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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帘妖梦-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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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番魔尊对青龙宫的诸人褒的褒,提的提,相对的,却对身为右魔使的萧亦轩这些年来独撑大局的功劳苦劳却是一句也没提,大伙儿便也都跟着以为,魔尊怕是对姓萧的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有些个不满,想要换个人来做这个右魔使了。只是碍于他刚刚回来,宫中诸事尚未完全接手过来,还要倚仗着萧亦轩些,再加上今日人事方面的变动已经很多了,右魔使的位子又非同小可,就算想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短期之内尚未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今日才没当面宣布出来。萧亦轩的失势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时候早晚而已。
却不料临了了,魔尊却突然开口向萧亦轩求亲了。尊主夫人之位虽然空悬至今。说来也是该选个德仪庄重、温婉贤淑地女子出来了。然而这里任谁也不觉得,他萧亦轩的那个草包女儿萧鸣凤,能够担当的起这个母仪四方的名分。
在场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品事琢磨人的本事谁也不比谁差,听了魔尊要娶萧鸣凤,立马便猜想出来,这必然是场政治婚姻,魔尊他孤身在外。多年不管宫中和妖界的事,如今突然不说一声地回来了,怕是就连他自己,心底多多少少也有些忌惮萧亦轩把持了多年政事,指不定暗自培养了自己地势力,已经不能为他所左右了,所以这才急着娶了萧亦轩的独生女儿,一来是为了安抚萧亦轩,二来也有拉拢萧亦轩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的意思。如此看来。青龙宫和萧亦轩这两股势力之间,究竟谁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受到魔尊的器重还说不定。甚至于,今后这魔殇宫是由谁来做主的,恐怕都是个未知数。
尚未来得及退场的众人。连忙拱了手向魔尊道喜,向萧亦轩道喜。几句场面话说过,谁也不愿再多说一句,多说多错,恰逢多事之秋。又遇到扑朔迷离的形势。若想保住脖子上那颗脑袋混个太太平平。还是少说为妙。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魔尊也不在意,摆摆手宣布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大伙儿忙了一早上,也都累了,都散了回去歇着吧。”令众人都散去了。
只把木芫清、寒洛和端木单独留了下来。
木芫清不知道魔尊把她留下来是要做什么,转头看端木,他也摇摇头,表示同样不知道。再看向寒洛,也只是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心宽慰了一番而已。
待得其他人都走尽了,寒洛这才从左魔使地位子上起身,抱拳向魔尊施礼道:“尊主大人,可以开始了么?”
魔尊手支着脑袋,懒懒地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了,自己也跟着站起了身子,示意端木先上前来。
端木依言上前。
魔尊双手引了法诀,低声喃喃了几句,便看到有什么白色雾一样的东西缓缓在空气中升了起来,像一团云似的飘忽在屋子上空,接着那团云看是慢慢旋转起来,跟着越转越快,渐渐凝成一个形状分明的怪物,龙头牛尾,身子似龟,上有细蛇缓缓蠕动,蛇头跟连在龟壳上地龙头一齐朝着空中昂首做嘶鸣状,白色雾蒙蒙的身子,张着黑洞洞的口,露着尖尖的白色獠牙,看上去很有些可怖n
这白色的怪物在空中现身之后,魔尊站在它身后,双手平推,低喝一声:“去。那怪物便立时化作一道白烟,倏地一下没入端木体内消失不见。
惊得端木和木芫清异口同声“呀”了一声。
“玄武宫主莫怕。”寒洛在旁连忙解释道,“此物乃玄武宫守护式神也。宫里地规定,只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宫地宫主可以拥有并左右各自相应的守护式神。守护式神既是开启宫中祭祀圣殿参拜媸莲女神的凭证,也是助各位宫主修习提升地密宝。端木宫主既然做了玄武宫的主人,这玄武式神自然要寄宿在你体内才是。只是……”
话说到这里,寒洛却顿住不说了,只望着魔尊不开口,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我来说吧。”魔尊接口道,“只是上一任的玄武宫主费莫胆大妄为,最后不但自己不得善终,竟连玄武式神也跟着他一同被毁了。所以我刚才只好又做法,重新从媸莲女神那里请来了一驾玄武式神为端木宫主所有,希望端木宫主能够好自为之。”
端木哪敢怠慢,立刻施礼谢了,顺带着表了一番忠心。
接下来便该轮到木芫清了,她刚刚做了青龙宫的宫主,也是同端木一样,要接受青龙式神的。
寒洛运了运气,转眼间便有一道青烟从他身上窜出,慢慢幻化成一条盘旋而上的青龙,依稀便是从前他带木芫清去青龙圣殿见媸莲女神像时,从他身上窜出来的那条青龙模样。木芫清此时才算知道这条青龙地名字——青龙宫守护式神。
寒洛将青龙式神唤出之后。正要招呼木芫清上前接受青龙式神。
不料却被魔尊凭空将青龙式神收了去。
“青龙宫主的式神,过些日子再受吧。”魔尊挥了挥手,青龙式神绕空盘旋了两圈,钻出房顶遁入云霄而去了。
“尊主,这……”寒洛不解。
“此事我自有定夺。”魔尊并不愿解释原因,随口打发了寒洛,又说道,“轮到左魔使你了。”
又施法唤出了一只怪物。龙头与凤头一左一右,龙尾与凤尾彼此交叠缠绕。魔尊将这龙凤交叠的怪物又驱入寒洛体内,正色叮嘱道:“寒洛,这青龙朱雀式神便归你所有了,从今往后,青龙朱雀两宫便由你来率领,万不要辜负了我的重托才是。”
寒洛忙拜谢了。
木芫清见了那龙凤交叠的怪物后,心中一颤,忽然开口向魔尊说道:“魔尊大人。我有一事想问,不知当说不当说。”
寒洛不知道木芫清究竟要说什么,怕她莽撞闯祸,忙使眼色要她不要问了。
“噢?青龙宫主有话要问?不知是何事?”魔尊侧头看向木芫清。目光中并没有责备的意思,“但问无妨。”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属下见方才尊主驱入左魔使体内的式神,不由地便联想到了家父。”木芫清很满意自己仓促之间居然能够把这敬称谦称用到了位,“所以便想问问尊主,家父当年任青龙宫宫主和左魔使时。是否也曾受过这青龙守护式神和青龙朱雀式神?”
木芫清她的亲生父亲是九尾天魔狐寒圣一事。刚才魔尊并未没有当众说出来。所以当她问了这个问题之后,端木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事情究竟从何谈起。而寒洛是又急又慌,生怕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又闹出什么事来。在场四人,只木芫清和魔尊二人不急不躁,不动不语,面对面眼对眼直视了好一会儿。
良久,魔尊淡淡吩咐了一声:“左魔使,玄武宫主,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跟青龙宫主说。”
寒洛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还未等他开口,魔尊两道冰冷如刀的目光便扫了过来,声音拔高地“嗯”了一声。寒洛顿了顿,终于一揖到地,道了声:“属下遵命”,和端木一同退了出来。
待他们二人走后,偌大的议事厅只剩下木芫清和魔尊二人,魔尊退了两步,重新坐下,略有些疲惫地用手指抚了抚额头,嗓音中也有些暗哑,道:“芫清,你究竟想要问什么?”
“属下要问的,方才不是已经说了么?属下只是看到尊主驱入左魔使体内的式神,不由得想起了我那个也曾做过左魔使的爹爹,一时间思亲情切,想要知道关于已故爹爹的一些往事而已。若是属下的问题有不妥之处,还请尊主责罚。”木芫清一口一个属下,一口一个尊主,语气恭谨而冷淡,说着说着便要跪下请罪。
“芫清!你这是做什么!”魔尊不知为何竟有些恼了,忙拉了她起来。
木芫清便站了起来,垂首肃手,神态恭敬地很,一句话也不多说。
沉默了一会儿,魔尊的语气便有些软了,声音中竟隐隐有些不太一样的感情:“芫清,若是没有旁人,你不用对我用那些敬称,也不用自称属下。”
“属下不敢放肆。”木芫清低着头木木地接道。
魔尊皱了皱眉头,继续软语道:“我特许你可以。你喜欢叫我什么都可以,南宫也好,御汜也好,或者,别的什么都好,只是不要再称我为尊主了。”
“属下不懂。”木芫清依然是一副不冷不热地反应。
“芫清,我……”魔尊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了,“我虽与南宫御汜不同,然而宿在他体内时,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情,我却都是清楚的。甚至于,甚至于,他藏在心里的感情,在我,也是一样的。”
卷七、天长地久有时尽 一六零、参商有泪
木芫清倚在参商湖旁的石栏边上,盯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出神。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环绕在妖界第一大宫——魔殇宫周围的这座湖为什么要交这么个奇怪的名字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仲尤先祖当年兴建魔殇宫,亲自命名此湖为参商湖,便是因为他和阿参之间,便如天上那两颗此生彼没的参星和商星吧。
阿参,仲明商,参商永隔,相见无期。
事实也确实如此,那次一别之后,阿参自尽而亡,魂魄被封在赤血剑中永世不坠轮回,即便是赤血剑为仲明商所得,日日夜夜常伴左右,可是那个让他魂萦梦牵的女人,却始终再也没能在他眼前现出一次来。就算他肯耗尽一身的魔力,就算他肯苦苦等上一千年、一万年、甚至十万年、一百万年,她早已跳出轮回,依然是不可能再在这世上出现了。就算他本领高强,可以上穷碧落下黄泉,却也只是两者茫茫皆不见。
如果说仲明商对着阿参说那句“参商永隔,相见无期”时是决绝的,那么阿参明知赤血剑会噬主,依然义无反顾的拔剑自刎,她真般的做法,便可以称之为狠绝的吧。
难怪仲尤先祖在墓中见到木芫清时的眼神会那样的怪异,怨恨又不舍,愤怒又后悔,原来他在那时便一眼看了出来。她木芫清便是阿参那残缺地魂魄转世,他在看着木芫清时,并不是在看着眼前的人,而是看着那具身体深处的魂魄,阿参的魂魄。
不知道他在知道阿参在他转身之后,立刻便拔剑自刎的事情后,心情是怎样的悲愤无奈,更不知道在阿参死去之后漫长的岁月中。他是怎样做在魔尊的宝座上,度过漫长又孤寂地岁月,备受思念和悔恨的折磨而不得解脱。
木芫清正默默地出着神,不料在这参商湖边,又遇到了一位多日不见的故人。
“呦,我当是谁呢,大老远的就看见了,呵呵,走近一瞧。原来是角木宿主,啊,不对不对,瞧我这记性。现如今应该是青龙宫主了。”面前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欠扁,说出来的话依然是生怕自己惹人嫌不够似的字字带针,句句含沙。
木芫清皱了皱眉,慢吞吞地回了头,只见眼前这女人。依然是那幅花枝招展的打扮。脸上涂着浓烈扑鼻的香粉。说话地时候眼珠子朝着天,仿佛这样就可以为她造就出一幅凌人不可侵犯的气势似的。
木芫清暗自觉得好笑,怎么转了一大***。又转回到了这里。这地点,这场景,竟是如此的相像。一年以前,不就是在这参商湖边,这个女子推了她下水,想要夺她地性命么?原来躲来躲去,不论她躲到哪里,依然躲不开即定好的命运。
萧鸣凤见木芫清终于扭头看向了她,脸上越发的得意,言语也越来越放肆:“啧啧啧,瞧这小蛮腰,扭得跟扶风细柳一般,明明摆了一幅弱不禁风的模样出来,偏偏还要跑到湖边来倚栏卖俏地站在风口处,这是为了要招惹谁怜爱呢?让我猜猜,寒洛?不对不对。魔尊大人?呵呵,那你可就要失望了。唔,八成是那个新近入宫的亢金宿主。听说你跟他从前不是有过一段情么,后来又不知怎么地,让人家给甩了。如今可好了,如今你们两个都在青龙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地,正好可以再续前缘了。要抓住机会啊,角木,啊不,青龙宫主。”
木芫清本不愿意搭理她,可是这女人似乎不被别人顶上几句就浑身不舒服似地,自说自唱地越发来劲了,甚至越说越混帐,说到后来居然敢明目张胆的编排青龙宫的不是,说那是个藏污纳垢地地方。
木芫清本就不好的心情越发的坏了。虽说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出来魔殇宫恁事不懂,半点委屈也受不得的小丫头了,可她可以忍受别人编排她,污辱她,却无法忍受有人指责辱骂青龙宫的不是,在那里做宫主的,前后两任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人,凡是有关爹和寒洛的事情,就是一丁点的沙子,她也容不下!
“萧小姐好啊。n”木芫清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如今萧鸣凤早已不是青龙宫的房日宿主,她只好称她为萧小姐了,“多日没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还是一样的惹人讨厌!
“萧小姐?”萧鸣凤略愣了一愣,转眼又笑得花枝乱颤的,掩了口眉飞色舞道,“是了,眼下确实只能称我为萧小姐。不过,过了下个月初十,可要记得改口了,该当恭恭敬敬地向我施上一个大礼,再细声细气地称我一声尊主夫人才是,不然这失礼之罪,我可不敢轻饶哪。”说着,眉眼间满是小人得志的喜色,分明自己已经当上了尊主夫人一般。
被她这么一提醒,木芫清总算是明白萧鸣凤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不但大摇大摆地四处闲逛,还有事没事的到处找茬,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她要做那个尊主夫人了。
可是萧鸣凤她喜欢的人,不是一直都是寒洛么?亲事已经定下了,她要嫁的人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她还能笑得这么开心?木芫清忽然有些可怜萧鸣凤了,或许在她的概念里,从来便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和爱,她所谓的爱,其实不过是用来遮掩她对权势地位的托辞,谁能给她更高的权势和地位,她便会爱上谁。又或者是,她早就知道,她的婚姻,注定是她爹萧亦轩用来拉拢和扩张势力地一件筹码。注定没有她自主选择的权利,于是她索性就不去爱了。
只是在这张精致的笑脸下,真的是快乐的么?
木芫清顿时失去了和她争辩的兴致,随她说去吧。如果挤兑别人,可以让她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子获得快乐的话,木芫清很高兴自己能够提供给她很多地快乐。
那边萧鸣凤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刺耳的话,这边木芫清的心思又被眼前那一汪碧波粼粼的湖水给吸引住了。
她忽然感到很好奇。常常听到有传说,说某某湖泊。某某河流是某个痴情女子思念爱人而不得见,流下来的眼泪汇聚而成的。不知道眼前这参商湖的湖水,尝起来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咸的呢?
木芫清心里刚一动这念头,身子便也跟着鬼使神差地向前跃了出去,扑通一声一头扎进了深秋的参商湖中。
参商湖水在盛夏十分都冰冷如冬,更何况在这瑟瑟地深秋之中。刚一入水,刺骨的寒意便贯穿了全身,激得她立时打了一个冷颤。
不过很快,她便自由地划动起了四肢。肆意的在湖水中畅游起来。一动起来,连湖水似乎也显得不那么刺骨了,不知是因为她明白了参商湖的意义,所以心境不同了。还是因为这参商湖水之中也残留由仲明商他地情意,所以对于阿参的转世,格外的温存了些。
木芫清甚至还紧抿了嘴,伸出舌头尝了尝湖水的味道。淡淡猩猩,终究是没有尝出来泪水的咸味。也是。就算这湖水是仲明商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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