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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画卷-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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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山别庄,离燕山最远的一处山间别苑。

而此次北征,乃儿不花麾下万众,皆归燕山营下。他势必数月留在燕山,毕竟“夷狄畏威不怀德”,他们若要起用需慎之又慎。

可她,却偏偏选离燕山最远的地方,也是离他最远的地方!

第二百零六章 如此(下)

烛影摇曳,朱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匿在一晃一晃的红影烛光里,神色莫测。

仪华看着朱棣的侧脸,见他脸上渐次露出冷峻的神色,心中还是有几分惴惴,恐事情过了那个度,反弄巧成拙。可事已至此,她不认为他们之间还有转圜余地,就是有,她也没有心力去补救。

她累了,也够了,尽管很多事仅是她单方面的苦苦挣扎。

仪华心念翻转,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如释重负的浅笑。

这抹浅笑,不容错失的露入朱棣眼里,他亦笑了笑,不由分手的扣住仪华双肩,将她扶着躺下,扭头瞥了一眼柜上的沙漏,回首笑道:“三更了,你先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仪华侧眸,看见朱棣抚在她肩上的大掌,手背肌肤绷得很紧,有经络分明的青筋凸出,昭显着他手很用力,而她肩上却没有痛感传来,只是感到了朱棣的小心翼翼。这令她一时忘了动作,任由朱棣扶她躺下,为她盖上薄被,放下笼上纱帐,然后转身离开。

他离开的步子,不若平常一样的沉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仓促。

仪华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注意到朱棣要离开,她有一种预感,若今晚往他这样走了,不将一切说清楚,以后她将再难口开。

“王爷!”仪华蓦地坐起,一把撩开纱帐:“臣妾有一一”

话扰未完,朱棣速若惊豹返回,将一角攥在仪华手中的纱帐一扯,只听“刺啦”一声纱帐从中间断裂了,上半截坠在床檐摇摇欲晃,下半截已从仪华手中转封了朱棣紧握的右手。

朱棣甩开半截纱帐,手指着仪华,一字一字咬牙切齿而出:“徐阿妹!”

仪华怔住,睁大一双眸子,望着己濒临暴怒边缘的朱棣。

她一双水眸,又黑又亮,镶嵌在一张苍白的小脸上,衬得眼睛更大更亮了,仿佛深深陷进了眼窝里,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朱棣看着,右手缓缓地伸回,与左手一起慢慢紧猩成拳,垂在身侧。眼睛如能噬人的盯着仪华,双唇傲微嚅动,半晌,终于有声音发出,可那声音竟是沙哑的可怕:“我说过不许有第三次,你却一次一次的挑衅!若你是因为五年前,你生辰那日,我对你不敬重。那现在我明白的告诉你,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但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仪华震惊,她耿耿于怀多年的事,竟从没有发生过。

朱棣见仪华似有动容,再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目中隐痛一闪,他不由走上去,坐在床头,语气微援:“我没想过那婢女会怀孕,若你介意她与你怀孕可子相仿……”他顿了顿,目光更深的看着她,道:“那个孩子,不要就是。”

他子嗣艰难,为了她,甘愿弃亲子。

仪华闭上眼,泪水顺睫而落。

朱棣抬起手,动作笨拙的为她拭泪,声音又沉下去:“本王曾答应过你,决不让你再受伤。这一次你冒生命之险生子,本王断不会让一个婢女的庶子,同你我的孩子一起出生,让你受委屈。”

泪,若断线之珠,滴落不尽。

泪,若黄连苦果,涩入心扉。

仪华睁开溢满泪水的眼,深深地望着朱棣,苦涩的笑了,亦是知足的笑了。

原来曾动过心的人,不止有她一人,也有他。

只是他与她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于他,他做得已足够;于世人眼中,他做得也足够;于她,他做得却远远不够。

他是皇子,是藩王,将来更可能是带王,这注定他不能只有她一人。

也许是她苛求了,从一开始她明明就知道一切。却偏偏一次次的作茧自缚。

这一次,就容她自私一次,在迷途深陷之前,斩断一切!

仪华偏头,避开了朱棣为她拭泪的手,以袖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痕,神情一凛,道:“王爷,容臣妾问一句,您可以为臣妾遣走府中所有妃妾,只有臣妾一人吗?”

朱棣错愕一瞬,随即定定地看着仪华,似要从她脸上寻出什么。

仪华知道这一番话说出,朱棣将会有多么震惊,可真当她亲眼所见,心还是再一次的痛了。她极力忽视这抹痛,只是仰着面,亦定定的回望着朱棣,决然道:“臣亲天生善妒,越来进无法忍受与他人共侍一夫。但臣妾也知道,王爷不可能只有臣妾一人,所以请王爷者在曾共患难的情分上,给臣妾一备生路。”

她正说着,朱棣忽然一下扣住她的肩胛,脸色铁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究竟想要什么?!”

“既然王爷无法只有臣妾一人,就请王爷给臣妾一条生路。”忍住肩上疼痛,仪华锵然重复道:“从今往后,我只是燕王妃,而不是朱棣的妻子!”

望着神色坚毅的仪华,朱棣全身一震,目中涌起惊涛骇浪。

良久,朱棣一身气烙缓和,目中波澜不惊,平静松开仪华的肩胄,起身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俯瞰仪华。

他身形高大,这样背光站着,遮住了所有的光,刚硬的脸庞笼在一片暗影里。

许是沉获太久了,许是难辨朱棣面容,仪华竟心跳如雷,只觉紧张异常,双手不知觉地紧攥了被褥,手心里有汗沁出。

两人就这样隔了阴影凝望着,不知是过了多久,朱棣轻笑了一声,笑声听着有些恍惚:“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让你做有名无实的燕王妃。”

这一声略带嗤笑的反问,令仪华心如刀割。

她原以为斩断了一切,她不会再痛了,可是这抹痛是这般的明显,难以忽视。

仪华伸出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撑在被褥上,垂着头,喘息着。蓬松的发簪,随着她喘息轻晃,终于髻中白玉簪一落,如丝绸的黑发散落,倾泻肩头。那一只白玉簪也在床沿上一搁,“嘣”的一声清音脆响.在朱红色的脚踏上断成两截。

一红两白,是那样的醒目。

仪华置在半空中的手,僵硬住了,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只碎开的白玉簪,移不开视线。

白玉簪,亦是白玉凤首笄,乃朱棣送她的十五岁生辰礼。

如今簪断,笄头雕刻的凤首,己与通体雪白透亮的细长笄身,一断两截!

还未干的眼睛,渐渐又湿润了,仪华仰起头,望着同样僵住的朱棣,止住了眼角泪。

她凭什么以为朱棣会答应她,让她做有名无实的燕王妃……那是她在赌,赌与朱棣共患难之情,赌朱棣念着她生育之苦,亦赌朱棣自尊自傲之心……

她,相信朱棣终会答应于她;而届时,她与他,也将形如此簪,一刀两断!

这断裂的玉簪似给了仪华力量,她重新扬起了笑,正欲回应朱棣方才的话,却见他弯腰捡起了断簪,仿若呢喃自语道:“断了,也好……”

闻言,仪华笑容一僵,继而却又是笑了,也对,断了确实是好。

“本王让阿秋进来收拾。”袖子一番,朱棣敛了断簪,已然恢复如常的看着仪华,仿佛无事人一般,道:“你好生休息吧,本王明早再来看你。”说罢,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仪华,即转身而去。

朱棣走之后,仪华不知他是否答应了,很是一番辗转。不过她身体虚弱,又说了这么会儿的话,心里虽情绪难平缓,却也很快的入了睡眠。第二天,她见了熙儿三兄弟,待他们去上课后,在一大个上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巳时将尽,外面日头渐盛的时候,道衍才姗姗来迟。

诊脉施针毕,侍人收了诊囊,道衍坐在临窗的炕前与仪华品茗。他放下手中杯盏,对窗子外一看,那株参天的槐树,密密麻麻的墨绿叶子,宛如一把扇子支在宫殿上空,挡住了大片大片的火热骄阳.阶沿上的白玉石面,只有破碎斑驳的光影,让人望史心生清凉感。

道衍转回头,不掩赞赏的目光,道:“王妃殿邦这株槐树,怕是己有百年。酷暑夏日:靠这抹古衬遮阳,正好避暑。不过到底生在喧嚣尘世中,人多声闹,自也燠热,远不如山间清幽。趁在入伏之前,王妃行至山间避暑养身,的确不错。”

那日虽与道衍起了争执,就算她心意难平,可道衍毕竟是年长者,又为她者诊固胎,心中那股气,早已消了。这会儿听道衍如此说,想起朱棣昨夜模棱两可的态度,仪华只当道衍是朱棣说客。

于是,仪华也不委婉,直言拒绝道:“我知大师心向王爷,但我心意已决。若非要去燕山别庄,我宁愿就在府中。”

道衍微挑眉,似有诧异道:“贫僧听王爷说,王妃不是要去秋山别庄吗?”说着仿若未见仪华错愣的神色,继续道:“贫僧还欲今日就潜了人,收给行装,几日后随王妃同去。”

变化太快,仪华一时转不过思绪,欲言又止道:“那王爷他……”

道衍慈然含笑道:“今晨王妃尚在睡眠时,王爷已率驻扎在城外的归降蒙军,去了燕山。”

朱棣就这样走了,想来是答应她了吧。可这不是她一心期望的吗?为什么听道衍说的时候,一时她竟不知自己心里是何般滋味,有松了一口气的轻松,也又有莫名的失落……

仪华摇了摇头,晃去心头纷杂的思绪,只听着道衍问:“差不多五日后,王妃的身子就可远行,可是那时启程去秋山别庄?”而她是笑着点头,道好。

第二百零七章 窥见

一连几天过去,离入伏日将近,仪华的身子也渐渐好了些许,明日便要动身去秋山别庄。在这几日里,朱高炽因不能随仪华去避暑,每日在上午天未热时分,领着两位幼弟上书堂,下午学习燉理藩国事物后,皆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仪华。

仪华怎不感念其心,一想此去就是数月,也是不舍朱高炽,但无法带他同去,只好格外细心他的饮食起居。

朱高炽乃母胎中带病,生下来就体弱,多年精心调养,仍落得脾胃不好。犹到了盛夏时节,饮食不调,内虚空乏,小病时患。仪华认为夏日暑气蒸郁,易染疫病,一旦身虚,恶疾更易袭身。于是想着从饮食调节,就交代了侍人做了梅子酱、乌梅酱、酸梅酱等解暑生津之物,又恐他贪凉食冷物而伤脾胃,便取了生姜在烈日下干晒,制成伏姜,留做备用的胃药。

是日午睡醒来,见阳光透过竹帘隙缝,丝丝缕缕洒进屋内,可知外面日头正烈,不由想起已在中庭石桌曝晒了四天的伏姜,遂敛衣整容,去了院子里。

走到石桌前,仪华俯身拈起一片伏姜,见姜片已干瘪无姜汁,是觉晒得差不多了,却又不敢确定,便回身问陈妈妈。

陈妈妈也指起一片看了看,尔后笑道:“这几日日头尤其大,本是要多晒一两日,现在着着已可以了,等再晒个下午,晚间就拿了装罐。”

仪华听了不觉点头,殷殷嘱咐道:“炽儿脾胃不好,常随了性子挑食;而隧儿年纪小,常生冷不忌,一热就嚷着吃冰碗,易伤脾胃。这两兄弟平时饮食都得注意,万不可随了他们的性子,到时真有脾胃不好,可不是一两片伏姜能好。我一走几月,无人管束他们,阿秋你可多得留意。”

立在一旁的阿秋听了,忍不住再次劝道:“三王子还小,王妃真要将三王子留下?”

这一问,仪华心里一酸,放下手中姜片,重执纨扇一边轻摇,一边看向阿秋笑道:“王爷不在,炽儿在府中主事,燧儿跟在炽儿身边,也是学习早日独立,总比留了整日胡闹的熙儿,在府里不安生。再说有你照顾他们兄弟两,我有何不放心?”

阿秋知仪华有多不舍隧儿,只是一来本就是去养身固胎,身边孩子多了恐照应不过;二来却是顾虑朱高炽一人留府。此时,虽见仪华笑着再说,心里却自悔失言,想了想就岔开话道:“王妃您半个月未出院门走走了,明日就要去别庄,不如这会儿去花园逛一会儿。奴婢早上听盼夏说,地塘里的夏荷开得甚好,正好去看看。”

仪华无奈身拘屋室,也觉烦闷,便也允了,携阿秋一同去花园。

申时正许,阳光不若正午炙人,园中依旧少有人烟。

一路,仪华由阿秋扶着手徐徐而行,竟未遇见一个过往之人。

仪华自觉这样方好,她自有孕以来,一向深居简出,几日前朱棣又下命不许人探扰她。但世间人多是好奇心重,越是这样遮遮掩掩,他们越是有一探究竟之心。

与阿秋说说笑笑,不觉已到了池塘边。

燕王府前身为元宫,当年虽被中山王徐达一举攻破,宫中大多地方却是保留下来。

洪武十三年,朱棣就藩北平,以此处作为府邸。届时,朱棣一介普通皇子,上无朱元璋特别恩宠,下无母妃母族庇护,虽贵为堂堂藩王,却无人力财力,按照王府规格翻修府邸。好在那时于御史上奏燕王府规格有失之前,朱棣已率先上表,以勤俭节约一说而论。他这一举不可不谓之投其所好,朱元璋出自临濠贫农,即使他日登基为帝、坐拥天下,也深以不可铺张浪费,犹教育膝下诸子艰苦勤俭之道。

是叹,大半元宫作为燕王府保留,只是略作修改后,取下元宫殿名,改为藩王殿名。

不过幸在有这一番变故,不然也无今日水源自京西玉泉山的太液地。

时值夏日,耀眼的日光洒下,太液池上仿若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薄纱,波光粼粼。池边杨柳低垂,清风拂面;池中夏荷遍植,远远遥望而去,只见碧色莲叶、红色荷花相间地中,迷幻人眼,扰乱人心。

沿着太液池一路蜿蜒而行,只沉溺于夏荷清风之中,不觉走得远了。待到身感疲乏时,四顾一望,才发现周围树密如云,遮天蔽日,很是荫郁,亦觉冷清。又听那树荫深处不知名的夏虫鸣叫,竟让仪华在这炎炎夏日里,深觉一阵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这是什么地方?”仪华想起元宫时,太液池西部有隆福宫和兴圣宫,专供太后、皇后、嫔妃居住,理当不这般清冷阴森,不由询问阿秋。

阿秋抿嘴一笑,道:“小姐贵人多忘事,这里已出了太液池,在二十多年都是给元宫无宠嫔妃居住。小姐入府之初,嫌此地怨气深重,从不肯踏进一步。”说着眼珠在仪华的脸上一转,打趣道:“想不到今日,小姐却是主动走入。”

“无宠嫔妃,白头宫人,怨气之深,阴气之重,历为世人避之不迭。”仪华嗔了阿秋一眼,危言耸听道:“你还愣是由我走来,也不想想我正有孕,来此地可妥?”

古人向来迷信,阿秋一听惊慌莫名,忙警惕的环顾四周,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还是赶快离开吧。”

仪华看着心下隐觉好笑,却也觉此地甚阴,不宜久留。

就在主仆二人正要走时,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连串银铃般好听的笑声响起。这笑声极为清脆,就像稚儿嗓音,本该悦耳动听,但此刻在这四下幽僻之地听起,却异常骇人。

阿秋心下惶怵,紧抓仪华广袖。

仪华勉强自持,拍着阿秋的手,镇定笑道:

“青天白日,哪有什么可怕。”

话虽是这样说,在听着脚步声渐进之际,仪华还是下意识的拉着阿秋,闪进了一棵大树后,手牢牢护住自己的小腹。

刚躲进树后片刻,只见绿树环绕的前方,在中间辟出的一条石子漫小径上,张月茹与李婉儿相携走出来。两人时而低语,时而轻笑,态度十分亲密,俨然一对金兰姐妹。她们身后,各跟了一位五十多岁的嬷嬷,其中一人正是李婉儿的乳母吕嬷嬷,她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童。

小女童,乍一看,只觉粉雕玉琢,煞是可爱;细一看,却发现不对,她神情呆滞,四肢软锦。

而此刻的小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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