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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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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显,副以果毅都尉粘合咬住兵五千。南面元帅完颜猪儿,副以建威都尉完颜斡

论出兵五千。西面元帅刘益、上党公张开,副以安平都尉纪纲军五千。北面元帅

内族娄室,副以振威都尉张闰军五千。中翼都尉贺都善军四千,隶总帅百家。都

尉内族久住,副都尉王简、总领王福胤神臂军三千五百,左翼元帅内族小娄室亲

卫军一千,右翼元帅完颜按出虎亲卫军一千,总领完颜长乐、副帅温敦昌孙马军

三百,郡王王义深马军一百五十,郡王范成进、总领苏元孙圭军三千,隶总帅百

家。飞骑都尉兼合里合总领术虎只鲁欢、总领夹谷得伯、飐军田众家奴等百人及

诸臣下,发京师。

十二月甲辰,车驾至黄陵冈,白撒先降大兵两寨,得河朔降将,上赦之,授

以印及金虎符。群臣议以河朔诸将前导,鼓行入开州,取大名、东平,豪杰当有

响应者,破竹之势成矣。温敦昌孙曰:“太后、中宫皆在南京,北行万一不如意,

圣主孤身欲何所为?若往归德,更五六月不能还京。不如先取卫州,还京为便。”

白撒奏曰:“圣体不便鞍马,且不可令大兵知上所在,今可驻归德。臣等率降将

往东平,俟诸军至,可一鼓而下,因而经略河朔,且空河南之军。”上以为然。

时上已遣官奴将三百骑探沤麻冈未还,上将御船,赐白撒剑,得便宜从事,决东

平之策。官奴还奏卫州,有粮可取?上召白撒问之,白撒曰:“京师且不能守,

就得卫州,欲何为耶?以臣观之,东平之策为便。”上主官奴之议。

明年正月朔,次黄陵冈。是日,归德守臣以粮糗三百余船来饷,遂就其舟以

济南岸,未济者万人,大元将回古乃率四千骑追击之,贺都喜挥一黄旗督战,身

中十六七箭,军殊死斗,得卒十余人,大兵少却。上遣送酒百壶劳之。须臾,北

风大作,舟皆吹著南岸,诸兵复击之,溺死者近千人,元帅猪儿、都尉纥石烈讹

论等死之。建威都尉完颜讹论出降于大元。上于北岸望之震惧,率从官为猪儿等

设祭,哭之,皆赠官,录用其子侄,斩讹论出二弟以徇。

遂命白撒攻卫州。上驻兵河上,留亲卫军三千护从,都尉高显步军一万,元

帅官奴忠孝军一千,郡王范成进、王义深、上党公张开、元帅刘益等军总帅百家

总之,各赍十日粮,听承裔节制。发自蒲城,上时已遣赛不将马军北向矣,白撒

以三十骑追及,谓赛不曰:“有旨,命我将马军。”赛不谓上曰:“北行议已决,

不可中变。”上曰:“丞相当与平章和同。”完颜仲德持御马衔苦谏曰:“存亡

在此一举,卫州决不可攻。”上麾之曰:“参政不知。”白撒遂攻卫州,兵至城

下,御旗黄伞招之不下。其夜,北骑三千奄至,官奴、和速嘉兀地不、按出虎与

之战,北兵却六十里。然自发蒲城,迁延八日始至卫,而猝无攻具,缚枪为云梯。

州人知不能攻,守益严。凡攻三日不克。及闻河南大兵济自张家渡,至卫西南,

遂班师。大兵踵其后,战于白公庙,败绩,白撒等弃军遁,刘益、张开皆为民家

所杀。车驾还次蒲城东三十里,白撒使人密奏刘益一军叛去。点检抹捻兀典、总

领温敦昌孙时侍行帐中,请上登舟,上曰:“正当决战,何遽退乎?”少顷,白

撒至,仓皇言于上曰:“今军已溃,大兵近在堤外,请圣主幸归德。”上遂登舟,

侍卫皆不知,巡警如故。时夜已四更矣,遂狼狈入归德。

白撒收溃兵大桥,得二万余人,惧不敢入。上闻,遣近侍局提点移剌粘古、

纥石烈阿里合、护卫二人以舟往迎之。既至,不听入见,并其子下狱。诸都尉司

军以白撒不战而退,发愤出怨言。上乃暴其罪曰:”惟汝将士,明听朕言:我初

提大军次黄陵冈得捷,白撒即奏宜渡河取卫州,可得粮十万石,乘胜恢复河北。

我从其计,令率诸军攻卫。去蒲城二百余里,白撒迁延八日方至,又不预备攻具,

以致败衄。白撒弃军窜还蒲城,便言诸军已溃,北兵势大不可当,信从登舟,几

死于水。若当时知诸军未尝溃,只河北战死,亦可垂名于后。今白撒已下狱,不

复录用,籍其家产以赐汝众,其尽力国家,无效此人。”囚白撒七日而饿死,发

其弟承麟、子狗儿徐州安置。当时议者,卫州之举本自官奴,归之白撒则亦过矣。

初,濒河居民闻官军北渡,筑坦塞户,潜伏洞穴,及见官奴一军号令明肃,

抚劳周悉,所过无丝发之犯,老幼妇子坦然相视,无复畏避。俄白撒辈纵军四出,

剽掠俘虏,挑掘焚炙,靡所不至。哭声相接,尸骸盈野。都尉高禄谦、苗用秀辈

仍掠人食之,而白撒诛斩在口,所过官吏残虐不胜,一饭之费有数十金不能给者,

公私皇皇,日皆徯大兵至矣。

白撒目不知书,奸黠有余,簿书政事,闻之即解,善谈议,多知,接人则煦

煦然,好货殖,能捭阖中人主心,遂浸渍以取将相。既富贵,起第于汴之西城,

规模拟宫掖,婢妾百数,皆衣金缕,奴隶月廪与列将等,犹以为未足也。上尝遣

中使责之曰:“卿汲汲于此,将无北归意耶?”白撒终不悛,以及于祸。

赞曰:白撒本非将才,恇怯误国,徒能阿合以取富贵,性愎贪鄙,当此危

亡,方谋封殖以自逸,此犹大厦将焚而燕雀不悟者欤!

赤盏合喜,性刚愎,好自用,朝廷以其有才干任之。宣宗时,累迁兰州刺史、

提控军马。贞祐四年十一月,夏人四万余骑围定西,辇致攻具,将取其城。合喜

及杨斡烈等率兵鏖战走之,斩首二千级,俘数十人,获马八百余匹,器械称是,

余悉遁去。兴定元年正月,以屡败夏人,遥授同知临洮府事,兼前职。是冬,陕

西行省奉诏伐宋,合喜权行元帅府,驻来远寨以张声势,既而获捷。二年四月,

宋兵数千侵临洮,合喜击走之,斩获甚众。三年四月,迁元帅左都监,行元帅府

事于巩州。

四年四月,夏人犯边,合喜讨之,师次鹿儿原,遇复兵千人,遣提控乌古论

世显率偏师败之,都统王定亦破其众一千五百于新泉城。九月,夏人攻巩州,合

喜遣兵击之,一日十余战,夏人退据南闲,遣精兵三万傅城,又击走之,生擒夏

将刘打、甲玉等。讯知夏大将你思丁、兀名二人谋,以为巩帅府所在,巩既下则

临洮、积石、河、洮诸城不攻自破,故先及巩,且构宋统制程信等将兵四万来攻。

合喜闻之,饬兵严备。俄而兵果至,合喜督兵搏战,却之,杀数千人。攻益急,

将士殊死战,杀伤者以万计。夏人焚其攻具,拔栅而去。合喜已先伏甲要地邀之,

复率众蹑其后,斩首甚众。十月,以功遥授平西军节度使。

元光元年,大将萌古不花攻凤翔,朝廷以主将完颜仲元孤军不足守御,命合

喜将兵援之。二年二月,木华黎国王、斜里吉不花等及夏人步骑数十万围凤翔,

东自扶风、岐山,西连汧、陇,数百里间皆其营栅,攻城甚急,合喜尽力,仅能

御之。于是,合喜以同知临洮府事颜盏虾蟆战尤力,遂以便宜升为通远军节度使,

上嘉其功,许之。是岁,升签枢密院事。哀宗即位,拜参知政事,权枢密副使。

正大八年十一月,邓州驰报大元兵破峣峰关,由金州东下。报至时日已暮,

省院官入奏,上曰:“事至于此,奈何?”上即位至是八年,从在东宫日立十三

都尉,每尉不下万人,强壮矫捷,极为精练。步卒负担器甲粮糗重至六七斗,一

日夜行二百里。忠孝军万八千人,皆回纥、河西及中州人夜掠而逃归者,人有从

马,以骑射选之乃得补。亲卫、骑兵、武卫、护卫,迁外诸军又二十余万。故频

年有大昌原、倒回谷之捷,士气既振,遂有一战之资。至是,院官同奏:“北军

冒万里之险,历二年之久,方入武休,其劳苦已极。为吾计者,以兵屯睢、郑、

昌武、归德及京畿诸县,以大将守洛阳、潼关、怀、孟等处,严兵备之。京师积

粮数百万斛,令河南州郡坚壁清野,百姓不能入城者聚保山砦。彼深入之师,欲

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不击自归矣。”上太息曰:“南渡二十年,所在

之民破田宅、鬻妻子以养军士。且诸军无虑二十余万,今敌至不能迎战,徒以自

保,京城虽存,何以为国,天下其谓我何!”又曰:“存亡天命,惟不负民可

也。”乃诏合达、蒲阿等屯军襄、邓。

九年正月,两省军溃于三峰山,北兵进薄京师。三月庚子,议曹王出质。大

兵北行,留速不泬攻城,攻具已办,既有纳质之请,即又云:“有我受命攻城,

但曹王出则退,不然不罢也。”壬寅,曹王入辞,宴于宫中。癸卯,北兵立攻具,

沿壕列木栅,以薪草填壕,顷刻平十余步。主兵者以议和之故不敢与战,但于城

上坐视而已。

城中喧哄,上闻之,从六七骑出端门至舟桥。时新雨淖,车驾忽出,人惊愕

失措,但跪于道傍,亦有望而拜者,上自麾之曰:“勿拜,恐泥污汝衣。”仓皇

中,市肆米豆狼藉于地,上敕卫士令各归其家,老幼遮拥至有误触御衣者。少顷,

宰相从官皆至,进笠不受,曰:“军士暴露,我何用此为。”所过慰劳军士,皆

踊跃称万岁,臣等战死无所恨,至有感泣者。西南军士五六十辈聚而若有言者,

上就问之,跪曰:“大兵刍土填壕,功已过半,平章传令勿放一镞,恐坏和事,

想岂有计耶?”上顾谓其中长者云:“朕为生灵,称臣进奉无不从顺,止有一子,

养来成长,今往作质子矣。汝等略忍,待曹王出,大兵不退,汝等死战未晚。”

复有拜泣者曰:“事急矣,圣主毋望和事。”乃传旨城上放箭。西水门千户刘寿

控御马仰视曰:“圣主无信贼臣,贼臣尽,大兵退矣。”卫士欲击之,上止曰:

“醉矣,勿问。”是日,曹王出诣军前,大兵并力进攻。甲辰,上复出抚东门将

士,太学生杨奂等前白事。上问何所欲言,曰:“臣等皆太学生,令执炮夫之役,

恐非国家百年以来待士之意。”敕记姓名,即免其役。过南薰门,值被创者,亲

傅以药,手酌卮酒以赐,且出内府金帛以待有功者。是日,大兵驱汉俘及妇女老

幼负薪草填壕堑,城上箭镞四下如雨,顷刻壕为之平。

龙德宫造炮石,取宋太湖、灵璧假山为之,小大各有斤重,其圆如灯球之状,

有不如度者杖其工人。大兵用炮则不然,破大常蚵淀匚杂弥T苤衽

有至十三稍者,余炮称是。每城一角置炮百余枝,更递下上,昼夜不息,不数日,

石几与里城平。而城上楼橹皆故宫及芳华、玉溪所拆大木为之,合抱之木,随击

而碎,以马粪麦秸布其上,纲索旃褥固护之。其悬风板之外皆以牛皮为障,遂谓

不可近。大兵以火炮击之,随即延爇不可扑救。父老所传周世宗筑京城,取虎牢

土为之,坚密如铁,受炮所击唯凹而已。大兵壕外筑城围百五十里,城有乳口楼

橹,壕深丈许,阔亦如之,约三四十步置一铺,铺置百许人守之。

初,白撒命筑门外短墙,委曲狭隘容二三人得过,以防大兵夺门。及被攻,

诸将请乘夜斫营,军乃不能猝出,比出,已为北兵所觉。后又夜募死士千人,穴

城由壕径渡,烧其炮坐。城上悬红纸灯为应,约灯起渡壕,又为围者所觉。又放

纸鸢,置文书其上,至北营则断之,以诱被俘者。识者谓前日纸灯、今日纸鸢,

宰相以此退敌难矣。右丞世鲁命作《江水曲》,使城上之人静夜唱之,盖河朔先

有此曲以寄讴吟之思,其谬计如此。

合喜先以守凤翔自夸,及令守西北隅,其地受攻最急,而合喜当之,语言失

措,面无人色。军士特以车驾数出慰劳,人自激昂,争为效命耳。其守城之具有

火炮名“震天雷”者,铁罐盛药,以火点之,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

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大兵又为牛皮洞,直至城下,掘城为龛,间

可容人,则城上不可奈何矣。人有献策者,以铁绳悬“震天雷”者,顺城而下,

至掘处火发,人与牛皮皆碎迸无迹。又飞火枪,注药以火发之,辄前烧十余步,

人亦不敢近。大兵惟畏此二物云。

四月罢攻。至是十六昼夜矣,内外死者以百万计,大兵知不可下,乃谩为好

语云:“两国已讲和,更相攻耶?”朝廷亦就应之。明日,遣户部侍郎杨居仁出

宜秋门以酒炙犒师,于是营幕稍稍外迁,遂退兵。

壬戌,合喜以大兵退,议入贺。诸相皆不欲,独合喜以守城为己功,持论甚

力,呼令史元好问曰:“罢攻已三日而不入贺,何也?速召翰苑官作表。”好问

以白诸相,权参政内族思烈曰:“城下之盟,诸侯以为耻,况以罢攻为可贺欤?”

合喜怒曰:“社稷不亡,帝后免难,汝等不以为喜耶?”明日,近侍局直长张天

任至省,好问私以贺议告之,天任曰:“人不知耻乃若是耶!”因谓诸相曰:

“京城受兵,上深以为辱。闻百官欲入贺,诚有此否?”会学士赵秉文不肯撰表,

议遂寝。

是月,以尚书省兼枢密院事,合喜罢枢密。合喜既失兵柄,意殊不乐,欲销

院印,诸相谓院事仍在,印有用时,不宜毁。合喜怒,欲笞其掾。有投匿名书于

御路云:“副枢合喜、总帅撒合、参政讹出皆国贼,朝廷不杀,众军亦须杀之,

为国除害。”卫士以闻。撒合饮药死,讹出称疾不出,惟合喜坦然若无事者,上

亦无所问,由是军国之事尽决于合喜矣。

初,大兵围汴,司谏陈岢屡上封事言得失,切中时病。合喜大怒,召入省,

呼其名责之曰:“子为‘陈山可’耶?果如子言,能退大敌,我当世世与若为奴。”

闻者无不窃笑。盖不识“岢”字,至分为两耳。

天兴元年七月,权参知政事思烈、恒山公武仙合军自汝州入援,诏以合喜为

枢密使,统京城军万五千应之,且命赛不为之助。八月己酉朔,驻于近郊,候益

兵乃进屯中牟古城。凡三日,闻思烈军溃,即夜弃辎重驰还。黎明至郑门,聚军

乃入。言者谓:“合喜始则抗命不出,中则逗遛不进,终则弃军先遁,委弃军资

不可胜计,不斩之无以谢天下。”上贷其死,免为庶人,既而籍其家以赐军士。

既废,居汴中,常鞅鞅不乐。会大将速不泬遣人招之,合喜即治装欲行,崔

立邀至省酌酒饯送,且以白金二百两为赆。明日,复诣省别立,方对语,适一人

自归德持文书至,发视之,乃行省传哀宗语以谕合喜者,其言曰:“卿朕老臣,

中间虽废出,未尝忘卿。今崔立已变,卿处旧人尚多,若能反正,与卿世袭公相。”

立怒,叱左右系之狱,是日斩之。

论曰:合喜初年用兵西夏,屡著劳效,要亦诸将颜盏虾蟆等功也。既当大任,

遂自矜伐,汴城之役,举措烦扰,质出兵退,即图称贺,此岂有体国之诚心者乎。

中牟之溃,众怒所归,幸逭一死,犹怀异图,卒殒猜疑,天盖假手于崔立也。

 卷一百十四 列传第五十二

○白华斜卯爱实(合周附)石抹世勣

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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