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矮人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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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虽说的爽快，但楚鹏分明察觉到这人明显不想自己和这个笼子里关着的奴隶有什么关系，尤其，他在这贩奴头子眼眸深处，看到了一丝警惕的意味。



你不卖，难道我不能强买吗？我倒偏要看看是个什么“宝贝”……



“比尔场主，请让你手下将布幔掀开，我要看看货，如果满意，我就当场买了。”楚鹏语气淡淡地说道。



作为一个来自于现代社会的异世来客，他自然对贩奴这种肮脏的买卖深恶痛绝。但他脑海里不多的记忆碎片告诉他，奴隶买卖在阿尔法大陆上，属于一种半公开的商业，各国官方，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利益的驱动，是现在他这么一个小部落矮人不可能扭转的。



今天既然被他撞上了，尤其是看到这些似乎比尔很重视这些奴隶的样子，他顿时来了兴趣。



“这……”比尔脸上明显露出了犹疑的神色，他听得出，楚鹏平淡的语气中，包含了很强的决心。



如果仅有楚鹏这么个来自托隆的矮人……事实上他仍有点怀疑面前这个下巴光光，背着把有个骇人剑柄的长剑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矮人……的话，他也许可以拒绝，但现在还有格雷在身边。虽然因背后的势力他不怕卡特家族，虽然那家族如今有个贵为伯爵的族长，但因为这点事情同时得罪了这两方，只怕他所属的势力也不会怎么帮他。



可他实在心有不甘，后面笼子里那个奴隶是他费了好大力，折损了上百战士才抓回来的，打算奇货可居，回去卖个高价呢，如今被这矮人看上，天知道会给几个金币？王都公秤处可不会搭理这种不公平买卖。



本来也是，奴隶买卖哪有公平可言？……



他暗叹了口气，转而对身边一个手下摆摆手道：“去，将布幔拉开。”



这时已有值守在城门口的卫兵过来让他们不要堵在门口妨碍他人进出，这些卫兵隶属于王都近卫军，丝毫不忌惮于格雷和比尔。



格雷立即让自己的车队尽量靠边，而比尔则让手下赶着马车拐到了大道边的一处空地上。



布幔缓缓拉下，露出全貌的那一瞬间，仰望着铁笼的楚鹏心神一凛，瞳孔紧缩，连呼吸都停顿了下来。



那是一对深红色的眼眸，仿佛两团狂暴燃烧的火焰，紧贴着笼柱，死死盯着下方的楚鹏。



这一刹那，楚鹏恍若感到了一股烈焰焚心般的痛楚。



第十四章　半兽之人



似乎就像所有的火焰一样，薪材燃尽，火焰就会熄灭。楚鹏眼前这两团灼心的烈火，慢慢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悲愤和不甘，是绝望和茫然。



但和楚鹏想的不同，这份悲愤，这份绝望，似乎并不是为了自己将来暗无天日的悲惨命运而担心，那眼眸深处，楚鹏隐隐感到那份绝望的痛楚好似是他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天地虽大，却没有立锥之地。



究竟是怎样苦难的经历，才蕴育出如此丰富的眼神，让人望而心伤？



这一刻，楚鹏分明感到自己的心被深深刺痛了。



“呀！”一声惊叫响起，自己背后的衣袍也被人紧紧攥住了。楚鹏下意识的回头，才发现原来是爱汀。



小美人躲在楚鹏身后，指着铁笼道：“楚鹏哥哥，那个……那个半兽人的眼睛好可怕。”



半兽人？



楚鹏回过头去，刚才他完全被那双眼睛所吸引，这会，他才算看清了笼中情况的全貌。一看之下，他长大的嘴几乎再也合不起来了。



原本他以为这么大一个铁笼中怎么着都应该关着几人甚至十数人，一个奴隶贩子哪会理会奴隶坐得宽不宽敞。哪知还真不宽敞，虽然这铁笼里只有一个人……



这个爱汀所说的半兽人，在这个高达两米有余的巨大铁笼里，依然被挤压得脊背深深歪曲了起来，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怪异扭曲的姿势趴跪在铁笼里。全身赤裸，布满了浓密的灰褐色毛发，腰部胡乱系了一块破破烂烂，似乎一阵微风就会吹走的兽皮。



身体上全到处都是恶心的污泥，和悚人的大块血痂，尤其右肩和一条大腿上，两块皮肉像破烂的毯子般翻转了起来，隐隐露出里面的白骨，令人触目心惊。



饶是如此，从他身上那一块块犹如小山包般贲起的肌肉，你竟能有种钢铁般坚硬的错觉。



如果被放出来，这该会是个拥有怎样惊人力量的巨人站在我的面前？楚鹏如是想到。



“楚鹏，你……你真的要买这个半兽人？”格雷瞧了笼中的半兽人两眼，赶紧挪开了目光，皱眉看着楚鹏道。



听到金发男口吻中似有反对之意，楚鹏转头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格雷抿了抿嘴唇，再度扫了半兽人一眼，楚鹏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厌烦的神色。“半兽人是个低贱的种族，而且他们脾性比兽人还凶暴，桀骜难驯。虽然长的远比人类强壮，但抓了他们，大多只能用铁链锁起来送进矿山那种地方做苦力。你买他干什么，送回托隆去挖铁矿么？你们矮人精通地底挖掘技术，似乎用不到这样的苦力吧。”



低贱？凶暴？



他们？苦力？



楚鹏似乎感到自己开始有些了解到这个半兽人为何会有那样的眼神了。但只是个隐约的感觉，详细情形，还得回去找格雷或者其他人了解。



“楚鹏，我也觉得你的确没什么必要买下这么个半兽人，你在王都这段时间，用不着不说，还得费心找个地方关他，麻烦。”奥古斯丁也走了过来，在后面拍了拍楚鹏的肩膀道。



“奥……奥古斯丁侯爵阁下？”比尔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楚鹏身后。这会他心底大呼晦气，心知这一把算是赔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当年伊尔卡伦的头号名将会在十年后重返王都，而且又和格雷以及这个矮人在一起，但这个人，自己是绝对惹不起的。



希望这怪异的矮人在两人的劝说下不要买就好……



奥古斯丁扫了这奴隶贩子一眼，根本不理会。



楚鹏微微一笑，缓缓走到了比尔面前，装作随意的瞟了眼那个半兽人道：“比尔场主，你可别狮子大开口哦。”



完了……



比尔咬了咬牙，伸出五根枯干的手指道：“五千金币。”



五千？上次格雷补偿我们托隆，总共也不过一万金币，这货居然张口就是五千？要知道一个金币就够一户社会底层百姓勉强一月的生活了。作为一个异世来客，楚鹏实在拿不准，转回头望着格雷。



格雷走了上来，皱眉盯着比尔道：“比尔，就算现在半兽人奴隶越来越难抓，但你这要价未免也太高了。我记得前年你们奴隶市场也卖过一个，不过才一千金币不到的样子。”



奥古斯丁也走了过来，冷冷地盯着比尔。他看不起半兽人，但更鄙视这个一生喝奴隶血的老头。



比尔看了这三人一眼，低下头眉头紧锁，好像在苦思什么似的，良久后才抬起头来，咬牙道：“既然格雷阁下和侯爵大人都在，我就优惠一点，四千二吧。格雷阁下也说是前年的了，这些年半兽人奴隶越来越难抓了。他们比起熊人来都要强壮，对恶劣环境的适应力又强，就算用个几年后就死了，但给主人赚到钱远大于买来的价值。所以许多矿主都很喜欢，现在这价格嘛，自然水涨船高。几位也要体谅一下嘛，现在大陆局势不稳，这生意也日渐艰难啊。”



唉，坐地起价啊，我的心情似乎急切了点，被这奴隶贩子看出来了，真失败……



算了，四千二就四千二吧，反正这点钱对托隆也不算什么。诶，对了，干脆让格雷这小子出算了，只怕他更不当回事，哈。



楚鹏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就这样吧。”说着他对格雷道，“格雷，我来没带这么多金币，你先帮我垫上吧。”



格雷也看出了楚鹏的决心，叹了口气道：“垫什么垫，我给你出得了。比尔，你明天派个人去我们家的王都总店拿钱，我会将这事告诉我们店主的。”



“好好。”比尔赶紧点头，那张脸顿时犹如一下被烫平了一般顺眼。



比尔当即把半兽人移交给了格雷的商队，连装铁笼的马车也附送了过来。他原本还装作服务周到的说可以让自己的人送货上门。但无论是格雷还是楚鹏都懒得再和这个奴隶贩子纠缠，赶紧将他打发走了。



就这样，带着一个在城外意外得到的半兽人，楚鹏终于走进了伊尔卡伦的都城。



第十五章　苦难历史



半兽人是个奇怪的种族，或者这样说也不准确，事实上大陆其他四大高等智慧种族，并不认同他们作为第五大种族的存在。



据相关典籍记载，阿尔法大陆上起初并没有半兽人，而这个种族的出现，似乎要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第一次全大陆战争时期，甚至于这之前的长时间战乱年代。记载模糊，具体如何谁也说不清了。



半兽人出现的缘由，有一种说法是这个大陆上人口最庞大的人类和第二多的兽人中部分人通婚的结果，但这种说法到如今已经没人接受了。最为广泛承认的说法就是，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里，战争导致大量俘虏以及流浪难民的出现，这其中大量兽人被人类俘获做了奴隶，而人类在兽人中的遭遇同样如此，在那个“蛮荒愚蒙”的年代里，人类和兽人远不如今天的大陆这样能保持大致和平的相处。



人类中的女性，以及兽人中体貌教佳的女性，大量沦为了对方发泄欲望的工具，就这样，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大量后代，这就是如今公认的半兽人的来由。



但就和曾短暂出现过，但如今已然绝迹的半矮人，半精灵一样，这些血统不纯，出身卑贱的“杂种”，无论人类或者兽人都不把他们视之为同族，起初甚至只把他们看作低贱的人形劳力。



对于人类来说，半兽人体貌丑陋，面相狰狞可怖，尤其是他们独有的赤红色眼眸，看上去总是给人一种无形的血腥杀戮气息，这些都足以让人厌恶，更不要说他们“杂种”的来历了，人类历来都是个自视甚高的种族。



而对于兽人，这些和兽人恰好相反，长着近似于人类脑袋，野兽体征已经完全蜕化的半兽人根本不能让他们产生任何认同感，兽人同样觉得半兽人早已失去了兽人传自各个野兽先祖的高贵血统。而许多半兽人出乎意料的具有比兽人更强壮的身体和更惊人的力量，这似乎让兽人产生了些莫名的恐惧。所以在兽人社会中半兽人的地位更差。



这种两不靠的局面注定了半兽人自诞生之日起的悲惨命运。各种矿山和修路筑城的工地上布满了他们的身影，干着比其他种族多几倍的工作，却只得到少的可怜的食物和恶劣的居住场所，原本最长寿命就不过七八十年的半兽人往往几年里就被折磨至死。



但出乎意料的是，半兽人最后竟然作为一个庞大的族群存活了下来，而不像半矮人或者半精灵那样稍瞬既逝，并且在第二次全大陆战争中爆发出惊人的能量，直接导致了当时大陆上人类第二大王国克莱尔公国的覆灭。



这种情形的产生，事后也有大量各族学者进行了研究。最后发现原因在于两点，一是因为庞大的人口基数。人类和兽人本就是大陆前两大种族，这样产生的半兽人数量也极为惊人，据估算最高峰时期全大陆有近一千万半兽人存在，直到后来第三次全大陆战争结束，也还有四百多万人。



其二，半兽人似乎同时继承了人类和兽人两方面的一些优点。他们具有像人类那样相对聪慧的头脑，而又具有像兽人那样，甚至于更强的体魄和对自然的适应性。再加上苦难的出身和经历使得他们具有了极其顽强的生存意志，再恶劣的环境下他们也能艰难的生活下来。



但人类等其他种族对于他们鄙视与厌恶，以及他们本身对于两族的仇恨，使得半兽人在两次全大陆战争时期都遭到了围剿。有些狡猾的人类或兽人军队假装与其结盟，在利用他们的战力击败了自己的敌人后，就反手将其杀戮一光。所以第三次全大陆战争结束后，四百余万半兽人被迫退进了整个阿尔法大陆上环境最为恶劣的奈落大荒原。



奈落大荒原位于伊尔卡伦王国西北方，这儿存在的只有两种东西……一望无尽的荒滩沙土和连高阶魔兽都能卷上天的狂风。特别是当荒原上特有的沙暴来临时，遮天蔽日的沙土被狂风卷起，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边昏暗迷蒙的昏黄色，无论人兽卷如其中，不是摔下来砸死，就是被风暴撕裂了身体，或者被砂石窒息了口鼻。



再加上常年的高温，以及水源的极度稀缺，这里绝对不负它被冠以奈落的名头。



虽然从广阔的奈落大荒原上穿过，不会遇上盗匪，不会遇上关卡征税，但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以及曾经无数先驱者的死亡教训下，两千年前大陆的各族居民就不再踏足于这个荒原半步。就算战争时期，曾有军队的统帅打过这个荒原的主意，但在先头部队的失败和血的教训面前，他们也都绝足于此了。



直到半兽人被赶进了荒原。在那之后再也没什么人关心半兽人的命运，只当偶尔有半兽人跑出荒原以外被抓住的时候，才提醒着人们大陆上还有这么个种族的存在。



在前往卡特家族的青岚庄园的路上，楚鹏完全被格雷所讲述这些关于半兽人的命运兴衰史所吸引，只得空去欣赏几眼王都内的风光。不过依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道路宽阔平整，他们行走的主干道上有时同时有四五趟规模和格雷车队相仿的车队交错而过，都不显得拥挤。路边各色摊贩店铺密布，各种不同种族风格的房屋鳞次栉比，人头攒动的繁茂景象甚至让楚鹏想起了清明上河图。



城内本就有一条宽达；六十多米的落月河穿行而过，当年定都之后又开挖了好几条人工河流，一起与护城河连通在一起，最后又接上了南北两大运河，所以水运通畅，桥梁繁多。



一路缓慢辗转行走了近一个小时后，楚鹏终于瞧见了一个高高的石楼，楼门上刻着硕大的“青岚庄园”四字，楼门两旁，矗立着两座两米多高的银飞马雕像，雕工精致，栩栩如生。



到了。楚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果然，一个身材高大，白发银须的老人快步小跑到了格雷面前，笑眯眯地说道：“三少爷，终于回来啦，怎么去了这么多天，老爷和你父亲得到报讯后都问了好几次了呢。”



“呵呵，有些变故，拖延些时间。”格雷笑着点了点头，又对楚鹏说道，“楚鹏，这位是我们庄园的大管家戴维·斯汤顿，戴维爷爷作为我们家的管家已经有四十多年了，看着我长大的。戴维，这位是托隆的二王子楚鹏殿下。”



楚鹏瞧着这个面色红润，圆团脸，十足富家翁模样的老头，心说这位可比先前分别的奥古斯丁更像个贵族之人，“戴维爷爷你好，我和格雷是好友，你叫我楚鹏就可以了。”他微笑致意道。



戴维面露讶异之色，他也几乎没见过这么知礼有节的矮人，老头赶紧肃容躬身道：“原来是楚鹏殿下，这真是贵客光临。不行，我得赶快亲自去通知族长老爷。”这人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待在卡特家，家里数代都是卡特家的仆从，自然明白托隆对于家族的意义。



望着他翻身上马后奔行进去的身影，楚鹏一边暗叹于老头身形的矫健，一边笑道：“格雷，你家这管家真有趣。”



格雷无奈地笑笑道：“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