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之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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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达西奥中尉，还是他的尸体？”克洛斯问。

　　“是中尉，他没有死！”

　　克洛斯顾不得向医生道谢便随士兵向外跑去。旅馆里已经聚了不少人，达西奥中尉则坐着大口大口享用食物，克洛斯跑进来他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继续吞下酒水和食物。他看起来完好无损——相信他并没有被饿坏。

　　兰纳告诉克洛斯，士兵是在月溪阵附近的一处山谷找到中尉先生。本该早就带他回来，但他执意要带士兵去找蓝顿，因此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克洛斯走到达西奥对面，努力保持平静，“达西奥先生，这么多人都在等您给一个解释，现在能放慢进食的速度对我们说说吗？”

　　达西奥抹了一把嘴边的油，“我已经给他们都说过了！士兵也知道，你问士兵吧！我早就暗示过你们注意细节，现在看看吧，你们把最重要的嫌疑人放走了！”

　　丹努文忽然怒吼道：“让你说就说，别那么多废话！”

　　达西奥却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克洛斯说：“我很好奇，您是怎么离开哨兵岭的？除了旅馆后面土丘上的痕迹以外，并没有人发现您的踪迹。”

　　达西奥冷笑，“调查员，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哨兵岭上的防范已经松懈了？这么多天也没破案，有些人早就放弃了！再加上天气热，想从哨兵岭离开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旅馆是一个不错的掩体，旅馆后面的情况哨塔上看不到。借助旅馆掩护，只要哨塔上的士兵不够专注，就能潜伏到不远处的土丘后面，然后很快就能摆脱哨兵观察”

　　他的话无疑像打了丹努文一个耳光一般，气愤的队长冲上前来，一把将桌上的餐具食物全都推下去，并一拳砸在桌子上，“我让你说的是你到月溪镇干什么去了？蓝顿呢？”

　　兰纳的卫兵得到他的暗示赶忙一左一右上前来架住丹努文，以免他的暴躁让调查受阻。但傲慢的达西奥已经被激怒，不论兰纳和克洛斯说什么都不打算再回答任何问题，怒气冲冲走上楼梯，其间还转过身来用手杖指着丹努文破口大骂。

　　克洛斯只好暂时不去吸引中尉先生的怒火，而是通过兰纳了解达西奥离开哨兵岭都做了什么。至于兰纳得到的线索也是达西奥之前找到他的士兵转告的。

　　达西奥回到房间后，无意中发现窗外不远处蓝顿先生正向西南方向走去，脚步匆忙，还不时回头张望。他认为大厨打算出逃，于是从窗户跳出旅馆——虽然他腿脚不便，跳出窗户是很危险的，但他说为了破案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他害怕惊动调查员和人民军，于是跟随远处若隐若现的身影偷偷溜走。但很快就失去蓝顿的踪迹。他在月溪镇附近寻找，很快发现一串模糊的脚印，指引他走向南边的山谷。但他很快就失去线索，一直在山谷里搜寻，后来便遇到前来搜寻的哨兵。

　　丹努文队长对克洛斯和兰纳放任达西奥的做法感到很不满，推开架住他的卫兵，大声质问：“两位调查员，为什么现在不抓住达西奥？他明显有问题！”

　　兰纳反问：“丹努文先生，您有证据吗？”

　　“兰纳队长，事实已经在眼前了，还要什么证据？”

　　兰纳摆摆手，“我们还没有看到事实。丹努文先生，您需要冷静，不要忘了您已经有抓错人的先例。”

　　丹努文无言可对，只好带着怒气离开旅馆。人民军的松懈让他颜面尽失，遇到巡逻的哨兵便没来由地责备他们一通，然后让他们对旅馆四周进行严密监视，一定不能再放走任何人。

　　达西奥没有再下楼，克洛斯代替汉森为他送去晚餐。不过并没有得到中尉先生友好接待，达西奥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克洛斯微笑，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达西奥先生，何必这样？难道就像丹努文先生说的一样，您真的有嫌疑？”

　　谁知道达西奥反应激烈，跳起来吼道：“混账东西，你说什么？！你是调查员，不要血口喷人！”

　　“抱歉，我想您弄错了，实际上我并不是调查员，只是一位旅行者而已。”克洛斯微微鞠躬，离开达西奥的房间。

　　回到房里，克洛斯重新拿出安特先生的信，望着信上的句子发呆。

　　安特先生送来这封信一定不会没有缘由，但克洛斯却不知道他送的礼物究竟指的是什么。安特先生邀请他来这里，难道就是要以一次又一次的凶杀作为礼物？但这是为什么？克洛斯无法理解一个默默资助孤儿院的人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一个杀人的暴徒。

　　不，安特先生才不是暴徒，他的行凶计划始终安排得近乎于完美，更像一个蓄谋已久的杀手！

　　那么，送信的人是谁呢？

　　克洛斯从书桌里拿出一张信纸，将一些重要的事件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出来。

　　“我与达西奥中尉结束交谈回到楼上。

　　迪安纳归来，在大厅与达西奥中尉争吵。

　　卫兵带回科曼的信。

　　楼下的争吵结束，卫兵将迪安纳带到楼上。

　　蓝顿先生离开。

　　兰纳先生和我到楼下。

　　达西奥中尉离开旅馆（时间不明）。

　　发现达西奥中尉失踪后，在我的房间发现安特先生的信。”

　　克洛斯停下来，首先可以排除蓝顿先生一定不是送信的人。除了大厨之外，其他人则都有机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做这件事。

　　那么会是谁？

　　达西奥先生在离开旅馆之前做的吗？或是一整天没有下楼的法拉女士？迪安纳先生？汉森先生？又或者其他人？

　　克洛斯陷入沉思。

　　这时候，兰纳来了。他拉开窗帘，指着外面说：“克洛斯你快看看，丹努文先生似乎真的为达西奥的羞辱而愤怒了！”

　　克洛斯走到窗户边，看到距离旅馆不远处的火盆周围有三个哨兵正面向旅馆，站得笔直，丝毫不敢放松的样子。

　　克洛斯苦笑，“如果在没有出事前保持警惕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了。”

　　“出事？你是指什么？”兰纳敏感地问。

　　“蓝顿先生与达西奥中尉先后顺利离开哨兵岭，难道这不是出事吗？”

　　兰纳望向黑夜的深处，叹息一声，“不知道蓝顿现在在哪里。晚餐时我已经开始想念他做的羊排了，其他两位厨师的厨艺还不如一个矮人！”

　　第二天清晨，失眠了一夜的丹努文亲自带上一支人民军小队赶往月溪镇南边的丘陵地带，搜寻蓝顿的下落。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找不到蓝顿，也一定要找到有用的线索，作为对失职的补偿。

　　兰纳和克洛斯也与搜索队一同前往，势必找出蓝顿的藏身之处。

　　战马带着搜索队员冲出哨兵岭，克洛斯向回望去，原本只是随意地看看压抑沉闷的小旅馆，却看到一扇窗户口正站着一个人，似乎在目送他们离开。

　　窗里的人个子不高——那是达西奥的房间。

　　不过克洛斯无法看见的是达西奥中尉脸上复杂的表情——担忧、畏惧，他一直望着搜索队的方向，甚至连手杖从手里滑落倒在地下也没发觉。

　　搜索队分为五个小组在月溪镇附近散开，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展开搜寻。克洛斯和兰纳所在的小组要去的地方正是昨天人民军士兵发现达西奥的区域。

　　热情的士兵向两位调查员介绍他们发现的足迹，几乎每一组足迹旁都有一个手杖留下的圆孔。他们顺着痕迹走入山谷之中，前面没有再留下足迹，一位士兵指向远处说：“就是那里，我就看到矮人中尉躲在那里！”

　　“躲？”克洛斯问。

　　“是啊，看到那块岩石了吗？他就躲在那后面，不过还是被我看到他的脑袋了！”

　　克洛斯点头，蹲下身去，在地面抓了一把。土质不算松软。他又站起来，望向走过的地方。泥土里长有稀疏的野草，他没有发现这支搜索小队留下明显的足迹。

　　他再走向达西奥躲过的岩石，围着岩石仔细检查了一圈，发现了明显的足迹和手杖痕迹。还有一处泥土比较新鲜，微微隆起。他蹲下去，用手小心翼翼挖开干燥的泥土，很快就找到藏在泥土下的小刀。

　　不过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那是一把餐刀，和旅馆里的一模一样。

　　他将所有的发现简略地记录在笔记本上，然后这支小队向着山谷更深处走去，沿途搜寻更多线索。

　　两个小时后，一阵马蹄声传来，马上的士兵隔着还有几十米就大喊：“我们发现蓝顿了！在海边！”

　　克洛斯和兰纳对视一眼，都猜到士兵发现的是什么。

　　蓝顿已经死了，搜寻队伍在一处十几米高的悬崖下发现他的尸体，卡在海平面下的两块礁石中间，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白，还有一些浮肿。

　　克洛斯和兰纳到达的时候士兵正好在丹努文的指挥下将尸体搬到距离发现尸体地点大约两百米距离的海滩上，兰纳的验尸官马上拿出工具检验。

　　克洛斯来到人群里，没有打扰验尸官，而是仔细地打量尸体。丹努文说，他已经在发现尸体位置之上的悬崖边缘找到几个模糊不清的痕迹与一些血迹，可以看出在山崖边缘发生过打斗，蓝顿是在被刺伤后推下悬崖。

　　蓝顿先生的手臂和胸口有许多处割伤，致命伤在胸口，熟悉的雕刻有“幽灵”的短剑深深扎入心脏。衣服和身体上的血污不多，已经被海水冲刷掉，可以推测出他是在血液凝固之前进入海水。但是不是从悬崖坠下还要看验尸结果。

　　终于，验尸官放下工具，郑重地说：“死者身上有十多处利器割伤，致命的是胸口的刺伤。他的左臂肘部脱臼，经过初步解剖，我发现左前臂中部骨头骨折。除此之外背部和腿部有大范围擦伤。可以判定他在死亡之前从高处坠落造成骨伤与擦伤。具体结果还需要进一步解剖检验。”

　　
第二十二章　安特先生的名单（1）
更新时间：2012…2…20　18：51：00　字数：5029

　　克洛斯和兰纳去发现尸体处之上的悬崖查看了现场痕迹，如丹努文先生所说的一样，那里有杂乱的痕迹与血迹，的确很像发生过打斗。

　　兰纳望向悬崖下，海水咆哮，冲刷着黑色的礁石。他耸耸肩膀，“刺伤蓝顿，再把他从这里推下去达西奥能做到吗？”

　　“你认为是达西奥干的？”克洛斯反问。

　　兰纳无奈地说：“除了达西奥还有谁有机会做这件事情？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再离开哨兵岭。难道凶手根本就是哨兵岭以外的人？”

　　“或许吧。”克洛斯也不知道答案。

　　他们回到旅馆，希瑟尔和加里安已经在大厅等待。得知蓝顿被谋杀的消息后，希瑟尔脸色发白，瞳孔里几乎要失去神色。眼泪很快掉下来，她近乎于崩溃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莱恩先生，您不是在怀疑蓝顿先生吗？他怎么也被杀死了？难道因为我对他说了那些话”

　　加里安敏感地望向克洛斯，“只有达西奥知道希瑟尔小姐对蓝顿先生说过您的怀疑！难道是达西奥干的？”

　　克洛斯苦笑，此时他脑海里的线索很乱，加里安毫无根据的指证不会给予他任何帮助，相反会打扰到他思考。他大声说：“加里安先生，你也知道，不是吗？”

　　加里安愣了一秒，马上喊道：“那是达西奥说出来的！”

　　“是的，所以知道那件事情的不只是达西奥，还有你和我。”克洛斯说，“希瑟尔小姐，请节哀。我们会找到真相的。”

　　汉森先生正站在角落里，即使听到蓝顿被杀死的消息也没有改变他庄重的仪表。他只是微微表现出惊讶，很快又恢复平常的样子。克洛斯来到他面前，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在山谷中挖到的餐刀，“汉森先生，麻烦您看看这把餐刀。”

　　汉森双手接过，马上就说：“这是我们旅馆用的！”

　　“但它被埋在南面的山谷里。请您回忆一下，谁能将它带到山谷。”克洛斯问。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他依然保持谨慎。

　　“达西奥中尉。”

　　“您确定？”

　　“是的，先生。昨天早餐后我去达西奥先生房间收餐具，但他要求留下餐刀，说是需要用它削掉手杖上多余的部分。餐刀并不锋利，但我没有说太多——达西奥中尉的脾气不好，我不希望反驳他却给自己带来麻烦。”

　　克洛斯点头，默默走开了。

　　达西奥跟踪蓝顿离开哨兵岭，他似乎早就有准备，随身带上一把餐刀。他跟踪蓝顿进入山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克洛斯就不清楚了，但在山谷里没有发现打斗痕迹。后来人民军的士兵找进山谷，发现达西奥躲在一块岩石后面。达西奥为什么要将餐刀埋起来？对了，如果被士兵发现他带有武器，那么一定会很麻烦，所以他想藏匿证据！

　　克洛斯正试着将千丝万缕的线索组合成一条直线，却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手杖拄地声从楼道里传来。

　　达西奥走下来，故作镇定地看了一眼大厅里的人，然后大声喊道：“调查员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很大的发现！”兰纳冷笑。

　　“哦？是吗？愿意和我这个老家伙分享吗？！”达西奥的语气里也不无讽刺。

　　兰纳从克洛斯手中夺过餐刀，快步走到达西奥面前将刀举起来，“当然可以分享！您看看这把刀，是您的吗？”

　　“这不是旅馆里使用的餐刀吗？当然不是我的，是希瑟尔小姐的！”达西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兰纳提高音量，语气里也有了怒火，“在我面前就不要设法狡辩了！达西奥中尉，昨天早餐时你向汉森先生要的餐刀在哪里？如果这把刀不是你留下的，那么你就把留下的餐刀拿出来对质！”

　　达西奥说不出话了。

　　“是你把它埋在岩石下的对吗？你在山谷里还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做！我是去帮你们调查蓝顿的蓝顿不是不是嫌疑人吗？！”达西奥还在争辩。

　　“蓝顿已经死了！难道您不知道？”

　　达西奥后退几步，背靠着墙险些跌倒。兰纳的眼神告诉他了一切，他赶忙大声喊着：“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以为我是凶手？我才不是！我是帮你们调查的”

　　“谁知道呢？！”兰纳吼道。

　　几名人民军士兵冲进旅馆，将还在大吵大闹为自己辩护的达西奥拖了出去。

　　在监狱里，丹努文队长立即对达西奥展开审问，但中尉并不说他在山谷里干了什么，至于斯诺里与德里克的死他也一口咬定不是他干的。

　　验尸官很快得出进一步的验尸结果，蓝顿胸腔和肺部有严重积水，证明他的确是在死亡之前被推下山崖。从胸口扎进的短剑伤到了心脏却没有像斯诺里一样被切断主动脉，但致死的主要原因依然是胸口刺伤。

　　死亡时间是在蓝顿出走当天，但由于海水的浸泡而使得验尸官无法根据尸体僵硬程度和温度判断具体死亡时间。

　　几位调查员已经陆续对达西奥进行过几次审讯，达西奥依然坚持之前的言论。不过丹努文已经从主观方面锁定达西奥就是凶手。

　　斯诺里死的那天晚上，没有人记得达西奥是否去过厨房，所以达西奥不能被排除投毒嫌疑。又或者投毒的不是达西奥，而是有同盟帮助他做这些事。德里克食物里的毒药也一样。

　　德里克死之前，达西奥与他有过简短交流，而且他很快不友好地关上门。至于他们交流了什么，达西奥依然坚持他是在向德里克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