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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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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生我气么……”随着顾晚晴的脸色沉下,袁授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迟疑起来。

“没有”顾晚晴吐出口气,本想多说点什么,但又一想,镇北王怎么说还是他爹,说得太多,反而有挑拨他父子关系之嫌,当下只道:“你的想法是对的。”

“那……”袁授歪歪头,看着她,“你还生我气吗?”

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引得顾晚晴心里一阵温暖,像以前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没有,我不生气了。”不仅不气,还很庆幸。

“太好了”

袁授猛然扑过来抱住她,两个人在床上滚成一团,顾晚晴被他压得难受,连蹬带踹地想把他踢开,他却主动直起身子,看看她,目光下移一些,而后抬头再看看她,认真地道:“大了很多啊……”

顾晚晴想明白他的意思,脸上腾地涨红一片,心里几欲吐血,用力把他推到一旁,极为郑重地说:“以前你不懂事也就罢了,以后不许对我这么搂搂抱抱的,懂么?”

袁授啾着嘴,很不情愿的样子,“那我以后不碰那儿了行不行?”

顾晚晴羞愤万分啊“不行”

“只抱腰……”

“不行”

“那只拉手总行了吧?”他郁闷的,一副我亏了的模样。

顾晚晴不答他了,抬腿踹他,他就生受着,顾晚晴又严厉重审了一遍自己的话,他才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顾晚晴也很郁闷啊,从他们第一次打照面开始,她就被他吃过豆腐了,虽然后来她连本带息都看回来了吧,但偶尔想起来也会尴尬,尤其是现在,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懵懂懂的阿兽了,他和她一样年纪,是个成年男人了。

“我们去那边说话。”顾晚晴说着起身下床,拿了外衣穿好。

袁授却没动地方,“就在这吧。”他探头朝外室看了看,“要是被人发现我来这里,被父王知道也有点麻烦。”

顾晚晴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她还以为他只知道耍赖撒娇呢,原来也是明白事的。不过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大半夜的让人发现他在这,就算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你怎会进来的?”顾晚晴缩回床上去,又放下幔帐。

袁授这回真的不碰她了,只是仍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一脸的表现欲,“我现在的功夫好着呢。”

顾晚晴想想,也对,以前他就“绑架”过她,她不也一样没有发现么?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顾晚晴明明有好多话想问,可又不知从哪里问起,憋了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

袁授摇摇头,“不太好,父王很严厉,我也很想你。”

“是么?”顾晚晴有意亏他,“前段时间刚见你的时候,我可没发现你有多想我。”跟着又学他当天的样子,“嗯,疗伤,救命,勉强。”

袁授面现赧然,“那不是……那不是做给父王看的么。我那个时候,拿笔的手都是抖的。”说完他犹豫了一下,才撸起左臂的衣袖,将手递了过来。

顾晚晴皱了皱眉,他的小臂上印着一个清晰的牙印,虽然早已愈合,但从伤口的狰狞程度来看,不难想象当初伤得多深多重。

“刚到漠北时,我又害怕,又听不懂别人的话,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我也不敢哭,如果父王发现我哭,会罚我罚得更厉害。我很想你,怕被父王看出来,就偷偷地咬自己,想一次就咬一次,我那时总在想,一定是我伤得不够重,如果我伤得厉害,你就会像在山里的时候那样出现在我身边,摸摸我,然后我就好了。”

顾晚晴听着听着鼻子又酸了,他说得轻巧,但他最初的那段时间一定无比难熬,吃饭、说话、识物、辨意……这些常人看来无比寻常之事每件对都是一项挑战,面对的又是那么冷厉严苛的父亲,在那样的环境,他从懵懵懂懂到假意迎合,其中到底经历了多少艰辛,需要多坚强的毅力,实难想象。

只不过,她认识的男人怎么都这么爱咬人?一个是咬她,一个是咬自己,难道都是野兽派的?

“我知道父王有意篡位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因为我又能回来了,能见到你了。”

他的表述让顾晚晴十分无语,“你父王是‘清君侧’来的。”

袁授全然不在意地笑了笑,“反正谁都知道他回来干什么。”

顾晚晴一想,也对,反正他心里有谱,出去也不会乱说,和她说说,倒也没有什么。

随后袁授又问了顾晚晴这些年来的经历,让她从头讲起,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恨不能每顿饭吃了什么都要问一问,听到白氏母门逼上门来的时候他面色猛然一沉,许是受镇北王的教化过多,那一瞬间自他身上散发的寒冰冷意,当真与他爹一般无二。

“如果你方便出城,帮我留意下有没有爹娘和昭阳的消息。”说起这个,顾晚晴十分担心,她就怕叶氏夫妇被匆忙出京的旧皇一部冲散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为何已过了两日,他们还没有任何消息?

“你放心吧。”袁授并没做过多保证,语气却是理所当然,随后,却又是嫉妒的口吻,“你才几个月不见他们而己,就这么牵挂,我走了那么久,你连封信也没给我写过。”

提起这事,顾晚晴也十分无奈,“我写了,真的。只不过信又被退了回来,那边的军营说没有你这个人。”

“怎么可能”袁授差点跳起来,不过马上又平静下来,“我知道了……一定是父王……”说着他沉默了一会,“不过我每个月都会收到顾明珠的信。”

这次换顾晚晴差点没跳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看着顾晚晴急迫的样子,袁授忽然笑了,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从我走后啊,四年了哦。”

顾晚晴郁闷了,四年了,每月一封信,顾明珠竟然瞒得滴水不漏,难道她从那时起就惦记上了他?还是说,她当真对他一见钟情,再舍不下他了?

“那些信你都回了吗?”

袁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伸出一根手指,“只回过一封。”

顾晚晴想问他回的是什么内容,但又觉得这是人家的隐私,可一想到顾明珠当初“好心好意”地来和自己说什么要帮她给阿兽传递东西时,她就止不住的烦闷,再想想最近顾明珠防范自己的行为,心里更是有气,当下说道:“那块玉呢?还给我吧。”

第九十四章心存试探

袁授愣了愣。

果然。

顾晚晴假意生气:“装什么傻,之前五姐姐说见你很难,我就让她把玉交给你,好让你来见我怎么,反悔不想送我了。”

袁授看了她一会,笑了笑:“好,改天拿给你。”

顾晚晴点点头这才又去扯别的事了。

本来她对顾晚晴想要攻占袁授这事没什么过多的想法,大其是见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后就更没什么想法了,可现在她又有想法了,因为阿兽还是阿兽。

对于顾明珠顾晚晴也不愿去恶意中伤她,她只是说出事实,一切事非由袁授自己去判断。

当天晚上他们说了许多话,直说到晨光破晓袁授才恋恋不舍地走了,顾晚晴睡了个回笼觉,下午醒来看着安静如夕的房间她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随后几天一切照常,袁授没再出现过,越发让顾晚晴怀疑那天晚上的真实性。

然而舒服平安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镇北王腰疾突犯传顾晚睛入宫诊治。

这是顾晚晴第一次在没有大长老与顾长德在身边的情况下入宫看诊,她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踏实,不过时势如此她没有其他办法,便带了长老阁的两个长老一同进了宫。

镇北王并未住在光康帝的寝宫,而是住在紫宵宫左侧的明乾宫中,以示自己没有踞位之心。顾晚睛到的时候毫不意外地在这里看到了顾明珠。镇北王入京后京内一切官员内侍全都照用不误,唯独不信任御厨和御医,所以现在这两个部门的人都是镇北王自己带来的,顾明珠不知怎地那么得镇北王信任,以私人大夫之名自进京起,就住在了宫中随时照看镇北王的身体。

“王爷背伤乃是多年征战所留的,日前我已开了方子又施以针炙之法缓解王爷疼痛。”顾明珠一边说一边将记载药方及下针穴位的记录交给顾晚晴,“不过只能治标无法治本,日前王爷听闻天一神针之名这才召天医入宫。”

顾明珠说着话瞄了眼聚在外室的其他御医,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妹妹的能力可用么。若有难处一定要与我说,我可为妹妹周旋一二。”

顾晚晴并未搭她的话茬,仔细地看过她开的方子,然后道:“我这便为王爷医治陈年之伤,治起来有些麻烦得慢慢来才行。”

不是顾晚晴不领情,她是真不敢领这个情,也不愿过多对顾明珠透露自己能力的事情。而顾明珠或许从顾长德处听说过异能之事,但并没有机会亲眼看见,想来是怀有疑虑的,一件对方尚未肯定的事她何必急着承认。

转入帘帐之中,顾晚晴才发现帘帐后另有人在坐,在床前的是两个三十六七岁的雍容妇人,有个顾晚晴以前在镇北王府见过,是镇北王的刘侧妃,另一人服装饰制与刘侧妃相仿想来也是一名侧妃。

顾晚晴先行见过二人,刘侧妃起身让开了床前的位置,又对顾晚晴勉励几句,言语神态极有风度令人心生好感。

除了她二人,另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立于一侧,眉眼都与镇北王有六七分相似,应该是镇北王的儿子,他们一个愁眉紧锁一个面含忧色看起来很是为镇北王担心。

顾晚晴却颇为不屑,镇北王这样的变态教出来的儿子能好到哪去?只是做戏罢了。

顾晚晴将他们请到帐外后,走到床前见镇北王双目轻闭头发披散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比平日少了几分凌厉,也算得上是老帅哥一个但还是很可恶。。。

只要一想到袁授这几年受的苦,顾晚睛就开始盘算着腰部有哪几个穴道扎起来最痛,一会非得扎个过瘾不可!

顾晚晴坐于床头,伸手替镇北王把脉这其间,镇北王一直没有醒过,顾晚晴的面上却渐现些许讶色,又诊了良久起身走到顾明珠身边低声道:“五姐姐之前可替王爷诊过脉了。”

顾明珠点点头,一双含水美目始终盯着她不错过她的一丝表情。

“那为何。。。。。。。”顾晚晴犹豫了一下,“五姐姐,我认为王爷是感染了风寒,风寒所致体虚之症才又引发了腰疾,照此看来只需针对风寒对症下药,风寒症状缓解之后王爷的腰痛自然可以减轻大半,介时再以针炙之法除根会方便得多。”

顾明珠一愣:“风寒?”

“是啊。”顾晚睛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迷惑,“所以我才奇怪,五姐姐开的方子里为何没有针对风寒的药物?”

顾明珠没有回答,马上转进去给镇北王诊脉,半晌怔怔地收回手来:“怎会?”

虽然脉象还不太明朗,但确是风寒之象,顾明珠向来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这次怎会出现如此纰漏?

顾明珠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想起天医决选之时顾晚晴负责的病患也是莫名其妙地转为风寒之症,难不成这就是她的能力?能使任何祸症都转为风寒的症状?

虽然顾长德以前说的是顾晚晴拥有一种神奇的治愈能力,但转为风寒实则已和治愈差不多了。

这时顾晚晴已在原有药方上又增加了一副风寒药方,令宫人去前药后,又回到了床前盯着镇北王,轻轻动了动眉梢:“王爷腰痛难忍,不如让我为王爷下针稍缓疼痛。”

顾晚睛主动要求,顾明珠自然没有异议,马上便有宫人上前意欲将镇北王翻转过来,可那些宫人的手才碰上镇北王,他的眼睛突地睁了开来,不只吓了顾晚晴一跳连顾明珠都吓得倒退一步。镇北王因腰痛夜不能寐,所以顾明珠特地在药中增加了令人安睡的药物,至少可保服药人熟睡两个时辰以上,怎么?

再说镇北王睁开眼睛,也不瞧旁人,盯盯地看着顾晚晴,眼中迸出的寒光让顾晚晴身上冷嗖嗖的,半晌,镇北王缓缓翻过身去将后背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毛病啊?顾晚睛稳了稳心神,打开随身带着的针包,拈起一根长针认准穴位便朝他腰间刺了下去。顾晚晴这几年医术并不是白学的,自然知道扎哪里最疼针才刺入,便见镇北王的背部肌肉猛然一缩,那针再刺不下去了,顾晚睛知道针是被他的肌肉绞紧了,急忙开口道:“放松一些,针要是断在体内可有些麻烦。”

镇北王冷哼一声:“我还道你的杀气有多厉害,不过尔尔,比起刀伤的疼可差远了。”,

听着他的话顾晚晴手上一僵,镇北王似乎有所察觉,竟然笑出声来,好似万分愉悦。

还说不是变态?顾晚晴连忙放了手,就任着那针扎在他的腰上。她很难理解杀气是什么感觉,但想来与刚刚自己琢怎么让他疼那时候有关,既然他早已有所察觉,为什么不马上制止她反而要挨上这么一针才舒服。

“王爷明察。”顾明珠在旁连忙开口,“天医所取穴位正对王爷病症或许会有此疼痛。”

镇北王抬手止住了顾明珠的话:“急什么。我没怪她也不会怪罪于顾氏。”顾明珠这才面色稍缓,不过再看向顾晚晴目光中总有些责怪之意,顾晚晴假装没看见,转了话题道:“王爷这些日子可否受了凉?或者偶有头痛之感?”

镇北王略想了想:“许是前几日在外练枪时受了些风,但我并没什么不适之感。”顾晚晴转身与顾明珠道:“可能当时病症未显,这几日才复发”

顾明珠极缓地点了点头,神情微有些恍惚难道她猜错了。王爷的风寒根本不是因为什么能力而是旧症又发。

一时间已然肯定的答案又变得模糊起来,她越发不敢肯定顾晚晴所谓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了。顾晚晴却神色如常,趁镇北王不注意迅速出手想要拔回自己的金针,却不防镇北王出手如电瞬间便钳住她的手腕,顾晚晴一惊,本以为镇北王多年的警觉让他时时警觉,但抬眼又见他转瞬不眨地盯着自己,分明是有意所为,顿时有些恼怒。

“我就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镇北王目光冷厉,“我知道你对授儿不死心,但你应明白你们是绝不可能的,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说罢他放了手自己回手拔出那根金针,递到顾晚睛面前。

顾晚睛垂目接过金针,语气平缓地道:“如果他还是原来的阿兽,那么我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会保护他,如果他已经不是阿兽了,我想不出我还有接近他的必要。”顾晚晴说完收起金针,躬身向镇北王拜别。她不理会顾明珠随后的轻唤,直将她甩得老远,乘车出了宫后,看到另一乘马车停在距宫门不远的地方。

“怎么样。派上用场了么?”

看着车内面无表情的顾长生,顾晚晴轻一点头上了马车。

“果然。”顾长生将目光转向窗外,放空了一阵,开口道,“她对你的敌意很深了,不然不会急于弄明白你的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小心。”顾晚晴有点心不在焉:“以后我有需要可以自行收集,不用你把自己弄病了给我提供资源。”

镇北王的风寒的确是她搞的鬼,自从她发现病症可以直接传入人体后,便又少了一道工序无须再用病水下药,直接可使人致祸了。而她这么做,意在混淆顾明珠的视听,至于镇北王稍早曾患风寒一事则更为简单,现下正属秋冬交替之际,寒风凛凛有些伤风感冒实在再平常不过。

“小心为上么。”顾长生转过头来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我还想着能马上离开顾家呢,现在看来又要留一段时间了。”

“其实你可以马上就走。”顾长生摇头:“顾家对我有养育之恩,有教授之义,大长老与家主不在你,可以信任的人很少,加上顾明珠对你这莫名的敌意我不放心。”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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