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田园-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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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荷他们到了红云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上午了。这是林荷第一次到红云家里来，这红云家里的房子和自己奶奶那边是差不多的，都是土胚子砖盖的房子，盖的瓦，在这个时候，一般的房子都是这样的。



院子里很热闹，不少的女人都在那边的灶台处忙活着，院子里院子外面都摆了几个桌子，加起来差不多有十几桌，林荷倒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洗三礼是这么隆重的，应该是因为生了个儿子吧，如果是个女儿，想必红云婆婆不会这样操办的。



来到这里，当然是第一时间去看红云和小孩子了，在红云屋里，红云坐在床边，脸上溢满了喜气，孩子在她婆婆手里，旁边还有好几个女人在一边说着好听的话，听到说是红云娘家人来了，几个女人就都出去了。



林荷看着自己大姑姑脸上的喜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有些心酸也有些喜气，心酸的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没有儿子和有儿子是多么大的区别，在红云身上很全面的体现了出来。喜的是，这红云今天终于是开心起来了，而且，屋子里的人都说说笑笑的也很开心，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屋子里的人都是发自内心的替红云开心的，林荷决定不想那么多。



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了好一阵，外面说着要开席了，便都走出去了。红云这边的娘家人自然都是坐在一席上的，林荷看到桌子上的菜，吃食在这个时候来说还算是不错了，主食也有好几样，菜也是荤素都有的，还算是不错了，想必这大生和大生娘也是开心的很，所以也舍得花了不少钱来置办酒席的，想大家都开心的。



大家正都开开心心的吃着酒席，坐在林荷对面的宋月梅突然喊了一声，青山忙问道是咋了，宋月梅说肚子疼，赵氏说了声：“不好，看样子是快要生了，二牛赶快把车赶来，回家去，要不到时候孩子就要生在路上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哪咤胎



二牛听了赵氏的话就打算去把牛车赶来，倒是一边的何氏叫道：“这咋行呢，回去还有这么远呢，在路上生的话，这可咋办呢。”



赵氏斥责何氏，道：“咋办，我说了要月梅不要来，你们偏让她来，今天是红云家里給孩子操办洗三礼的，你难道还打算在红云家里把孩子生下来不成，今儿就是生在路上，也不能在红云家里生下来。”



林荷知道赵氏为什么这样说，这个时候，女人生孩子是很危险的事情，这难产的大有人在，别人家里是肯定不会让你生孩子的，孩子顺利生下来还好，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在别人家里是极不吉利的，加上今天红云家里又是操办的洗三礼，是件吉利的事情，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红云在婆家也不要做人了。



赵氏的话说的很坚决，二牛急急的往外面去弄牛车了，这边宋月梅还在叫着肚子疼，而且一声比一声叫的大，青山在一边也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赵氏喊道：“青山，老大媳妇你们不要站着了，快把月梅扶到牛车上去，我们都一起回去。”



吃酒席的人也都被他们給惊动了，红云婆婆看到宋月梅的样子就变了脸色，好在赵氏是个明理的，这脸色才好看些了，红云也没有留他们，一起帮着扶宋月梅到了牛车上去。



等所有人坐好了，二牛就赶起了牛车，牛慢悠悠的走了起来。林荷看着宋月梅的样子，这坐在牛车上怕是极难受的，宋月梅不停的叫着。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滴下来，希望宋月梅能忍耐一阵，如果真在路上要生了，宋月梅真是吉凶难料了。



一边的赵氏看着宋月梅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老大媳妇，你不是说这几天肯定不会生的吗。还说的跟板上钉钉一样，家里这么远，也不知道月梅的肚子能不能等。万一月梅有个好歹，你也不要活了。”



何氏本来觉得婆婆不让宋月梅在红云家里生孩子，就觉得婆婆太过份了，在自己家里的亲戚生个孩子有什么的。红云自己不是已经生了好几个吗。如果能在红云家里生的话，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现在婆婆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骂她，她也是气没有地方撒，说道：“婆婆，我是请了稳婆回来看了的，说要过几天才会生，谁知道今儿就会生啊。如果刚在红云家里生孩子，不就好的多吗。他们家刚刚生了孩子，这什么东西也都有。”



“你是昏了头了吧，你以为我刚刚不说的话，红云婆婆会让你在他们家生孩子吗，这个规矩不晓得吗，如果我不出声的话，红云婆婆怕是早就要赶你们出去了，怕是现在别人还在笑我们家，大肚子还好意思去别人家里吃酒。”赵氏大声的说道。



何氏听了赵氏的话，虽然嘴巴上还是有些不服气，不过心里还是知道赵氏说的话是对的，顿时气焰低了下来说道：“我也是看了月梅这个样子，一时心急就忘了这个规矩了。”



赵氏瞟了瞟她，也没有继续骂下去，停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家里稳婆请好了吗，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没有？”



何氏没有出声，小孩子的衣服倒是准备好了，稳婆怕还要临时去请的，这一家人都出来走亲戚了，别的东西哪有准备啊，都要回去准备的。



赵氏看到这个何氏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何氏才好，但是现在来责骂也是无补于事了，只好开声道：“青山，等下快到村口的时候，你下去快点跑到村里稳婆家里，赶紧把稳婆給请回来，要快点，要不来不及的。荷儿你去帮着玉儿去烧些水，越多越好，生孩子是要水用的，晨儿去我院里把冬玉喊来帮忙，老大媳妇你和我一起去屋里看着月梅。”



赵氏很有条理的把该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好了，可以指挥的人也指挥起来了。可能宋月梅是第一胎，在车上说是肚子疼了很久还是熬到了家里，到了家里，大家都按照赵氏的指挥去做事，林荷和玉儿两个在厨房里烧水，玉儿倒是很镇静，他们全家除了她，都急的方寸大乱，玉儿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荷和玉儿两个人在厨房里烧了一会的水，那边冬玉就赶过来了，林荷便走了，到了院子里看着大江二牛林老爹和青山都在院子里等着，里面传来了宋月梅撕心裂肺的喊声，每喊一声，外面的人都是心惊的发颤，又是好一会，赵氏和何氏从屋里走了出来，赵氏着急的说道：“不好，月梅是遇上哪咤胎了，稳婆说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大江，青山你们要快点想好，是要大人还是孩子，要不晚了两个都保不住了。”



这下子把所有的人都吓的说不出话了，林荷知道哪咤胎应该指的是这孩子一下生不下来，这个时候不能动手术，只能保一个了，林荷盯着大江和青山看，大江和青山明显也是被这赵氏的话惊到了，脸色苍白的厉害，倒是何氏说道：“哪咤胎十有八九是个男娃呢，保孩子吧。”



所有的人听了何氏的话，又被震了一下，怕是连赵氏也是这样想的，而且大江和青山也没有反对，只是没有出声，这让林荷心里确实有些气愤，不是为了宋月梅而是为了这个时候的人把女人的性命看的这样的轻视而气愤，无论如何是应该选大人的，有了大人，就算孩子没有保住，还有下一次，而且怎么说大人相处这么久了，也是有感情的，怎么能狠心看着就这样放弃呢。



赵氏看到大江和青山没有出声，说道：“你们快点想好，晚了就都保不住了。”



大江和青山还是一下子决定不下来，二牛还是有些看不过去的说道：“大哥，要不保大人吧，保住了大人，以后还有机会生孩子的。”



二牛刚说完，那边屋子里有传来了稳婆的声音，赵氏和何氏又连忙的进去了，林荷在院里看着宋青山，如果宋月梅知道青山是这样的在她和孩子之间犹豫是该有多么伤心的啊，大江和何氏倒还好一些，青山如果也是说要保孩子的话，就太让人心寒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二选一



过了一会儿，赵氏又出来说道：“这月梅昏过去了，稳婆说月梅吃不下去东西，肚子又疼了这么久，应该是没有力气了，这可咋办，再这样的话，等力气耗尽了，大小都保不住了。”



赵氏说着，便又让林荷去厨房里让冬玉煮些红糖水来，说一定要灌些进去，力气不能全部耗尽的，要不真是大小都不保了，这边大江和青山还是没有决定下来，倒是一边的林老爹说了声：“大江，你去通知一下月梅那边的爹娘，让他们赶紧过来，这里青山在，让他做主吧。”



大江听了林老爹的话，觉得有理，这才急急的忙着去找宋月梅的爹娘了，外面的青山脸色一直是苍白着，过了好一会，赵氏又走了出来说道：“青山，一定要选一个，快着点。”



何氏也紧跟着走了出来，这次不是商量的语气了，直接下命令道：“保小，月梅这样折腾，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生了，万一不能生了，我们家咋办，青山听我的，保住小的。”



青山听了何氏的话，虽然没有马上接话，过了差不多几分钟的样子，还是很艰难的说道：“听娘的吧。”



林荷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除了自己和二牛不太同意这个观点之外，另外的人都明显的松了口气，其实在他们心里都是要这个答案的，只是青山一直不表态，他们也不好说出声。



何氏和赵氏急忙又进去了，林荷还听到了何氏在屋里说一定要保住小的的声音。最后折腾到快天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宋月梅命大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大小都活了下来。但是令人失望的，这个哪咤胎生下来的是个女娃。



一家人都明显是极其失望的，尤其是何氏听到说是个女儿，连孩子都没有看，就往厨房里走去了，二牛他们还都站在院子里等着看下孩子的，宋月梅那边好在是他爹娘都来了。总不至于床边没有人。



又过了好一会，稳婆把孩子給洗干净，用布包好了。抱出来給他们看了看，二牛和赵氏他们就都回去了，说是明天再来看孩子。这期间一直没有看到何氏从厨房里出来，厨房里也没有什么响动。不知道何氏在干什么。



到晚上。宋月梅醒了，她爹娘也回去了，宋月梅知道生了个女儿之后，也是有些失望，但是毕竟是自己生下来的，就算是失望也还是很宝贝的。不过宋月梅对于这一家人，却是彻底失望的，包括青山。她在生孩子的时候。虽然说是昏过去了，但是还是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何氏和赵氏在院里说的话，她都是听到了一些的，这一家人说要保小不要大的话她是知道的。



想任何一个女人，都过不去这道坎的，如果单是公婆这样说也就算了，可是自己的男人，也这样把她不当一回事，当初她和青山在一起可是忍受了不少的闲言闲语的，嫁到青山家里来，青山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自己也是安安心心的在这里呆着，更重要的是和青山一起这么久，两个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在这决定生死的时候，青山却做出了这样残忍的决定，宋月梅觉得自己是怎么样也不会原谅青山的。



宋月梅在房子里带着孩子休息的时候，外面的何氏开始出声了：“吃什么，生了个丫头片子，还这么矜贵。自从她怀孕以来，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在家里也是一点事情都没做，我让她在家里当少奶奶一样的养着，就是盼望她給我生个大孙子下来，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个没啥用的丫头片子。”



青山听了自己娘的话，说道：“娘，你小声些，这月梅就在房子里呢。”



“咋，自己肚子不争气，还不许别人说了不成，要吃让她自己来做，我可没有那个功夫伺候。”何氏还是不肯放低声音。



宋月梅听到了自己婆婆在外面的说话声，她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任何氏骂她，欺负她，等过了几天，自己缓过来之后，这个婆婆她是不会再退让了，自己嫁进来这么久，自己一再的退让，看在青山的份上，不愿意和何氏发生正面的冲突，但是这又得到了什么呢，家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把她当人看。



这边林荷和二牛带着晨儿回到家里，心里有些堵，很明显的精神不是太好，黄氏看到他们脸色都不好的回来，问道：“月梅生了没有，没啥事吧。”



二牛出声道：“没事，母女平安。你准备些东西，和红云他们准备的一样就可以了。”



“好，我明天就准备，等孩子洗三礼的时候給送过去。”黄氏答道。



“你明天去问问娘吧，这月梅生了女娃，大嫂很不高兴，也不知道孩子的洗三礼她会不会办，如果不办的话，你看随便找天給送过去吧。”二牛说道。



黄氏听了二牛的话也是知道他的意思的，这何氏早就到处跟人说她媳妇的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娃，可见她对孙子的盼望，这生了女娃肯定是不高兴的，依大嫂的性格，洗三礼不办是很有可能的。



林荷坐在一边，盯着黄氏的肚子看，半响这边的晨儿突然问开口道：“爹，如果娘到时候娃娃生不下来，你一定不要让娘死啊。”



林荷和二牛知道晨儿这样问说的原因是什么，没有立即出声，倒是黄氏问道：“晨儿，你说的啥呢，好好的娘怎么会死呢。”



二牛摸了摸晨儿的头，把今天在宋月梅生孩子的事情告诉了黄氏，黄氏听了二牛的话，也是说道：“这大嫂一家真是太糊涂了，青山也真是的，这让月梅该咋想呢，青山和月梅还年轻，不过是第一胎，以后生男娃有的是机会啊。”



“是啊，而且我们回来的时候大嫂一直也没有出来，怕是这下子家里也不知道会弄成什么样呢，大嫂真是的，孙子孙女不都是他们家的娃吗。”二牛担忧的说道。



一家人回来聊了会天，吃了些东西，便都回屋睡去了，林荷虽然是累的厉害，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林荷没有办法入睡，连着旁边的晨儿也没有睡着，盯着林荷，问道：“姐姐，原来女人生娃这么可怕的，会死的，以后我怎么也不生娃。”



林荷笑着说道：“傻丫头，是女人就逃不过这个命运的，只有在你挑选丈夫的时候，要睁大了眼睛，不要嫁个无情无义的人。”



林荷听着姐姐的话，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四章月梅变了



何氏那边本来真是不打算办洗三礼的，但是宋月梅坚持要办，说大不了这些钱他们自己出，青山可能对自己说的话还是有些内疚的，所以宋月梅坚持要給孩子办洗三礼他也是答应了的。



青山答应了，何氏没有办法，也只得答应，但是她真是一分钱都没有出。这个酒席也不像红云家里的那个洗三礼办的那样隆重，只是请了家里一些亲戚来，五六桌的样子，菜式也还算过的去，说不上丰盛也说出上寒碜。



林荷到这边来吃酒的时候，倒是发现了宋月梅的变化，以前宋月梅一般都不多说话，有什么事情都是在背后跟青山或者何氏说，这一次宋月梅倒是颠覆了以前的形象，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在张罗，亲戚们来的礼钱，本来何氏是要来接的，但是宋月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因为孩子在宋月梅手里，这些人送的礼物礼金都是給孩子作见面礼的，自然是放在了孩子的身上，宋月梅就直接纂到了自己手里，然后回房給收了起来。



何氏看着有这么多的客人在，只是狠狠的盯着宋月梅，没有闹开，宋月梅这次是挑衅的看了何氏一眼，就抱着孩子走了。



等客人走了之后，何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