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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塔系列之三:荒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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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伊沉甸甸、暖洋洋的身体藏在他衬衫和腹部之间,不停喘着粗气,一对镶金边的眼睛衬着黯淡的光就像两枚熠熠发光的勋章。



最后,枪侠双脚站在了井底的积水里。他抬眼瞥了一眼头顶硬币大小的光亮,从这里开始就更加困难了,他心想。地道温暖潮湿,散发着破旧停尸房的气味。附近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空洞、单调的水滴声。更远处,罗兰可以听见机器隆隆运转。他把显得感激的奥伊抱出衬衫,放在了浅浅的积水里,积水沿着下水道向前缓缓流去。



“现在就全看你的了,”他在貉獭耳边轻轻嘱咐。“去找杰克,奥伊,去找杰克!”



“杰克!”貉獭回应一般地吠一声,迅速地向墨黑的前方冲去,长颈子上的脑袋像钟摆一样左右摇晃。皮绳的一端绕在罗兰残废的右手上,拖着他向前奔去。



24



摇篮——占地面积之大,轻而易举地就在他们心中取得了专有名词的地位——立在广场的中心。这个广场比他们刚刚经过的、立着毁坏雕像的那个广场还要大上五倍。苏珊娜仔细观察了这地方一番,发现相比之下,剌德城的其余部分简直又灰又旧、脏乱不堪。眼前的摇篮干净得几乎刺眼,建筑侧面没有一处攀爬藤蔓,雪白的围墙、台阶和石柱上没有一处乱涂乱画。覆盖其它地方的黄土在这儿也不见踪迹。等他们走近时,苏珊娜知道了原因:包铜的屋檐阴影处藏着许多喷嘴,水流从里面一直流淌下来不断冲刷着摇篮的侧墙。其它暗藏的喷嘴间歇地喷出水柱洗刷台阶,把台阶变成了时断时续的瀑布。



“哇,”埃蒂惊呼。“这个中央火车站看上去就像内布拉斯加的灰狗①『注:灰狗(Greyhound),美国著名长途汽车公司。』总站。”



“你说得可真有诗意,亲爱的。”苏珊娜嗓音干涩地回答。



建筑周围的一圈台阶的顶端是宽敞的开放式大厅。大厅外面并没有藤蔓遮掩,但是埃蒂与苏珊娜还是觉得无法看真切;悬空拱顶投下的影子太深。动物图腾两两环绕着建筑,但是角落里的那种动物却令苏珊娜希望只会在噩梦中偶尔梦见、别的时候千万别碰上——面目狰狞的妖龙石雕,身上布满鳞片、龙爪尖锐钩起、凝视的双眼凶相毕露。



埃蒂碰碰她的肩膀,向上指过去,苏珊娜顺势眺望……刹那间呼吸堵在了喉咙口。在光束图腾与龙形石雕的上方,一座至少六英尺高的金色武士雕像跨骑在建筑的尖顶。破旧的牛仔帽斜扣在头上,露出皱纹深刻、饱经风霜的前额;雕像的前胸斜挂着一块大手帕,仿佛长久以来一直被用做挡尘的头巾,现在刚刚拿下来。他一只拳头高高举起,拿着一把左轮枪,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样橄榄枝模样的东西。



蓟犁的罗兰身披金甲站在剌德摇篮的顶端。



不对,她终于记起要呼吸。那不是他……但从另一个方面看,又的确是他。那个人是个枪侠,也许一千多年以前就已经死了。但是他与罗兰的相似之处正是你需要知道的关于卡-泰特的所有事实。



南方传来轰轰雷声,闪电驱逐着雨云,在天空奔驰翻滚。她希望她有更多时间仔细观察顶端的金色雕像和环绕屋顶的动物图腾;每个图腾上面似乎都刻有字,也许是一些有用的信息。但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乌龟大街与摇篮广场交界的人行道上用红漆漆着一条宽线。莫德和被埃蒂称做男管家吉夫斯的男人谨慎地停在了红色标记线后面。



“就这么远了,不能再向前,”莫德毫无表情地说。“你们可以取我们的性命,反正每个人,男人、女人,都欠神灵一条命,但是无论如何要死我也只愿意死在死亡之线这一边。我不敢为了外乡人惹怒布莱因。”



“我也不敢,”吉夫斯附和道,他脱下了沾满尘土的圆顶礼帽,把它举在胸前,脸上写着敬畏。



“好吧,”苏珊娜说。“你们俩现在就走吧。



“我们一转身你们就会从背后偷袭的,”吉夫斯颤抖地说。“我希望能够得到承诺,就这样。”



莫德摇摇头,她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棕色斑点。“枪侠从来不会在背后偷袭——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我们只是听他们说过他们是谁。”



莫德指了指苏珊娜手里握着的左轮枪的檀木枪把,吉夫斯的视线顺着望过去……过了一会儿,他朝胖女人伸出手,莫德拉住他的手。此时,他们危险的杀手的形象在苏珊娜脑海中轰然坍塌。他们更像是韩赛尔与格蕾特,而非邦妮与克莱德②『注:邦妮与克莱德(Bonnie and Clyde),一九六七年美国出品的电影,又译作《雌雄大盗》,影片中两人杀人抢劫,最后被乱枪打死。』;疲倦、惊吓、迷惑,在他们从小长大的树林里找不到出路,只能慢慢变老。对他们的憎恨与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怜悯与令人心痛的悲哀。



“再见了,两位,”她温柔地道别。“你们走吧,不用担心我和我的丈夫会伤害你们。”



莫德点点头。“我相信你并不会伤害我们,我也原谅你杀了文思顿。但是请听我说,仔细听我说:远离摇篮。无论你们进去是出于什么理由,那些都不算充分的理由。进入布莱因的摇篮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埃蒂回答。此时头顶又轰隆一声响雷,似乎老天都在表示赞同。“现在你们听我说。我说不清剌德城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我知道的是把你们折磨得精疲力竭的只不过是一段磁带——一首歌曲——来自我和我妻子的世界。”说完,对方茫然失措的神情落在他眼里,他挫败地抬起双手。“我的老天爷,难道你们不明白?你们只是因为一段甚至从未以单曲出版的音乐而互相残杀!”



苏珊娜的手摁住他的肩膀,嗫嚅叫着埃蒂的名字。一瞬间他并没有理会,眼光从吉夫斯飘向莫德,然后又飘回到吉夫斯身上。



“你想亲眼见见怪物吗?那么就互相看看你们自己。等你们回到你们称做家的鬼地方,再好好看看你们的亲戚朋友。”



“你不明白,”莫德终于回答,眼神黯淡阴郁。“但你将会明白,唉——将会明白。”



“现在走吧,”苏珊娜平静地说。“我们之间的对话已经没有意义;所有话语说出口就已死亡。你们回去吧,只要努力记住你们父亲的面孔,因为我觉得很久以前你们就已经遗忘了。”



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沿着来路返回。可是他们一直手拉手,还时不时扭回头张望一下:韩赛尔与格蕾特在幽深密林中迷失了方向。



“我想快点儿离开这儿,”埃蒂沉重地说。他上好保险栓,重新把鲁格枪插回裤腰带里,然后抬起手用掌根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快点儿离开,这是我所有的请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亲爱的。”她明显也被吓坏了,但是她的头仍旧倔强地斜向一边,他慢慢开始欣赏并爱上的就是这个姿势。他环抱住她的肩膀,弯下身开始亲吻她。周遭的环境与欲来的风雨并没有妨碍他彻底深吻。当他最终抽身离开时,她晶亮的眼睛仔细在他脸上搜索。“哇!这是干什么?”



“因为我爱你,”他回答,“我猜这就是全部理由。还不够吗?”



她的眼光变得温柔,一瞬间差点儿脱口说出她的秘密,可是当然此时此地并不合适——她不能告诉他也许她已经怀孕了,正如她不能停下来仔细看动物图腾上面的文字。



“足够了,埃蒂。”她说。



“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遭遇。”他的栗色眼睛里全是她。“我不大会说话——和亨利一起生活久了让这种话很难说出口,我猜——但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想我起初爱上你是因为你是罗兰让我离开的一切——我是指在纽约的一切——但是现在已经远不止如此,因为我再也不想回去了。你想吗?”



她望了望摇篮,十分担心,不知道他们在里面会发现什么,但同样……她的视线转回到埃蒂。“不,我也不想回去了。我想我的余生将会在我们的旅途中度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是说。你瞧,很滑稽,你说你爱上我是因为他让你离开了一切。”



“怎么滑稽?”



“我爱上你是因为你让我摆脱了黛塔·沃克。”她停顿一下,想了想,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不——不仅如此。我爱上你是因为你让我摆脱了两个女人。一个是满嘴脏话、专门勾引男人的小偷,一个是自以为是、眼高于顶的假道学。这两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我更喜欢苏珊娜·迪恩……而正是你释放了我。”



这回轮到她主动了。她的双手放在他结实的脸颊上,拉低他的脸开始温柔地亲吻。当他轻轻把手放在她的胸上时,她叹口气,伸手覆在他的手上。



“我想我们最好上路,”她说,“否则估计我们马上就要躺在街上了……而且从天色看来肯定会被大雨淋湿。”



埃蒂最后一次环视着周围沉默的高塔、破碎的窗户和爬满藤蔓的围墙,点点头。“好吧。反正我也不觉得这座城里会有什么希望。”



他推着她向前走,当轮椅碾过莫德口中的死亡之线时,他们俩的身子同时一僵,都在担心会被什么古老的陷阱绊住,同时丧命。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埃蒂一直推着她来到广场,当他们靠近通向摇篮的台阶时,一阵冷风夹着细雨开始淋下来。



尽管他们俩并不清楚,中世界秋季的第一场暴风雨此时正在袭来。



25



等他们一进入发臭下水道的黑暗中,盖舍就放慢了脚步。杰克并不认为是黑暗的原因;盖舍表现出对每个弯道和岔口都烂熟于胸,就如同他宣称的一样。杰克相信这是因为眼前这个绑匪得意洋洋地认为罗兰已经被落下的陷阱砸得稀巴烂了。



杰克自己反而开始疑惑。



如果罗兰发现了电线绊网——显然这个比后面那个要难以辨认得多——真的有可能他没有发现喷泉吗?杰克觉得还是有可能,但是这讲不通。更有可能的是罗兰故意触动机关让喷泉砸下来,欺骗盖舍,也许就是为了让他放慢脚步。杰克并不相信罗兰能够绕出地下迷宫一直跟踪他们——全然的黑暗肯定会影响枪侠的跟踪能力——但是一想到罗兰也许并没有因为试图守诺救他而丧命,杰克就忍不住在心里欢呼。



他们向右转、向左转、又向右转。为了弥补视觉的缺失,杰克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他隐约感觉到周围还有其它地道。有一阵子,古老机器的闷响增大,等他们再次靠近城市的地基时机器声就渐渐减弱了。阵阵微风吹在他的皮肤上,有时暖有时凉。他们穿过交叉的地道时踩在污水里的脚步声噼啪回响,同时传来阴湿的恶臭。突然杰克又一次差点儿一头撞上从顶部挂下来的金属物体。他赶紧用手击打过去,摸上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阀门轮。自那以后他边向前跑边把双手平伸在胸前感觉前面的气流。



就像车夫赶牛一样,盖舍击打杰克的肩膀表示方向。他们俩脚步一致,并没有飞奔而只是小跑。盖舍基本调匀了呼吸,然后低声吟唱起来,令杰克惊讶的是盖舍发出的居然是颇为动听的男高音。



嘿哟嘿哟—哟哟哟



我会找份活儿给你买戒指



当我伸出手



摸在你胸口



嘿哟嘿哟—哟哟哟



噢—嘿哟嘿哟



我只想摸摸



摸摸你的哟—哟—哟!



盖舍又重复地唱了几段,然后停了下来。“现在你来唱支歌儿,小鬼。”



“我不会唱歌。”杰克气喘吁吁地回答。他希望能听上去比实际情况更像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但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是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任何办法都值得尝试。



盖舍抡起胳膊肘猛击中杰克的后背,力道大得几乎让杰克跌进地道里及脚踝的污水中。“你最好会唱歌,除非你想我一把抽出你可爱的脊椎骨。”他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这下面住着魔鬼,小鬼。他们就住在该死的机器里,就住在里面。歌声能够驱赶他们……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给我唱!”



杰克可不想再遭到盖舍的拳打脚踢,他努力回忆,想起一首七、八岁时夏令营里学过的歌儿。他张开嘴,冲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大声唱起来。歌声夹杂着汩汩流水声与轰隆的机器声,回荡在地道里面。



我的女孩儿很入时,她家住在纽约市,



我为她买一切,让她打扮花哨,



她的一对屁股



就像两艘航母,



噢天啊,就这样我花光所有钱。



我的女孩儿很可爱,她就是从费城来,



我为她买一切,让她打扮时髦,



她有一双大眼睛,



就像两块比萨饼,



噢天啊,就这样——



盖舍突然伸出手像提壶柄似地抓住杰克的耳朵,拉他停了下来。“你前面有个大洞,”他说。“像你这种公鸭嗓子,小鬼,让你掉进洞里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就是这样。不过滴答老人可不会同意,我猜你暂时还能保住小命。”盖舍的双手放开了杰克火辣辣生疼的耳朵,然后拽住他背后的衬衫。“现在向前倾,看看能不能摸到另一边的梯子。当心别滑倒,把我们俩都拉下去!”



杰克小心地压低身子、伸长手臂向前摸索,害怕自己掉进看不见的洞里。当他抓住对面的梯子时,他感觉到一阵暖风扑面而来——干燥洁净甚至夹着一丝芳香。身下的洞里微微透出玫瑰色的红光。他的手指摸到了钢梯,连忙扣紧,这时左手的伤口又开裂了,热乎乎的血流过掌心。



“抓到了吗?”盖舍问。



“抓到了。”



“那么爬下去!你还在等什么,该死的!”盖舍放开他的衬衫后背,杰克可以想像他已经抬腿打算踢他的屁股,他赶紧一脚跨过微微发光的大洞,开始顺着钢梯一级一级爬下去,尽量不用受伤的左手。这回每级楼梯都干干净净,没有油腻也没有青苔,甚至没有生锈。竖井非常深,杰克不得不加快速度免得盖舍的厚底鞋踩在他手上。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一部电影——《地心游记》①『注:《地心游记》(Journey to the Center of the world),根据法国十九世纪科幻小说家儒勒·凡尔纳的同名小说改编成的电影。』。



机器轰鸣声越来越大,玫瑰光也越来越强烈。机器的运转声仍然不正常,但是他的耳朵告诉他这已经比上面的那些机器好了许多。当最终到达井底时,他发现地面居然很干燥。横在眼前的是一条大约六英尺高的地下井道,向两头笔直延伸下去,墙面上用铆钉钉着不锈钢片。下意识地,甚至用不着思考,他意识到这条地道(至少在剌德城下七十英尺深处)一定与光束的路径重合。上面某一处——杰克非常肯定,尽管他无法说出理由——就停着他们进城寻找的火车。



地道顶下面几寸的墙面上有许多狭窄的通风网格,清新干燥的空气就从这里流出来。其中有一些挂着几条蓝灰色的青苔茎须,但是大多仍旧十分干净。每隔几个通风网格就标有黄色箭头,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像小写“t”的符号,箭头正指向杰克与盖舍奔跑的方向。



玫瑰色的灯光发自地道顶部平行安置的玻璃灯管。一些灯管——大概每隔两根左右——已经不亮了,其它有些也一闪一闪,但至少一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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