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铁匠在异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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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契约之后，除了能看到‘精气’，你还能学习初级魔法了。”泰布补充了一句。



段牧云把角扔给泰布，说道：“这个给你吧，我拿着没用。”



“我不要。”泰布扔还给段牧云，“野蛮人从来不要人家的战利品。”



看泰布坚决不收的表情，段牧云无奈的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就留着呗，不知道怎么用，还可以换点钱。”



“到时我用绳子穿起来，给你做成挂件，好歹也是个魔法物品。”泰布蹲在地上，用雪擦着身上的污秽。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宿营吧，这些肉可以作为今天的晚餐，烤肉很好吃。还能剩下一些，可以在树上挂一夜，做成干肉。”说话时，泰布吞了几下口水，他仿佛已经闻到了烤肉香。



这时，段牧云在夕阳下低头看着手中的铁锤，刚才那种奇异的感觉依然存在。怎么回事，这锤子似乎……变小了。



段牧云拿着铁锤，仔细看着上面的神秘符文。



确切的说，现在的样子才应该是这柄铁锤原本的大小，先前在对付伽罗兽的时候，它“呼吸”了一下，形状竟然足足大了两圈，虽然拿在手里的重量没变，但打砸下去的重量却大出了许多，不然伽罗兽不会挨了一锤后连站都站不稳。



现在，这铁锤的尺寸又恢复正常了。



它在呼吸？锤子在呼吸！



段牧云想起伽罗兽突然扑来的那瞬间，这柄铁锤确实呼吸了一下，就像一个人吸气时胸口会膨胀那样，它也膨胀了，明显变大了，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而铁锤变化的瞬间，又同时让自己有了一种莫名的勇气。面对巨兽，自己明明很害怕的，但为什么会主动扼住伽罗兽的脖子，再用重锤击杀它呢？



自己可从来没有和猛兽搏斗的经验，哪怕是多年前，在渭水平原的长草地里遇到狼，当时还尿裤子了，是胡铁匠赶来救下自己的，还记得他说过：



你越是怕那畜生，那畜生越是要吃你！



刚才的那种勇气，简直是一种无畏！是自己的胆子变大了吗？还是……段牧云看着手中的铁匠锤，不断提出疑问，最后，他确定，自己的那种勇气，是铁锤给予的。听起来虽然有些荒诞，但他开始确信，这锤子很神奇，而且它确实让自己变得强大了。



“喂！别发呆，东方人！”泰布在伽罗兽的尸体旁大声呼唤道：“来帮我一把，得将这家伙的尸体处理了，不然，等月亮升起后，会招来灵狼和僵尸的。那些生物对血可是有种狂热的喜好。”



段牧云停止了思考，背着铁匠箱走到泰布身边，这只魔兽已经被他切割了，四条大腿骨白白的裸露在外面，旁边的雪地上放着许多大块的鲜肉，今晚应该有一顿美餐。



泰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插着腰说道：“朋友，我真喜欢冬季。”



“为什么？”



“你看，这些肉多新鲜，冬天不容易坏。我们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慢慢熏烤，能吃饱，还能得到一些干肉，几天都不用愁了。”泰布拍着段牧云的肩膀道：“记得上次吃新鲜的野猪肉，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嘿嘿，冬天能吃的野味并不多。去他妈的干牛肉，快崩掉我的大牙了，哈哈！”



“我们怎么处理这尸体。”泰布吞口水的样子完全没勾起段牧云的食欲。



“用火烧了吧。”泰布说道。



段牧云道：“这么大的尸体，怎么烧？”



“不会很大，看，那些家伙来了，他们会帮我们解决一部分难题的。”泰布指了指段牧云身后。



段牧云转身一看，只见天边飞来大群的黑鸟。



“那是什么？”



“食腐者，专吃死掉的生物。”泰布示意段牧云和自己一起把地上的鲜肉抬走，“他们是所有放逐到人间的堕落天使的一种，本名叫……嗯，好像是‘斯托泰’，他们被天界下了诅咒，不能吃活物，只能吃死尸。他们能控制僵尸和死灵的数量，因为被他们吃过的生物变不了僵尸或死灵。”



“天使？”段牧云和泰布一起将伽罗兽的肉藏进了不远处一棵枯树后的雪洞里，“真恐怖！”



泰布说道：“放心，他们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他们不吃活物，只是别让他们发现我们这还收藏有肉。”



“嗯。”段牧云点点头。



这时，第一只食腐者…斯托泰落下地来，他有着一副瘦弱得几近枯树的人类身体，佝偻着身躯，两只手掌上的指甲很长，看上去也很硬，估计是能让食腐者更容易挖到骨头罅隙中的碎肉。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收缩在身后。



“咕咕～”食腐者转动着头部，用黑漆漆的眼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伽罗兽身边嗅了嗅，“咕咕咕咕～”他显然很高兴，然后开始一口口撕咬起来。



紧接着，其他的食腐者也一只两只的落下来，不慌不忙的趴在伽罗兽身上吃起来。



黑色羽毛瞬间覆盖了巨兽的身体，只听到一阵“咕咕”声和肉片的撕咬声。



“吃吧，这些家伙吃完，估计也就剩骨头了。”泰布说道：“等会我们只要掩盖地上的血，并把骨头烧掉。”



“留一点骨头。”段牧云说道：“我有用。”



泰布道：“随你便。”



不到半个小时，食腐者们经过一阵激烈的“咕咕”争抢，伽罗兽尸体只剩下了一副完整洁白的骨架，没有碎肉的存在。食腐者们扑棱了几下翅膀后，便纷纷离开了，或许另外的地方，又有一具生物的尸体被同伴发现。



正文　第7章　天陨玄铁



“我想要这个头骨，把它留下来吧。”段牧云指着伽罗兽骨架的头部说道。



泰布点点头，拔剑用力猛砍了两下，才将伽罗兽的头给砍下来，他看着有点卷的剑刃道：“这骨架还挺硬，对剑的损伤真大。”顿了顿，他又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你有收藏的嗜好？或者你喜欢在房间挂这种头骨饰物？”



段牧云没出声，先是拿着头骨左右看了看，不错的骨骼品质，这才回答道：“不是，这个我有用，一时跟你也说不清楚。”



泰布只是耸了耸肩膀也没多问。他哪里知道，伽罗兽的头骨本身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只要经过炼制，从中提出一种叫做“血磷”的东西，是修复铁器的绝佳材料。然而，这种物质被吸入泰布的泰尔之剑后，却产生了另一种加持魔法，这个却是连段牧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得了吧，朋友，不管怎么说，趁着现在天还亮着，我们要找些树枝来，大火一点，骨骼化灰。然后还得把那些血渍用灰烬掩埋掉，灵狼和僵尸可不是我们两个能对付得了的。”说着，泰布将剑插入鞘中，大手一挥，招呼段牧云和自己一起去旁边的枯木林弄柴火。



这个地方就像是天然的取柴场，枯树遍布，地上的雪里也掉满了树枝，很快，野蛮人和小铁匠就收集到了数目可观的大量干柴。



泰布用火绒和一些细小树枝将柴堆彻底点燃了，而伽罗兽的骨架则被大火包裹其中，散发出越来越浓的焦臭味，熏得段牧云和泰布不停捧起地上的冬雪朝鼻子上擦。直到太阳将要沉入地平线以下的时候，骨骼终于成了黑灰和零碎骨片，地上的雪也被烤干，露出焦黑的泥土。



泰布用自己的圆盾作铲子，将黑灰均匀的覆盖在周围那些鲜红的血迹上，然后又用雪将其覆盖起来。之后，他将圆盾背到身后，对段牧云说道：“大功告成，我们今天的晚餐就在那个地方吃。”他指了指前面由残垣断壁构成的铁匠房遗迹。



段牧云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过去，当然，他没有忘记将伽罗兽头骨捧在手中。



泰布从藏肉的树干后拿出一些伽罗兽肉，其余的继续留在那，冰冷的积雪能保持肉质的新鲜。



段牧云先一步走到了这座残破的铁匠作坊，终于到了个算是熟悉的地方了，虽然屋顶塌了半边，围墙也四处残断，但这毕竟是间铁匠房，他打心里感到一种亲切，就像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突然听到有人说起乡音一样。



这所铁匠房并不小，除了外面这间打铁房，里面还有两间屋子，看来是卧室，其中一间还安着后门，后门外走出十步还有一间单独的小屋，暂时还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再看打铁房的中央，有个一米高的长方形台子，台面内凹，台下有着一个门洞，门洞内是空的，有着很多黑灰和泥尘。



“这个是用来干什么的？”泰布看着这个长方台子说道。



段牧云也注意到了，这台子是自己铁匠铺所没有的，但他很快回答道：“铁匠火台。”



“火台？”



“嗯，看来这个铁匠铺以前生意不错，是个大型作坊来的。一般的铁匠用一个火炉就够了，一炉一铁，而不是这种火台。火台不同，它能让许多人一齐开工，同时炼打多样铁器，进行批量生产，效率很高。”段牧云低头看了看地上，那里有许多水缸的碎片，“照我看，这里当时一定很兴旺，有上十名铁匠一起干活，就是不知道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哦，”泰布泰布捧着一大块肉，站在铁匠炉前说道：“以前就听说北荒是有个很大的兽人铁匠房，照你这么说，应该就是这里了。那些兽人铁匠主要为那来这里打魔兽和找宝藏的游侠们提供武器维修服务，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荒废了。”



“兽人？”段牧云第一次听到这种称呼。



泰布说道：“嗯，一些绿皮、强壮的家伙，是半兽人，但比起古鲁的黑匈兽人，他们要文明得多，与人类也稍微友好。”他看着方形火台，眼睛直放光，“哈哈，这可太好了，正好用来烤肉。嘿嘿，我得先来搭个架子，晚餐马上就能开始。”



此时，外面天空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见泰布要把肉放在火台上，段牧云连忙制止道：“这可不行，铁匠火台不能用来烤肉，这是个神圣的地方，照咱那的说法，这里可住着火神祝融呢，别冒犯了神灵。”



“火神？祝融？神灵？”泰布瞪大着眼睛，说道：“没听说过。我只知道火灵陶德斯。”



段牧云道：“总之你在火台上烤肉会触犯神灵，你的剑也没办法修了！”



“哦，你这家伙真麻烦！”泰布在郁闷中被段牧云奇怪的说辞说服了，他道：“那我去外面拿些木头来做架子烧烤。”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正文　第8章　铁匠炉的讲究



两人舒舒服服的吃完酒肉后，段牧云开始布置铁匠作坊，而泰布则懒洋洋的出去外面伸了个懒腰，然后挥舞着那把破损的泰尔之剑在雪地里折腾了半天。因为两人都有夏神的戒指，因此，所感受到的是初春温度，颇为舒适。



“老弟，”泰布光着膀子走进来，他刚练完剑，“什么时候能开始修剑？我可真有些等不及了，一个游侠，被人见到拿着一把破损的剑，一定会被笑话的。”



段牧云看了看旁边的火台，道：“今晚还不行，得要把火炉先燃起来，预热一个晚上，这种生炉如果突然遇到高温，很容易崩炉。”



“是不是太复杂了？”泰布挥舞着手里的剑，看上去很急切，“我想尽早去杀洛洛克，这样的剑还是远远不行的。”



段牧云没再说话，而是从里间拖出一大袋先前找到的木炭，用手细细的将一把把木炭规整的铺在火台上。



对铁匠来说，这看似简单粗糙的火炉、火台，其实都有自己的讲究。像这种长年不用的火台，行话都叫生炉。



生炉主要有两种，一是荒废多年没再使用的铁匠炉，这种炉自然会产生许多陈年杂质，比如灰、石、沙、皮、草、虫等东西，这些异物如果不去除，在高温下通常会产生变异元素，与所铸铁器放在一起便会影响其精纯度。



第二就是新造的炉了，一般的铁匠炉都是用专门的烧火窑土砌成，窑土本身的纯度很高，而且预热后会膨胀，使火炉结构密度变小，不容易掉渣滓、耐高温。但长时间不用，它便会产生收缩，导致炉壁变得十分松散，突然的加温，便会容易造成窑土过度膨胀而导致炉壁崩塌，小则功夫白费房屋尽毁，大则烧死人命。同时，窑土毕竟取之于泥，其中也存在着杂质，比如一些劣等的矿物质、重金属渣和其他什么杂质，这些也都会影响所铸器物的纯度。



所以，负责任的铁匠在遇到生炉的时候，都会必须事先预热，利用文火将那些耐不了高温的杂质烧化，把生炉烧成熟炉之后，打造的铁器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质量。段牧云从小就受到养父胡铁匠的细心教导，对于这些铁匠规矩自然也都十分在意。



将火台表面铺满木炭后，段牧云打算出去找些干柴回来。然而还有一件事也必须早点准备，那就是铁器淬火时必不可少的水了，而且是需要大缸的清水。



铸剑用水要比打造普通农具要求更高，它共分为上中下三品。上品为泉水，中品为井水，下品为江水。而最下品为人造水，也就是被煮过的水，大多铁匠都视之为死水，是不能用来淬火的。



段牧云在屋后转了转，找到个勉强能用的水缸，又围着铁匠作坊前后走了几圈，才从附近的雪地中找到一口水井。看上去应该是口废水井，井口上还压着一块岩石。段牧云将其挪开后，想用旁边一个绑着绳子的残破水桶打水上来看看，结果捞上来的东西却结结实实的吓了他一跳：一个带着皮帽的骷髅头和一些不知是人体上哪个部位的骸骨碎片！



段牧云当时就吓得大叫，闻讯跑来的泰布拿着骷髅头看了看，毫不在意的说道：“这不过是个是兽人的头，看样子是绿皮兽人，应该是这里的铁匠。”



“干嘛会死在井里？真吓人。”段牧云还有些惊魂未定，那兽人的头骨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诡异。



泰布将骷髅上的皮帽取了下来，套在自己头上刚刚好，随手又将头骨扔回了井里，说道：“应该是为了躲避伽罗兽吧，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封死在井下了。”



“哦，刚才井口还有一个大石头，被我搬开的。”段牧云说道。



泰布趴到井口，把头伸进去看了看，“臭！太臭了！～他妈的，倒霉！”泰布缩回身体，连连用雪擦着脸，道：“这井你最好还是用石头封上，太难闻了，而且……里面应该还有别的尸骨，如果他们都是死于非命，很有可能会成为亡灵，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你干嘛突然找水井？渴了吃口雪不就得了，北荒的雪还是很干净的。”



段牧云摇了摇头，道：“你不是急着修剑吗，我想先准备准备，明天好开工。”



“这跟水井有关系吗？”泰布似乎挺喜欢这顶皮帽，不停用手在头顶摸一摸。



段牧云道：“铸剑必须用到水，而且要一大缸水。”



“白痴！”泰布抱起手臂说道：“这里都是雪，用火融化了不就得了。”



段牧云道：“这个我倒是想过，但这样的水用来喝可以，但不能铸剑，除非不介意剑的品质。”



“靠，”泰布摆了摆手，示意一起回屋里去，他在前面边走边说道：“说吧，我撒尿也撒不满一缸水啊。”



进到房里，段牧云笑道：“我是想用你的盾牌把雪铲到那口缸里，然后……”



“煮开？”泰布瞪着大眼。



“你抱着缸睡一夜，第二天就能用了。”段牧云抱起手臂说道。



“也就是说……要用我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