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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妖梦-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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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地这个,也是我的疑惑。”女子丝毫不以为意,“我被封在剑中不久以后,便觉察到有一股很平和很熟悉的气息一直环绕在剑身周围,让原本因为被困剑中惊慌无助的我逐渐安宁了下来,很快便沉沉地沉睡了过去。如今想来,那股气息,该当是明商的没错。我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听你说大约便是那万儿八千年吧。直到最近,剑气再次受激,沉睡在剑中的我才被你唤醒了。你我本就是同一个魂魄,是以我一醒来便认出了你,而且我还知道,你便是我剩下的那两魂三魄的转世,更确切的说,你体内那合二为一的魂魄,便是我剩下的那两魂三魄。”



“合二为一的魂魄?”木芫清心头一动,莫非,莫非是指,她和从前的那个木芫清,原本就是同一个魂魄的两个分支?



“若我看得不错,如今在这身体里的,和一年以前的魂魄并不完全相同,对么?”女子笑的很是清淡。



并不完全相同?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具身体里,还留有从前地那个魂魄,而不是如她之前所想那般,被穿越时空而来的她完全占据了?那样的话,为什么不见从前那个魂魄有所反应呢?一个身体里有两个魂魄,为什么彼此之间没有排斥呢?



然而一时之间也由不得她多想。



那女子话音虽轻,却透着无法抗拒的压力,令木芫清不由自主地便点了点头。答道:“你猜得不错,我从前用的并不是这具身体。我从前生活的地方,也不是这里。”



“我果然没有说错,你这体内,原本只有一魂两魄,直到一年多之前,才又多出了另外的一魂四魄,合起来便是两魂六魄,只是时日尚浅。又偏巧是逢了我,到底叫我给瞧了出来。”女子点了点头,凝眉疑道“照常理讲,这魂魄不全。本是不能再入轮回重新成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地本事,竟能将不完整的魂魄再塑成形,这样的本事,简直可以媲美神力。更难得是。这本是一魂三宿的魂魄。竟也能巧遇重逢。重新结成一体。”



“重新结成一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被这把剑封印了上万年不得自由,可是自从这剑入了你手之后。日日蒙你生气滋养,又得你鲜血养护有加,假以时日,当初这剑加诸在我身上的封印今日已经消失了。我既得了自由,自当魂魄合一。我此时引你进来,便是为此。但有一点须告知于你,此前你能御剑伤敌,皆是因着我在剑中供你左右。你我魂魄合一之后,这剑便只能算是一把神兵利器,再不能飞剑伤人了。你此后要当心了。”



女子说完,身影渐渐变淡,最后化作一道白练,原地打了璇,忽地向木芫清飞射而来,透体而入,消失不见。



“这,这便好了么?”木芫清有些心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心口,还是那个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之处。



许久没有听到女子的回音,或许这样就真的三魂归一了吧。



只是,只是,木芫清忽然想到,她懵懵懂懂地被那女子带到了梦里,如今,可要怎么出去呢?



而且,虽已心知自己是在梦中,可是为什么刚才心口处传来的剧痛还没有消失呢?不仅如此,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是一片火辣辣地疼,疼得她难以抑制的声声呻吟了出来。



这般难忍的痛楚,依稀之间,仿佛记得在哪里见到过,或者说,曾经在哪本书上见到过类似的描述,似乎便是,回梦仙香地药效过后,似醒非醒之时的感觉。



这样说来,莫非她能一直神游梦中不受惊扰,便是因为中了回梦仙香的毒了么?



木芫清心下大惊。



陡然间,不知从何处出现一股强势的力道,仿佛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般,拉扯着木芫清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只觉得身子就像一只被收了线地风筝一般,轻飘无助。



逐渐地,五官六感重又恢复知觉,木芫清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只是转了转眼珠,便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嘻,你醒了么?躺了这么久,算来早该醒了。”



这声音,似乎从前在什么地方听过。



到底是谁呢?



木芫清强忍着酸疼,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头顶上方一双似睁非睁狭长地细眼。



而那双略显轻佻的眼睛下方,则是一方蒙着口鼻,黑漆漆的布巾。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 一四六、筹码



“你是谁?虏了我来,是为着什么?”木芫清沉声问道。她见了这人的一身打扮,心知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问他这话也没指望着能从他口里得到答案,不过是想要借着问话的当儿,稳一稳自己惊魂初定的心神。



“呵呵,木姑娘处惊不乱,气定神闲,果然与众不同。”那人被布蒙了脸,看不出他表情如何,可那语气,却是带着笑意的,“虽说仓促之间药下得重了些,然而却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经事,一睡就是三天两夜。眼看着就要到地方了,你若再不醒来,我还真要头疼该怎么弄醒你才好?“



“你叫我木姑娘,这么说来,你认识我?”是熟人么?木芫清暗自揣测道。



侧耳细听,只听得四周寂静无声,别说人语,连鸟语兽语都不闻一声;偷眼望去,只见屋子不大,陈设不多,土色的墙壁中夹杂着清晰可见的稻草杆,西面那面墙已经被灶火熏得漆黑,地上倒还算是干静;蹙鼻嗅嗅,满是霉烂腐败的难闻味道。看这样子,此时她身处的这地方,似乎是荒郊野外里的一座破落茅草屋。这人劫持到她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青龙宫中备受宠信的角木宿主么,如此闻名遐迩的人物,试问整个妖界里知道的人还少么?只是没想到,原来木姑娘不只有角木宿主这么一个身份。竟还是树妖族地现任少主,更是九尾天魔狐寒圣的女儿。哦,对了,不能再称你为木姑娘了,该是温姑娘,或是寒姑娘才对,是不是啊?”那人开口调笑道,语气轻柔。一双桃花眼眯得越发得紧了。



“你,你怎知道……”木芫清登时心慌意乱起来,忙抬手揉了揉额头,借着胳膊的遮掩隐藏起眼底流露出的慌乱,不住在心底提醒自己道:莫慌莫乱,千万不可自乱阵脚。



沉住气,慢慢理一理,几天前的回忆如穿石的细水一般渐渐回到了脑海中。还记得被药倒之前,是在山洞中跟南宫御汜说完了话。又一起回了树妖族中,各自回了房中睡觉……临睡前,似乎隐隐闻到有些奇异的香气,一来因为熬得太晚。脑子有些晕晕乎乎的了,二来因着浮山那里四季如春随时都有鲜花异草盛开,是以便只当做是些花香草气,也没太在意便沉沉睡去了,如今想来。怕那股香气便是回梦仙香地味道了。只是那时中了回梦仙香的。是只她一个。还是另有他人?若是还有其他人,他们现在又在哪里呢?该怎么从眼前这蒙面人口中套问出来其他人的下落才好呢?



再往细里想一想,她是树妖族少主一事。原本便只有寒洛楚炎和南宫御汜他们几个并树妖族的人知道,而她是寒圣女儿这件事知道的人就更是寥寥无几了,就是她自己,也不过是三天前才刚刚得知的,为何眼前这人却能一口道出呢?看他说话的语气和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定不会是三百年前爹和娘那桩秘密亲事的知情人,那么他又从何而知呢?除非是因为……



他一直都潜在树妖族中,暗地里将族中地一动一静都掌握于心,是以才对她的事情了若指掌!



“温姑娘你看起来脸色不够好,是怎么了,身子还不舒服么?”那人见木芫清良久不语,便倾了倾身子,又朝木芫清靠近了一些,看似关切的话语中明显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这个自然了,你也说了,我被你们下了药刚刚才醒来,脸色又怎么会立时便好?”就在那人说话地空当里,木芫清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身子不漏痕迹地向后缩了缩,重又与那人拉开了距离,端出一幅镇静自若的模样,故意风轻云淡地问道,“就是不知道,除了回梦仙香以外,你还捣弄了哪些卑鄙无耻下流的迷药加诸在了我身上。我可不认为,你纯粹是出于想与我结交却苦于无门的好心,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药倒了我后绑了我出来。说吧,反正你已经趁着我不省人事时将我带到这里来了,就算我想跑也不认得路,左右是跑不了了,不妨早些清楚了自己地处境,也好在药效发作时心里有个大概地计较,不至于惊慌失措地被吓死……”



那人见木芫清刻意保持跟他地距离,也不介意,眯了眯眼,又紧跟着向前一步,再次缩短他和木芫清面对面的距离:“呵呵,果然是冰雪聪明的一个妙人儿。明明已经身处劣势无能为力了,却还在想方设法用激将法套我地话。难怪了,难怪你可以引得那么多人跟逐花蝴蝶似的守在你左右,要想把你弄出来,还颇费了我一番心思呢。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么多护花使者之中,能不能再多加我一个呢?”



说着说着,便动起手来了。他抬了抬胳膊,一只白皙的左手便如鬼似魅般的出现在木芫清的脸旁,修长的手指故意掠过她的脸颊,在耳廓上稍作停留,最后挑起她耳边的一屡长发,随手用拇指捻了捻发丝,轻语道:“你躺了这么久不曾醒来,头发也略略有些尘了,我竟没想到要帮你梳洗梳洗,你看我多粗心。不如趁现在无事,让我帮你……”



“阿嚏!”那人正自顾自地说着轻浮的话,万没料到木芫清会突然打出一个响亮且口水四溅的喷嚏来,他话正说得起劲,丝毫不曾防备,脸离的又近,虽然有蒙面的面巾替他挡住了大部分的液体,可是露出来的部分还是被喷溅上了,就连睫毛上也都沾上了一粒晶莹透亮的口水珠。



“啊呀,真,真是对不住啊。我。我不是故意地,我刚刚睡醒,没曾防备这里的穿堂风,你也说了,我身子有些弱,才说这么会儿话,被风一激就着了凉了。”木芫清一边徐徐解释着,一边还配合地做身子发冷双手环肩状。生怕理由不够充分似的,又一连声打了好几个喷嚏,然而眼里狡黠得意的神色却丝毫也不掩饰。



就是要叫这登徒子知道,本姑娘不是你能随随便便调戏的。那些整人恶心人的小手段,本姑娘虽不屑于使,却不代表不会使。



“你……”果然,那人厌恶地用袖子抹了抹脸,虽没有说什么,身子却不自觉地便向后仰了仰。再不敢像刚才那般用鼻子对着木芫清的鼻子了。



“你倒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子对待劫持你地人,不怕我们恼羞成怒,杀了你么?”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木芫清忙循声望去。只见草屋门口处,一个黑衣黑裤,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斜倚在门上,他也蒙着脸面,甚至比之前那人蒙得更加彻底。整个脑袋都套在黑色的布套里。只露出口鼻并一双清冷犀利眼睛。投向木芫清的目光中满带着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憎恶。



才进来那人说完了话,又将手里一方黑布扔到了床前,满心不悦道:“我让你将整个脸面全都遮起来。为什么你还将额头露出来?怎么我的话如今也不管用了么?出去,换上!”



木芫清留意到黑衣人这句话,心里登时有了计较:这两人万分怕旁的人瞧了他们的真面目去,就连额头都不敢露出来,这又是为何?倘若是一般地贼寇流匪万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如此说来,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庐山真面目的,要么便是她日常熟悉的人,要么就是,表面上光彩新鲜,背地里蝇营狗苟地位高权重之人。恰好她认识的人中,便有一些是那当面一套,背后有一套的反复小人。只是不知,他们掳了她来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们既然不想叫她察觉了他们真实的身份,那便是还未打算正式和她翻脸交恶,这点倒是条不错的信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你刚不是说我大胆,不怕惹了你们恼羞成怒杀了我泄愤么?”木芫清扬起一丝佯笑,对门口那人说道,“不错,我就是大胆,因为我已经料到,你们此时还不会杀我!”



“放肆!胡说!”



“我说地不对么?刚才他也说了,我地身份太多了,不但是青龙宫地宿主,还是树妖族的少主,更是九尾天魔狐寒圣的女儿,你若轻易便将我杀了,青龙宫、树妖族、还有妖狐族,会轻易罢休么?况且,你们处心积虑掳我来此,甚至不惜动用千金难求地回梦仙香将我熏倒,难道只为了要将我杀了泄愤么?如是如此,三天前何不趁我熟睡之际动手呢?如此想来,怕是为着我还有些可供你们利用的价值吧。”木芫清索性将自己心中想到的筹码一一说了开去。和对方谈判之前,先适当地点明自己已经对自己价值几何心中肚明,再谈价码时,便不至于太吃亏吧。



“不错,果然是九尾天魔狐寒圣的女儿,和你爹一样,都长着一颗洞察一切的七窍玲珑心。”黑衣人点了点头,不知是赞许还是在讽刺道。



“听你这话,似乎也曾认识我爹寒圣?”木芫清抓住对方的话柄,挑眉追问道,“那不知道,三百年前夜袭我树妖一族,杀害我娘,重伤我爹的那伙儿黑衣蒙面人,和阁下是否也是旧相识?”



“管他们跟我是不是旧相识,你的利用价值还不够资格知道这些!”黑衣人语气甚是不悦。



木芫清留意到,她每提一次寒圣的名字,黑衣人眼中的憎恶之色便增加了几分。看来那件事,他不说,她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计较了。



“那好,那现在我们就来谈谈,以我的利用价值,能够知道哪些事?若是价码合适的话,保不齐我会很配合地供你们利用呢也说不定哦。”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 一四七、利用价值



“那好,那现在我们就来谈谈,以我的利用价值,能够知道哪些事?”木芫清盯着黑衣人的眼睛沉声说道。



“那个倒还不急。”黑衣人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木芫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依然不动声色道,“在那之前,角木宿主你不妨先看看这是什么?”



黑衣人招了招手,先前那个蒙面人换好了面套重又进来,探手入怀摸索了好一阵,单手攥着拳伸到木芫清眼前,掌心摊开,言道:“瞧仔细了,你可识得此物?”



木芫清依言看去,只见那人掌心之中七颗玉石子赫赫在目,石上寥寥数笔,勾勒了或是龟龙凤虎等圣兽模样,或是如火焰,似水波的无人能识的远古文字。七颗玉石子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不同,皆是流光灼烁,一看便不是凡物。



“这是……”木芫清并不曾见过这东西,只好等着对方自己说出来。



“呵呵,温姑娘身为树妖族少主,怎么却连自己族中的宝贝也不识得了?”蒙面人笑着戏虐道。



“这是七星玉子棋?”木芫清又惊又怒道,“你们怎么得到的?你们把绿柳翁他们怎么样了?”



“这四个老家伙打得好算盘,记忆刚一恢复,便打着鬼胎,居然想要偷偷启出七星玉子棋,神不知鬼不觉地毁了这件宝贝,险些误了我们地大事。幸好被……唔,幸好我们消息得到的及时,这才从四个老家伙手里将宝贝抢了过来。”蒙面人答道。



“抢?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们是不是顺带着将绿柳翁他们给……”木芫清怒道。若真是那样,这帐便又要多加上几笔了。



“四个老家伙命大得很,我们还没来得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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