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道路-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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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凌子风缓缓点头，然后在斟酌字句的同时，把这次探险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但是特意保留了有关金字塔内的部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困扰。

“狂风，雷斯德人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像信赖你一样信赖他们吗？”雷蒙眉头紧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从你的描述来看，这些雷斯德人应该是兽人的一个分支，没有任何理由亲近我们！另外，他们竟然连飞龙都能驯服，其能力可见一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指挥呢？”

凌子风环顾左右，见大家都在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自己，知道无法敷衍了事，于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五百年前，我的一个族人在非常相似的情况下，意外地流落到雷斯德人的领地，然后非常慷慨地帮助了他们：传授语言、文字和最基本的各种知识，把雷斯德人从蒙昧状态中解放出来，从而迈出了文明的脚步。这次，他们刚好从我的语言和形貌特征上认出了我的身份，所以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来帮助我！”

接着，凌子风用祈求的目光望着大家，诚恳地说道：“由于有些事情涉及到我的过去和家人，那些都是狂风心头永远的伤痛，所以我不想、不能、不愿细说，希望你们能够谅解！我们是朝夕相处的家人，生死与共的伙伴，如果你们相信狂风的为人，那么也请你们信赖雷斯德人！”

凯瑟琳的脱口而出：“阿风，我相信你！”

话音未落，她就发觉了自己的唐突，下意识地捂住嘴巴，低头退到母亲身后，脸上浮起两朵红云。

“狂风，无论别人说什么，我始终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被人抢先一步，让巴尔感到有些不满，忙不迭地表明立场。

雷蒙笑了笑，说道：“我并没有怀疑狂风的意思，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雷斯德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微妙，另外，我们也要适当考虑下普通士兵的感受——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些奇特的种族，进而与之并肩作战？”

“这个问题确实值得重视！”梅尔彻斯子爵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沉声说道：“我们的军队成分太复杂，不能不小心谨慎！”

“我看没什么问题！”甘达尔瓮声瓮气地说道：“根据狂风和巴尔的描述，雷斯德人掌握了先进的钢铁冶炼和武器制作技术，可以解决我军的装备问题；他们又都是天生的神射手，在巨蜥和飞龙的配合下，所发挥出来的战斗力是普通军队所不能比拟的，毫无疑问将成为我军得力的臂助；雷斯德人的领地与世隔绝，飞鸟难入，除了我们掌握的地道之外，还没有办法可以进入，是个绝佳的后勤基地。结盟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还考虑什么？”

罗宾补充道：“一旦与他们结盟，就可以占据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战略地位，确实没有理由放弃！再说，正因为我军成分复杂，才具有包容一切的胸怀，更加不能固步自封！”

巴尔又说道：“雷斯德人甚至连飞龙都愿意与我们共享，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你们亲自体验下飞龙的强大，肯定会改变态度！”

梅尔彻斯哈哈大笑着说道：“既然你们都同意，我自然没有意见！”

雷蒙见大家都没有意见，就不再坚持，这样一来，结盟的事情就确定下来。

“狂风衷心感谢诸位的信任！”凌子风先向众人施礼，又冲着正在偷眼打量自己的凯瑟琳点了点头，以示感谢，然后提高声音说道：“雷斯德人的数量在五万左右，拥有一支两百人的飞龙军和千余人的巨蜥骑兵，由于长期从事狩猎活动，族人无论男女，都剽悍善射，提供数千人的军队问题不大。此外，他们还驯养了大约三百只双足飞龙和一千五百只巨蜥，我们可以以此组建自己的空中部队和沼泽骑兵。”

“我和大长老简单商量之后，决定由雷斯德人提供五十只飞龙和两百只巨蜥，并负责训练，同时再派出一百名龙骑兵、八百名巨蜥骑士和两千名弓箭手加入我军。另外，他们还全面负责我军的武器供应！”

话音未落，屋内众人都感到有些动容——这些条件实在太优厚了，由此可见凌子风在这个神秘种族心目中的地位！

“龙骑士能够抵消帝国军在魔法上的优势，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立即挥师东下，夺取塔斯曼政权！”巴尔双眼放光，兴冲冲地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巴尔，计划的可行性咱们暂且不论”凌子风苦笑着问道：“你有办法把这些庞然大物从山里面弄出来吗？如果很容易的话，纳尼西亚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见过飞龙的踪迹呢？”

“咱们可以把地道拓宽！”巴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开玩笑！”凌子风摇了摇头，说道：“从地道的长度和飞龙的体型来看，工程量肯定非常大，估计没有个三年五载是弄不好的！”

巴尔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来，嘟嘟囔囔地说道：“看得到，用不上！难怪他们这么慷慨！”

“其实飞龙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数量也不够！”梅尔彻斯安慰道：“记得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有关这种双足飞龙的记载，应该是亚龙的一种，它既没有魔法攻击能力，也不能喷吐龙息，只有单纯的物理攻击能力，很容易被魔法师所乘！”

贵族就是贵族，掌握的知识远不是巴尔所能比拟的。

雷蒙补充道：“巨蜥既然是生活在沼泽地里的猛兽，在其他地形能发挥出几成的实力也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们不能过于乐观！我个人认为，还是那两千名神射手要有用的多！”

听了众人的讨论，凌子风轻轻点头，然后问梅尔彻斯道：“大人，通过这次草原行省之行，您应该对战场的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您觉得两大帝国能很快分出胜负吗？”

“不能！”梅尔彻斯当即做出否定的回答，“即使联军能顺利突破普鲁斯河防线，战局仍然会僵持下去，唯一的不同就是战线会稍稍南移而已！”

“为什么？”凌子风问。

“因为玻兹南王国已经插手了！”梅尔彻斯解释道：“现在帝国军队所用的武器装备超过一半由他们提供，沿海各国的雇佣军也开始进入帝国境内！”

“这么说战争的天平要偏向帝国方面啦！”雷蒙吃惊地说道：“联军的实力比起塔斯曼和玻兹南来，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哪里会有这么简单！”罗宾冷笑着说道：“玻兹南的目的是要他们拚个两败俱伤，自己好从中渔利，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地帮助塔斯曼！我敢打赌，只要战局出现有利于塔斯曼的变化，玻兹南的态度立刻就会发生180度的转变！”

“坐山观虎斗，然后自己再出来收拾残局，一举扫平大陆诸国，确实是个好主意！”凌子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它们一时半会儿分不出结果，咱们就一边观望，一边扩大地盘！”

“那岂不是要招惹塔斯曼！？”梅尔彻斯问道。

“不会！”凌子风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因为我们是向西进军！”

“你是说塔哈特山脉以西，食人魔的领地？”

“是的。”

“可是中间隔着高不可攀的山峰啊！”梅尔彻斯迷惑不解地追问道。

“雷斯德人知道一条秘密通道，可以穿过去！”

“太好了！”话音未落，巴尔和甘达尔就喜形于色地欢呼起来——食人魔和大耳怪控制的区域十分广阔，如能将其征服，自由军的实力将发生本质性的变化，即使正面挑战塔斯曼帝国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梅尔彻斯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如果食人魔和大耳怪是好相与的，为什么强悍的兽人王国一直没有征服他们？”

“也许兽人认为哪里太荒凉了！”巴尔信口开河地回答道：“再说，他们人口那么少，要那么多土地干什么！？”

“荒谬！”梅尔彻斯毫不客气地驳斥道：“兽人已经被我们人类挤压在大陆一隅，尽是荒凉、贫瘠之地，哪里还有挑剔的权力！再者，兽人王国的军队中本身就有食人魔和大耳怪这两个兵种，不存在种族融合问题，按道理绝对可以轻松平定西部荒漠，将领土和人口扩大一倍以上，可是他们却偏偏数百年都没有任何动作，其中必有缘故！”

“难道荒漠之中还有令兽人都感到无能为力的东西存在？”凌子风眉头紧皱，“如果有个熟悉内情的人就好了，省的我们只能猜来猜去！”

这时候，凌子风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导师——狄亚波罗，如果有他在这里，问题肯定迎刃而解！

“有这个可能！”雷蒙点头说道：“另外，我们也要想想兽人王国方面可能的反应——突然从自己的身边冒出一支人类军队，即使没有任何敌对动作也不能不防备！”

“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嘛！”巴尔指着凌子风，自信满满地说道：“狂风的相貌比兽人还要怪异，再加上与兽人外形比较接近的雷斯德人配合，完全可以消除他们的戒心，如果处理得当，说不定还能建立互助同盟，共同对付塔斯曼帝国！”

“巴尔，你的这个提议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凌子风面容严肃地说道：“疯狂！”

“为什么！？”

“因为这样一来，战争的性质就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凌子风语重心长地解释道：“我们与塔斯曼之间的问题属于人类内部茅盾，大陆其他国家不愿，也不会干涉，但是一旦我们和兽人王国建立同盟，就等于站在全体人类的对立面，接下来的自然是大规模的种族战争了！”

“那怎么办？和谈不行，总不能向兽人宣战吧！？那我们不是自找麻烦！”巴尔双手一摊，懊丧地反问道。

“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凌子风缓缓说道：“进入食人魔领地的第一批军队全部由雷斯德人组成，然后再从征服的部落中组建新军，投入战斗，达到以战养战的目的，同时，拓展领土的行动要奉行适可而止的原则，也就是，尽量不要与兽人王国直接接触——我们的目的是利用那里的人力和物力来推翻塔斯曼帝国，没有必要树此强敌。”

“倒是可以试试看！”梅尔彻斯点了点头，说道：“只要有了充足的粮食和武器，我们肯定能从帝国境内征召到足够的兵源，完全不需要食人魔和大耳怪出现在人类世界！”

雷蒙也表示赞同，“我们必须顾忌人类脆弱的心理，不能过分刺激他们！”

凌子风见大家没有了不同意见，马上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们虽然和雷斯德人建立了战略同盟，但是由于山脉的阻隔，物资和人员的流通都非常困难，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建立畅通无阻的通道！”

“第一步，把天坑和基地洞窟打穿，用斜坡来取代直上直下的竖井，把基地和‘仙境’之间的路程缩短到一个小时，并且可以非常方便地调动巨蜥骑士；第二步，疏通从仙境到雷斯德人的领地之间的航道，并组建船队；第三步，将塔哈特山脉东麓开凿一条人工河，把绿洲全部联接起来，同时尽可能多地山上的的溪流导入人工河，扩大绿洲的面积；第四，绿洲的防卫由巨蜥骑士和少量骑兵负责，把更多的人手解放出来，从事生产活动。”

“照我估计，等到麦收的时候，前面两步应该可以完成，进军食人魔领地的计划就可以启动了，如果一切顺利，明年春季，不论塔斯曼与奥斯曼两国之间的战争如何发展，我军自由军都有足够的实力走出塔哈特山，正式开始推翻塔斯曼帝国统治的步伐！”

“嗯，不错！”梅尔彻斯面露赞许之色，说道：“其实只要前面完成前面两步，我们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后面的自然水到渠成！”

学识渊博、思虑缜密的子爵都表示赞同，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纷纷表示同意。凌子风正在暗自得意，却没想到在旁边倾听多时的凯瑟琳突然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让他立刻慌了手脚。

“爸爸，阿风，各位大人”凯瑟琳刚一张嘴，小脸就已经涨得通红，不过，她还是坚持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我们之所以起来反抗塔斯曼帝国，是因为遭到压迫和陷害，走投无路情况下的无奈之举！可是现在，食人魔和大耳怪既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也没有做出任何威胁我们安全的举动，实际上他们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却断然决定入侵他们的领地，将其征服，这种行为和塔斯曼帝国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同？”

“小姑娘，你这是妇人之仁！”巴尔把嘴一撇，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我们势单力薄，自然要想方设法增强实力！另外，食人魔和大耳怪还处于蒙昧之中，没有建立自己的国家，部族种族之间肯定争斗不断，伤亡在所难免，我们将其统一之后，争斗和纷争自然就杜绝了，这样说来，我们其实做了好事！”

巴尔向来看不起女人，要不是看在梅尔彻斯的面子，根本懒得理凯瑟琳，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讲出这么一番道理，不禁得意洋洋地望着对方，一副你还有什么话说的架势。

“哼，你这是典型的侵略者腔调！”凯瑟琳并不买帐，反驳道：“当初我们人类宣称要把文明的火种散播到兽人心里，比你的说法要冠冕堂皇多了，其实还不是想夺取别人的土地！”

“凯瑟琳！”子爵立刻出声阻止，对留她下来旁听后悔不迭，但是从骑士的准则来说，又无法说她错了，只能苦笑着望着大家。

众人虽然对这个小姑娘的说法不屑一顾，但是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反驳，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雷蒙眼珠一转，大声说道：“凯瑟琳说得也不无道理，反正进军的事情还早，我们改天再好好讨论下，大家认为怎么样？”

众人正想找个台阶下，立刻齐声附和，凌子风也顺水推舟，会议也就到此为止。



第十七章　己所不欲

“我可以进来吗？”

刚刚回到住处，门外就响起怯生生地女声，凌子风一转身，就看到凯瑟琳羞涩地站在门口，眼帘低垂，左手轻轻抚弄着衣角。

“快进来吧！”凌子风微笑着迎了上去，“咱们才一年多不见，怎么就这么生分！”

进门之后，凯瑟琳飞快地看了凌子风一眼，然后又把头低下，说道：“刚才爸爸妈妈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懂事，乱说话，要我过来给你道歉！”

“可是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错！”说到这里，凯瑟琳抬起头来，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凌子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还是你告诉我的呢，难道你忘了！？我们怎么能因为自己遭到威胁就去伤害无辜的人呢？”

凌子风坦诚地说道：“凯瑟琳，你说得很对，我们的做法确实霸道，完全没有顾及食人魔和大耳怪的感受，整个计划需要重新评估！”

“你说的是真的吗！？”得到肯定之后，凯瑟琳立刻快活地叫了起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笑容，“阿风，你可不能骗人家喔！”

“难道连我都不相信！？”凌子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量你也不敢骗我！”凯瑟琳立刻得意洋洋地说道，一副小儿女情状。

望着凯瑟琳天真烂漫的表情，凌子风感觉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落日城堡，那个安静祥和，让自己重新获得自由和尊严的地方。

“阿风，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改变决定让你感到很为难？”凯瑟琳见凌子风目光有些异样，急忙古关切地问了起来。

“这有什么为难的！”凌子风这才回过神来，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土地，食人魔和大耳怪生活的荒漠地域辽阔，只要妥善处理，和平共处应该不成问题。”

“那你为什么发呆？害得人家担心死了！”凯瑟琳埋怨道：“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