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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一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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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怕冷女子

 
 
  一 心不在焉而在马
  在苏梦枕,白愁飞命丧风雨楼的当晚,也是“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另一次对决对垒的夜晚,张炭就遇上了一个人。故人。
  故人有许多种:相识的朋友是故人,深交的旧友是故人,记忆里的老友也是故人,就连死了的友人也是故人。
  张炭跟这位“故人”可没有深交。
  可是没有深交并不等于也没付出真情。
  ——你不一定对交得最久朋友付出最深的感情,是不?
  交情,毕竟不是以年岁作算的。
  何况,张炭对这位“故人”的“感情”还非常微妙,十分复杂。
  其微妙程度到了:自从王小石进入“天白山”,入了“金风细雨楼”之后,张炭一直神不守舍,似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哀哀呼唤着他。
  那是个熟稔而陌生的声音。
  那像是他自己心底里的声音。
  那是个女子的声音。
  若不是这事分了张炭的心,张炭还真不至于轻易让温柔闪扑向白愁飞与王小石,苏梦枕对垒的场中,以致温柔一度为白愁飞所制,用以胁持王小石和苏梦枕。
  只不过,到头来,白愁飞还是没忍得下心杀掉温柔。
  ——这冷傲自负,桀骜不驯的人,大概也对温柔有点真情吧?
  奇怪的是,张炭越来越把持不住了。
  虽然大敌当前,端的是一翻龙争虎斗,但他确是心神恍惚,心不在焉。
  心不在焉在哪儿?
  在马。
  他只想打马而去。
  他甚至能辨别得出,那声音在那里(离此不远)如何急切的呼唤他,而这声音又对他如何重要(虽然他说不出所以然来),他真想立即骑上一匹快马,在这哀呼停止之前找到这个人。
  但他不能说走就走。
  今晚对决的是他的好友,至交,兄弟。
  何况牺牲了的蔡水择,更是他兄弟,至交,好友。
  他要为这个兄弟报仇。
  说也奇怪,他以前极瞧不起这个兄弟。他觉自己含辛茹苦,冒风冒霜,为“七大寇”,“桃花社”同时建立起声名地位,但蔡水择却自私自利,坐享其成。
  不过,一旦发现他为大对众利,杀身成仁时,敬意不由而生,其至那种震佩之意,尤其于一般人,使张炭也不禁扪心自问:
  一。他是不是一直对蔡水择都有极深的期许,极大的信任,以致他愈发容忍不了蔡的背弃,而对他有极大至深的误会,也致使蔡一旦不失所望时,他便分外愉悦呢!
  二。是否一直以“反方”表现的人,一旦以“正方”姿态出现时,更易令人感动,珍惜?
  三。这样说,岂不是一向为义鞠躬尽瘁的人,还比不上一向作恶但有朝一日忽尔一念向善的人来得可珍可贵?
  四。这样,公平吗?
  不知道。
  对想不通的事,张炭应对的方法是:暂时拦下了,不想了。
  也许,过些时日,再回想这事的时候,已不成为问题了。
  他不知道这方法也正是王小石应对问题的办法。
  王小石应付解决不了的难题时,就把它写下来,记下来,放到抽屉里去,过些时日,再拿出问题来审察,发现大多数的问题,已给解决了。
  给什么解决的?
  光阴。
  岁月。
  时间。
  所以说,岁月虽然无情,但却有义。
  张炭一直要等到“金风细雨楼”里的风风雨雨告一段落之后:白愁飞丧生。
  苏梦枕死。
  张炭却不重视这个:他讨厌白愁飞。
  他巴不得他死。
  他敬重苏梦枕。
  但他跟苏梦枕却没什么感情。
  你对一个很知名也颇敬重的人物,生死反而不像身边亲友来得震憾;是以,人天天几乎都得悉自己所知的人物夭逝,但都不如得知自己所熟的人殁亡来得感伤。
  张炭对苏梦枕就是这样子。
  等到局面一受(王子石)控后,他即行向唐七昧和温宝说了一声,马上打马而去。
  去?
  去什么地方?
  他也不知。
  他只知有个地方(不远处)有个人(熟悉的人)在呼唤他。
  他就去那儿。
  孤树。
  寂桥。
  星灿烂。
  在这风大雪小的寒夜里,河床隐约铺雪,酒旗远处招曳,还有暧昧温昵的梅香。
  到了这儿,心底里头那一种呼唤之声,可是更断续而急切了。
  (谁在唤我?)(是谁在唤我?)张炭在发现那呼唤声竟似来自他内的同时,正好发现桥墩那儿匍伏着一个人影。
  他没有细虑。
  立即过去。
  ——就像惟恐错过了一场千里姻缘,万年约誓一样。
  于是他就真的见到曾在他生命里十分特殊的人物:一个女子。
  一个曾在“甜山”老林里因特别的因缘际会而致一度“连为一体”的女子?。
  无梦女。
  “冷啊”
  这是无梦女见着扶她的人,原来是一张半黑半白的俊脸满布胡碴子的张炭后,冻后发白的樱唇,所吐出来的第一句话。
  彷佛,他来了,就可以给她温暖了。
  “他抢走了我的‘山字经’,”无梦女头上和腕上的血原已凝固了,但只不过是动了一动,新的血又涌现流落,“不过”
  她的血好鲜。
  好红。
  十分血的血,跟雪光相映分明,分外怵目。
  张炭见之心惊。
  也心疼。
  ——心疼是怎么一种感觉?
  心疼是不忍见所爱所惜的事物受到伤害的感受。
  无梦女依然怕冷。
  伤后的她,更怕寒。
  她艳一笑。张炭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说了什么,他但知道的是:她右腕已断。
  头上着了一掌。
  要换着旁人,只怕早已香消玉殒。
  要命的伤,不在手(但断腕的伤口却足以使她流血过多而殁),而在首。
  那一击的确非常要命,使得无梦女的额顶发际也凹陷了一块。
  但无梦女却未死。
  至少没马上死。
  ——这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杀他的人手下留了情?
  ——看又不似。
  要是“留情”,就不致一掌拍击他的“天灵盖”了。
  ——难道这女子的头骨,有特殊抵受重击的异能?
  张炭不敢想那么多。
  也不及细虑。
  他先跟她止血。
  疗伤。
  他毕竟是“天机”组织张三爸的义子,对于敷伤止血,惯于行走江湖的人,自有一套。
  (谁伤了她?)(为什么要伤她?)张炭不禁对那伤害这么一个失意而怕冷女子的凶手,感到无名的忿恨切齿。
  却听无梦女悠悠噩噩的又说:“神君师父无情小侯爷”
  ——神君?师父?无情?小侯爷?
  张炭瞥见雪地上凝了一大滩的血,不觉也感到一阵寒意。
  在他以自身功力灌注入无梦女体,内先护住她心脉之后,寒风一吹,他也不禁觉得很有点瑟缩。
  ——难道他也怕冷了起来?
  忽然,奇特地,他又感到头痛欲裂起来了。
  那感觉就像他也着了一掌。 

 
 
  
  
  
   
第二章 一张弓和三支箭

 
 
  一 红楼梦魇青楼怨
  人已散去。
  王小石重掌风雨楼。
  也不知怎的,他却没有成就,胜利,意与风发的感觉。
  他只觉一片然。
  还有惘然。
  要不他眼下还有当务之急,他真想从此撤手不理:但这是苏大哥的基业他要保住它。
  发扬它。
  风雨楼。
  曾经风风雨雨,而今仍是,独峙京师武林的金细雨楼!
  曾经楼起,曾经楼塌,但楼仍是楼,谁也抹煞不了这数十年来他在动乱江湖中无以取代,傲视同侪的贡献与地位,权威与气派!
  风雨楼:风风雨雨的一座楼!
  王小石的怅惘不仅是对历史的烟雨楼台万千感慨,也对人事变迁无限追回。
  乃至于对到底不识愁滋味的温柔(白愁飞的死,温柔是最伤心的了,她始终不知白愁飞对她做过什么事也许不知道,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以及完全不可捉摸的雷纯(对王小石而言,她既是恩人:不是她配合率同苏梦枕主攻入“金风细雨楼”,王小石此役必凶多吉少;但如不是她意图钳制苏大哥,苏梦枕也决不会自求一死:这使得她又成为王小石的仇人),他都有一极为深刻难以言诠的迷思。
  但此际,他都得把一切因惑暂时放下来。
  因为他有急务亟需解决。
  有大事要做。
  因为他是领袖。
  京城里第一大帮(“金风细雨楼”已与“象鼻塔”合一,此际在声势,实力上,绝对是城里第一大帮会)的首领。
  首领该怎么当?
  人人都有不同的说法,有的说:要有魅力;有的说:要有人缘;有的说要有勇气;有的说要有骨气;有人认为得不怕杀头;有人认为要有靠山;有的要武功好;有的讲智谋高;都莫衷一是,人人说法不同。
  但当领袖的,首先得要有肩膊:敢担挡。
  当然,不管怎么说,天下间还是有太多的“领袖”没有“肩膊”,不敢“担挡”,不过,作为一个真正的好领袖,首要的还是得要有承担责任的勇气。
  要做大事,若连面对担待的勇色也付诸阙如,那一定是个误人误己的“领袖”。
  其至连“喽罗”都不如。
  王小石现刻,就在担当一件事。
  大事。
  ——而且是要命的大事。
  王小石正在“红楼”。
  对他而言,红楼是一埸梦魇。
  青楼是一阙怨曲。
  而今青楼己毁
  只剩红楼和当年的梦。
  ——只是而今梦醒未?
  未?
  人生本就是一场梦。
  不死不休的梦。
  至少,是一日不死,一日不休。
  因而,王小石正在开会。
  开会的目的很简单。
  “唐宝牛和方恨少因为殴打天子和宰相,明天就要押瓦子巷前市口斩首,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的意思就是:不是该不该救他们(因为一定应该),而是要不要,能不能救他们?
  开会还有另一个重大论题:“苏梦枕死了,白愁飞也死了,象鼻塔与金风细雨楼两大势力合并,势所必然,如果现在为了出兵去救唐,方二人,会不会坏了大事?砸了大好形势?
  着了蔡京的阴谋?中了雷纯之计?”
  ——这本来就是京城两大势力大整合期间,而两大帮派实力都听命于王小石,王小石应抓紧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去巩固侠道实力,壮大成一股足可“外抗敌寇,内除奸恶”的力量才是。
  与会的人都很沉重。
  因为无论决定是什么,都有牺牲的成分:救唐,方:就得牺牲不少兄弟的性命,还有“金风细雨楼”及“象鼻塔”的大好前程。
  不救方,唐:会给江湖人唾为不义,而且,就算武林人士能够谅解,“风雨楼”和“象鼻塔”的众兄弟们自己心里头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怪只怪方恨少和唐宝牛为何要在这节骨眼上,干出这等荒唐事来!
  但话说回来:唐宝牛与方恨少这一翻按着人揍,揪着人擂,却是大快江湖好汉心,人人拍案叫绝的逞意事!
  怪得了谁?
  怨得了哪个?
  哪个不表态的,都可能成为日后正道武林的罪人。
  同样的,哪个表示态度的,也一样可能成为他日江湖中予人詈骂的不义之徒。
  但总是要担当。
  总要有人担当。
  ——江湖好汉,尤其是要担当。
  与会的人虽不多,但都经精挑细选,而且,都极为重要(无论是在“象鼻塔”还是“风雨楼”),极受信重,极有代表性。
  其中包括何小河。
  王小石仍信任她,仍待她当自己人,仍邀她参与极高机密的会议,她极为错愕。
  几乎有点不敢置信。
  王小石却只是问了她一句:“你已还清雷姑娘的情未?”
  何小河答:“还清了。”
  王小石再问了她一句:“你还当自己是不是‘象鼻塔’的人?”
  这次何小河没答。
  她(眼眶汪着泪盈)咬着唇反问:“不知道还有没有兄弟姊妹当我是自己人?”
  “既然是兄弟姊妹,怎么不是自己人,说笑了!”王小石啐道,揽着何小河的肩把她推拥直上红楼专开重大会议的“高云轩”:“快来开会,给我意见,否则才是见外呢!”
  你说,遇上这样的王小石,你能怎么办?他对你推心置腹,你总不能狼心狗肺;他跟你肝胆相照,你愿不愿意死心塌地?
  V何小河在生死关头,重要关键,毫不客气的射了他一箭。
  箭伤的血仍未全凝呢。
  他却已把对方当作心腹,浑忘了发生过的事,伤过他那一箭,只把精力集中在:一。要不要营救唐宝牛,方恨少?
  二。如何营救方恨少,唐宝牛?
  三。营救方,唐后的善后工作。
  四。如何稳住并壮大风雨楼和象鼻塔并后而恰又遇上方唐事件的冲击。
  “我知道,做大事不拘小节;”何小河仍百般不放心的问,“可是,你真的不恨我暗算你?不记这个仇?”
  “你暗算过我么?你只是为了报恩。而且,我和白老二都各自着了一箭,公平得很。一个人要是连‘暗算’人时都讲究公不公平,想来‘奸极有限’。”王小石笑道,“也许我也有恚怒。只不过,我这个人,生气得快,生气得容易,忘得也越快越容易有什么仇恨有必要让它记住一辈子来折磨你自己一生一世的?嗯?”
  遇上这人她没办法。
  至少何小河是全没了办法。
  二。开会
  谁都开过会,不管古代或现代,都一样有会开,有开会,有人开会,而开会通常只有两个理由:一。解决问题二。逃避问题有些会议,是用作拖延,避免某些个问题的辞。
  有的会议,永远议而不决。无论再开十次八次会,再开十年八载会议,会照开,议照样未决,问题仍然是问题。
  故此,有些会议,旨在浪费时间,联络感情,人事斗争或是示权威,不是真的会议,或者,根本没必要开会。
  “金风细雨楼”是京城第一大帮派,诸事繁多,自不允许像蔡京常在朝中召开什么国事大会一般,其实只是歌功颂德,相互谄媚,虚饰浮华,吃喝玩乐一翻算数。
  苏梦枕主掌“风雨楼”会议的时候,一早在时间上设限。
  时间一到,他便停止会议。
  无论多重要,重大的事,时限一至,便只下决定,不再作空泛讨论。
  要是遇要事而负责的人没及时提报,后果自负:要知道,苏梦枕向来“赏罚森严”,这点还真没人敢于轻犯的。
  所以大家给这“设限”一促之下,自然会有话快说,有事快报,有议快决的了。
  就算时间未到,只要旁人琐语闲话连篇,苏梦枕立即做一件事:呻吟。
  他一向多病。
  体弱。
  他最“丰富”也最“有权”的时候,一身竟有二十七种病,树大夫无时无刻不在身边侍候着他。
  是以,他只要一呻吟,大家就会感到一种“浪费这病重的人残存的岁月时光的罪过”,赶忙结束无聊的话题,立即产生结论,马上结束会议。
  白愁飞则不然。
  他冷。
  且傲。
  他不像苏梦枕。
  苏梦枕是寒。
  但他内心里并不激烈。
  而且还相当温和。
  白愁飞则没人敢对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讲求的是纪律。
  他甚至会要人站着开会。
  ——坐着,让人松弛下来;站着,话就简炼得多了。
  他认为不必要听的。就会立即打断别人的话,甚至在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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