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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麒麟神庙+五行刀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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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册页,里面是满、汉两种文字,略略看一眼,写的是汉代中原攻打云贵一代番族小国,将一些缴获的东西埋藏的事,与之前老海在电话里说得相似。吴邪并没有仔细读,只是不动声色地合上册页,交还给老海。
“您不信吗?”小海先有些着急了。
吴邪不可置否,也不说话。
“也难怪吴老板不信,这毕竟是少有流传的东西。”老海赶忙打圆场。“吴老板您再看这个。”说完又去掏自己的包。
吴邪心想,你以为你是机器猫么?看你还能拿出什么“宝物”。
这次拿出的却是一块玉佩,这个玉佩的成色却很普通,并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东西。吴邪接过来一看,这东西以前倒是见过,出入清朝紫禁城的腰牌,也就是进入皇宫的“出入证”了,古董市场有一些,值些钱,但不是特别贵。
“这是我们家家传的。”老海说,“我是满族,祖上曾在宫里做事。”
这个说法怎么有点耳熟?吴邪一想,是武侠小说《鹿鼎记》里,韦小宝刚进宫时,跟着一个叫海公公的老太监当差。吴邪差点就说出,原来您是太监的后代,使劲忍了回去。
老海倒是一脸严肃,不像在开玩笑。“我家祖上是世袭萨满。”


清朝帝王虽然尊崇佛教,但是这主要是入关之后,受汉族文化影响,或者说故意笼络汉人才发扬佛教。在入关之前,满族人是生活在东北山林地区的势力,他们信奉萨满。萨满并不像佛教、道教一样,有严格的教义和典籍,但是却流传很广,影响力颇大。至今东北偏远地区,还有“跳大神”治病驱邪的风俗。这“跳大神”,其实就是萨满教下,不入流的末支旁系了。
“我家祖上曾是皇家萨满‘通天巫’。”小海说。“这是当时从宫里带出来的。”
“清朝倒台时,我爷爷也从宫里弄出些东西,”老海苦笑着说,“不怕吴老板笑话,就是凭借这些东西,我家才开始古董生意的。后来新中国建立,为了避嫌疑,才搬到了山东济南。”
满族人本来只有贵族有姓氏,后来为了方便或者其他种种原因,就按汉人习惯,把名字第一个字当姓继承了。而且老海一口京腔,吴邪第一次见时就有怀疑,此时也得到解答。吴邪暗自思量了一下,对老海的话信了七八分,但是心中仍有疑问。
“你既然有这个东西,为什么到现在才去那个刀冢?”吴邪问。
“这……”老海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实在混不过去,也只好说了,“祖上有训,我家做古董行当就够了,从来没打算去……大约在20年前,这本册子曾给一个朋友看过,就是那位跟您是同行的朋友。没想到他还一心惦记着。去年他说年纪大了,要干最后一笔就金盆洗手。我被缠不过,又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给了他一份影印……没想到,最后是这种结果。真是害了他,也害了自己的兄弟。”
老海说得直难过,小海接着补充说,“我父亲一辈子只爱研究各种巫卜,他一直对刀冢埋藏的东西很有兴趣。被那位长辈一窜掇,就跟着他去了……”
吴邪估计,这里面恐怕还有其他利益关系,出生入死的勾当,哪里是一窜掇就去了,而且老海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但是看小海为父亲着急,确实是发自肺腑。
“家父真的状况,真是耽搁不起了。”小海说着,眼圈有点发红,“我们听说,山东瓜子庙不容易,吴老板您能进出自如,非常了不起。所以这回就想到您帮忙。只要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刀冢里的东西,我们什么都不要……”
吴邪是个心软的人,听不得人家这样恳求自己。但是这事关生死,不能马虎,必须问清,“你怎么就确定,去刀冢就能找到救你父亲的办法?”
这回开口回答的却是老海。他说,“从这本墨封的记载和那位受伤的朋友的说法来看,我弟弟是中了某种邪毒。小海他们父子,多年研习巫卜文化,如果能找到释毒的方法,也许能找到挽救的途径。”
吴邪沉吟一下,觉得这个说法太想武侠小说,并不怎么可靠。
“萨满巫师是世袭的,子承父业,每代只传一人。”老海继续解释,“到我这一代,继承家门的,就是我的兄弟、小海的父亲。巫卜文化深厚,就算我生在萨满家族,也是不能了解多少的。”
老海神情有些苍凉,完全不似进门时的样子了。“算起来,小海是我家下一代继承人。我也不想让他去冒险,但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凭他自己决定。”
“如果去了就能找到办法,为什么你父亲不自己去?”吴邪仍有疑问。
“父亲始终没有跟我们提起在刀冢的情况,我们发觉他身体有异常时,已经太晚了。我不能确保一定能找到救父亲的办法。”小海说得有些急促,但是语气很坚定,“就算万分之一,我也要去试试!”
最终吴邪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回答说会考虑,约定电话联系。老海留给他一份墨封的影印,就与小海离开了,他们还要去其他地方。

送走老海叔侄,吴邪问起闷油瓶易容的事。没有外人,闷油瓶却依然伪装到底,保持着王盟的嗓音,说是吴二白的安排。吴邪二叔看到新闻上,出土古画的人物酷似闷油瓶后,担心会引起麻烦,所以让闷油瓶先伪装成王盟,这几天观察一下动静再说。
吴邪已经对当年考古队的背景有了一些猜测,虽然现在那个幕后的“它”势力早已颓败,但是万一死而不僵,发现了闷油瓶的疑点,很可能会追查。二叔做事谨慎,虽然不能确定那个它还有多大能量、是否还能对吴家造成多大伤害,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望着眼前的“王盟”,吴邪突然想,也许二叔也有什么私心?他现在明知闷油瓶会是个“麻烦”,但以闷油瓶的本事和个性,不是能让他人控制的,所以二叔干脆想出这么个办法,既把闷油瓶留在身边,又不让他引起外人注意。
“那你要易容多久呢?”吴邪问。
闷油瓶用王盟的姿态和声音,摊开双手说,“不知道,先看几天再说。”
吴邪有点受不了,闷油瓶和王盟的“叠加”,这会让人抓狂的。
“你是不是想帮那个小海?”假王盟突然严肃起来,直视吴邪的眼睛。王盟的脸配上闷油瓶的眼神,让吴邪有种做噩梦的感觉。
“我……”吴邪愣了一下,他估计那个刀冢不会简单太平,从心底不想去,但是一想起小海那种恳切的眼神,又觉得实在不忍心拒绝。“小海那孩子很孝顺……”
二叔让闷油瓶易容是为了避风头,干脆两人一起跟小海走一趟好了,也省得这么别扭着。吴邪终于下定决心,问闷油瓶,“那我们就帮他一次好不好?”
“王盟”转身去收拾老海他们留下的茶杯,同时发出闷油瓶语气淡淡的声音,“好。”
吴邪认为闷油瓶的弦外之音是“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但是对着王盟的背影,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于是冲过去夺过杯子,跑到后面狠狠地洗干净。
先打电话给二叔,吴二白犹豫了一下,只是叮嘱吴邪小心,并没有反对。再打电话给老海,老海自然很高兴。老海他们还要先回山东准备东西,约定5天以后直接在云南碰面。
既然扮成了王盟,谨慎起见,闷油瓶要留在铺子里过夜。铺子后面还有间小屋,里面有张折叠床,是午休用的。吴邪很不放心把闷油瓶单独留下,但是“王盟”笑嘻嘻地说,“老板,我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担心的?”完全是王盟耍贫嘴时的口吻。
吴邪有种想去啃墙角的冲动,易容怎么能易得灵魂附体呢?“王盟”好像看穿了吴邪的想法,微笑着说,“需要易容的,往往是要紧事,所以要养成习惯,一旦易容就不能放松。”
“那……”吴邪还想说什么,但是又觉得闷油瓶说得有理。
假王盟突然想起什么,回到柜台里开柜子取出那个锦盒。打开以后,里面却是一长一短两柄军刺。吴邪拿起来一看,钢口发暗青色,两把都是非常棒的货色。
“二爷给咱们的,说万一有什么事儿,可以防身用。”“王盟”说。
吴邪一手拿一把,比划了一下,摆出一个“雌雄双股剑”的POSE。
“王盟”却不客气地劈手抢过比较长的那把,道“老板,短的那把比较适合你。这把我收着吧!”
吴邪恨恨地盯着“王盟”,但是“王盟”却一脸似笑非笑,又有点像嘲讽的样子。吴邪觉得再多聊下去,自己会有精神分裂的危险,于是赶紧回家去了。
出发日期定在2天之后。这两天里,有不少生人熟人打吴邪电话询问“那位小哥”、“哑巴张”的消息。胖子也电话来问,他有些担心,说最近有些掮客在四处打听小哥的消息,让吴邪小心一点。
所谓掮客,就是生意买卖的中介,知道谁手里有东西要卖,或者帮人找要买的东西,中间挣个“介绍费”。因为掮客们自己没有本钱、没有店铺,所以经常有高开低走、甚至坑蒙拐骗的行为,所以地位上远远不及正经的商人。
不过,生意上又往往少不了这些人,因为古董也好,明器也好,很多是黑出黑进,见不得光的,总不能挂到淘宝上卖吧,所以虽然掮客经常不招人待见,但是古董商人又缺不了他们。
胖子说,向他刺探小哥消息的,是京城两个“资深”的掮客,他们以前给背景很深的人买卖过东西,出手入手都是数额惊人的东西,随便哪一样曝光,都是能直接枪毙的。显然是有什么人委托掮客找闷油瓶,胖子对此有点担心。
胖子的善意提醒让吴邪感觉一阵温暖,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不管是对谁,吴邪都一口咬定,那天看过新闻之后,小哥就走了。闷油瓶本来就是职业失踪人员,突然离去也不算新鲜事。挂了了胖子的电话,吴邪突然想,三叔和家人蒙骗自己时,可能也是这样的心情、有各自不得已的理由?
两天里闷油瓶继续扮成王盟看店,吴邪在外面跑,置办出门要用的东西。吴邪叮嘱“王盟”要晚开门、早关门,不要出什么意外。但是没想到,这两天里,闷油瓶的“业绩”颇好,卖出好几件东西,让吴邪的铺子赚出了两个月的租金水电。
古董生意一向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现在是生意的淡季,居然还让闷油瓶赚到钱了,吴邪觉得,恐怕是王盟以前太懒散,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有人装成买东西、跑到铺子里打探消息?这么疑神疑鬼的,真是太难受了,好在马上就要出发了。



3.远村
破旧的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驶离杭州火车站。吴邪坐在软卧包厢里,看着窗外无限的江南春色,心底突然泛起一丝悔意,这一趟离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不知道未来的路上会有什么遭遇?是否有机会能再见到这绵绵的春雨?
他手里拿着老海给他留下的影印资料,但是良久也没看过一眼,只是对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出神。软卧包厢像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两个上下铺,4张床,一个小洗手台,外面有门,拉上门,这里就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不过此时门是开着的,走廊上不时有人走过。
房间里只有吴邪一个人独坐,两个55升的户外大背包装得满满的,扔在床下,里面塞的是矿灯、水壶、工兵铲等等东西。
与小海约见的地方在云、贵、川三省交界的地方,从杭州出发,一路向西,要到贵州的遵义附近下火车,再转成汽车才能到达。因为这不是铁路的主要干线,只有这种最古旧、速度最慢的绿皮火车。
以前几次出发,吴邪心里多是有点兴奋和期待,但是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却总有点说不清的怅然,也许是因为现在是暮春的原因?
“留春不住,费尽莺儿语。满地残红宫锦污。昨夜南园风雨……”吴邪无意识地喃喃咏道。从小跟着爷爷看过不少古文儿,很多诗句不知不觉中就印到脑子里了,这首《清平乐》是谁写的来着?好像是宋朝的什么人。
正在想着,包厢门一动,有人走了进来。吴邪转过头,消瘦修长的身影,黑色牛仔裤、深蓝色的帽衫,额前的碎发略略挡住眼睛。吴邪心里一喜,闷油瓶终于“回来”了!刚上火车时,闷油瓶还保持着王盟的样子,说要等离开杭州再去掉易容。
火车开动不久,闷油瓶说去卫生间,吴邪没想到他是去“变身”了,而且连衣服也换了回来。看着眼前熟悉的身影,吴邪从心底高兴,一瞬间,他脸上从眼角到嘴角,每一寸皮肤都漾出了笑意。闷油瓶看到吴邪表情的变化,不禁也微微一笑。
“关上门吧,不会有别人了。”吴邪说。
闷油瓶回头看看走廊,虽然春天不是旺季,火车不至于满员,但此时车厢里仍有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动,应该是开车以后,有人补了卧铺的票。
“4张票我都买了!”吴邪狡捷一笑。为了省去麻烦,吴邪把这个包厢4个铺位的票都买了下来。这还是三叔教的办法,火车比飞机好带东西,所以三叔他们出门常做火车,为了安全,经常是买下一个包厢的车票。
无意间提起起三叔,也不知他现在下落如何,吴邪心里不免有点黯然。闷油瓶来到吴邪身边,轻按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宽慰,然后才在吴邪身边坐下。吴邪回过精神,翻开手里的影印资料,与闷油瓶一起研究。
这份资料是满汉两种文字的,文字不长,只有数百字而已。这两天里吴邪已经读了好几遍,但是依然有点不得要领。这份“墨封”的大致意思是,清兵入关之后,占领北京,在紫禁城里得来的一些明朝皇家秘藏的文件,其中有一份记载着“刀冢”的信息,满族的学者把这份文件誊抄下来,翻译成满文,依旧留封存在宫中。
在汉代之前,远离中原的云贵、四川一带数个番邦小国,文化程度差别很大,被统称为西南夷。发达的有的国王朝廷,有自己的语言文字,崇拜神灵。开化程度低的,基本还是刀耕火种、茹毛饮血。后来秦朝灭亡,经过几番大战,终于确立了刘氏的大汉伟业。
中原安定以后,汉代皇帝致力于开疆扩土,从汉武帝开始,屡次向西南巴蜀、云贵一带派人派兵,其中几个比较大的国家,如古滇、夜郎等国先后归顺中原。但是依然有些部落小国,深处山区,后来才被汉朝剿灭。
汉军从把缴获的东西埋藏起来,建立一个按五行建造的大墓,因为其中最主要的一样东西叫“吟月刀”,所以一般把这里叫“五行刀冢”。
据说此墓是相互联通的五处墓室,按五行“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的原理排布。据记载,这个墓葬必须要按一定的顺序进入,而且里面的东西又要按一定顺序才能取出。
“我对阴阳五行懂得不太多。”吴邪对闷油瓶说,“这里说这个墓分为五处,估计是对应金、木、水、火、土五处墓室了。至于‘按顺序’……”
闷油瓶把影印资料看了看,又想了一会儿,才说,“应该是按五行相生相克的顺序。”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也就是说,需要从‘金’的墓室才能走到‘水’的墓室。”吴邪凝神想了一下,说“这也是一种机关吗?不按顺序走就触发。”
“也许是……”闷油瓶略微凝眉,淡淡地说。
“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进入,但是按照这里说的,墓里面的东西又必须按五行相克的顺序才能取出来。”吴邪回忆,五行相克是“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可火、火克金”。
“不错。也就是说,想要拿‘金’墓里的东西,需要用‘火’墓地里东西才能克制住它。”
“这两种顺序根本不同嘛!”吴邪说,“这就好像是,你必须从一楼走到二楼,然后才能上三楼,但是下楼时,却让你必须先走二楼,然后再走三楼,之后再去一楼!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啊!”
“也不一定。”闷油瓶拿出纸笔,在火车铺位中间的小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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