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田园-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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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个女孩子，不好抛头露面的太多，再说大宝也是要一步步的把他训练出来了，总不能总是让大宝跟着她身后转的。



这天下午，林荷在院里跟黄氏做着绣，晨儿带着小宝和小君也在院里玩，突然听着外面一阵吵闹，中间好像还夹杂大娘何氏尖叫的声音，黄氏忙站起了身打算出去看看，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大娘又哭又叫的一路走过来。



大伯林大江也是垂头丧气的走在后面，最后面还跟了不少村里面的人，林荷皱了皱眉头，她对这个大娘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且大娘很少会回村里面来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林荷心里一个“咯噔”，看到大娘的架势怕不是什么好事情，何氏一看到黄氏，马上就大声的哭起来说“二弟妹，你可要救救我们家青山呀，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呀，如果他出什么事情，我也不想活了。”



林荷让晨儿出去把爹找回来，看样子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大娘哭成这样，大伯也是沉默的在一边的凳子上坐着，自己娘一脸懵懂的站在那里，外面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邻居站在院门口，指指点点的。



过了一回儿，黄氏反应过来了，把何氏扶着，然后往屋里走去，又让林荷倒了杯水给她，让她歇歇，说有什么事情等二牛回来说。



也没过一会，晨儿找到二牛回来了，二牛在院里看到自己大哥闷声不响的坐在一边，脸上的神色也是极烦躁，进来又看到大嫂这个样子，倒也是吓了一跳，忙问她是怎么回事。何氏抽抽噎噎的说了起来，最后还是林大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听了好一会儿，林荷才搞清楚是这么回事。



原来何氏的儿子也就是青山今年十五岁了，平时也不太愿意在家里帮忙，一来二去就跟着镇上的一些纨绔子弟混到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家里原先的存的一些银钱都让他偷了去输了个干净。



昨天又跟着人家出去了，今天早上回来就说欠了人家一百两银子，把人扣押在那里，如果两天之内不拿钱去，就要取他性命。尽早听到人来报信，何氏和林大江在家里到处筹钱，甚至打算把铺子盘出去，也不过是凑了二十两银子，那铺子本也不是他们家的，只是租的。



店里的杂货都便宜处理了，也不过这些银子，这不回来，大江把家里的那几亩田给卖了，也只有二十多两，加在一起也只有四十多两，何氏回娘家借，也只是凑了几两银子出来，还欠整整五十两，也不知道去哪里借，这不想起了二牛家里来。



林二牛和黄氏听到这些话，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有想到青山竟然有这么大胆，竟然赌输了这么多钱，这下可怎么办呢。林荷看着何氏的样子，知道何氏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下家里剩下的钱怕是都要捅出去了，以后的日子又要难过了。



家里的银子除开给先生的花费大概也就剩下五六十两了，还有明年买农具的钱也在那里。但是青山怎么说也是她爹的亲侄子，是她的大堂哥，不帮的话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大伯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黄氏也是盯着林二牛，林二牛顿时脸上是极为难的，家里也还只剩下那么一些银子，如果把这些都给了大哥家，自己家又要过穷日子了，再说这些钱都是荷儿挣回来的，想让家里人的冬天过的好些的，现在弄成这样，不帮的话，怕是自己爹娘那关就过不去。



果然，这头，赵氏已经进了屋来了，说“二牛，你拿钱出来帮帮你大嫂吧，你们家这点银子还是拿的出来的吧。”



林二牛听到娘这样说，心里自然也是不喜的，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娘。



何氏原本是收住了口，没在哭了，但是听到二牛不说话话，又开始哭喊起来“我那苦命的青山呀，你二叔都不肯帮你，看着你去死，都不肯帮你，我的儿呀，你可咋办呀。”



第三十章借钱



林大江是个老实人，自己怕老婆，以前弟弟家过不下去的时候，他想接济一些，但是一开口就被何氏给骂回来，所以自己也不太好意思跟弟弟一下开口借这么多钱，只是呆在一边没出声。听到自己媳妇这么说觉得有些过份了，便推了腿何氏，何氏没理林大江。



二牛看到大嫂这样说，眉头皱的更加紧了，便开口道，说“大嫂，怎么这么说话，我没有说不管青山。你以为我家是什么富贵之家吗，五十两哪是随便拿的出来的，前些日子家里盖了房子，这又请了先生在家教书，哪里还有多少剩钱呢，青山的事情你让我想想办法，总是有办法的。



赵氏听到二牛这样说，心里也自是不高兴的，开口道“二牛，青山可是你侄子，你嫡亲的侄子，你大哥也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家里的亲戚你都知道，都是穷的叮当响的，你有钱盖房子有钱请先生有钱养外人，现在你自己的侄子出了事你却不想帮忙了，说出去，也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林荷听了赵氏的话，心里有些气，她以为五十两银子是五个铜板还是以为自己家是大地主，随随便便拿个五十两出来也不成问题，自己家不过是普通的农户，现在大伯家出了问题就让自己家倾家荡产的来帮他，甚至还觉得是应该当中的应该，那么自己家里人熬不下去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大伯家回来接济一下呢。



林二牛听了自己娘这样说话，确实是心里也是难受的紧，娘的话虽然是不好听，但是自己的侄子如果自己不管的话，也确实会让人家戳脊梁骨的。



想了想，二牛说“娘，大嫂，这样，我现在手里确实是没有这么多钱，你让我想想办法，我看能不能到处去凑些，晚上我去你屋里给你回话。”



赵氏听到儿子这么说，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儿子这就是愿意帮忙的了，这个儿子自己是知道的，绝不会放下不管的，只是担心儿媳妇毕竟是外人，怕是儿媳妇不肯，想着赵氏狠狠的瞪了黄氏几眼，便走出去了。



那边何氏也是说“那就麻烦二叔了，可要快着点，明天就到期了。”



林荷想这个何氏还真是个极品，自己家找人帮忙借钱还一开口就是这么大一笔钱，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反而好像别人欠了她的钱一样，让人家快些，怎么每个地方都会有几个这样的极品，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等何氏走出去之后，二牛催着黄氏把钱拿出来，黄氏叹了口气，把炕头上的一块砖拿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匣子，黄氏开开锁，把里面的银子拿出来数了数，总共家里还有六十二两银子，这就是家里要过日子的钱。还有到了开春的时候要买农具和种子的钱，这冬天里也是没有任何进帐的。



二牛让黄氏数出五十两出来，黄氏坐着没动，黄氏心里当然是极不愿意的，天下的女人都是这样的，自己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如果是花在自己男人和孩子身上那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可是现在竟然一下子就要拿出去给别人，是个女人心里都会不愿意的。



换句话说，如果今天拿走的只是一部分，黄氏二话不说就会把钱拿出来，或者说是因为别的事情，也还好些，但是现在青山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把家里掏空了，现在又要来掏空她家，甚至自己的孩子到了冬天又可能要过以前那种生活，黄氏想想都是心惊的。



但是最后黄氏还是数出了五十两银子给二牛带走了，林荷看着匣子里那些散碎银子孤零零的躺在匣子里，也是叹了口气，看来又要熬过这段时间了。



这个年代一般来说，如果过的是很普通的像以前他们家那样的生活，饥一顿饿一顿的，一个家一年花费的银子大概是三两左右，但是如果稍微好些，加上吃穿，差不多要五两。



但是现在他们家人口这么多，开春要买农具怕是要差不多用掉这里一大半的银子，这个时代的农具都是用铁做的，也比较贵，加上还有过年过节，要买些礼物给长辈邻居什么的，这些银子怕是不够的。



那边的铺子还在装潢，都没有正式开业，自己已经跟温叔说了，在把钱还清之前，是不要分红的，现在自己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好改的。再说林荷也不想从那里拿钱用，自己一分钱现钱都没拿出来，到了分红拿了就走，这又算个什么事呢，让人家温叔又怎么想呢。



林荷和黄氏还没有想到，等着他们的还在后面呢，连这点银子，何氏都是不想给他们剩下的。



二牛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如果让赵氏和何氏知道自己一下子很轻易就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那以后可是有的烦了，就故意跑到村子外面去走了走，等到天黑的时候才回来。



到了晚上，二牛拿着钱走到赵氏的屋里，把银子递给何氏，说“大嫂，这是五十两，我自己家不够，我在我大舅子那里凑了点，凑够了五十两。”



何氏拿到这些银钱，马上脸上笑开了花说“还是二弟好啊，大嫂替青山谢谢你了。”



林大江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握着弟弟的手，哽咽的说“二牛啊，以前是大哥对你不住呀，看你们家过成那样，也不说接济你，现在有困难了，又要找你借这么大一笔银子，我实在是没脸呀。”



二牛也扶了扶自己大哥“大哥，说的是啥话呢，你们家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我们家这么多年也还不是熬过来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别说了。现在青山出了事，他是我侄子，我能帮的自然是要帮的。”



沉默了一会，林大江又说“二牛啊，你放心，这个银钱我会尽快还你的，你们家那么大一家子，日子也是难过的。”



这边二牛倒是笑了笑说“大哥，先别说那么多，两兄弟，这个钱等你有了再说，不急。”



何氏瞟了眼大江，心里想这个死鬼这么这么不会说话呢，这可是五十两要什么时候才还得清，现在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还呀，脸上一边笑着说“是啊，二叔都说不急，咱们自己人，哪要算的那么清楚呀。”



二牛听了自己大嫂的话，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他既然把这些钱拿出来了，也没有指望大嫂会还这个钱，现在大哥家铺子也没有了，田也没有了，就算是有那个心想还，也没有能力还的起了吧。



第三十一章何氏租田



林二牛的担心确实是对的，虽然说林大江家是过了这一关，青山倒是没事了，但是家里什么都没有日子又该怎么过呢。



这边林老爹便开口了“老大，现在家里搞成这样，你有什么打算？”



林大江也正发愁呢，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说“镇上肯定是呆不下去了，铺子已经盘给别人了，明天去收拾东西就要搬出来了，我打算还是要回到村里来住，到开春的时候租些田来种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何氏眼珠子转了转说“二叔，你家不是前段时间买了八亩良田吗，你们家劳力也少，都是些小孩子，也做不了什么农活，要不就从你家租几亩田给我们种吧。”



这边二牛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只是干笑了两声，说“大嫂，我们家的田也不多，家里能忙的过来，再说那些田都是今年才从人家那里买来的，我也不知道田好不好，我还想自己养一两年看看。”



何氏是真想租二牛家的田种的，二牛毕竟是自己男人的弟弟，加之二牛也是个好说话的，现在自己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什么都没有了，二牛家现在的日子也过的不错。



说是租田，到时候要交租子的时候，自己交不交，或者交少些，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己人，总比去地主家租田种要好些的，何氏虽然人不算特别聪明，但是这种尖酸刻薄的算盘打的比谁都响。



这边林老爹知道自己大儿媳妇打的是什么算盘，确实也觉得她是太过份了，人家家里刚借了这大一笔钱给她，现在还在算计，便开口道“老大，你们家要租田种的话，就去夏地主家租田，你想要租多少都有的，明天陪你去一趟，老二家也就几亩田，又是新买，确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算要租的话也要等上一两年再说。”



何氏听了，心里自然是不太服气的，觉得自己的公公在偏帮二牛家，接着说“爹，我们租二牛的田种，租子什么的都同样交，夏地主家收多少，我们也给多少，不会让二叔吃亏的，我也是看二叔家劳力少，想帮帮他们。”



林老爹瞟了她一眼，也没有出声，这边林二牛开口“大嫂，我知道你是好意，现在我们家的田还需要打理一段时间，确实是租不了，你们先去夏地主家租，地主家良田很多，也是一样的。”



何氏也没再追问下去，大家又是一阵沉默，过了一阵，赵氏开口道“老大媳妇，你们打算搬回家来，明天怕是先要去族长家走动走动的，这眼看要过冬了，你们家的东西卖的卖，当的当，就算你们现在租田，也要到明年才有收成，你们这么久，日子打算怎么过呢？”



这个何氏和大江倒都是没有想到这么长远，早上自从听到青山说被人家扣押了之后，一直担心钱的事情，哪里想到这么多。现在想起来，何氏确实是有点后怕的，家里能用的钱都掏出来了，娘家那边自己娘连私房钱都给拿出来了，自己的大嫂也是个厉害的，怕是想回去借钱也借不到了，回到家来这日子总还是要过的呀。



何氏也没有办法，只是说“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看看有没有地方有工做，大江去做些工吧。”



大江也是无声的点了点头，现在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



聊了一会儿，二牛也回去了，大江和何氏就歇在赵氏院里，也没多说话。



这边林二牛回到家里，家里人也是一阵沉默，连平时蹦的最欢的小宝也是没多说话，只是跟着晨儿乖乖的坐在院里的一个矮墩上，小孩子都是敏感的，虽然不知道家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家里的气氛不好，他是感觉的到的。



一家人晚上也没吃饭，就早早都上床睡了，这边林二牛和黄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你大哥那边怎么样，银钱都给他们了吗？”



“都给了，说是明早就去把青山给带回来。哎，这也真是愁人呀，好好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以后的日子也是不好过了。”



“是啊，家里一穷二白的，确实是没有办法过日子，家里上次荷儿买了些粮食回来，我明天给他们送点去吧，大人不吃，小孩子也要吃呀。”



这边林二牛握了握自己媳妇的手，应了。觉得自家的媳妇还是个顶好的，大嫂那样的人，自己家送了那么银子，媳妇也没多说些什么，现在还想着给他们送粮食去。



如果换过来，今天需要钱的是他们家，怕是要大嫂借出来五两银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当初坚持要娶这个媳妇还是对的。



这么多年了，跟着自己一直吃苦受罪，也没有埋怨过半句，在婆婆或者大嫂那里受了委屈也从不会回来哭诉，自己默默的承受。想着想着，林二牛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起床，黄氏便从家里收拾了些东西，打算等大伯一家回来的时候给送去，家里白面没多少了，黑面和玉米面倒是还有些，糙米也有些，就一样给送点过去，白面也匀了两斤送去，家里上次盖房子也做了些腊肉，送几斤腊肉过去。



家里本来是打算过些日子买些棉花回来再做些棉被的，但是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