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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话忌离之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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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祖抱著双臂,气势十足地站在那里,似乎在考虑什麽,半晌他再次举起牌子。
『这个罪犯是否在归如戴罪服役,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但我可以和那个四眼田鸡沟通看看。』
这人跟神农八成有过节……秉烛和顒衍都默默地在心里想著。
只见高萌抓著椒爪,和姊姊一齐靠到妈祖的身侧,一个女装巨汉加上两个水手服的妙龄少女,这画面真是有说不出的违和感。秉烛见妈祖忽然双手抱臂,做出金刚的姿态,而高萌和高蕨也有样学样,三人威严地站成一排。
一阵刺眼的金光从三人身後窜出,瞬间笼罩了一高两矮的身影。秉烛见妈祖再次举起了巨大的牌子,而且这回还左右开弓,两手各举一个。
『此间事已了,我回神山的行程已然迟了。』
『就此别过,归如的各位,下回再见了!』
只见三人身後金光剧盛,秉烛等人都举手遮挡著。金光过後,中庭里再度恢复一片平静,广场上空荡荡的,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竟然……就这样走了……」秉烛喃喃地说著。
「……应该说,这些人到底是来做什麽的啊?」
顒衍没好气地说著。他叹了口气,伸手搔了搔头发,看了眼始终被尚融搂著的忌离。秉烛见他很快移开了视线,不自在地开口。
「算了,既然现在忌离的事已经解决,那家伙遶境的事也结束了。你们就别再待在归如高中了,赶快给我滚回土地庙吧!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得处理,待会儿还得去医院看我的学生,听见没有?尚融,特别是你……」
话才说到一半,秉烛见顒衍忽然浑身一颤,又用手掩住了胸口。
秉烛毕竟最关心的还是顒衍,立时凑了过去,单手扶住他的肩。
「……老师?怎麽了吗?」
顒衍没有说话,他知道是心脏的疼痛又犯了,果然之前的发作并非偶然。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身後一眼,尚融正在和忌离小声叙话著什麽。
但这次的情况和之前不同,尚融就在左近,顒衍是死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心脏出问题的事情的。
「老师,你还好吗?是……心脏又开始痛了吗?」秉烛关切地问著。
顒衍见尚融似乎回过了头,但他的视线变得朦胧,看不清尚融脸上的神情。
「我……没事,秉烛,你先带我离开……」
顒衍按著胸口,不动声色地隐身到秉烛身後,靠墙喘息著。秉烛似乎也知道他的心意,他也看了尚融一眼,脸上却难掩关切。
「可是老师,你的心脏……」
「就跟你说我没事了!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你快点……」
顒衍作势又要骂人,但他才张开口,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痛便从心口刺了上来。
顒衍吃了一惊,以往几次疼痛,虽然也同样让他痛不欲生,但痛的时候至少还能维持理智,让他能够适时找到机会躲起来,一个人静静等待这种折磨过去。
秉烛夜话 179
顒衍吃了一惊,以往几次疼痛,虽然也同样让他痛不欲生,但痛的时候至少还能维持理智,让他能够适时找到机会躲起来,一个人静静等待这种折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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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怎麽回事?顒衍只觉得这回他的心脏像是总算抓到机会似的,剧烈的反噬感让他脑袋一片空白,无法分遍东南西北。就连天空,彷佛也跟著旋转起来。
他不想……不想让那个人发现……
不想看到,他为自己担心的脸……
秉烛见顒衍的脸色突地变得苍白,用右手压住胸膛,双膝一软,竟是跪倒在地上,额角全是淋漓的冷汗,像在忍受世上最大的痛楚一样,五官扭曲成一团。虽然极力压抑著不呻吟出声,这样的状态也很难再让尚融不注意。
「小衍……?」
尚融迟疑地唤了一声,顒衍依稀见他抛下忌离,朝自己疾奔过来。
「小衍……?小衍?喂,小衍?你没事吧?喂,小衍!……」
顒衍感觉自己跌入了某个宽大的怀抱里,然後他便什麽什麽也不知道了。
***
顒衍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属於归如土地庙的天花板。他感觉自己似乎仰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但他的脑子仍旧无法运转,只依稀记得自己方才还在归如高中的园游会上,不知怎麽的竟回到土地庙里来了。
心脏的抽痛提醒了顒衍。他咬了一下牙,这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赤裸,不知是谁脱了他的上衣。
而就在他心口的位置,有只手正压在那,五指深入他的胸膛,紧紧抓著他体内肆虐的脏器,把自己的血喂进去。
「……醒过来了?」低沉的嗓音传入顒衍耳里。
顒衍浅浅呻吟了一声,意识回复之後,疼痛也再度袭上脑门。顒衍只觉心脏还在一抽一抽地绞痛,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你也知道痛,谁叫你要隐瞒我这麽久?」
身後传来尚融的嗓音,难得的没什麽好气。
顒衍茫然地抬高视线,才发现自己身体躺在床上,後脑却枕著尚融的胸口。尚融的手臂就从他身後绕上来,一手扶著他的臂膀,像平常大斋日喂血一样守护著他。
顒衍的视线又往旁边挪,一见之下不由得吃了一惊。只见尚融的房间里,不知何时竟站满了熟悉的人,包括秉烛在内,忌离也站在一旁,而竟陵身上还穿著制服,正抱著臂靠在後面的墙上,难掩担忧地望著他,甚至连久染也来了。
「我接到消息,说你忽然昏倒,还是因为二哥替你置换神兽心脏的缘故,所以临时取消陪久羊回神山的事,赶过来这里。」久染见顒衍的视线停在她身上,便解释道。
顒衍的心神还有些恍惚,喂血的痛楚让他无法思考。他把视线转向门口的竟陵,虚弱而无意识地唤了声,「陵……」
竟陵好像颇意外顒衍会在这时候叫他。他直起身来,从秉烛身後遥望著顒衍,顒衍见他握了一下拳,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我……昏倒多久?」顒衍嗓音沙哑地问。
秉烛一直伏在床边,他是第一次旁观喂血的情况,见尚融整只手还插在顒衍胸膛里,而顒衍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秉烛难掩惊骇之色,他伸手握住顒衍的掌心。
「老师昏迷了半天,园游会已经结束了……是尚融大哥把老师背回来的。」
尚融始终低头俯视著顒衍,这时忽然开口。
「持续多久了,小衍的心脏?」他问。
秉烛见尚融望向他,声音低沉中隐含著怒气,便开口:「之前在教休室时,我就有看到老师捏著胸口,好像在忍耐什麽一样……大约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但我问老师,老师总不肯说是什麽事,老师还……要我不能告诉尚融大哥,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秉烛见尚融的脸上一下子满是阴霾,开口想向顒衍说些什麽。但顒衍的十指抓著床单,抓到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喂血过程的痛楚已攫夺他所有心神,尚融只得作罢。
「阿衍的心脏……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久染在旁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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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融一手按著顒衍的额角,拭去上头的冷汗,一边答:「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大斋日明明还没有到。而且按照神农的术式,喂血平均一年一次就足够了,当年小衍下山念书时,甚至长达四、五年都不曾喂过血,小衍也没出什麽大事。」
尚融的眉头紧皱成一团,他又调整了一下手势,秉烛听见他胸口的顒衍浅浅呻吟了一声,显然相当不适。
「……我想说不定是我的缘故。最近我心神不太平静,恐怕遇上了心劫,加上仗著自己道行已深,荒废了修行,留在我体内的心脏虽然只有三分之一,但心脏终究是我的,主控权在我。我的心境要是不稳定,连带也会影响到小衍的状况。」
尚融难掩懊悔地说著。「详细情况还是要之後问神农才知道,我待会就带小衍去Lodus一趟。久染,神农应该还留在归如吧?」
久染严肃地点了点头。顒衍似乎对「Lodus」这个辞有所反应,他睁开眼来,反手揪住了尚融的牛仔裤的衣布。
「我……不要去Lodus……」他艰难地说著。
「我还没跟你算帐,小衍。」
尚融立刻截断他的话头,声音低沉得让围观的人都不寒而栗。如果对象不是顒衍,秉烛想尚融应该已经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了。
「当初你下山之前,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心脏一有什麽问题,马上就得通知我。」
顒衍没有回话,只是咬住了牙。尚融看著他比平常还倔强的神情,忽然抬起头,环顾室内一圈。
「你们全都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小衍单独说。」
久染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忌离也默默地退出门外。但秉烛和门边的竟陵却一点动作也没有,秉烛见尚融瞪著他,便摇了摇头。
「我要陪著老师。」他说。
「我想不出有什麽我们非得出去不可的理由。」竟陵也开了口,他从门板上直起了身,毫无畏惧地直视著尚融,见顒衍对他投来一眼,竟陵别过头又补充。
「……衍的身体状况,跟所有人的命运都息息相关,你要跟衍说的话,我们没理由不能听。」
秉烛知道他的意思,对在归如土地庙戴罪服役的妖神来说,土地神的寿命长短就等於他们服役的期限。一但身为管理人的土地神死亡,这些实质上被处以极刑的罪犯,就得重新被送回大寺,等待下一次服役的机会。
一但顒衍有什麽三长两短,竟陵也好忌离也好,甚至连他也是,接下来都将不知何去何从。现在宿舍里这些人,未来可能再也无法见面也说不定。
尚融脸色一沉,他和竟陵对视半晌,张口似乎就要发作。这时尚融怀里的顒衍却开口了,声音细如蚊蚋。
「你们……全都出去吧!」
顒衍挣扎著直起身,但很快又委顿回去,抓著床单喘息。「先出去……我没事的。竟陵,麻……烦你,你带秉烛出去,抱歉,我……我很快就……」
大概是很少见顒衍如此低声下气,竟陵怔了一下。他张开口,好像想说些什麽,但看著顒衍虚弱的眉眼,还有因为疼痛而颤动的胸膛,终究什麽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转过身,尾随著久染等人出了房门。
「秉烛,你也……出去。」顒衍挣开了秉烛握著他的手。
秉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直起身来,跟著竟陵走到房门口,又回过头。
「老师……真的没问题吗?」他凝视著顒衍的黑色瞳仁问。
顒衍难得挤出一丝乾涩的笑。「没事,就说是老毛病了。你要真这麽閒,就去做晚餐,我饿死了,我可不想忙了一天之後还吃小七的国民便当。」
秉烛又多看了他两眼,这才迟疑地步出尚融的房间,反手掩上了房门。
室内只剩下尚融和顒衍两人,顿时一片安静,只有顒衍心脏鼓动的闷响。
「为什麽……不肯让我知道?」尚融持续喂著血,压低著嗓音问道。
顒衍没有回答他,他仰躺在尚融的胸口上,深吸了几口气。尚融见他双目茫然,竟似在看著天花板,或是天花板外无垠的天空。
「尚融……」半晌顒衍唤他,「尚融……顒寿他,我爸他……是怎麽死的?」
秉烛夜话 180
「尚融……」半晌顒衍唤他,「尚融……顒寿他,我爸他……是怎麽死的?」
尚融怔了一下,从小时候开始,顒衍就很少提起自己的父亲。尚融本来以为,顒衍自幼失恃,对自己的父母应该十分感兴趣,所以常常挑些顒寿小时候的趣事和他说。
但没想到顒衍对那些总是兴趣缺缺,年纪渐长之後,尚融甚至每次提起顒寿,顒衍都会刻意闪避,不是说自己该去睡了,就是用别的话题带开,彷佛那是某种地雷,一触碰就会在他们之间炸开似的。
顒衍会主动问顒寿的事,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尚融不由得微感讶异。
「……说真的,我并不是非常清楚。」
良久尚融开口,语气出乎意料地平静。又或许是已激动过太多次,最终回归的漠然。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那时候顒寿还在当归如土地神,和现在的你一样。那时候除了护送你去学校以外,我每天都待在庙里陪著他,因为我知道归如这地方有多麽危险,顒寿对那些妖魔鬼怪来说,又是个会走动的大餐。」
尚融说著,似乎又忍不住回忆起来,唇角终於有了一丝暖意。
「顒寿的能力强归强,人却有点傻,遇事也没什麽应变能力,和你大不相同,常常被妖鬼骗得团团转,我很难放心丢下他不管。」
尚融的声音,平静中充满著波涛汹涌。
「但只有那麽一次……顒寿主动请我去办一件事,我离开归如回到神山,大约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回来就看到土地庙石已经破了,整间庙被毁得只剩断垣残梁,而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就躺在那些废墟里,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四分五裂。而你就压在他的身下,胸口穿了个拳头大的洞,早已经断气了。」
尚融像是自虐似地,极尽写实地描述著。顒衍试著想像,如果有一天自己回到土地庙,发现的是这种景况。顒衍实在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神智正常。
「但顒寿和我一样是神格者,肉身虽然毁灭,意识却会保留一分在精守里。所以我本来抱著希望,我让神农把顒寿的身体重新缝合起来,看能不能藉著精守,让顒寿的意识在肉体里复活。」
尚融自嘲地扯起唇角。
「但神农跟我说,阳寿和意识是两回事,顒寿形魂已灭,早已回归阴门,等待下一次的轮回,人死不能复生,这点就连神格者也是一样,精守里留存的只是幻影罢了。」
「就和……桃惜的,母亲一样吧……」顒衍悠悠地说。
尚融怔了一下,「桃惜?那是谁?」
顒衍摇了摇头,他的心脏似乎已不再那麽疼痛,撑起身子开口:「你继续说。」
「顒寿刚死的那几年,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常试著对你体内的精守说话,但那家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後来连我也觉得十分愚蠢。」
尚融缓慢地说著,「结果那个人的精守唯一留下的讯息,就是要我好好照顾你,不要让你步上他的後尘。」
「所以……所以杀死顒寿……杀死我爸的人,究竟是谁?」
尚融的脸色严肃起来。「嗯,我本来以为你目击了顒寿死亡的瞬间。毕竟当时现场状况看起来,顒寿是为了保护你,才被某种攻击正面击中而死。但是你清醒过来後,我几次询问你,你都说不记得了。」
顒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神农从你的伤口判断过,他说恐怕是某个强大的妖鬼,也有可能不只一个,知道我不在庙里,才趁机联手攻击庙石。」
尚融缓缓说著。
「顒寿刚死那几年,我忙著救你无暇他顾。你的情况稳定下来後,我也做了一点调查,但无论是从大寺那里,还是透过我在兽族的人脉,都查不到半点线索。」
尚融学著顒衍,抬头望著天花板。
「不过我倒是不急,反正对我而言,只是十几二十天的时间而已,总有一天会被我查到的,小衍,到时候我们就能一起替你父亲报仇了。」
尚融的掌心抚下顒衍的脸颊,柔和地说著。顒衍也难得地没有任何反抗,低低地「嗯」了一声,任由他把热烫的掌心贴在自己赤裸的胸口上,尚融只觉他的心跳平缓许多,没有方才那种不正常的抽慉,不由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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