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诛天-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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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那些没有机缘的乡野村夫，便是搬来金山银山，在下也绝不将这仙人真容图卖给他们。但若是公子这般大有机缘之人……这样吧，公子觉得这仙人遗留下的真品价值几何，便是几何，在下绝不聒噪。”

潘泰平故意将“机缘”、“仙人”、“真品”几字咬得极重，然后便暗暗道：“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不信你这种败家的公子哥会不出血。”

果然，潘泰平说完这番话，便见秦轩陷入沉吟之中，想必是在考虑出个多大的价钱才配得上这位所谓的机缘。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正深感自己得计之时，却见秦轩展颜一笑，道：“掌柜的，若是有什么‘压堂’的宝贝，便一气儿拿出来吧，若是真有什么‘虫儿’，本少便连同这幅仙人真容图‘一脚踢’了。”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一听此话，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十分精彩，叹气道：“没想到公子是位行家，在下却看走眼。这也碍于我们这行的规矩，还望公子勿怪。”

秦轩终归是出身书香门第，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见自己父亲秦文成玩的多了，秦轩也是懂得一些古董行的门道。刚才那番话，用的便是这古玩收藏中的一些行话。

“压堂”，其实就是压箱底的意思，代表那些被店家藏起来的真正珍品。而“虫儿”，便是那些能够让观者眼睛一亮的东西，甚至整间店的古玩藏品也抵不过这一件。也就是俗称的“镇店之宝”。

“一脚踢”，指的是将好东西和坏东西一起打包买走。秦轩言下之意便是：“你也不用糊弄我，本大少知道这幅所谓的‘仙人真容图’只是件便宜货，但若是你有什么珍品，就赶紧拿出来，若是有看得上眼的，本少便连这幅仙人真容图一起买了，也不让你吃亏。”

秦轩如今怎么也已经算是个修行之人，其实对于唾手可得的黄金白银这等世俗之物，其实并不怎么计较。哪怕这幅仙人真容图再贵，秦轩也不会眨一下眼。但是，自己不计较是一回事，被人当成“棒槌”痛宰，又是另一回事。

秦轩显然并没有做冤大头的兴趣和觉悟。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一听这话，哪里还不明白这貌似雏儿的公子哥，竟然也是位行家，而且看起来胃口很大的样子，当下赶紧道一声歉。

秦轩也不在意这些，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见状，连忙告一声罪，转到后堂去取真正的宝贝去了。

虽然这种内行的买家比不得冤大头那么好骗，但其财力也不是冤大头能比的，自己的那几件珍藏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是以百宝楼掌柜潘泰平心下也是颇为欣喜的。

不一刻，百宝楼掌柜潘泰平便怀抱几个精美异常的匣子，回到了大厅之中。

秦轩翻看了几个匣子，却都没有合适的东西。

这倒不是说着百宝楼的东西不好，相反的，这百宝楼中倒也不负“百宝楼”之名，颇有几件在外边难得一见的珍品。

只是秦轩的要求比较特殊，就拿那副“春意盎然图”来说，虽然也是前朝一位名家的真品，但其终归也是画在宣纸之上的，对秦轩毫无用处。

同理，还有那张“写意狂草帖”，笔锋犀利，却又偏偏飘若浮云，不但书法出色，意境也是极佳，实乃传世名作。但终归不合秦轩之用。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见秦轩丝毫没有意动，暗叹其眼界之高的同时，心下也是暗暗着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大主顾，可不能轻易放过。类似这样的一桩大买卖，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碰上的。

见到秦轩已经在开最后一个匣子了，百宝楼掌柜潘泰平一狠心，从身上取出了一件物事，放在柜台上。

秦轩看见那件物事，也是眼中一亮。

这是一片金箔，长约五寸，宽约三寸。清晨的阳光射进店里，恰好照到上面，金光闪烁流转，显得精美之极。其上花纹繁复，隐有几分沧桑之色，一看便知是年头久远之物，价值不可估量。

秦轩也不急着开最后一个木匣，将这金箔取在手中，仔细观瞧。

金箔才一入手，秦轩便知这所谓“金箔”，绝不是黄金所制。因为其重量远远比黄金沉的多。若真是这么一片黄金延展成的金箔，几乎是轻若无物的。但这片东西，却是足有数斤之重。

倒难为了这百宝楼掌柜潘泰平，将其随身带在怀中。

要知道，黄金已是极为沉重的金属了，金箔之所以轻，是因为黄金具有极好的延展性和可塑性。

如果秦轩前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那么一两黄金可以锤炼成万分之一毫米厚，面积近二十平方米的金箔。

当然这片“金箔”远比那厚得多，但毕竟面积不大，充其量也就是几两黄金便可锤炼而成。

而如今的“金箔”重达数斤，其所用的材料，秦轩粗略感觉，只怕比黄金要重上数十倍。

比黄金重数十倍的金属，秦轩搜遍自己前世的科学知识，也是说不上来。

感觉到了此物的奇异之处，秦轩自然是不会放过。

但秦轩并没有着急开口，而是不动声色地将其放回桌上，转而去开那最后一个尚未打开的木匣。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见状，登时有些急了，道：“公子好好掌掌眼，这东西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虽然其年代过于久远，在下也说不上是什么东西，但其价值绝对是不可估量。您拿回去……”

秦轩秦轩没有回应百宝楼掌柜潘泰平的话，而是看了眼最后一个木匣中的物事，道：“这块羊脂和田玉，品相倒是不错……”

最后一个木匣之中，正是躺着一块圆形的美玉。

这块美玉，白若凝脂，晶莹剔透，色泽均匀，肉眼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是为和田玉中的极品。

将羊脂和田玉拿在手中，感受着其上的温润，秦轩还是比较满意的。

据说那些大门派的典籍，都是用法力刻在玉简上的。这块世俗中难得一见的美玉，虽然在修行之人眼中，不算绝佳，但其材质应该够秦轩著书用了。

那片“金箔”，怎么看也都是大有来历之物，秦轩也不愿意放手。

沉吟了片刻，秦轩放下羊脂和田玉，指着“金箔”，道：“这东西来历不明，虽然有几分奇特，却不入行家法眼，值不了大价钱，对本大少也是无用。这样吧，连同这块羊脂和田玉，潘掌柜给个实诚价，匀给我吧。若是实在不舍得，也只好劳烦潘掌柜再收起来了。”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知道秦轩说的不错，这“金箔”虽然必有其奇异之处，自己也颇为珍视，但大多玩古董的人都不愿入手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以防自家走了眼。对一些大有身份的富贵之人来说，赔了银子是小事，万一传出去被别人笑话，那才是得不偿失的事。

对他们来说，谁也不差这么一件珍藏，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收货

也正因为此，百宝楼掌柜潘泰平前前后后推销了无数次，也没有能够将这“金箔”出手。如今好不容易见秦轩意动，也不敢要价太狠。当下沉吟了片刻，百宝楼掌柜潘泰平才缓缓开口道：“这两件物事，都是本楼的镇楼之宝，既然公子想要，那在下便八千两银子将其割爱，以成人之美。”

说到底，秦轩并不太在意黄金白银这些世俗之物，只是不愿被人当做冤大头而已，现在见这百宝楼掌柜潘泰平开价还算合理，当下也不多言，随手自怀中取出了二百两金票，道：“这是广源钱庄的金票，掌柜的看好了。给我包上吧。”

其时，在大殷皇朝中，黄金和白银的比例大约是一比五十，一两黄金可以兑换五十两白银。二百两黄金，那便是一万两白银。

饶是百宝楼掌柜潘泰平也算见过了不少场面的人，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大笔钱财。本来虽然百宝楼掌柜潘泰平不敢要价太狠，但也给秦轩留了几分还价的余地，倒没想到人家这么豪爽，根本不屑跟自己讨价还价。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查验了一下金票，确认无误，心下暗道：“我在这甘城也经营了大半辈子了，仗着百宝楼这老字号，大小人物也是见过不少，却是从没听说过这公子，想必是哪个大地方来的贵胄子弟。是了，要不然出手也不会如此阔绰，一掷万金，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今天真是开门遇贵人。做成了这笔大买卖，足以抵我大半年的收入。更何况，这件棘手的物事，也终于脱手了，可谓双喜临门，倒是多亏了这位大少。”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认定了秦轩是豪门大少，当下更是不敢怠慢，利索地将羊脂和田玉和“金箔”给秦轩包好，连同找的两千两银票一起，恭敬地递到秦轩手中，道：“不知公子府上何处，用不用小的派人送上门去？”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猜的秦轩来历不一般，却是连自己的称呼都变了。之前一直自称“在下”，现在却是果断改称“小的”了。

秦轩接过东西，摆摆手道：“掌柜的有心了，不过这么点东西就不用劳烦了。”

百宝楼掌柜潘泰平闻言，更是认定了秦轩是其他大地方来的，见秦轩回头看货架上的那幅“仙人真容图”，立即屁颠屁颠地过去取下，交到秦轩的手上，道：“这幅仙人真容图，也只有公子这般人物才有机缘悟的其中妙处，便当小的孝敬公子的。”

秦轩早就对这幅画势在必得，就算这百宝楼掌柜不说，自己也要开口。但没想到这百宝楼掌柜潘泰平倒也是个妙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果断卖了自己个人情。

反正这挂在外面货架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百宝楼掌柜潘泰平拿来交好一位“豪门大少”，丝毫不觉心疼。

秦轩也不推脱，微微一笑，便将其收了下来。

向百宝楼掌柜潘泰平拱手作别，秦轩终于算是结束了这一次淘宝之旅。

戴上斗笠，鬼头鬼脑的回到了家中，秦轩迫不及待地取出了一应物事，开始盘点起自己此行的收获来。

首先便是那幅“仙人真容图”，画上的那位气度不凡的紫衣峨冠道人，自己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

但不管秦轩怎么苦思，始终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阻挡，总也记不起来。最后只得作罢，便想将其收在了无垢五行符中的流水仙境之中，留待日后再琢磨。

谁知秦轩这边法力刚一运转，那幅画便突然自行飘了起来，伸展在半空。

其上那气度不凡的紫衣峨冠道人便如突然活了过来，转了转头，看了看秦轩。

本来这紫衣峨冠道人是侧着身子，做眺目远望状，并看不清面貌，是以秦轩才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见过此人。如今这紫衣峨冠道人一转过头来，其面目才清晰地映入秦轩的眼帘之中。

秦轩一见这人面容，登时便想起了一事，更是隐约感觉到了此人是谁。

秦轩那次翻看丹霞真君游仙录之时，读到过的一则记载。

故事上说，这丹霞真君在白云之巅见到一道人，紫衣峨冠，气度不凡，自称造化道人。连自视甚高的丹霞真君，见到人家施展神通后，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法术“乃小道也”。

但因为丹霞真君游仙录只是文字记载，并没有这神通广大的造化道人的画像，秦轩也只能自行脑补，神往不已。

如今见到这画上的紫衣峨冠道人面目，秦轩心中这才恍然。

此人无论气度，还是面容，都与丹霞真君游仙录上所载一般无二，十有**便是那神通广大的造化道人。

这也解释为什么秦轩总感觉见过画中之人，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了。

因为秦轩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人，只是对其风采气度十分向往，有几分印象罢了。

同时，秦轩也切身体会到了丹霞真君对这造化道人心折的理由。

画中道人只一眼，便让秦轩感觉自己里里外外都被其看透了一般，再也无所遁形。

虽然秦轩修行日浅，无法跟丹霞真君那等高人相提并论。但要知道，这也并不是那造化道人的真身，只是一幅画，只是画中道人的一眼而已。

秦轩正自震惊不已，那画中道人却似对秦轩毫无兴趣，一道光芒闪过，画卷便自行投入到了无垢五行符的流水仙境之中。

秦轩愣了半晌，才破口大骂：“一幅破画而已，拽什么拽？住在本大少的流水仙境中，不提房租的事倒也罢了，对老子这个房东竟然也是爱答不理！惹得小爷性起，一把火把你给烧了信不信？”

秦轩嘴上放狠话，却没有胆子追到无垢五行符流水仙境中去质问，只是骂了一阵，便自销声了。毕竟，自己的修为也太弱了一点，哪怕对方只是一幅画，秦轩也完全没有向其叫板的底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太弱了。秦轩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勤加修习，日后修为高了，再去找回今天的场子。

平息了因为这不速而来的房客而变得有些郁闷的心绪，秦轩放下手头的其他两件东西，开始暗自琢磨起这件事的利弊来。

首先，便是这画中道人疑似丹霞真君游仙录所提到的造化道人，这点秦轩已是有了**分笃定。

其次，便是这画中道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是造化道人的真身被画卷所困，还是只是其阴神寄托在画卷之上，亦或只是造化道人的一丝法力所化？

第二百四十九章诡异画

纷至沓来的念头，让秦轩头疼不已。本来这些事，只要那画中之人肯开口，自然一切真相大白。但偏偏其丝毫没有正常租客的觉悟，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根本视秦轩如无物，这个问题就难猜的紧了。

想到这里，秦轩忍不住又骂了那画中道人几句。

不过，换个思路想想，这画中道人除了态度恶劣之外，对秦轩倒也没有什么坏处。

相反的，如果这画中道人，也就是造化道人，真如丹霞真君所说的那般神通广大的话，对秦轩而言，绝对是一桩天大的好处。

那丹霞真君的实力，从其字里行间中，秦轩已是很清楚地认识到了。

他是一位玄门道宗炼就了阴神，证得了长生大道的绝顶人物。秦轩虽然修为日浅，但也能隐隐觉得自己的便宜师父万毒宗主，尚自卡在太极的巅峰，只差临门一脚，才能步入阴神高人之列。

而阴神高人与太极九层巅峰的修士之间的差距，比成年人和婴儿的差距也小不到哪儿去，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也就是说，自己的便宜师父，在丹霞真君面前，便如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脆弱，不堪一击。

据丹霞真君游仙录所载，那紫衣峨冠的造化道人，乃是比自视甚高的丹霞真君还要更胜一筹的超级大牛。

比阴神高人还要厉害的存在，以秦轩的眼界，自然不知道那是种什么境界，总之是非常厉害的样子。

有了这样一位高人在自己这儿借宿，只要自己机灵点儿，说不定能弄点好处到手。

这种级别的大牛，就算指甲缝里流出来点，对秦轩来说，那便是天大的造化了。

就算这位大牛指甲缝很干净，什么也流不出来，也不打紧。只要他住在无垢五行符中的流水仙境，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救秦轩一命。

这房客再怎么客大欺主，怎也不会对房东的生死袖手旁观。哪怕真的不在意房东的死活，也要对自己所租的房子上点心不是。

只要这造化道人肯上一丁点儿心，以他的本事，想必也能护得秦轩周全。

想通了这些，秦轩心情才重新变得晴朗了起来。

长生之路上，有太多数不清的艰难险阻。无论法宝抑或法术，都是为自己保驾护航，以期平安走到终点的。倘若已经有了保命良方，反而没有必要缘木求鱼，去过分追逐那些与长生无关的东西。

一边想着有空得想个办法去找这造化道人索要房租，秦轩一边将自己从百宝楼淘来的第二件物事拿了出来。

正是那片奇怪的“金箔”。

秦轩将其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