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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明画卷-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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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仪华心中一松,诚挚的望着朱能。

听罢,朱能心中一紧,专注的望着仪华,仿佛要将眼前的人一刀一刀地刻画入心,而这也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看向仪华。

这样地无声对视下,朱能双目渐渐泛红,他仰起头,望着星空久久无语。

“母妃!”再一次的沉默间,被一道远远传来的少年声音打破。

仪华侧身回望,东偏殿的殿门大开,熙儿、燧儿从廊庑上下来。

熙儿看见立在仪华身旁的朱能,眼前一亮,声音亢奋地叫道:“朱叔叔!”

一声划破夜空的呼唤,唤回了朱能的心神,他低下头,神色自若的着着仪华,只是那双眼里犹有湿意:“属下明白。”

仪华闻言不禁展颜一笑,回头欣喜的着向朱能,微微点头道:“你与余菡一别两年,今夜她也来送你了,虽不能让你们说上一番话,但见一面也总是成的。”快速的说完,仪华手指向东偏殿一红柱处。

熙儿以为是指着他,连忙向仪华频频抬手。

仪华宠溺一笑。朱能顺着仪华指的方向看去,远远能见一个瘦弱的女子抚着栏柱站起。

“谢王妃对余氏母女的照顾。”仅一眼,朱能收回目光,平静道:“但属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仪华含笑:“朱将军请说。”

朱能突然跪地俯首:“属下已有妻室,家中定不许停妻再娶。还请王妃转告她,若为鄙人妾室,属下当之不起…她还年轻,若可以就为她另寻一户人家嫁了吧。至于宁儿,作为属下唯一的子嗣养在府里。”

“你!”仪华满目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恭敬俯首于脚下的朱能,目光仿佛不认识一样,不敢将记忆中的质朴少年与眼前割舍妻儿的男子看做同一人。

震惊错愕下,仪华不怒反笑:“若我不答应呢?”

朱能声音不变:“王爷他会答应的。”抵在石地上的双拳死死紧握,手背青筋爆凸。

是啊!朱棣一定会答应的——手下一名年逾三十的亲信大将,将唯一的孩子送到身边表忠诚,任何一位上位者也不会不答应吧。

呵呵,这权势究竟是什么?它到底有多好,有多吸引人?可以让丈夫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的与妻儿分离,一如她与朱棣;也可以让血脉亲情荡然无存,一如朱家父子、叔侄,还有眼前的朱能……

仪华泪水在眼中打转,她颓然的阖上双目,尚未语,身后忽然响起了熙儿迟疑的声音:“母妃,朱叔叔,你们这是在……?”

“请王妃放心,属下一定保护好王爷与三位小王爷的安慰。”熙儿声音方落,朱能骤然出声,声如洪钟而响。

仪华压下心中起伏的情绪,睁开眼,素净地脸上缓缓浮起笑容,颔首道:“朱将军请起。将军对王爷的忠心不二,我明白得很,定然放心您能护好王爷他们的安危。”虽知道朱能下如此决定无可厚非,甚至是身不由己,但终究是意气难平,忍不住话中隐舍讽刺。

果不然,朱能方站起的高大身躯微微一僵,随即镇定自若的侧身低头:“请二位郡王随属下动身。”

仪华一听这话,知分别在即,再不顾得其他,含泪不舍送走熙儿、燧儿。

第二百五十章 支持

朱棣他们走后,面对余菡隐含感激而期盼的目光,仪华犹豫再三仍是选择了沉默;后让侍人送了余菡母女回去,又将一些事宜略略吩咐了,就只留了阿秋在身边相陪。

彼时离天亮不远,浅浅地一弯月牙寂寂地抛在淡青色的天际上,周围一片繁星寥落。

仪华疲惫的走着,由阿秋抚着回到了寝殿,随意收拾了便上榻就寝。

临近拂晓时分,是一天最凉的时候,也是炎炎夏日最凉爽之时,仪华感受着这短暂的舒爽凉意,头枕着软枕间,面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惬意,只有淡淡的愁色萦绕眉间。

阿秋因担忧而没有离开,她侧身坐在床沿边,手轻抚着丝被柔滑的触感,轻声细语道:“小姐,是在为余夫人的事为难?”问了一句,她又劝道:“小姐与余夫人非亲非故,这一年多来您如此善待她,已做得足够了。”

仪华含了一丝苦涩的笑意,道:“阿秋,你不要将我想得太好。若余菡不是朱将军孩子的生母,我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说着,她忽然激动地坐起身,微显急切的说:“今晚我才发现…不对,是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承认……其实我一边讨厌以权益得失而处事,一边自己又这样做着。”

经过岁月的洗礼,阿秋愈发沉静的目光包容地看着仪华,直到仪华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才淡淡笑道:“小姐,您心乱了。”

仪华闻言一怔,木然地倚在床柱。

阿秋目含怜惜地看着仪华,执起仪华一年到头都微凉的手:“小姐,自两年前您从京师回来,您就心思太重,也用神太过。起初,奴婢还以为您是为了三公子回了京师音信全无而不虞,不过显然不是…奴婢真不知小姐究竟再担心什么?或在害怕什么?”

她在担心什么?或在害怕什么?

仪华喉咙一紧,双唇嚅嚅欲动,却一字也未说。

她担心历史有变,成王败寇与前世模糊的记忆想左;她又担心历史成真,因不知在朱棣的成功之路上,会有哪些人会哪些事牺牲。然而这一切的担忧,都来自于她内心的不安,与最深切的自私情感——害怕丈夫孩子离她远去,她再一次回到漂泊无依的一个人。

以上的种种,无法宣之于口,仪华掩埋下最深的秘密,闭眼另道:“阿秋,可知七国之乱?”

阿秋皱眉:“奴婢愚钝。”

仪华娓娓而叙:“汉初,高租刘邦分封藩国。高祖逝后,景帝即位,下话削藩。吴王首先不服,串谋另外六国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说到这,她一字一顿咬着字音叙道:“最后吴王兵败逃亡,惨死异乡;其余六王也畏罪自杀!”

阿秋捂嘴“啊”了一声,神色已不复先前平静。

仪华睁眼,淡淡地瞥了一眼阿秋,垂眸又道:“今年年初,三弟曾秘密来信于我。他在信里说,东宫谋臣见近年来皇上龙体大不如前,曾多次和下向皇太孙言七国之乱,指汉初的吴王就是当今的燕王。”

阿秋听得怔忪,猛听“燕王”二字,全身颤颤发抖,下意识安慰道:“不会的,小姐兄长在东宫亲信之臣,有他在的话……”

“阿秋。”仪华无奈的开口,打断道:“就是我的大哥极力主张消除王爷的势力。”

阿秋呆然了,愣愣地看着仪华,目光惊惶。

仪华揉着额头,闭眼苦笑道:“如今皇上驾崩,新皇即将登基。我就怕新帝上位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削藩。而十余个藩国中,燕将会首当其中……”话语忽然艰涩了起来:“毕竟枪打出头鸟,一举拿下诸国实力最强的燕,对余下藩国也有杀鸡警猴之意。”

听着仪华的所叙,阿秋仿佛着见了大军压进北平、王府被重重包围的影像,当即她脸色煞是难看,突然紧抓住仪华的手,神色变幻不定:“王爷和小王爷他们……这次上京,会不会有——”

“别说了!”仪华骤然大喝一声,反抓住阿秋的手,目光紧紧地盯着阿秋:“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阿秋在仪华凌厉的目光逼视下,她不由地点了点头重复道:“对,王爷和小王爷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

仪华得到确切答案,紧绷的神色缓缓松下,她有些精疲力竭的躺了下去,阖目睡下:“阿秋,你也折腾了一宿,回房歇着吧。”

阿秋僵然的点头,临走前还不忘放下纱帐,方放轻脚步离开。

听到竹帘的响声,仪华睁眼着向窗外: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虽是熹微,但终会绽出驱走黑暗的万丈光芒……

朱棣父子四人走后的第一天,仪华整整沉睡了一日一夜,方缓解了一夜未睡的疲乏。

然她这样的昏睡吓坏了不少人,就在世子妃张昭儿要命良医前来诊脉时,仪华精神大好的醒来了。而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不顾世子妃的反对,强行送世子妃与明儿、宁儿避暑别庄,再另送余菡住进位于北平城的徐宅。

随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开,北平的凤仙花到了最火红灿烂的时节,高悬的日头也到了最炙人的时候。

一连三十多天滴水未落,炙热的温度持续升高,北平城内不少老人小孩染上各种暑热之患。不过这种疾患尚属轻微,并没有引起太多关注,直至城郊一个四十多户的村庄有疫情爆出,随之整个北平城也陷入了恐慌之中。

为了消除恐慌,府中官员一力主张封锁村庄,任其自生自灭。

自古以来小村庄有传染性疫情,历来便是如此而为,众官员却不想招致仪华强烈反对。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城中恐慌越演越烈。

眼见形势不断恶化,内府大总管陈德海也不免前来劝说,苦口婆心劝了半天,到了后来终也忍不住道:“王妃,就是王爷在的话,也会同意这样做的。”

此时,仪华正坐在书案后翻阅账册,闻言面无表情的抬头一问:“若染疫的村庄将它舍弃了,北平城内的患夏疾的人依然增多,到时又如何解决?”

一句话问得陈德海哑口无言,皱纹密布的面上满是忧色。

这位服侍朱棣三十多年的老人,仪华到底不愿为难,她缓了缓神色坦白相告道:“我昨日巳连夜派了府中所有良医赶去村庄,为村民救治。”

“王妃!”陈德海大叫一声,身子摇晃了一下,颤声道:“他们怎么会……会……”

仪华掀开眼睫,迎上陈德海错愣震惊的目光,语调平缓的道:“公公还记得王爷留给我的三百名精兵吗?我让他们保护好诸位良医的家人。”

陈德海是明白人,一听即明,却仍然不赞同道:“王妃,您可想过此事的后果?您这样做,是全然不给众臣颜面呀!就为了一个一两百人的小村,公然与王府的、北平的官员作对,您认为值得吗?!”说到后来,声音激动不已。

仪华娥眉一扬,斩钉截铁道:“值得!我要代王爷守好北平。”

如今,北平是朱棣唯一可以依靠的,要将它牢牢握在手中,民心就是必夺之物。

“王妃,可有何事吩咐小的?”见仪华已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陈德海苦笑地问道。

仪华亦笑,笑容中却多了感激之色,她道: “城中患病的多为体质较弱的老人小孩,我询问,他们应该只是夏日的一些暑热病症罢了。要解决这些病症却也简单,不过是降温、服食消暑丸而已。”说着脸上渐浮起难色:“只是唯一对办的是,要给北平城以及周边城镇分发冰块、解暑丸等物,却不容易获得。”

陈德海仔细聆听,却没想仪华言下之意竟是要给家家户户分发消暑物资,他难掩一脸惊色。

仪华没去注意陈德海,又低头翻阅王府账册,心中的无力再次生起。

有谁会相信,诸王军事实力最强大的燕王,竟然不如一个富户大商人有钱。

她连续花了三个日夜查出的银钱,不过二十万两,这对坐拥一个藩国的府库而言简直不敢想象。而且这还并不是最令她为难之处,真正令她焦头烂额的是眼睁睁看着二十万两的银钱,却不能动用分毫!

这些年她隐隐闻得朱棣在招兵买马、购置兵器,再看账册中几乎一大半的空白账本,她怎敢用这二十万两银子。

心焦之下,当日夜里,仪华与掌管王府钱财物资几十年的陈德海彻夜长谈。

商量过后,决定将王府好些年存下的冰块全部挪出,再东拼西凑出六万两银子制消暑患的六一散,每日就按户籍分发适量的冰块与六一散。如此一来,这些物资勉强可维持一个月,到时正值出伏,累日的高温想来也将降下去。

这般定下措施,仪华立即派人以王府的名义成立消暑坊,在不动用朝廷安置于北平的一官一员下,开始了这场无硝烟的暑热之战。

第二百五十一章 愧疚(上)

半月之后,一场夏末的及时雨,浇熄了酷夏的炎热暑气,也解了北平这场民乱。

下雨的前一日小村庄传来了喜讯,在日以继夜的救治下疫情得到了最快速的控制,解封之日近在眼前。北平城中及近畿之地随着防暑措施的开展,患一般夏疾的患者渐渐康复,百姓对时疫的恐慌也已在不知不觉中减少,至一日入夜时分的瓢泼大雨骤然而下,城中几乎爆发出响彻夜空的狂喜欢呼。

燕王府书房内,仪华方放下北平几座城镇禀来的最新消息,精神不济的闭着眼重重倚上靠椅,却恍惚听到“噼里啪啦”又急又响的雨声,她怔了怔,随即手轻拍上额头自嘲地低笑起来。

正犹觉处于幻听中,耳边又似听得一片欢呼声中,隐隐传来李进忠由远及近的呼声:“王妃,下雨了!终于下雨了!”

“怎么幻觉越发厉害了……”仪华呢喃自语,手又微加了一分力拍上额头。

“一一”话音未吞,门扉应声而开,凉爽的狂风呼啸而入,书案上“哗哗”是书页乱翻的声响。

仪华全胜然一僵,动作木愣地放下手掌,一瞬也不瞬望着正对的门扉。

门扉处,李进忠背靠着门栏,胸腔猛烈地喘息着,一脸地激动:“王妃,下雨了!您看下雨了啊!”

这一声又一声的“下雨”,好似无数拍着羽翼的飞蛾,嗡嗡隆隆地向仪华飞去,一瞬间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一下雨了!老天终于下雨有一意识到这,仪华猛地一下站起身,手脚仿佛自己有意识般,不顾李进忠与周围此起彼伏地惊呼声,她冲出书房,一口气跑到被雨水洗刷地晶亮而光滑的丹墀上,感受着历经三个月的雨和风。

情不自禁地,仪华仰着头、张开双臂,任由腥晰味的雨水落在脸上而滑落,放纵呼呼地夜风卷起缟衣素服翻飞,让全身每一个毛细孔尽情呼吸着这凉爽的一刻,也让这沁入心脾的凉爽带着负于身上的无尽压力。“小姐,您随高兴这终于下雨了,可也不能随性淋雨呀!万一病倒了怎么办?王爷和小王爷们都不在,这府里离不开您的!”眼见众人不敢上前,阿秋顺手夺了身边一侍人的雨伞,一边跑上去一边慌忙打开撑在仪华头上。

“阿秋。”看了一眼上方的油纸伞,仪华扭头一笑。

阿秋看着仪华如释重负的笑容,想起这半月来仪华的辛苦,不由也轻松一笑:“小姐,真的下雨了。一切斥责小姐的流言都会过去……”没让阿秋继续说下去,仪华含笑地摇了摇头,目光迷离:“那个村庄的村民救下来了,城里也没人染上疫症……还有下雨了,干涸的农田得到了灌溉,即使会有损失,可不影响后面的秋收和播种对不对……真是好,百姓们幸苦了一年的收获还在,他们不用饿肚子了,王府财政也有了保障……北平上下都会好好的,这样真好……”

说话间,喃喃的话语声低了下去,仪华转头看向深墨色的夜空。依稀间,仿佛看见了朱棣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仪华缓缓向前伸出手,开心地笑了:“王爷……”轻轻地一声呼唤过,眼前好像一下黑了似地,她终由着身体的疲乏不支昏倒。

“王妃!”

“小姐!”

昏厥地这一刻,惊慌失措地声音渐远渐消。

好长的一夜,几番欲摆脱无力的睡眠,又几番不省人事的睡去。也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时,第一眼进入视线的是隔着一连纱帐的幢幢人影,有阿秋、盼夏她们侍立四下,有跪在地上涩涩发抖的良医们,以及背对着床榻而伫立的朱棣。

微微动了动干涩的双唇,仪华撑着疲软的身子想出声唤他,朱棣烦躁不耐的声音从帘外传来“都两天了,王妃为何还不醒?”质问的语气带着怒火。

闻言,四名良医身子抖得更厉害,头死死的抵在地上不敢抬一下。“说!”朱棣紧抿地薄唇重重地吐出一字,杀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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