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御天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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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迪停了一下脚步。

别看着莫雨涵最为客气，但这三人之中唯独这莫雨涵最难相处，她那高傲的自尊可以施舍性质的客气，但绝对不会与你真心相交，说白了就是在她的心中，宋迪只不过是生命中一个小小的过客，一个永远不会与自己再有所交集的过客。

“三天，还有三天时间，这里距离那个地方最近，战争也快开打了，请各位~~~~”叶俊下面的话没有说，但谁都知道什么意思，少爷小姐们，安分守己一点好吗。

“叶护卫长放心，我们刚才确实有些失礼了，以后不会了。”莫雨涵在这三人之中，看起来最有发言权，朱海川和唐糖显然也很听她的，刚想发火被莫雨涵眼睛一扫，唐糖憋着嘴一言不发。

不要说三天，就这镀金队在这营地待了两天，就把这营地弄得鸡飞狗跳，从上至下都被这三位祖宗的护卫们弄得翻天覆地。

住的营帐不够大不够干净，自备营帐重新搭建，附近不允许一旅的士兵靠近。

吃的喝的用的，全部直接从军团拉过来，整个被他们规划的营区也全部从新清扫。

用宋迪的话说，这还是人家收敛了，不然就这几个人的身份怎么会委屈在这小小的营地之中，与一群大老爷们住在一起。

老黑一众人都憋着一股气，如果不是宋迪拦着早就忍耐不住。

而这股气也终于等到了发泄的时候，战争爆发了，孕育已久的大型战争爆发了，而这一旅，首当其冲。

这一次，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宋迪老黑几人都知道了这次的战斗非同以往，大规模战争爆发，危险程度颇大，整队之时平日爱好嬉笑的兵子耗子也都面部严肃。

“出发！”伴随着宋迪的一声号令，一旅人马开拔。

“你们跟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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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血，声，人

莫雨涵一行人也都一身戎装的跟在队伍后面，一众护卫的脸上都带着无奈和焦急，看起来对于几个少爷小姐的行为劝阻无效。

“当然是要参与战斗啦，我们可都是黄绿级别的武者，到了战场上跟在你们队伍身后那不是战无不胜。”唐糖一脸的小骄傲，一身凹凸有致的皮甲把其发育良好的身材显露无疑。

一旁的朱海川也昂着头轻哼了一声，身上浅浅的一层绿色斗气隐约可见。

“不行，这是命令，当然各位要是不想听，那请各位离开或是到别的部队，这里，我说的算。”宋迪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这帮小祖宗难道以为在战场上绿级武者能够横行吗？

宋迪的话音落下，莫雨涵几人的护卫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这个小旅帅一定要坚持己见啊，不然让这少爷小姐上了战场，哪怕出了一点点差池，自己等人也都难逃其责。

“你！”朱海川点指宋迪，刚想开口却生生的忍了下去，在莫雨涵的面前，他要保持绅士的姿态，心中却是对这不识抬举的小小旅帅满是不满，等小爷回去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唐糖却不管那个，这唐域王朝之中，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的人双手可数得过来，没想到陪着莫姐姐来这偏壤之地，遇到这样一个人，根本没有把自己等人的身份放在眼里，可恶至极！

“你~~~~”刚开口的唐糖被莫雨涵拦住，迈前一步的莫雨涵用那永远平淡又高高在上的声音说道：“宋旅帅，我们既然来了，就拿自己当普通一兵，希望你也能够不要有任何的偏见对我们，上了战场相信我们还是拥有自保的能力，我们也会听从你的指挥。”

“那也不行，你们的身份高贵，我们这种冲锋陷阵的小人物战场，不适合你们参加。”宋迪还是拒绝，心中已经把这几位当作了所谓的微服私访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体恤民情，拿战场当儿戏，如果是从前宋迪还有信心带着他们上去，可现在这让老鬼都选择离开的局面，肯定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宋旅帅，我们必须去，最前沿阵地上的战士有多么的危险和艰苦我们都只是听说，不亲眼所见怎能为你们这些为国战斗在第一线流血牺牲的将士争取更多的优厚福利？放心，我们不会胡闹，我们也不是来这里纨绔，请你相信我！”莫雨涵一字一句的对着宋迪坚定的说道。

四目相对，宋迪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了，不管这大小姐的言语有几分可以相信，但这态度已然赢得了身后士兵的认可，莫家大小姐的话，不说百分百可以改变什么，但只要她想，一定会起到作用。

转身，开拔，启程！

当先离开的宋迪只留下一句话：“跟着大部队，不要妄想逞个人英雄主义，这是战场，不是比武场。”

“哼，自以为是，这普通士兵的战场，还想对我们造成威胁，小题大做。”走在莫雨涵身边的朱海川，看着宋迪的背影不屑的说道。

莫雨涵没有回应，只是在朱海川不注意之时，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

宋迪走到莫雨涵等人护卫身边之时，比了比手，示意他们跟着，已经带了三个‘累赘’了，不差再带上一些最起码比累赘要强一些的无用之人。

“带着你们就得带着他们。”

那边的唐糖刚想开口阻拦，宋迪已经先一步把话堵死。

战场，真正的杀戮在宋迪一行人还没有参加到战团之时，已经全面的展开，双方数十万的将士沿着河流两岸展开攻势，不再是以往浅滩交锋为主题，而是河流两岸全面铺开，颇深的河流在几十万人的添堵中，战场范围之内的河流全部成为了浅滩。

清澈的河水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被全部染红，河流之中漂浮的尸体成百上千，喊杀声在战场之中响彻天地，双方各自冲锋鼓号，各自擂鼓助威。

血，蔓延大地。

声，震彻天空。

人，遍地尸横。

“啊！”初临战场的唐糖乍见这情景，刚刚出现在手中的长剑差点掉落在地，一只手捂在口鼻处恶心的感觉崩现。

莫雨涵那雷打不动的神情也出现了波动，秀眉微皱，隐在锦衫中的小手微微颤抖，从来只是听说，从来直观数字，每次战争伤亡数字，但却从未想过这场面竟然会如此的惨烈。

小白脸朱海川脸色更加的白皙，是一种强自忍耐的苍白，又不敢在莫雨涵的面前显露出自己心头拥升的惧意，只是在众人不注意的情况下，身子向后微退了半步。

“他娘的，这战场过瘾。”老黑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嗜血的神色，身体跃跃欲试的就要往前冲。

山坡之上，一军作为最后到达战场的部队，擂响了冲锋鼓，三府是先锋，四团是尖刀，而宋迪的一旅是尖刀上的刀尖。

“兵子，带点人押后。”宋迪说完之后率先冲了下去，而兵子则露出了无奈的神色，带着二十多人留了下来，把莫雨涵等人围在中间，跟在一旅所有部队的最后面。

炮灰团，最有战斗力的炮灰团。要说这一旅人只有百人，宋迪两年多那么多战功只晋升到了旅帅，可手下管理的人员却是超过了一府，因为他手下的炮灰团实力与普通士兵相当，而这宋迪也行驶着都尉的权力。

宋迪在这一旅之中，永远是刀尖的刀尖，不是为了多杀多少敌军，而是宋迪在这一旅，早就已经成为了绝对的精神领袖，所有的将士和炮灰团只要看到那永远冲在最前方的身影，心里就会涌起一种特别的感觉，我们不是炮灰，我们不是被抛弃的一群人，我们的前方还有旅帅在。

数十万军队铺开的战场上，一军的加入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尽管一军有着数万的炮灰团。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争吗？”莫雨涵看着一片片飞溅起的血迹，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的士兵，震撼已经填满了她的内心，纸上谈兵永远都流于下层，怪不得那些真正从战场上下来的将军们对于京都那些制定作战大方针的参谋们不屑一顾，因为他们心在痛，用无数的尸体去完成作战部一个小小的计划，真正的军人怎会不心痛。

第五十三章不疯魔不足以血漫骨髓

“莫姐姐，这~~~~”唐糖的眼中有些退意，想过战争残酷，但没有想到初见就受到如此震撼。

朱海川早已经把自己的身体躲在了护卫们的包围之中，而这样的举动让莫雨涵对身边这个男人的厌恶更加的加深。

护卫们久居大宅，尽管都有着不错的斗气修为，但其中不少人都是正统的修炼者，面对如此杀戮都有些胆怯心不安。

“小姐，我们~~~~”其中莫雨涵身边的几个护卫，显然都是从军队中选上来的，一看到这样的场面，眼中都散发出一种别样的炙热，对于本身的任务的重要性也淡了许多。

莫雨涵犹豫了一下，这里的残酷性远超她的想象，怪不得龙域天龙伯伯听到自己这样的请求之时，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家里不知道吧，不然你们的提议不会被允许。”

最终龙域天还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只不过把他们放在了最远离战场的前线，最勇猛的前线团旅，而这战争的爆发也比较突然，已经全面开战之后龙域天才想到了放在前面的几个重要人物。

莫雨涵不是害怕自己，而是害怕给这些勇猛作战的将士们带来麻烦，自己等人只要有一人出点问题，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姐姐？”唐糖也开口询问。

一双充满着血色的目光在前方射了回来，莫雨涵愣了，那是一双怎样的双眼，复杂，如果让莫雨涵用一种最贴近的形容物来形容这双眼睛，那就是野兽，真正的凶兽。

第一波的战斗结束，双方各自扔下了数千的尸体之后，进行了暂时的休整。

顺着那双眼睛，莫雨涵看到了那个男人，那个拎着怪异兵刃站在尸体中间一动不动的男人，那个只扫了自己这边一眼又低下头的男人，那个从来都是把自己隐在披风之下的男人。

好清秀的一张脸，好年轻的一个人，好凶悍的战斗方式！！

“在那摆帅吗？”朱海川看到战争暂停，又冒了出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发自内心也不得不去承认，此时站立在尸体中间一身血迹，兵刃上还滴着鲜血的男人，很有魅力，转身看着莫雨涵眼中万古不变的淡然也有了变化，吃味的说道。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的把朱海川这句话变成了笑柄。

所有战场上一旅的士兵和炮灰们，都从各自的方位抬起头，寻找着战场上的标杆，那个心目中的精神支柱。

伤，死，没有拉下一个战友，搀扶着、抬着拽着，站在高处就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以宋迪站立位置为中心，四周一旅的士兵以他为中心集结。

“旅帅，死三人，伤五人。”

“旅帅，死四人，伤七人。”

~~~~~

老黑和耗子站在宋迪的左右，清点战损。

莫雨涵领着身边一众人向着集结地走去，一眼，只一眼，唐糖和朱海川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就连莫雨涵那淡然的神色也起了巨大的变化。

三人身边的护卫在宋迪抬眼的同时，纷纷紧张的拔出兵刃把三人挡在身后，放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战友，而是一个凶恶的万古魔兽，一个地狱之中爬出来的魔鬼一般。

杀意，靠近这个男人，感觉不到的别的，满是血腥，不是这沾染上的新鲜血迹，而是深埋在心底散发出来的血腥。

兵子把披风扔了过去，宋迪归刀入鞘，披风遮身，那张清秀之中充满着杀戮的脸孔，再次隐入披风之中。

看了看战场，宋迪淡淡的说道：“整队，尸体暂时放下，这场战斗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兄弟们只能先放在这里了。另外受伤的都先回去，下面的战斗不要参加了。”

声落，抬着死尸的士兵迅速的整队，受伤的士兵推开身边搀扶的战友，撕碎衣襟把伤口狠狠一扎，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旅帅，我们都是轻伤，还可战。”

宋迪没有说什么，转身向着一军集结的阵营方向走去，走向属于一旅暂时休整的地方。

没有杂乱的战后放松，如来时一样，一旅的士兵队列整齐有序的跟在宋迪的身后，没有谈论声，没有一点不属于战场的声音，生离死别，司空见惯，当兵男儿没有一个怕死的，怕死就不要来当兵，用宋迪的话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必要的觉悟。

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正眼看一下莫雨涵等人。

“神气什么，哼！”唐糖此时发出的言语，虽然字面还是那样，但语气却已经发生了变化，从原先的不屑到了现在一丝的敬服，唐域王朝，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将士，才能保得数百年的统治地位，对于每一个为了王朝抛头颅洒热血的真男儿，唐糖从小到大就受到了几乎填鸭式的教育，尊重每一个真正的军人，即便你是公主。

“我知道龙伯伯为什么把我们放到这里了？”莫雨涵看似在对唐糖和朱海川说话，实则自言自语：“只有这样的部队才能让他放心把我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大小姐放在前线，看来是我错了，有些东西不是天资可以取代的。”

喃喃自语之后，莫雨涵转身询问身边不远处的兵子：“你们旅帅这样的人，这里有多少？”

兵子正在为了没能参战而不满，现在这不满的根源问出这样有些弱智的问题，一项不怎么爱说话的兵子一连串带有浓重怪味道的言语，把莫雨涵和新生敬意的唐糖听得瞠目结舌。

“几个？我们旅帅，只有一个，也许他不是最好的智慧官，也许他不是一个善于驾驭的军官，但他绝对是最好的军人，只要是心中怀有英雄梦的军人，到了这支部队，不会再做梦，英雄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近三年的时间停留在这前沿阵地杀敌无数战功赫赫，三年啊，换了我，早就疯了。看看头儿身上的披风吧，那不是遮挡物，而是所有熟悉头儿的人每日提醒自己要更加努力的信念。”

杀一人，血溅战袍。

杀百人，血染身躯。

杀千人，血侵肌肤。

杀万人，血漫骨髓，不疯魔不足以杀得万人、不足以拥有那样一双被杀戮填满的眼眸。

第五十四章遇袭

直到夕阳西沉，战斗还在持续，只不过双方都开始了局域性的战斗，不再是全面开战。。***

唐糖此时也没有了公主的派头，从真正看到了战场的一切之后，她了解了老祖宗说的那一切，战争是残酷的，而能够获得大规模战争最后胜利，军事兵法、外交连横抗纵等等这些的策略都有着局限性，可获得一时之胜利而无法得到最终胜利。

唯有精神，一个拥有着不胜不归的军队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而这精神是谁赋予的，小范围军事主管，大到国家，那唯有国之帝以及皇族的表现。

今天，唐糖从小看到了大，小小的一个旅，因为有了绝对的精神支柱，整个队伍的战斗力成倍的增加，看着那个拿着馒头递进披风帽子中进食的男人，想起那惊鸿一瞥，心头还有些不适应。

“莫姐姐，你说我们这次能够成功吗？”同样坐在地上只垫了一层软垫的唐糖把头伸到莫雨涵的耳边轻声问道。

莫雨涵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轻轻拂到耳后，看着这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士兵，闪过一丝不忍的叹道：“五年，还有五年的时间，就已经开始了，不知道要有多少生命要失去，为的只是一个名额的分配，值得吗？”

“是啊，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我也不会升起这种想法。”唐糖也被莫雨涵的话语勾起了属于女孩那一丝柔弱的内心深处：“莫姐姐，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真想现在就回到京中，恳求父皇停止这一切，为了几个名额用这么多的生命来战斗，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莫雨涵没有说话，有这一声叹证明唐糖也只是说说罢了，对于这里面的一切，她不会不了解，政治外交甚至为了那个，有时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