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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染指-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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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到场的人不少,可惜明月却一个也不认识。
白着一张脸,她身着丧服,不哭不闹,静静的站在灵堂旁,表情木讷呆滞,像是突然失了魂一般,默默地注视着几步外的顾清。
哪怕躺在棺中的老人早已浑身僵硬,再也给不起她任何反应。
手心突然变得冰凉发软,浑身战栗,纤细的身子险些要站不住脚。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人在极度悲恸的时候,是哭不出的。
顾城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她身上,消瘦的肩膀微垂,这才几天人已经瘦了一圈,瞅着她要死不活的模样,如果可以,他倒希望她哭、闹,将情绪发泄出来,总比闷声不吭的强。
“顾城,跪下。”好半晌,从头至尾没与人有过一句交谈的顾母朝顾城说,而在话语间,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的明月,仿佛是淬了毒汁般的令人不寒而栗。
顾城刚要动,却见不远处的女孩已经率先越过自己,挪动步子,机械的走到顾清的棺木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咚”的一声跪下。
这几日一直压抑着的眼泪终于在一刻绝提,她边哭边将额头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直至破皮也没有停……
*
之后的日子顾家人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恸当中,原本定于月底的婚礼也因他的离去而无限延后,至于具体时间没人原提,现在也没心情去提。
为免因为顾清的去世而令顾氏股价下跌,顾城依然早出晚归。
明月则每天守在家里,时不时会进大伯的书房里看看,摸摸他生前用过的东西,有时候一呆就可以是一天。
反倒是顾母,本应是最伤心的一个人,却在葬礼结束之后成日不见踪影,明月不知道她在忙什么,顾城却知道,可他不动声色,直到一沓资料迎面敲在脸上。
“妈……”他走过去,不着痕迹的扣上书房大门。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顾母深深的吸入口气,强自镇定。
“……”顾城不语。
顾母瞥了眼撒了一地的纸张,那是近几日找人查到,关于明月身世的资料。
她怒极反笑,一张脸变得阴冷而狰狞:“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城停顿半晌:“她刚被接回来的那个月里,我找人查过一次。”
话落,“啪”的一声,他别过脸,硬生生挨了一巴掌。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母气急,起初只是怀疑,却没想到,夏明月真是顾清的种。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里面包含了恨,而更多的却是痛。
怪不得她对女孩没有好感,打从第一眼就不喜欢。
如今在她的眼中,夏芯两母女就犹如是吸血的水蛭,大的抢人老公,小的抢人儿子,毫无廉耻,阴魂不散!
女人眼中的阴狠一闪而逝,见此,顾城沉下脸警告道:
“妈,你别动她。”
“反了,你这是对我说话的态度?”说着,尖细的高跟鞋碾压在纸张的正面,她满脸憎恨,下脚一次比一次重,仿佛踩的并不是满地的资料,而是夏芯那张脸。
顾城别过脸,下意识的从兜里掏出香烟,趁着点上的空隙说道:
“明月并不知道这件事,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将上一代的恩怨加诸在她身上。”
“你倒是很会替她着想。”顾母脸色变了变:“顾城,你爱上她了?”
顾城默然。
执在手中的打火机熄灭,金属盖“啪”的一下合上。
目送母亲离开的背影,他身形有片刻的僵硬,却又很快恢复过来。
微垂下脸,重新将叼在嘴中的香烟点燃。
大致在房中逡巡一圈,最后视线在一幅壁画上定格,已经记不清是哪位大师的作品,只不过顾清在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脸上透出的欣喜却是他如何也遗忘不去的。
窗外的雨声淅沥,伴随着阵阵寒风,不知不觉间已经连下了一周。
顾城拉开窗帘,迎风而立,从室外飘进来的雨丝打在脸上,说不上冰寒却不由得令人生出一丝快意。
轻吐出一卷青烟,眼看着马上便被冷风吹散的白雾,他突然明白过来,当晚夏明月的举动。
她是本能的透过伤害自己的身体赎罪,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混在雨声中,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
顾城夹着香烟的手一顿,眯起眼挪开皮椅,一眼便看到正躲在书桌底下的明月。
她曲着腿,双手抱着膝盖,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而在顾城摸上自己的时候,瑟缩了下。
“你全都听到了?”掐灭烟蒂,他跟着蹲下·身,一双手在女孩肩头游走。
心口像是被一下下的割划过,疼得她想要尖叫,却又隐忍下来。
抓了抓头发,她惊惧的看着他: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不,是真的。”顾城摸上她的脸颊,神色复杂。
女孩微愣,一双眸子黑漆漆的就像是一潭死水,找不到一丝亮光。
而在下一秒,她突然推开顾城爬出来,跪在地上一张张的捡起顾母没有带走的资料。
那上面写了她的母亲、哥哥、还有她自己在十三岁之前的生活点滴……而在最末的一张,是她与顾清的dna鉴定,两人是父女,精确度高达99。999%的父女……
两手突然一软,她浑身虚脱的瘫在地板上,一张脸则因为震惊,而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她想起小时候顾城经常喊她“野种”……原来这句话并没有说错,她真的是顾清背着妻子,与同样拥有丈夫的夏芯,生出来的野种!
“哥,你骗我的对不对?这些纸写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她不死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含糊不清的说。
“不,顾清确实是你的亲生父亲。”顾城语气很淡,他不认为这件事有瞒着她的必要,既然早晚都会捅破,那么她现在需要的,是学会去接受。
虽然方式过于粗野。
顾城弯下腰,一手圈住她的肩膀,想要将人抱起来,却遭到了女孩的反抗。
她用力挣脱他的桎梏,视线虽已被泪水模糊,可还是精准的对上他的眼:“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脸几乎贴上她的耳廓,顾城冷静的说:“好让你直接找顾清对质?”
明月咬着唇畔,就连什么时候破的皮也不知道。
“傻孩子,很多事并不像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相信我,我会保障你跟你哥哥往后的生活。”顾城宽容的道,态度温和,可话里却没给她留下一丝选择的权利。
明月有些走神,她摇着头不想听他的官腔,也终于明白过来,大伯在临终时握着她手的含义。
——明月,原谅我。
六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视如己出的珍视,令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会有一个如此慈祥的大伯,谁会想到,正是她的生父,将她推进了一个无底深渊。
你要我怎么原谅……
她捂着脸,有泪水从指缝中漏出。
“我可以不接受吗?可以吗?”
顾城没说话,可他的意思太明显不过,面对顾家施与的恩惠,她除了接受,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居然挣脱出顾城的手臂,推开门猛的往楼下跑,她心里很乱,脑袋更是挤成了一团,疼得厉害,就连顾城在身后喊自己,也没听到。
慌不择路地跑下楼梯,她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还有消化掉刚才所获知的信息。
低着头,她没有看到站在正前方的男人,沾着满脸的泪光,一下子便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明月,怎么哭了?”
明月抬眸,入眼的是一张苍老的脸。
那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一身深色正装,嘴唇微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睛,整个人看上去整洁干练。
“您是?”她站直身,从他怀里退开,擦干净脸上的泪哽咽的问,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的老伯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反倒是从楼上追下来的顾城,看到对方很是恭敬:
“李叔。”
李丙仓点点头,提着公事包进门,公事公办的说:
“顾老先生在生前曾委托我做他的遗嘱执行律师,如果现在方便的话,请召集所有人继承人,我好开始宣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工作比较忙,那么久才更新对不住哈,某商会加快速度,尽量在这个月完结的。
第103章
尽管顾家与李丙仓已经有十几年的交情;可在面对顾母的时候;他依然是那副严谨疏离的态度。
瞥了眼到场的数人,李丙仓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在明月身上,微微颔首,他开始宣读: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么我开始宣读顾老先生的遗言:我顾清能由身无分文成为成功的企业家;除了靠自身努力;还有上天的眷顾……如果说这一生有什么遗憾;那么就是对我的胞弟与其女……虽在晚年尽我所能弥补,却仍抵不过……初步点算,顾氏集团,加上海内外资产;总值约……经律师楼核实后,会有更详细的数字……我现决定将名下四分之一的财产无条件赠予胞弟之女……”
在之后的内容里,顾清表现出对妻子与儿子的内疚,并将名下财产做出详细的划分。
突然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明月傻傻的坐在位置上却不见欣喜,反倒有一种无法言明的失落,顾清给她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打算认回自己。
“李律师。”顾母脸色下沉,搁在大腿上的手悄然紧握,似乎在克制:“我先生是在什么时候立下的这份遗嘱?”
“200x年xx月xx日,下午4点30分。”李丙仓面无表情的将公文合上。
“是吗?”她深吸口气:“我从来不知道,他……我先生也不曾与我说过他有立遗嘱的意思,当时除了你,旁边还有什么人在场?”
“除了我本人,还有周律师,主诊医生,与另外一位独立医生在场。”
换言之,这份遗嘱是在顾清住院的时候,瞒着众人立下的,其真实性不容置疑。
送走了李丙仓,顾城站在门口抽烟,仿佛是一早料到,夏明月是顾清唯一的女儿,在死后又怎么可能不给她留下少许庇佑。
只不过顾清依然是那个顾清,在声誉与亲情面前,永远将前者摆在第一,想到女孩失落的神情,顾城不觉好笑,他永远无法理解她的心情,顾清给她的不算少,好几十亿足够她奢侈的过上数辈子,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扔掉抽到一半的烟,顾城往书房上走,果然在进门的时候看到母亲的身影。
她正端坐在顾清常坐的位置上,抽着丈夫惯抽的烟,娴熟的吞云吐雾,虽然也有好几年没碰这种东西,却不会觉得陌生。
看到顾城进来,她目光泛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笑道:
“儿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顾城依言走过去。
顾母突然握住他的手:“时间过得好快,眨眼的功夫,我们的小城已经长大成人了……”
不止她的儿子成人,还有那女人的女儿……
“你说,你爸爸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城任她抓着,哪怕手臂上已经被掐出了几块红印。
“就连死了,他也不让我好过是吗?”顾母冷笑,她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丈夫,会在死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
打得她措手不及,全无还手之力。
说到底,不管多少年过去,他也未曾对夏芯忘情。
“妈,您别生气,这笔钱我总有一天会取回来。”顾城蹲□与她平视。
“取回来?”顾母轻哼:“刚才李律师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
她不相信夏明月会乖乖交出如此巨额的遗产。
“……”顾城双手插·进口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与明月相处的这几年里,他算是将她看了个透彻,别看外表长得弱不禁风,其实骨子里藏着股韧劲,不是一个会轻易对金钱屈服的人。
更何况他有夏明立这个王牌在手,只要他想,要摆平她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他愿意放她走吗?
每一种选择都需要付出代价。
他深吸口气,将目光移向窗外:
不,他不愿意。
“别抽了,对身体不好。”顾城面无表情的说,顺势取走母亲夹在指上的烟。
又是冷笑两声,顾母摇摇头道:
“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会儿,放心,我不会为难她。”
将近过年的时候,谁会想到顾清会出这种事,如今年肯定是过不了的,而顾城不订婚,那么明月再没理由留在这里,毕竟爷爷上了年纪受不得刺激,长期留守在这间宅子睹物思人,对身体影响不好。
所以在办完顾清的丧事后,两人商量着过几天就回英国。
顾清的遗嘱写明了分给明月的财产要到她年满二十周岁之后才会生效,而在此期间全权由爷爷管理。
眼看着母亲虽然伤心,却还能保持理智,顾城便直接来到明月门前,注视着紧闭的房门,耐着性子轻拍。
久久等不到女孩的回应,顾城蹩起眉头,担心的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门边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
沙沙哑哑的带着点哭腔:“哥,你让我静一静吧。”
“先开门。”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女孩的话后,缓和下来。
“……求你。”好半晌,她鼻音加重,重复的央求道。
后退两步,顾城垂眼,没再勉强她。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需要回公司一趟,有事打我私人号码。”
直到门口传来一阵渐渐走远的脚步声,明月抹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
对于顾城难得的体贴她不会感动,只觉恶心。
他的语气,仿佛早已尘埃落定,大伯在的时候尚且如此,更别提大伯一走……不,不能说大伯,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件事要告诉爷爷吗?
明月躺回床上,咬着牙对天花板摇头。
说了有什么用?顾清到死都守住的秘密,她就算捅破了也是于事无补,不过是给爷爷添乱罢了。
而且说与不说,有差别吗?
明月心情复杂,委屈的坐起身,想到往后顾城更加的有恃无恐,便禁不住的心生惶恐。
可她毫无办法,在狼群面前她好比是一只赤·裸的羔羊,没有任何抵御能力,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撕裂,吞食,她还能做什么?
这是顾清在死后,明月头一次想到自己。
那一叠报告将她由悲恸转为失落,而如今在认清事实后,本能的对顾城生出几许惧意。
她知道在玩腻之前他不会放过她,更甚者在大伯死后,如果再像从前那般忤逆他的决定,她很可能会被关起来……
爷爷年纪大了,她不能跟他说实话,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可在外界眼中,她与顾城是堂兄妹,要是被人知道了那就是乱·伦啊……
明月越想越心惊,也越发的呆不下去,如果有翅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飞回英国,远离这个恶魔。
顾城的巴掌已经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现在看到他的人,更是战战兢兢的不敢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生怕他又打她,那真是太疼了。
摸上已经完全消肿的脸颊,明月吞了口唾沫,至今仍无法遗忘顾城在那晚对她造成的伤害。
坐起身,她觉得他根本没把她当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从未顾及过她的感受。
只因为她是夏芯的孩子,顾清的私生女,所以他就这么对她吗?
突然被一道光吸引,明月转过脸,看着正对着床头的梳妆台。
在镜子里,她能看到自己的五官,那确实很漂亮,小巧精致,可谓是完全继承了夏芯的美貌,而也正是因为这张脸,她落入顾城的手里。
如果……如果这张脸长得再平凡一点,鼻子塌一点、眼睛小一点、下巴圆一点……顾城会不会就不喜欢她了?
夕阳西下,点点光晕透过玻璃窗斜斜的打在床铺上,明月仰着脸往后倒,重新钻进被窝里,一切假设都是枉然,正如同她回不到从前,回不到十三岁那年。
一直到晚上,明月也没下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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