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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绪时期发生的奇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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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发生在清末光绪三十年,即公元1901年。因为是那个朝代发生的事情,故此作者决定采用古白话的表现形式来叙述。其间有什么读不懂的可以联系本人求证,也希望有识之士给以斧正。 下面本人开始改弦更张了,嗯……哼哼…… 定场诗:笔落舞风流,文起歌九州。 有心书炎凉,无意续春秋。 话说大清王朝治下山东省以东一小县,名曰澄水,此间南邻沂河北距炜林东傍南海西接幽城。虽是小县,然风景之秀美僻悠却也属上佳,每每多有文人雅士达官巨贾莅临审赏野游。若不是近些年外患频仍时局动荡,怕是也要有一番繁荣景致。 得如此佳境除天时之外,尚赖澄水三宝,那便是骆青天、孟善人和沂樱林。 骆文斌,澄水一方父母,为人清正勤劳公事,到任以来兴水务善农桑使百姓丰足,破冤狱断奇难令民事不举,实为难得一见的好官。 孟善人,圣人后裔祖籍京城,后因政局纷乱朝野不宁避祸于此。 其本大户家资丰盈,且为人乐善好施,到来后开学堂办粥场布施乡里,做了甚多功德,澄水本地未受过其恩惠的为数不多。 至于那沂樱林则是本处唯一的特产,借沂水之功育成了方圆百里的樱桃林,成为远近闻名销路甚广的暑中佳品。 凭借着澄水三宝,此间百姓尚也能过着衣食无缺的偏安生活,这怕算得上是乱世之桃源了。 然古有云——修桥铺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全。天不佑好人,孟老爷子于年前因病辞世,遗下孀妻及两个弱冠的儿子。长子守义自幼体弱累疾,次子守礼则是个浪荡子弟,因其兄胎疾缠身,父母自幼对次子宠爱过甚,时日一久反成了吃喝嫖赌无所正务的纨绔。 为了冲喜,老夫人花重金托人为长子说了一门亲事。彼家乃城郊方家庄人士,名曰方媛,自幼生的眉清目秀齿白唇红,且粗通诗书,虽是小家碧玉,却颇有大家闺秀的仪容。尽管其女严守姑娘家道德,端的是大门未出二门未迈,然及笄之年已是莺命远播不胫而走了。 芳龄二八好年华,新人红轿浣溪纱,怎奈世事多乖,方媛过门第二日夫君孟守义竟不幸夭亡。婆母伤心欲绝之际迁怒方媛,以克夫为由将其软禁于家中,终日侧目相向冷语相加,孟方氏无何只得吞咽着苦水暗暗忍受。 祸不单行,初春孟老夫人长途跋涉赶往族祠祭祖,回来后却一病不起,剩下个好事的孟守礼无人管束更是每日里花天酒地挥霍家财,把个若大的家资几欲散尽。 不想,祸事并非及此而止,事隔数月昨夜里一场大火竟将偌大的孟家老宅烧了个片瓦未存,更殃及周围十几户人家,牵连出几十条人命来。 这把大火便是诸事的引线, 。Dedelu。 将一些常日里难得见光的事物尽皆暴露无遗,这才引出了下面的故事。 第一回天灾人祸 午时刚过,澄水县衙中门大开,门前簇拥着数十乡民。诸人纷纷垫脚伸颈向堂上张望,彼此之间更议论汹汹。 其中一人站在外侧,怕是刚刚赶来,尚不知就里,不禁出言问道:「骆青天要审案了,这不知又出了什么事?」他身前一人扭头言道:「怎的老兄不知,昨夜城南都烧红了天,孟善人的府邸着了大火,牵连着四周十几户人家都烧着了,死了不少人。这把火烧了一个晚上,今早方熄呢!」「竟有此事!」闻听此言这人不由得一惊,忙续问道:「那……那,孟老夫人和孟守礼如何了?」又一人搭道:「难说的紧,好像活下来的没几个,总之一句话是凶多吉少啊!」「哎,孟守礼那小子也就罢了,老夫人可是和大善人一样,都是我们乡亲们的恩公啊,这可真是老天不长眼啊!」有人叹道。 一人也摇头道:「谁说不是,就是不知这无名大火是天灾还是人祸,倘是天灾自不必说,若是人祸那……那真是天理不容!」「放心好了……」头前一老者抹回头道:「今日骆青天开堂,管它是天灾抑或人祸,必能断个水落石出!」众人正自纷纭,突见得院中两侧涌出十数名衙役,汇于堂上分三班列立两厢,水火无情棍侧杵于地,端的是整齐严肃。与此同时,堂内侧门帘陇一挑,自其间步出二人。 头前一人年约四旬身穿榆兰圆领长袍手拿白纸扇,便是本县师爷孔方舟。 其后走出一人,红纬正中嵌着素金顶珠的黑色官帽下紫巍巍的脸庞宽宽的额角,一双虎目好不威严,海下一缕钢髯威风凛凛,阔步生风之际帽后蓝翎扑簌簌乱颤,染蓝色的长身官服上掐金边走金线绣的是鸂鶒遨游海水江崖。不用问,此人正是澄水妇孺皆知的青天大老爷,骆文斌。
骆知县深坐堂上,眼观下面众差官及堂外一众百姓,朗声言道: 「本县秉承圣意,代天子司牧一方,虽无尺寸之功,但望百姓安居万民乐业,也可上报天恩下安黎庶。然则多事之秋难获片刻宁定,昨夜孟府起火波及乡里造成数十人丧命,使得生灵涂炭,本官身为一方父母自不能坐视。故今日特大开中门审理此案,众百姓可从旁听审,唯本官凭公而断!」言罢自龙书案上拿起惊堂木,『啪』用力拍在桌上, 。Dedelu。 自有下列大班头紧随唱到:「升——堂!」「威——武——」一众衙役手舞刑棍发出震人心脾之声的同时,跟着齐声唱和。 声音已毕,孔师爷走上前几步立于知县右侧,手拿一卷宗读到: 「昨日四更,城南孟府大火,至牟时方熄,造成四十一人死命,二十六人灼伤,孟老太、孟守礼及孟府上下二十一口全部亡故,幸存仅四人。今早县内对案发初情进行勘验,尸体已妥善处置,等待进一步验查。另,未发现人为纵火之痕迹!」读吧撤于一旁。 「太惨了,就活了四人!」阶下观者有人叹道。 另一人道:「哎,老夫人真的亡故了,可叹啊!」还有人道:「未发现人为纵火迹象?难道真是天灾?」『啪』惊堂木一响,知县大声道:「众位乡亲休得喧哗!」眼见恢复安静,才道:「是否人为,需得审过之后才能知晓……」转头对衙差吩咐:「马班头,将孟府一众人等带上堂来,本官要逐一问话!」「是!」那班头领命步下堂去,不多时领着四人回来。 来人三女一男,男的三旬有余,中等身材形貌消瘦,三女则行色各异。头前一女豆蔻年纪丫头打扮,生的颇有几分姿色,中间那人已近四旬,看穿着应是府中的老妪。 若说惊鸿一瞥,要数最后上来的这个女子,端的是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鹅蛋脸面俊眼修眉,文采精华见之忘忧。轻抚曼莎裙摆,慢撩罗素衣衫,走在堂下却似飘渺于云雾之中。若不是她脸孔上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哀愁,眉宇间孕着一抹难言的悲苦,真不让月里嫦娥天上婵娟。 虽少有人见过此女庐山真面,但任谁一看便知,这定是孟家新过门即守寡闺名方媛的大少奶奶,何况她愁生两靥青丝螺髻玉簪别顶,身上尚披着一缕白绸,那自是为亡夫守孝的证明。 不乏爱事之徒轻声言道:「乖乖,莫不是仙女下凡如何,世间竟有如此美人,看来我这辈子是白活了!」有人随声附和:「别想了,人家已名花有主,虽是孟大少爷已死,但她此生便既是孟家的人了!」「谁说的!」一人冷声哼道:「我听说这女人可并非三贞九烈,据传她和小叔子就有一腿呢。现在孟守礼也归天了,倘她耐不住寂寞,嘿嘿……」言罢一双眼珠不住在方氏身上打转,似欲用目光将其罗衫尽去一亲美肌般。 「你省省吧!」又一人讥笑道:「此女生就克夫,刚过门丈夫就死了,现在又引来一场大火将整个孟家移位了平地……」一顿沉吟道:「说不定她真和孟二有一手也未可知,不然怎令其葬身火海的呢!」「肃静肃静!」惊堂木响过,骆县令喝止堂外喧哗,这才凝神观看堂下四人。此时来人已在班头吩咐下依次序跪倒,个个颓然狼狈不作一声。 知县审看多时,扬声问道:「下跪何人,自己报上名来!」多时,那男子这才低声应道:「小人孟府管家孟安!」那老妪跟着言道:「老奴孟府下佣常婆!」「奴婢……」那丫头说话间抬起脸来偷眼向上观瞧,却和知县凛凛目光对个正着,不禁一颤忙低下头去续道:「奴婢丫鬟小菊!」只有那美少妇沉寂好半晌才小声应道:「未亡人孟方氏……」然其娇莺初啭之声却似清泉般沁人心脾,将话语送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不住回荡。
半晌,骆知县轻轻冷笑一声,言道:「昨夜火势如此之大,你府只你四人生还,然尔等竟完好无损,可否知会本官,这避火之诀窍呼,倘日后下官遇此情景也好全身而退!」眼望堂下之人正偷眼互望,突地大声喝道:「尔身为奴仆,事到危难却只顾一己安慰,置主人生死于不顾,似你这等奴才要来何用? 倘再狡言欺诈,看本官如何惩处!」 「大老爷息怒大老爷息怒,小人有下情回禀!」经知县恫吓,孟安颤抖道:「昨晚我家公子带着小人赴您的约请,前往南海之滨赏月品尝海味,公子他……他吃了不少酒,回到家中已颇有熏熏之意。他……他这个人酒后脾气一向是很大的,他不叫我跟从自行进了内堂,小的确实不敢再跟随啊!」当孟安提及昨夜知县和孟二少爷汇宴之事时,骆老爷微收怒容,须臾间才和声道:「是啊,孟公子一家对本县一方安宁颇做了不少功德,本县感其造福乡里之情特设家宴款待,不成想这一聚竟成永诀,哎!」言罢重重的叹了口气,良久才续道:「既是如此孟安你且退在一旁。」说着挥手,自有差役使孟安退后跪到堂角。 此后堂上再无人言语,但骆知县一对如炬目光却不停的在三个女子身上扫过,似在审验其心底之隐衷一般。 突地,大老爷朗声问道:「孟方氏,自你上得堂来未发一言,今番本官问你,昨日里府上可曾有丝毫不寻常之事,尔须实言以对!」众人不想大老爷沉寂多时,此间一开口便将矛头对上了这俏寡妇,不由得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一时之间堂上堂下几十双眼睛尽皆汇于一处。 方氏一直缄口不语,虽无片言但踟蹰之情溢于言表,善查颜色如骆文斌者不难看出其必有骨鲠在喉,却是苦衷自知难以倾吐,故这才有此一喝。 洪钟般的喝问将方氏振的一凛,竟是将皓首垂的更低,喃喃似自言自语般轻道:「昨……昨日贱妾早早睡了,待……待得火起方醒转来……来……」言语未毕骆老爷突然冷冷道:「不尽然吧?」惊得方氏当即住口,单听知县冷冷道:「而今已查验清楚,你家二公子孟守礼被焚之地正是你的卧房,这你作何解释?」此言一出堂下众人无不哗然,有人道:「这是何故?小叔子怎的死在了嫂子房里,蹊跷的紧!」更有人轻笑:「这女子果然不守妇道,定是二人暗地私通,不巧遭遇大火,这可真是天理昭彰了!」自也少不得一些登徒浪子啐道:「瞧不出啊,这小寡妇表面上端庄文雅,骨子里竟是如此淫荡,自己丈夫死了就去勾引二叔,我看她那痨病鬼的男人怕也是被她累死的也未可知!」本就惹人瞩目,此时更是众人议论焦点,耳闻如此不堪言语方氏忍不住想侧头相往,却不料县令突地一声呵斥:「孟方氏,你还不如实招来更待何时?」「老爷容禀……」方氏语带呜咽,颤颤的应道:「昨夜二叔跌跌撞撞闯到我房中,想是酒醉之后认错了房间,进来后倒在床上便睡,贱妾本欲将他唤醒,但见他一身酒气神智不清,只得退了出来。后来奴家找到丫鬟小菊,本欲一同前往正房寻找婆母叙说,怎奈此时突起大火,不得已间只得逃命出来。这……这事小菊可以为证!」说话间扭回头望向身后那丫鬟。 「是是……」小菊见方氏望来忙应道:「奴婢是被大少奶奶唤起的,也正因此躲过一劫!」谁知骆老爷并未被其所动,反而叱道:「休要插嘴,本县尚未问你不得多言!」待小菊低下头不敢续说,他这才转回脸来直面方氏,良久对堂下言道:「仵作何在,上堂来!」片刻,一紫帽差人快步走到厅堂,拱手施礼:「小的澄水仵作这旁听后老爷差遣。」「孟守礼之尸身可曾验明?」知县问道。 「禀大人已经严明!」仵作取出一卷宗高声读到:「死者男,年龄二十许,身长六尺又七寸,左手系六根手指,右腹部有铜钱大小棕红色胎记,经查证确认此人系孟家次子孟守礼。尸身验查结果显现,其人并非死于火焚,乃起火之前已经死亡……」刚说到这里便引起围观众百姓一阵纷乱,更令在场四人无不心惊,纷纷仰头望向仵作。 骆知县扬手打断,对方氏道:「如何,时值此刻汝当知本县为何责问与你了吧?其时火起孟守礼便已经死了,对于此汝作何解释?」方氏妙目流转杏眼琉璃,支支吾吾的道:「这……这贱妾实在不知啊,会……会不会是这位差官大哥搞错了,偌大的火势活人也给烧成焦炭了,怎的就能知道……知道……」「知道是死后焚尸是不是?本县便于你解释清楚!」骆文斌不急不缓的接道:「凡活人遇火,必挣扎求生,其死状可怖之极。而已死之人自然不懂得避火,其身体虽经熏烧却不扭曲。这便是勘验之下尚能辨清腹部胎痕的缘故了,想是他死之时趴伏于地,致其背部烧焦而身前完好。」「难不成是二叔酒醉,趴倒在地上……」方氏踟蹰道。
「无此可能!尔等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县便与之续说分详。 」骆知县轻笑言道:「火灾死去之人其实太半并非火焚毙命,乃烟熏窒息者多矣,故此尸身咽喉处必被黑灰填塞。而焚尸则不同,因其人已死未有呼吸,故此烟灰只到口鼻,喉咙却是干净的!」「大人所料不差,那尸身正如大人所料,口鼻之处黑灰满布,咽喉却与常人无异!」那仵作抱拳施礼出言印证道。 此一言语又惹来观看众人一顿议论,均赞叹大老爷严明英达见闻广博。 方氏知道无可辩驳,沉吟片刻哀声道:「大老爷英明,即便是如此,可我区区一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杀得了精壮之年的男人,此事确与贱妾无干啊!」闻听此言知县却不做声,点手令仵作继续续说,单听他讲到:「经小人解尸勘验,发现孟守礼腹内肝肺呈深紫色,骨骼深灰,确信是中毒而亡,应是砒霜之类的剧毒!」「中毒!中毒!孟老二是被人毒死的!」此言一出阶下立时有人惊呼。 一人跟着喧道:「小叔子给人用砒霜毒死在嫂嫂房里,这可真是奇闻一件啊!」自免不了舌长之人聒噪:「对了对了,定是这淫妇和其通奸,怕私情暴露毒杀灭口。古人云最毒妇人心,便是这个道理。这样的女人应该扒个精光骑上木驴游街示众才是!」只待门口差役刑棍一挥高喊「肃静」这些人方闭上嘴。 「孟方氏,事到如今还不肯吐露实情,果真不知道国法森严么,难道真要本官对你用刑不成?」骆知县冷冷言道。 这毒杀的判定已是板上钉钉,方氏虽然吃惊非小,却找不到争辩的言辞,抽泣着说道:「大人,昨晚之事实属家门之丑,贱妾本不愿将这些言语讲出来,没的坏了已死之人的名声,可是……可是……呜呜呜呜!」呜咽声中徐徐诉说了前情。 前夜子时刚过,孟守礼便醉醺醺的闯入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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