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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娘驯渣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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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子人直揍得筋骨爽了,气喘吁吁的,又打开他那包袱,把银钱抢掠一空,抛了抛,把他那复习的书籍扔得遍地都是。这才骂骂咧咧的散了。
曲进才恨得拳头咯吱作响,奈何抵不过只有任人欺辱。
待这伙人散了,曲进才这才拿开捂住头的手,颤着手一本本的拾起书,青着脸咬着牙,眼里溢满恨意,直挺起了身,便阔步往外厢走。
那撑船的老汉看见他跌跌撞撞的,猛喊住他:“书生,你要哪里去?”
曲进才方住脚,躬身做了一揖道:“这青天白日,乾坤朗朗,小生却在这埠口遭人欺凌,公然被抢夺钱财,小生自是要到衙门去告他们!”
那老汉道:“书生好不糊涂!他们几人你不知晓,我却识得,是这埠头出了名的流氓地痞,尤其是那为首的,名叫赵大赖,更是出了名的凶悍,跟那知府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怕你到时候不但要不来钱财,还被那知府先打上二十棍子,到时你将养许多天,便不怕误了考试?”
曲进才一听,怒道:“作甚打我棍子?这世上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说着,曲进才猛然一顿,眼张大,定睛问道:“你刚说那为首的是谁?!”
老汉回道:“那为首的叫赵大赖,跟高府的关系那蜜里调油哩!不得说怎敢招惹他?!”
曲进才一股子寒意从后背袭来,袭到头顶,传遍全身,将前后因果一联系,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但见他唇角自嘲了一声,仰天疯狂长笑,笑着笑着眼角竟渗出泪来,可叹他每日只安生读书,平常也做些善事,不曾招惹过谁,竟被人欺辱至此!
又恨又耻!
他被人抢了女人,那女人心已伏他,可还不放过他!他好恨。
那老汉看他可怜破落,开口劝道:“你不如上了我船来,我明天有一班入京的客人,老汉就势也捎了你去,你吃饭由老汉担着,等到了京城你再令作打算。”
曲进才虽心中大恨,却也知晓老汉说得有理,自己仅是一个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的文弱书生,连自己都守不了,在这恶势力面前更是毫无招架之力,而要他此刻再回家同家人要钱他更是不愿,只一心想着他此番考试必定要得中,以雪前耻。以报父母之恩。
踌躇了下,便含泪谢过老汉,言日后必定报答之语,两人叙了会话,住上了赴京的船。
日后却是每日闻鸡起舞,用心读书,一刻不曾倦怠,刻苦努力不再话下。
而圣人有言,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曲进才虽身无分文,衣衫褴褛,此番进京却另有一番造化不提。
☆、庸人自扰之
日子转眼就到了十二月间,这一天,赵大赖还不曾回来,计软进厨房做好了饭菜,再看看天色,赵大赖还没有回来。竟比以往迟了一个多时辰。
计软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心里沉了沉,不知怎的又想起来月前赵芳说的话。起疑他是不是去了春风院或容哥儿那儿。唇边冷笑了下,心道赵芳真是能给自己找不痛快,她说得能膈应计软相当一阵子了。然后计软又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归根结底还是赵大赖是个渣。唇边冷笑更甚。
计软反思了这些日子,又思了赵大赖,若说赵大赖的性子,虽然他很是粗俗无礼,但他看她举止有度的时候他的眼神却是自豪与有荣焉的,这种眼神上的赞美和喜欢会让你忽视掉他的粗俗。另一点,赵大赖喜怒无常,她需要时时揣摩他的心情,但这种喜怒无常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控制力,计软有时候不喜,有时候也喜欢。
所以总结看来,计软发现自己过了这些日子,并不讨厌赵大赖,甚至赵芳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确不舒服,但实在这是人性,并不能证明她喜欢他。譬如那个说烂了的,别人第一次给了你一个鸡蛋,你很高兴很感激,然后这个人天天给你一个鸡蛋,你渐渐觉得理所当然,后来这个人突然有一天不给你鸡蛋了,把这个鸡蛋给了别人,你心里就极为恼火。
计软现在的心情,大抵如此。赵大赖给了她鸡蛋,同时也给了别人鸡蛋,但明显的是,给别人的鸡蛋比给她的多。计软看了眼桌上的饭菜,突然没心情吃了。甩了筷子起了身走到窗子面前,向外面看景。
看到的不过是一棵梧桐树和已经黑了的夜色,梧桐叶落了一地,天上则有星辰闪烁,计软趴在窗户边,眨了眨眼,呼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实在是一个好夜色。看了一会儿,又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笑话,说的是中日韩电视剧的区别。日剧是女生要努力工作生活、善良勇敢等,才会有男生喜欢你;韩剧是只要你长得漂亮,就会有男生喜欢你;而国产剧是女生再努力再善良,都没有不偷腥的男人。想到此,计软不由莞尔,罢了,反正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诸如此类的问题,她何必庸人自扰之?
况且她距着喜欢赵大赖还差得八千里远呢,更没理由愁烦。
正想开了,准备起身,耳边却突然响了个响指,一道粗嗓子:“给你个榧子吃!”
计软被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直起身瞧见是赵大赖,这厮一脸糙笑,手还伸在她耳边,计软斜了她一眼冷哼道:“你今日倒挺开心的?才从春风院里出来?”
赵大赖皱起眉,脸顿时一板道:“从哪里听来的混帐话,谁跟你说得春风院?”
计软抬了抬眉:“是你的妹妹。赵芳。”
赵大赖没有多想,眼里掠过一抹厌烦,教训道:“以后少与她来往!净瞎整些唧唧歪歪的龌龊东西!你往后每日只呆在屋子里看书写字,莫要出去被那些腌臜人给带坏了!”
计软不以为然,故意道:“那时你不还说她与我年岁一般,合该一起玩耍的?”
赵大赖一怔,旋即唬着脸道:“那时是那时,今日是今日!老子是你的官人!说什么你便听着,让你呆在屋子里你就呆在屋子里!爷还能害你不成?”
一通冷斥。计软眉翘了翘,罢了,无法沟通。
赵大赖见她不说话了,眼睑抬了抬,浑不在意道:“爷得了一样东西,便给了你罢?”
说着,从怀里左掏右掏掏出一包东西来。递给计软。
计软拿过来温热的,拆开围着的层层布,见是些带有香气的碎末粉。
计软眼眯了眯:“香料?”
赵大赖黑眉扬了扬,跟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今日在东猎场上,爷认了一个朋友,他如今已在南边的福建捐了个通判的官,不日就要去上任,他家里有几家香铺也不在这里开了。他钦佩我的武功,交我为知己,就送了我一包子这上等的香料,说是麝香,在外边有钱都买不来的。”
计软一听是麝香眼亮了亮,又凑过去闻了闻,笑道:“我不识货,但也知道麝香的确是顶好的香。便是皇爷也用的。”
赵大赖将她的各表情都看到眼里,心里得意,面上却肃着张脸,摆摆手道:“那是自然,你个深闺妇人不识这些也是有的,你既喜欢便拿去吧。”
计软看他那浑不在意的施舍样,心里略哂,又想这麝香对自己不是必需品,她一个现代人也没有古代那雅致的熏香习惯,自然要从长利益考虑:“我不是千金贵体,用这些未免浪费,不如你拿去送人,对你的前途或有裨益。”
哪想赵大赖立即暴怒,瞪着她,头发都差点竖起来了:“你是不是看不上老子?!爷的前途会指望这么点麝香?哪个有资格让老子送这玩意儿的?!给你就给你,你聒噪个不休!”
计软这些日子也习惯了赵大赖的骤喜骤怒,不等他持续发怒便把麝香给收起来了。
赵大赖又抱怨了几句这才停声,缓缓转移过视线,待看见桌子上的菜动都没动,语气僵了僵:“你等我到现在,还没吃饭?”
计软点了点头。
赵大赖心里难得的生出来丝愧来,表现形式却是恨恨的,瞪着计软道:“你真是个蠢妇,世上怎有你这般蠢的人!你专喜欢吃冷食是不是?!”
计软在不被惹的时候是个温克性儿,况她得了一包麝香便更是好脾气:“若你觉得凉,我再去热热,反正也没事干。”
赵大赖咬牙道:“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傻的妇人!大冷天的热个鸟的热!不知趣!去换套衣裳跟着爷出去,爷领你去尝尝狮子街的拨霞供,这是市井新流传的吃食,你一尝定觉得好。”
顿了顿又道:“你过去学他一学也回来做给老子吃!省的老子想了还得跑那选的路!可不辛苦!”
计软听到前面的话还稍有点感动,听到最后一句话,计软闭了闭眼,忍着没有拿板砖拍了这厮。
计软回里屋换了妆花锦绣衣服,头上插了两三点朱翠,蒙了面纱,跟着赵大赖出门行走,渐渐入了街市。
但见街市上好不热闹,有那仕女相携高楼上,娇娆炫色。有那卦肆云集,相幕星罗,讲丰年造化如何,定一世荣枯有准。又有那站高坡打谈的,词曲杨恭;还有那扇响钹游脚僧,演说三藏。卖吃的高堆果馅,粘花的齐插枯枝……计软东张西望,瞧的目不暇接。原来这便是古代夜市。心中欢喜。倒把一切杂思都抛除了。
赵大赖瞧见她欢喜惊奇的小脸,跟个纯真的孩子似的,心中喜欢,亦觉高兴,嘴上却不屑道:“没见过市面!”
计软不搭理他,只自顾瞧这市面,但见那街铺上都挂着红彤彤照亮的灯笼,有玻璃做的还有纸做的,更有走马花灯,瞧着眼花缭乱,却透着浓浓的中国风。
十二月份已近年下,到处是红红火火的颜色,计软沉浸在里面不知怎样,没瞧脚下的路,赵大赖趁着她注意力都在街上便偷眼瞧她,更没瞅脚下的路,两人转过一个弯,却一个不防,力与力相撞,只听噗通一声赵大赖撞上了一个老妇,一下把那老妇哎呦一声撞倒在地,只差没翻个过,这老妇一脸苦相,可不要大嚎,可嚎前她合不该斜眼瞟了这撞她的人一眼。
但见那老妇头带三支花,嘴角一颗黑痣,本是算计的苦相,眼里都是邪意,不是个好人,可她一瞧见赵大赖,却跟见了自己亲爹一样,直叫道:“哎呦呦,连日不会赵爷,心中渴想了,这一见赵爷就行了这么着一个大礼!快把俺骨头都摔折了!
☆、街市撞熟人
却道这老妇是谁?正是那私窠子里容哥儿的娘,却不是亲娘,原是做媒婆的,如今同着容哥儿扮成母女,做着皮肉生意。
赵大赖看见她的那一刻,脸色就大变,使劲的给她使眼色。
可这老妇胸里一腔东西要倒,哪里瞧得出,加上黑灯瞎火的,她拽着赵大赖的衣襟只噼里啪啦的竹筒倒豆子:“赵爷您总算是想起我们容哥儿了,快跟老身去看她!爷是不知道她这些日子在家,望着俺好不哭哩!他从十月里不好到如今,大官人通影边儿不进去看他看。。她每天就以泪洗面,俺就跟她说,如今快到年关了,赵爷是个忙人,忙里忙外的,一闲下来肯定瞧她,可不让老身说着了?赵爷这一来,她还不知要怎的欢喜呢?”
原来他们走到的这个地段已是狮子街,这老妇便误以为赵大赖是来看他家姑娘的。她又从姑娘那儿受了许多的气,一见这救星,岂有不欢喜的道理?哪还顾得及望他人脸色。
赵大赖早黑了脸,实想撕了老妇的嘴,再让她吃他两巴掌,好在他脑子够快,面一沉便又复了正常,扭过头跟表情淡淡的计软道:“忘了与你说,上月前我在狮子街口撞上个女子卖身葬父,我瞧她实在可怜,便出了闲钱资助她葬了父亲,又捐了个房子让她先住着,可她一个人孤苦可怜的,倒把我当成了她爹,日日盼着我给她找个人家好有生计哩。”
那老妇握着身上的碎花袄,听得呆的张大了嘴。
计软眼波微动,此处是狮子街,按概率算这女子最可能是谁显而易见。心里冷笑,面上浑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赵大赖见她不疑,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暗吁了口气,告那老妇道:“今日我还有小事,明日去罢。”
那老妇这么一听这么一瞧也瞧出机关来,一猜便猜出赵大赖身旁的女子应就是他新纳的媳妇,用那贼眼暗瞟了计软一眼。
回头便变了脸笑道:“那大官人还是早日去瞧她,她没了父亲,孤单的不知道怎样呢!”
赵大赖既跟她唱戏,那她就应和,毕竟赵大赖还是她的衣食父母,不知道从他手里抠了多少钱出来。
计软冷眼看着这俩人唱作俱佳。又听那赵大赖在这老妇临走还不忘交代道:“你回去跟她说,让她别哭了,值当什么?我明日便过去瞧她。”
那老妇顿时得意又蔑视的瞥了计软一眼,心道也不过是个被瞒天过海的傻子。疼的到底是她儿。
计软看着那远处的一簇红灯笼光,当即一股子无名火起。本不欲管,却突然觉得自己受了欺负。赵大赖骗她便罢,那老妇也瞧不起她,就在这老妇应了转身便要离开,计软却突然出声道:“妈妈,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可是叫容哥儿?住在狮子街口?”
老妇的脚步一定,跟钉在原地一般,张大了嘴瞧着计软,又惊疑的把目光移向赵大赖,赵大赖亦是大惊,快速的转过头惊慌的看着计软。
计软唇角微翘,道:“看来是了。哪日也让她来家玩玩?她把官人当成了爹,何不干脆就认做了爹?这样我也算当上娘了。”
这明显是骂人的话,老妇脸色一变,眼神狠怒,本就看不上她,不把她当一回事,立马不客气的回嘴道:“小娘子也不怕折了寿,我这个亲娘还活着呢,你想作她娘,也不瞧瞧自己算是哪根葱蒜!斤两还没数清呢……”
就一个花哨的女人,谁知道能得瑟几天呢,他们容哥儿可是被宠了一两年!不晓事的东西!也敢跟过来争!以为自己是正牌娘子尾巴就翘上了天了。
哪想她这句话没落,就被赵大赖猛踹了一个窝心脚,直栽在地上:“她算哪根葱蒜还轮不上你去评置!你个花马吊嘴的老妇,黄屎都胜过你那张臭嘴!要是再不滚老子再一脚踹下去就让你即时去见阎王爷!”
那老妇被踹的晕头转向的,还没从这一踹回过神,就被这话吓得三魂失了两魄,赵大赖那是杀过人的,谁看着他那凶戾眼不渗人,一个激灵,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住疼的没出血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往远边儿人群里跑了。本来一个劲儿往这儿瞟想看热闹的人见此也不敢上来散了。
赵大赖在原地定了一会儿才转过身看计软,表情说不清楚。在赵大赖心里,男人外边有几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他也不把它当回事儿,为了计软放弃外边的万花丛那更是不可能,因此,他今个儿更多的是尴尬,只这会儿他瞅着计软的脸,不知为啥又有了害怕,他摸不太透眼前的女子,她淡定的外表下的东西都是一点点释放出来的,跟那花柳的女子不一样,带着股书香,又带着点摸不透,但这不妨碍赵大赖对此很是享受,他粗俗惯了,但这不妨碍他对好的东西的感知,他心里觉得不一样,他这感情里边掺了书气,掺了雅气,他自觉得有面子,心里也觉得比平常人高贵了点。自个身为一个男人的成就感也更高点。
赵大赖张了张嘴,还是啥都没说出来。道歉不是。吼她也不是。
倒是夜市热热闹闹的欢闹声不断。
计软看了看景儿,还是觉得实在好看,风扬了扬乌发,计软笑道:“没跟你说过,月前芳儿邀我过去,与他说了不少你的风流轶事,其中就包含容哥儿。她道容哥儿相好过不少人,有商人因她闹的家门不宁,嫡妻上吊,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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