追随秋大哥去。”



燕云孙挑了挑眉。



一直没说话的淳于深秀这刻出声,道:“我们与秋大哥同生一朝,可追随他征战四方,那么,他创造的奇功伟业,是我们亲眼目睹说不定还亲自参与,而他的奇诡用兵之道,我们可以亲身聆听与学习,,这予我们当然是幸事。而且,我们是与活生生的秋意亭称兄道弟,而我们的后世之人,他们再敬仰他,也只能从史书上那寥寥几笔中去探询其人,又或只能去那些传说、野记之中道听途说,哪里及得我们可与秋大哥谈天论地醉酒狂歌。”



“就是。”淳于深意也接口道:“再说了,秋大哥喝酒可喝不过我们,所以也不是样样都比不上的,总还有一两样是秋大哥比不上我们的。”



“啊?”燕云孙浓眉扬起微有讶然,然后他朗然大笑,“哈哈哈……好!就凭这等阔朗的胸襟,日后毕业不凡。”



一旁的秋意遥与风辰雪相视一笑,然后秋意遥伸手轻轻握住风辰雪的手,再轻轻放开,转身步下城楼,“我们也该准备行动了。”



尤翼宣领着大军连夜回奔,行了一个时辰,经过一处谷底,那刻还是寅时,天地依旧阴暗一片,他们又只顾着前奔,直到前头懵然传来惨叫声,才发现地上撇了密密麻麻的铁蒺藜,勿踩的前军已有许多马翻人落。还来不及下令,忽然一阵喊杀之声响,然后两边高地各杀出一队人马,谷地中的山尤军顿时一慌,有的情不自禁便往后退去,哪知背后忽然金锤密鼓,确实丹城守军追到。



于是黑天漆夜里一番混战。



等到东方吐白,尤翼宣领着不下终于冲出谷底,马不停蹄的往前奔去,直到旭日升起,才停下休整。朝日华灿,却照着一众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的落魄神容,再清点人马,竟是不足五万。



而后方的谷地里,奉命来此埋伏的田校尉与秋意遥大军会合。



秋意遥下令大军进食、歇息一个时辰,然后继续追击山尤。



方才得胜的丹城铁骑欣然举刀响应。



朗日照空之时,皇朝紫甲华灿的数万铁骑携是浩然之势,追击前方山尤军。休息了一个时辰,士兵、战马皆缓过了气力,又信心满怀,于是奔行如风,只追了一个时辰便追上了前方的山尤军,顿纵马挥刀杀去,山尤赶忙回击,一番厮杀,在山尤定下了狠心摆好了阵式要对决之时,丹城军忽然又撤退了。



山尤此刻要紧的是快速赶回国都,见此亦无奈,只得继续前行,可行不到一个时辰,丹城铁骑便又追了上来,又是一番厮杀,然后又很快撤退……于是就这样从白日追到日暮,从日暮追到黑夜,从黑夜追到朝日升起……如此反复,不但山尤士兵们心烦意躁疲惫万分,便是一直力持冷静的尤翼宣也要失去了理智。



在丹城军再一次笑笑厮杀一番即撤退后,山尤大军已是人心涣散,一个个疲惫不敢。有的叫嚷着掉头去杀丹城军,有的则说留在此地与丹城军决一死战好了,有的胆小的更是哭喊着要回家……



“殿下。”



尤翼宣倦倦的回头,看着面色沉重的老将。“陆将军,本王觉得……”他闭上眼,满脸垂丧,“本王就是那猫爪下被戏耍着的老鼠。”



“殿下,万不可如此丧气。”陆守鑫安慰他,手按着腰间刀鞘,沧桑的眸子里依旧闪着精光,“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我们急着回去,所以才敢如此戏弄,我们不可再如此处于被动。”



尤翼宣抬头,“将军有何良策吗?”



陆守鑫抬首看着天色,又是近暮时分。“殿下,我们刚才经过的狭道……”他低头看着已全然不顾形象坐在地上的尤翼宣,声音沉重,“请殿下给末将留下五千兵马,末将去阻追兵,让殿下可无后顾之忧的全力奔赴国都。”



“陆将军……”尤翼宣微微讶然,“即算那处地势有利,但以五千兵力对他们数万精骑,那也是……”



“殿下!”陆守鑫打断他的话,“末将只要阻住他们,能一日便是一日,能两日便是两日,请殿下尽快回到国都去,大王还在等您!”



尤翼宣看着老将决然的神色,心头顿涌激动,起身拉住老将的手,“陆将军,本王答应你,也请将军答应本王,一定要回国都,本王还要与你痛饮三百杯!”



“好!”陆守鑫答应的很快。



于是尤翼宣领着大军离去,陆守鑫领着余下五千兵马倒回二两里地之前的狭道。



那是两座高山相夹而成的长长狭道,约有三十余丈长,两边山上茂林丛生,要藏五千人实是容易。但他只有五千兵马,是以不能分布太散,他选在狭道中间最为窄的地方布下藏兵,自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日头渐渐偏西,灿金的日晖已化绯芒。



也就是那刻,前方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丹城军已追到。当一线紫云顺着狭道奔入腹地之时,陆守鑫大喝一声,刹时藏于山中的山尤军冲杀出,将丹城军堵在窄窄的狭道里。



果然,冲入腹地的丹城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道路狭小,不过是四五人并排,前方山尤军数人当关自无人能过,而后方的大军又无法赶来相救,眼见着丹城军便要如入蛇腹般被山尤军一点一点吞噬掉时,懵然又一阵喊杀声起,然后便从两边高山的密林里、山尤军的背后杀出三队人马,与前方的丹城军顿时形成了包围之势,将五千山尤军省省困于狭道中,再不能动弹。



“将军,我们被围住了!”又山尤士兵哭泣的叫道。



陆守鑫握刀在手,耳边只有厮杀惨叫,从没在意过的疲倦这一刻纷涌而上,令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至此,他已全无胜算,只因有人比他们想的更远做得更早。那人用兵诡异如妖,心计之远,令人胆寒!



可是……那已与他无关了。



夕阳如血,暮风苍凉。



秋意遥高居马上,看着前方腹地中的厮杀,眼中光芒欲明还暗。



风辰雪就在他的身旁,她的手一直握住他的手,这一路来,她不时以内力且他通畅血脉护养精气。



而淳于兄妹也在一旁,只是他们的目光没有看着谷地里的厮杀,他们看着秋意遥。



眼前这个神气虚竭得仿佛下一个瞬间便会倒下的人,却是真正击溃着山尤大军的人。若在以往,他们兄妹定也是冲入敌阵,奋力搏杀,可这些日子以来,兄妹俩忽然间意识到,个人绝顶的武力并不是最强的,而那计杀千军万马的智谋才是无敌的。



落日西坠,暮色渐浓。



前方的厮杀终于止了,五千山尤军皆歼于此。



秋意遥骑马缓缓步入谷地,当走进那拄刀而立的老将时,他下马,对着那圆瞪双目身形不到的亡将恭恭敬敬的一礼。身后,众将士皆随其一礼。虽是敌人,但他们敬重这样的英雄。



“收拾,歇息,明晨启程。”



秋意遥只这简单一句命令,但将士们立即执行。之时这短短一个月,他们已打从心底里敬服这位秋都尉。



收拾尸骸,埋葬,然后扎营,歇息。



漆黑的天幕上,一轮圆月如玉,三两疏星点缀。



地上,营帐齐整,篝火绯红。



淳于兄妹俩皆拷贝的坐在草地上,不远处的营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还有清苦的药香随着夜风送来。



仰望着天际,淳于深意微夜空的明亮星月所惑,不由轻声感慨,“这样的日子,竟然有这样好的星月。”无论人世是杀戮也好,是欢欣也好,上方的日月星辰风霜雨雪从不因你而变。



“这样绝顶的人物,竟然有这样病弱的身体。”淳于神秀却望着那座营帐叹道。



淳于深意于是也深深惋惜,“这就叫天妒英才吧。”



淳于深秀默然了片刻,道:“他是秋大哥的弟弟……惊叹有这样的一对兄弟,哥哥弟弟都是绝代奇才。”他悠然羡慕。



淳于深秀端正的眉头一扬,然后答道:“好。”



淳于深意的眼睛明亮如星,闪烁着希冀与野心,“哥,日后当后世提起才华卓越的秋氏兄弟时,便一定会向我们,想到曾经还有一对出色的兄妹,叫淳于深秀和淳于深意!”



“好。”淳于深秀依旧是那个字。



那个飘着药香的月夜里,兄妹俩彼此约定要做流芳青史的名将,而纵观兄妹俩的一生,那一个月夜,便是两棵大树萌芽的开始。



“咳咳咳……”



夜空下一阵咳嗽声传来。



“可惜秋二哥的病……”淳于深秀轻轻惋叹,“再卓绝的人,亦不能挡生老病死。”



“唉。”淳于深意叹一声,猛地她忽然跳了起来,“哥,我们在山尤时,辰雪不是抢了那什么‘沧海花’吗?不是说那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灵药吗?”



“对啊。”淳于深秀也跳起来,“这一向北山尤搞得昏头樟脑的竟是忘了这事!拿东西在秋大哥手中,那等见了秋大哥,问他要了这花不就可以给秋二哥治病了吗?!”



“走,去告诉辰雪,她肯定把这事忘了。”



“嗯。”



兄妹俩顿转身往营帐走去,到了张前,两人掀开帐帘,顿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不由捂住鼻子。移目看去,便见帐中一火、炉药静静煨着,袅袅白烟升腾,让帐内显得有些朦胧之感,而对面的长塌上,风辰雪静静地依靠着,秋意遥则头枕在她的腿上,闭幕而卧,两人的手轻轻的握着,静静相依,除了偶尔的咳嗽声外,显得如此黯然静怡。



一时间,两人竟是不敢出声打扰跟不敢踏入帐中,生怕……生怕一惊之下,这营帐便会幻化走,那样的两人便要消失了。



于是,两人悄悄的离开。



走得远远的时候,淳于深意才开口:“反正这刻那东西也不在这里,等见到了秋大哥再说也不迟。”



“嗯。”淳于深秀颔首。



两人再也没有出声,想着帐中的两人,想着远方的秋意亭,一时心头竟是杂乱纷纷,理不清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月斜星移,一夜便如此过去。



十四、同生同代亦为幸(下)



清晨,大军拔营启程,纵马追敌。



这一次,追了一天才追上,但并未冲上前去厮杀一番,而是隔着两三里的距离紧紧跟着。前方山尤军不明所以,却又无法可为,只能一直往前跑一直往前跑,但盼能快点摆脱了追兵,又或者早一点回到国度。



如此行了五日。



六月二十四日,碧空万里,朗日高选。



当尤翼宣看着前方那列阵以待气势如山的紫甲大军时,他猛然明白,大势已去。



那一刻,心如死灰,却也在那一刻,清醒异常。



前方,那紫甲大军的阵前,旌旗在风中咧咧作响,一个斗大的“秋”字在半空飞展,旗下一人,白马银甲,殷红的披风飞扬身后,万顷日辉洒落,盔甲折射熠熠华光,那人炫美灿耀得仿似日神。



那就是靖晏将军秋意亭么?!



折在如此英伟之人的手中,亦不算丢脸。他很平静的想着,回首,后方蹄声如雷,紫甲若云来,那是丹城大军追至。却不知那位将他逼至如此绝境的将领又是何人?



“殿下。”尤昆上前拉着他的马头,神色焦虑,“您换上小兵的衣裳悄悄遁去,由小人穿上您的盔甲。”



尤翼宣转头看他,这个时候还能听到这样的话,即是说他做为名将或许是不合格的,但作为人君却不差,至少他拥有这样忠心的部下。他这刻心平气和,又是山尤国度里那个从容镇定的五王子,“尤昆,国度已破,山尤已亡,本王惜命何用。”



“殿下。”尤昆心头悲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之辱,以图复国报仇。”



“尤昆。”尤翼宣摇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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