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魂画师-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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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天吃啥”，这是李晨每天问得最多的问题。



“小馋猫”，这是姐姐给他起的另一个绰号。



只是还不等两人进屋，一阵琐碎的马蹄声从村外传来，接着便看到五匹快马飞驰而来。凭他们的衣着打扮，李晨辨认出他们的身份，一名神甫和四名骑士。眼看他们在家门口停下，姐姐立刻把李晨护在身后。



“这位小~”，神甫突然一阵语塞，他看姐姐的眼神由惊讶变成贪婪。



“不许你这样看我姐姐”，李晨勇敢地冲出来，对神甫大喊。



“弟弟，不能这样和大人说话”，姐姐小心地把李晨拉到身边。



“对不起，我失礼了”，神甫这才恢复常态，“请问拉斐耳住在哪里？”



“就在前面，只要穿过……”，虽然大联盟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但对于神职人员，几乎所有人都很恭敬，姐姐自然也不例外，很快便指出去路。



“谢谢”，神甫立刻策马奔去，只是离开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李晨自然没有在意这些，只在心里想，“这些人为什么去找老师呢？”



虽说有点小小的疑问，可这哪比得上吃饭重要，他还是和姐姐进屋去了。第二天，李晨特意早早便去拉斐耳那里学画，走到门口却愣住了，画具掉在地上，“这，这是怎么啦？”



哪里还有那熟悉的小木屋，黑黢黢只剩下一片狼藉。即便踏进废墟里，自然也找不到拉斐耳的身影。李晨只觉茫然无助地站立其中，就在他平时摆放画架的地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这不是李家的小晨吗”，不知从哪里冒出个大婶来。



“玛格丽娜阿姨，拉斐耳老师的家怎么变成这样了”，李晨拉住她，急切问道。



“昨天突然有群人闯了进来，把老拉斐耳抓走不说，还一把火烧了房子，真是作孽啊”，玛格丽娜说着，轻叹一声。



“什么人，难道不怕执法队吗”，李晨激动地说。



“唉~，执法队哪里管得了神庭的人”，玛格丽娜长吁短叹起来。



“神庭~”，李晨一下子就回想起昨晚的事来，忆起那个神甫和他身后的骑士，不由觉得万分可恶，“难道他们就可以凭白无故地抓人吗？”



玛格丽娜左右张望，突然小声地说，“昨晚我听见那个神甫说，拉斐耳是异教徒？”



“异教徒，难不成拉斐耳老师也是……”，李晨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只觉脑袋里有颗种子在莫名跳动，他似乎想起什么，但很快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得罪神庭的一定不会是好人”，玛格丽娜嘟囔着。



“拉斐耳老师不是坏人”，李晨立刻抗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玛格丽娜极力掩饰脸上的尴尬，“对了，我还听说，他们把老拉斐耳押到镇上的大教堂去了。”



“真的吗”，李晨想也不想，立刻往镇上跑去，“玛格丽娜阿姨，帮忙和我姐说一声，今天我要晚点回去。”



李晨住的地方虽说只是个小村子，离镇子并不太远，赶过去也没有多少时间。可等他到那以后，却发现那里已是人去楼空。他悄悄找人问，才知道老师又被送走。幸好刚走不久，他便继续追赶。



镇外有个小山坡，李晨站在上面眺望，果然看到远处有辆坠着神庭标志的马车。虽然离得远，看不真切，他却突然感觉到有目光传来，“是老师，他在对自己微笑~”



泪水禁不住从眼角滑落，“老师~，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昔日的情景一幕幕浮上心头，刺痛他的灵魂，只不过这黯然的悲伤气氛却被一个粗鲁的声音打破，“拉斐耳的弟子，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异教徒！”



那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身上穿着不算光亮的铠甲，显然也是个骑士，只不过是档次最低的那种。而那副凶恶的样子着实把李晨吓了一跳，说话也哆嗦起来，“我，我~”



“你是拉斐耳的学生吧”，大汉龇牙咧嘴的模样更加令人厌恶。



“我，我不是异教徒”，李晨又回复到十岁男孩的心境，一旦害怕，就想起最亲的人来，不由在心里呼唤，“姐姐~”



“这回我可发达了”，大汉看李晨好像猎物一般，目光越发贪婪。



李晨被他提住衣领，奋力挣扎起来，“不要，不要！放开我！”



“小崽子，给我安静一点。乖乖跟我回去，这样我又能升一级了”，大汉得意地大笑起来，顺手把李晨扛在肩上。任凭后者拳打脚踢，就当被蚊子叮咬，浑然不觉。



无论是什么人，一旦当心里的恐惧达到临界值时，就会升华，李晨幼小的心灵也开始慢慢变化，“不行，我不能这样被他抓走。我要是死了，姐姐一定会伤心的。”



一想到那张熟悉而又慈祥的脸庞，他灵魂里顿时有股神秘的力量从沉睡中觉醒。随着一次又一次猛烈的跳动，红色的火焰穿过画神的符文和雷电交织的网络，直达他的身体各处。大汉才感觉到肩上发烫，就被火焰吞没，烧成一团灰烬。



只是跳动的火焰被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反而越烧越旺，就地盘起，形成一条巨大的火蛇。空气变得干燥，地面也开始皲裂，似乎一切都将被它焚尽。而在那红色的火光背后，透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来。



“这一切果真都是幻象”，分明是李晨的声音，带着一点惋惜，还有几分愤怒。火光慢慢收敛，最后隐没在他身上。火蛇的尺寸也缩小许多，变成一条尺许长的小蛇缠在他手上。



周围的景象瞬息改变，哪里还是小镇，李晨又回到船上。环顾四周，其他人或僵立在原地，或躺在地上，他们全都僵硬不动，目光呆滞。李晨以为，可能他们的精神意识仍陷落在类似的幻觉之中。



“没想到你也能这么快醒来”，冷不防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你不是也醒过来了吗”，李晨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似乎早已感应到对方。



迷雾分开，蒙面女子走出，她背着一把硕大无比的太刀，十分醒目，“我自幼修习东皇密术，意志早已磨练得无比坚定，这样的幻术怎么可能迷惑住我！”



“看来我们要先较量一下”，若是以前李晨未必敢这般自信，可现在的他丝毫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火蛇在他手上跳动，吐着火信。



柏木赤晴单手握刀，一脸轻蔑，“就凭你嘛，还是束手就擒吧。”



李晨并未说话，只是嘴角挂着月牙般的笑，透着一丝邪气。火光一瞬间从他身上喷出，将他站得地方薰成一片焦黑。火蛇只跳动一下，便迎风猛涨数倍，张开血盆大口，扑了过去。光看那声势，还着实有点恐怖。



柏木赤晴动了，虽然大刀尚未出鞘，但无形的刀气将眼前的雾气撕裂开来，露出一条通道，直达李晨面前。就好像是瞬移到后者面前，正迎上火蛇。大刀出鞘，刀气凝炼成匹。好个一刀两断，唏嘘之间已将火蛇斩落，火花四溅。



柏木赤晴刀势不改，继续冲向李晨。刀还未到，刀气已扑面吹乱头发，前者一紧刀把，“不躲，难道你想送死嘛？”



“死？我可没想过。我不过是打算送你一程”，李晨突然一个响指，刚才火蛇分身的火苗在地上一阵闪动，一圈神语出现。再看地上的焦黑也并非是杂乱无章，那更像是副写意的碳画，线条暗合野兽派的粗框。



“阿米达休伊特，伟大的画神，让她飞起来吧”，李晨只信手一挥，柏木赤晴立刻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直往空中飞去，这一刀算是劈空。



等到她重新落地，已是一脸怒容，“该死的家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



“还有更厉害的，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李晨的手上又跳出条火蛇来。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得逞嘛”，柏木赤晴将大刀插入甲板，双手结印，“只要我唤醒大蛇王，你们全都得死。”



“是吗，那你倒是试试看呀”，李晨将双手交错在胸前，不以为然地说道。



“如你所愿”，柏木赤晴的眼中露出凶光，随着手印变化，其中竟有股恐怖的气息跳动。



正文　第40章　登陆月光洲



“可惜，你没这个机会了”，一把冷冰冰的匕首横在柏木赤晴项间，偏偏她仍继续结印，老捷克只好轻叹一声，“年轻人何必如此固执！”



一刃断喉，没有丝毫犹豫，“其实那条大蛇已被我干掉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柏木赤晴就势倒在地上，咚的一声。奇怪的是，那并不像人到底发出的响声。老捷克“咦”了一声，目光如电，直射在她身上。李晨也跟着细细打量，虽然表面看不出来，心里还是感应出一丝破绽。



“不好”，两人异口同声，一齐转身，只见一蓬苦无疾射过来，密密麻麻，少说也有百来颗。每一颗都泛着荧荧的绿光，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暗器，李晨隐隐感到上面另有玄机。果然老捷克大喊，“接不得，把它们全都卷进海里！”



他双手一挥，一阵狂风卷走大半苦无。别看风势很大，其中的力道却很阴柔，苦无就像掉进棉花堆里，一点也不着力。李晨自然察觉其中的蹊跷，照样画起葫芦。不过他的声势看起来更大，一圈圈火焰将剩下的苦无全兜向海面。



正巧一个浪头打过来，撞上这些苦无。它们果然都有问题，只轻轻一碰，就全炸开。绿油油的火花四溅，就连海水也被点燃。过了好久，才慢慢熄灭。尽管如此，仍在海面上留下一层浅浅的绿色油膜，隐约能够闻到蛇毒散发的腥臭。



再回头看地上，哪里还有柏木赤晴的影子，只剩一截粗短的木桩。老捷克禁不住跺脚，“我居然看走了眼，连木遁术都没认出，实在可恶！”



李晨放开感应，却一无所获，想来大刀女已经走远。而经过刚才那阵剧烈响动后，迷雾竟慢慢移走，不一会儿便陆陆续续有人苏醒过来。李晨和老捷克忙着张罗，也不去再管她的下落。



她其实并未走出多远，就陷在迷雾里。雾气好像有灵性一般，绕着她直转。她也不拔刀，站在原地说，“有话就说，不要故弄玄虚！”



她面前的雾气一阵扭曲翻腾，凸出一张人脸来。李晨若是在场，一定会惊讶万分地说，那不是芳子嘛？人脸一开口，便是十分严厉的口气，“你怎么三番五次出手？难道你忘记了联盟的警告吗？”



柏木赤晴也不退让，“要是能换回我兄弟的命来，我愿意听从联盟的命令。”



“难不成这就是柏木家对联盟应有的态度吗”，女人斗起嘴来，当真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别看她俩貌似熟识，却都不给对方好脸色看。



“别总是动不动就拿家族来压我！我现在明确向你宣布，这次的行动我一人承担，与家族没有一点瓜葛！”，柏木赤晴哪里甘心落于下风，索性豁出去了，“不要以为人人都想巴结东洋联盟，至少我就不稀罕！”



“你~”，芳子被她气得嘴都歪了，只恨不得立马上去抽她两个耳光，只可惜这个分身仅能用来传递讯息，哪有半点杀伤力，“回联盟后我一定会投诉你的！我要你万劫不复！”



“闭嘴”，柏木赤晴终于忍不住出手，大刀将雾气斩开，那张脸顿时消散。



而在船上，李晨只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体内一阵动荡，斗气莫名地沸腾起来，便立刻盘腿坐下。老捷克见状，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李晨强压着斗气，艰难地回答，“好像要进下一变了，我必须马上闭关。”



“你放心修炼，我保证没人会来打搅你的”，老捷克禁不住又在心里慨叹，“要是我当初也像他这般精进，现在只怕已迈出那最后一步！”



眼看李晨沉入境界中去，老捷克施展斗气，在他身边布下一道简单的防御。这时，突然有人喊，“医生，这里有人受伤！”



老捷克转身去看，原来是木村在喊。而在他身边躺着一人，嘴角溢血，面白如金，气若游丝，全无半点平日里娇艳妩媚的样子。前者连忙赶过去，“芳子怎么了？”



“我，我不知道”，木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说，“我去找医生。”



没过多久，船医倒是来了，却不见木村。前者忙着诊治，老捷克也无暇追究。只听嘤咛一声，芳子苏醒过来，船医说，“她已经没事了。”



说着，他便去别处。老捷克冲芳子露出笑脸，“你终于醒啦。”



芳子被他搂着，趁机一把摸在胸口，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更靠近他，问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哪里？”



“也不知从哪冒出几个无聊的家伙，你放心，他们全被我解决了”，老捷克得意洋洋地炫耀，当然手也没有闲着，“前面已经能够看到陆地，想必就快到月光洲了。”



“是吗，那可太好了”，芳子只觉大手在背后游走，禁不住浑身酥软。



老倌恰巧走过来，也没看清他俩，“还真是倒霉，船长居然说，我们偏离了正常的航线。”



“有啥关系，反正能到月光洲就行。老伙计，帮忙照看一下小鬼！我有急事走开一会儿！”，老捷克一点也不在意，他只急着抱起芳子回房亲热，哪顾得上船会在何处登岸。



老倌直把头摇，“这个老色鬼，还真是色性不改。”



等他来到李晨身边，立马吃了一惊，“这小鬼还真是练武的奇才！”



船长走过来，垂头丧气地嘟囔着，“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怪事，明明看得到岸，怎么就是靠不上去？”



“难不成又是蜃海在作怪”，老倌对此也拿不出建议来，只好凭直觉猜测。



“这里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法力波动，应该是以前祭祀施展的术法。只要给我点时间，或许我能够解开”，说话的是艾乌雷卡，他和金燕一起出来。



后者也点头附和，“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我这就试试”，艾乌雷卡也和李晨一样，坐在地上。他取出小木杖，聚精会神地吟唱起来。自身的法力散播开来，与前方的波动连接起来。



此刻，李晨体内的真气正运转到关键时刻，气海的漩涡中隐隐约约已出现新的颜色。不过他戴在胸前的玉符突然发作，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能量喷出，其中大半涌入金盘。后者顿时猛烈振动，顶端射出一道金光，直入丛林深处。



艾乌雷卡和金燕同时一阵心灵感应，有所明悟，齐声欢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随着两人一样的动作，同样的波动在空气里荡漾。那股不知多少年前残留的巫术顿时瓦解，岸边亮起一条金色的水路，一直延伸到船身。明明是风平浪静，大船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住，直往前行。



起初人们还有些欢喜，不过多久就惊恐地尖叫起来，“靠，船怎么停不下来！”



“不好，要撞岸了”，眼看船头离岸上的礁石只有几米距离。



再没有人相信船会停得下来，仅凭惯性就足以撞个粉碎。有人在绝望中失声痛哭，全没有注意到人群中少了一人。只有柳云一转身，发现同伴消失，这才惊呼出来，“李晨不见了！”



就在此时，船前金色的海水里突然浮起个人来，他浑身一样闪着金光，与水路连成一体。等他转过身来，众人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就是李晨。只是还不等人们缓过神来，天地之间又有异变发生。



海中的金水突然汇聚拢起来，漫天的金光也跟着收拢起来，在李晨跟前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