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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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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这是我第一次乘坐飞机,尽管这军用运输机的舒适度远远不如民航,但那个时候也是相当兴奋,不过我碍于本身的地位和面子,装作镇定自若的淡然模样,而张大明白和徐淡定却没有掩饰,特别是张大明白,大呼小叫,闹腾得很。

至于嘤嘤,我发现这孩子一升了天,就变得无比的嗜睡,趴在我的膝盖上,没多久儿就睡着了。

飞机在西北的某处军用机场停落,又有当地军区的汽车将我、嘤嘤、徐淡定、张大明白和观察员老洪一行五人,一路拉到目的地附近,跟当地的宗教局接上了头,方才离开。

中央临时工作组想要在当地开展工作,必须获得地方上面的支持,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如同空中阁楼,无法实施,我原本没有指望当地的宗教局能够有多配合,只要充分尊重我们的自主权,基本上也就是足够了,然而当我见到此处的这个负责人的时候,一双眼睛瞪得几乎滚圆。

天啊,这人竟然就是我的〃大舅哥〃,句容萧家的老大,萧应忠萧大炮。

世间便真的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在,尽管我知道萧大炮一直都在西北局,但是却没想到被抽调过来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正是他,两人见面,当真是一阵惊诧,继而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自南疆一别之后,我们哥俩个也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过面了。

出生入死过的老友便是这样,即便是多年没有见面,彼此的容貌和背景都已经变了许多,但是依旧能够一见面便能够跟整天混在一起那般,无比熟络。

完了之后,我们分开了,聊起了分别这么多年之后,彼此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的生活轨迹倒也简单,在茅山之上,晨钟暮鼓,而萧大炮则复杂许多,他自从南疆轮战回返之后,便受到了上级重用,这些年来也是不断立功,级别也调整了好几级,本来此次中央选拔工作组组长,他想去报名的,结果因为西北特殊的政治地缘关系,最后给西北局强行留在了这儿,不过待遇却也提高了不少,也能够独立负责许多重大的疑难事件了。

我们虽然多年未见,但是萧大炮对我的事情如数家珍,他告诉我,说她小妹写信回家,讲述琐碎之事时,没事就提大师兄,一会儿说我这儿,一会儿说我那,搞得他对我都了如指掌。

我听了,心中甜蜜,又谈及他结婚生子之事,这粗豪的大汉一说到怀了孕的戴巧姐,脸上立刻多出了许多柔情来,但就是害羞,草草几句,也不肯与我细讲。

寒暄良久,我这才想起正事,询问萧大炮此时的情况,前期调查得如何?

萧大炮告诉我,说他也是刚到没几天,一来便展开了调查,他也找了附近村子好多老人询问过了,事情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根据他现在掌握的消息得知,在这一片婉转曲折的诡异石林之中,不仅藏得有那些夜间出行、择人而噬的爬行动物,而且还有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并且还与当年的一桩蒙古宝藏悬案,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青铜年代 第十三章 肩上的责任,心中的公义

这片神秘幽深的黄河石林,生成于距今四百万年前的第三纪末和第四纪初的地质时代,由于燕山运动、地壳上升、河床下切,再加上风化、雨蚀、重力塌陷等缘故,形成了以黄褐色河湖相砂砾岩为主的石林地貌,整片林区陡崖凌空,造型千姿百态,峰回路转。、ybdu、

那一个又一个林立的石柱、石笋矮的七八十米,高的达到两百,里面林深幽谧,无数生物生活其间,而对面则是龙湾绿洲和坝滩戈壁,黄河从中流过,绵延沙丘与河心绿洲遥遥相对,让人感叹上苍神奇。

正是这般复杂而多变的地势,使得这一片黄河石林自古以来就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传得最响亮的,当属蒙古宝藏之说。

据说当年成吉思汗崛起于茫茫草原之间,创立偌大汗国,而后其子忽必烈继承其志,东征西讨,南下灭金宋,又灭西夏,复西征,灭河西数国,一路打到了黑海,灭国无数,欧洲人至今提及黄祸,依旧肉痛不已。

蒙古当年灭了河西数国,劫掠钱财无数,因为蒙古铁骑向来都是轻装前进,后勤系统并不完善,故而在经过此地之时,由当时蒙古的随军萨满勘测地形之后,在此处石林之中发掘到了恐怖宽广的地下洞穴,布阵以待,然后将所掠金银宝器皆存放于此,然后离去。

然而后来蒙古军虽然一路西征,灭国无数,建立汗国若干,但是具体操办此事的萨满国师却在与大食阿訇的斗法中,身死魂消了。

当时操办此事的,除了这位萨满以及他的传承弟子之外,其余的搬运储存工作都是由西征奴隶所完成的,为了确保宝藏的隐秘性,所以经手的奴隶事后一律坑杀,而这位大拿一死,就连蒙古军自己都没有了具体线索。

后来蒙古大军彻底分化成了几大汗国,回想起此事,当时领军的皇子还特地派了几只队伍回来挖掘宝藏,结果要么就是找不到路径,在这石林之中迷失了方向,要么就是直接杳无音讯,再不曾出现。

当时有这么一个传说,讲那位萨满国师为了遮掩消息,坑杀奴隶无数,这些怨气凝聚,天坑养魂,却成了复仇的守护者,十分难弄,蒙古灭国无数,财大气粗,手上又没有合适的修行高人,除了请了一次新投的全真丘处机无果之外,便不再追究。

这传说有鼻子有眼,历朝历代都有人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来到这儿,却不曾想这石林之中确有迷阵,是著名的鬼打墙,进得去,难出来,这么几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埋骨此处。

此为历史背景,历时久远,至今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在解放前,的确是有一股黑风匪活跃在这一带,为非作歹,横行一时,当时的国民政府无论怎么围剿,都没有办法,新疆军阀盛世才派了一千大军团团包围,竟然无功而返,便是因为这石林过于诡异神秘,厄运连连,这才放弃围攻。

当然,那伙黑风匪在建国之后,也消失无踪,自不细表。

此处黄河石林地形奇特,跌宕起伏,寻常人不敢深入其间,不过因为地靠黄河,绿洲肥沃,所以附近也有一些村子和农田,我们跟随着萧大炮来到出事最凶的一个村庄,这儿短短一个月之内,已经有三个村民被拖入黄河中去了,我们到的时候,还有人家在办丧事,呜呜呀呀的唢呐吹响,自有一股悲凉荒芜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大炮带着我走访了这三户人家,死去的总共有两个男人,一个小媳妇儿,都是一个家庭的支撑,现如今支离破碎,留下一堆哭哭啼啼的老人和孩子,分外可怜。

有一家人特别惨,一家人就剩下一个老头,然后留下三个脏兮兮的孩子,这家人的女主人两年前难产而死了,唯一的壮劳力也在前些日子被拖入了黄河之中,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最大的也就九岁,最小的不过两岁,那老头儿看着七老八十,其实也就五十来岁,只不过被生活给磨砺沧桑无比,连丧事都办不起,只是在门口扯一尺黑布。

这情形看得我心中悲凉,拉着嘤嘤的小手,眼睛之中始终都是湿润的。

我从这被生活重担压垮了肩膀的老头儿身上,看到了我父辈的影子,也逐渐地感觉到了双肩之上,有着一种沉重的责任压着。

茅山学艺六载,一身本事,而我来到这宗教局入仕,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茅山在朝堂之上争夺话语权,更多的,是凭借着自己这修为和本事,为这些弱小而无助的平民百姓出头,为了公义,为了心中的信仰,以及天下大道。

这话儿说起来虚,但是我真诚无比。

我摸了摸兜里,这里还有些入职时发的安家费,七七八八还剩下一些,我全部都塞给了那个老头儿,他接过来,想要给我磕头,给我拦住了,劝解几句,然后匆匆地逃离了现场。

离开此处,萧大炮点了一根烟,递给我,吞云吐雾一番,然后对我说道:〃志程,你可能在茅山之上,待得太久了,并不明白他们想要什么……相比于钱,那老头更想知道谁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而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将真凶给揪出来,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防止在有这般的事情发生。〃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他道:〃我们此番前来,虽说是进行考核的,但是最主要的是破案,我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所以具体有什么安排,你倒是给我说一下,透个底。〃

萧大炮说道:〃这件事情,大家都想着赶紧破了,以谁为主,这并不重要。倘若是别人,我自顾自行事就好了,不过你我兄弟,何必这般客气。〃

表明态度,萧大炮给我讲起了他这几天的布置,首先是在几个出事的村庄派驻人员,联防巡查,建立一个有效的通讯网络,然后在组织精干力量对案件进行回放和破解,确认凶手体态和样貌,这几天他还走访了这几个村子年纪比较大的村民,询问一些传说故旧。

大抵如此,不过进展并不算快,主要就是他们一来,凡事皆消,一点儿事情都没有,而在此之前,也曾经有别的人员来过,对方实行的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游击战术,十分麻烦。

毕竟谁也不可能弄这么一队精锐成员在这儿驻守着,整天什么事情都不干,就防着这玩意对不?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又跟着萧大炮来到出事的黄河边上来查看。

此间黄河宽泛,浑浊的黄河水滚滚东流,河面上不时飘过几张羊皮筏子,这是当地村民的交通工具,简陋而实用,不过最近总出事,河上面的人行驶着也有些心惊胆战,匆匆而过。

来到事发现场,我们蹲在河岸边,瞧见那泥土之上,有好几道深刻的划痕,瞧着痕迹,倒是和之前那位生还者的描述相差不多,不过若说爬行动物,长江下游还有些扬子鳄,这黄河九曲的上游,哪里还会有那玩意?

如果不是鳄鱼,那又是什么东西呢?

旁边的黄河湍流而走,我吸了吸鼻子,满嘴的泥沙味儿,看了徐淡定一眼,他郑重其事地想了一下,告诉我道:〃我倒是可以用替身鬼灵来进行推演,不过需要等到晚上。〃

我点了点头,想着现在太阳正烈,凡事还需等到了晚上,才好操作,于是准备跟萧大炮一同回到驻所,然而这时嘤嘤突然朝着下游的河岸跑去,我下意识地朝她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于是着急了,紧跟着追上去,瞧见嘤嘤一直跑到了下面的一处坎儿,俯身在里面刨弄一番,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转身朝着我这边跑来,欣喜地喊道:〃哥哥,给,给你。〃

我从她手上接过东西来,瞧见是半块很大的蛋壳,瞧着模样,得有足球那般大,里面还有许多干涸的黑色液体,我闻了闻,腥臭无比,吸多了,便会有些眩晕的感觉。

我看完,递给了旁边的萧大炮,他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遍之后,回转过身来,冲着手下黑脸训道:〃你们不是说对这儿挖地三尺了么,怎么人家这小女孩儿随手翻到了,你们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萧大炮一番训斥,手下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有人偷偷瞄着嘤嘤,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儿,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此刻的嘤嘤被人瞧着,也不害怕,而是眉眼儿笑着看我,一副〃我很厉害吧〃的表情。

嘤嘤证明了自己并不是累赘,而是能够实实在在地帮助到我,一天的心情都不错,而我们则返回驻地去开会,布置防守任务,不知不觉就到了天黑,先前徐淡定提出来,说用他的替身鬼灵事发地点做一下推演,看看能不能根据残留在原地的磁场信号,将事情搞清楚,于是到了月上中天之时,我们又重返了黄河岸边。

青铜年代 第十四章 暗夜惊变

最近的村子,离着黄河也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我们摸黑来到了事发之时的黄河边上,此时月上中天,视线倒也不错,我能夜视,但是为了照顾别的同志,还是带上了火把。!ybdu!

萧大炮手下驻守在这个村子的兄弟有七人,三人留在村子里,余下四个人便跟着我们一路过来,一行九人,来到河边之后,火把熄灭,徐淡定从身后的行囊之中掏出了白天准备好的东西,依次是黑狗血、山羊角和一张鞣制过后的破旧羊毛毡子,以及一些刚收上来的高粱穗子……

还有酒,喝了便能上头的高粱酒,有整整一羊皮囊子。

弄完这些,整理了清楚,他先是将这羊皮毡子摆放整齐,那高粱穗子按照招鬼的方位摆放清楚,山羊角冲着黄河方向竖立,然后将黑狗血在地上洒下图案,又用大碗的酒碗盛好高粱酒,赤脚站在那羊皮毡子上面,口中念念有词道:〃九天有命,上告玉清,促召千真,俱会帝庭。太乙下观,双皇翼形。监察万邪,理气摄生……诰命甲胄,武卒天丁。上威六天,下摄广灵……〃

如此一言,咒诀飘飘忽忽,飘渺莫定,让人心中空灵,阴气丛生,不多时,他将这碗酒一口饮干,然后仰首而喷,无数酒液从天而降,哗啦啦全部淋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酒液洒落的那一瞬间,地上的黑狗血瞬时就化作一道黑烟,升腾而起,而那些酒液也并没有浸透徐淡定的身上,而是悬浮其上,隐隐之间,从徐淡定的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透露出来,将这些酒液托起。

浓烈的酒香四溢,徐淡定开始在那张破旧的羊皮毡子上面癫狂起舞,踏着罡步,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散出,将那黑烟给引导凝聚,没多久,那黑烟在空中飘散,竟然凝结成了一个躺倒在地上的人,以及一条长约三米的凶兽。

尽管黑烟翻滚不定,但最终还是能够瞧出几分模样来,却是一条宛若鳄鱼或者蜥蜴一般的凶兽魔蜥,背上全是尖刺,四脚健壮而有力,嘴巴死死地咬着地上那人,然后强健的四肢移动,往水里面拖去。

这畜生的力气很大,地上的那人不断挣扎,结果最终还是没有效果,给生生拖了水里,接着那黑烟在水上凝聚,没一会儿,翻滚的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我们憋着气,将这一整段的阴灵推演看完,方才晓得是一头水兽在作怪,兴风作浪,闯下这么多祸端来。

看完之后,萧大炮旁边的一个手下叹服道:〃徐领导当真好手段,有了这般的法子,日后倘若有什么破不了的案子,只要如此一弄,立刻就水落石出了,简直是太厉害了。〃

被人如此夸赞,徐淡定倒也没有太多的得色,而是平静地说道:〃话儿可不是这么讲,我白天也是感应到此间磁场的反应强烈,才冒然一试的,没想到瞎猫撞到死耗子,竟然还真的成了,侥幸侥幸。此法看似简单,其实个中讲究颇多,平日里倘若指望着它来破案,就好比赌博一般,做不得准的。〃

两人说着话,而我和萧大炮则都在皱着眉头。

我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此番前来,总局给我们的任务难度评价,是一个甲等,什么是甲等,那应该是极难极难的任务,方才会有这般的评选,一个小小的水兽,老子一剑就刺死了,虽说寻找起来有些麻烦,但是也评不到那个程度上去啊?

一切显得太过于简单了,事情反而显得有些古怪。

当我将这考虑说出来的时候,萧大炮同意了我的看法,说道:〃倘若真的只是这么一头水兽,也轮不到我过来管,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这里面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可能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呢。〃

萧大炮掂量的是关于石林和蒙古秘藏之事,而我则想着如何将此事彻底解决,正思量着,突然听到远处的村子里传来好几声长短不一的尖叫声,萧大炮竖耳一听,脸色顿时变得冰寒起来:〃是小叶他们。〃

那样的叫声,是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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