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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博穆博果尔-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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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错,是我强求了乌云珠,而没有好好珍惜,是我的错。”

“我们小姐对谁不好,连对个小太监都宽厚仁慈,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啊?”

耷拉吴一把捂住蓉妞的嘴,拖着她就往外走。

“耷拉吴,你先下去吧。”

“皇上,这蓉妞疯了,可别伤了您。”

“下去,我要好好问问。”他满心的疑惑如今只能靠蓉妞来解答了。

“蓉妞,皇太后真的不是乌云珠害的?”

“皇上,您怎么还这样问?你怀疑小姐,证据呢?证人呢?您怎么不问问皇太后对小姐做了什么?这承乾宫有多少太后的人,您只要查一查就知道!皇上,您如果把当初在奴婢身上用的刑都用在宋御医身上,您就知道奴婢没有骗您!”

“那珠钗呢?”

“珠钗。”蓉妞猛然跳起来,“奴婢这就找青桑去拿回来,皇上,奴婢这就去拿回来!”

没多久,蓉妞就拿起一对珠钗奔进门来,跪着举过头顶:“皇上,这就是那对珠钗,奴婢不知道这珠钗又牵扯到什么呢?可这些年,小姐手里洒出去的银子和东西多了去了,为什么您偏偏注意这对珠钗?您要不信,青桑就在门外。”

福临拿起珠钗仔细看了看,确实像景仁宫搜出的那支。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如果蓉妞说的是事实,那么他岂不是误会了乌云珠?那么又是谁设的局?福临突然想起那纸名单是太后给他的,不禁打了个冷颤,不,不会的,不会是皇额娘。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低问:怎么不会?皇额娘都亲口说过她认定是乌云珠害的她,以皇额娘的个性,她岂会善罢干休?

“皇上,您睁开眼好好看看,一定要替小姐作主啊。”

“你出去吧,让我和乌云珠好好呆一会,不要再做傻事了。”

“皇上?”

“出去吧。”

福临看着眼前有如沉睡一般的乌云珠,还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去了,她的脸有一种从未见过的安静祥和,是一种终于脱离了俗世凡尘的解脱。她倒是痛快地走了,却给他留下了一大堆解不开的谜团。

乌云珠,是我误会你了吗?是我错了吗?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我不召你进宫,你依然好好的在安王府当你的侧福晋,堂兄人好,一定会好好待你,你也不会背着个坏名声,在宫里处处小心。如果我不让你阿玛去找你回来,你现在应该在故乡的山水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知道那才是你一直向往的生活。原来,一切竟是我错了。

福临坐了半个时辰,终于起身环顾四周,墙上多了一副他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有如若真人。书桌旁多了一个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诗稿和画卷,每一张都是曾经的美好回忆,大概是乌云珠病中所作,笔力虚浮,偶尔还有血点在上面。乌云珠大概每天都坐在这儿对着他的画像回想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吧。看着这些,福临再也不能怀疑乌云珠对他的感情。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求而不得,而是辛苦争取得来,却轻易放弃,再想拥有却永无机会。

墙角的火盆里有一堆灰烬,福临轻轻拨弄了一下,露出一张尚未烧尽的残纸,上面依稀可以看了几个字:为什么不信我?

是啊,他为什么不信乌云珠?乌云珠临到最后也只想问他一句:信不信她?

福临直觉地想逃避这个问题,可他眼前老浮现那双饱含着失望与伤心的眼眸,在不停地问:“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

福临真的不想再查下去,上次他的追查让他对乌云珠失望冷落,这次呢?会不会查出一个面目狰狞的额娘?可不查的话,对乌云珠太不公平了。

“耷拉吴,把吴良辅叫来。”

吴良辅是谁,福临极为信任的大太监,甚至达到了偏爱的地步。顺治十二年福临严令不许太监干政,并立十三衙门铁牌,禁令昭昭,但当十五年二月查出“内监吴良辅等交通内外官员人等”,“作弊纳贿,罪状显著”之事,若按十三衙门铁牌敕谕应“即行凌迟处死”时,福临却对吴良辅网开一面,仅惩处了与太监勾结突出的大臣。那些大臣被流放盛京或宁古塔,而吴良辅却安然无恙地继续做他的都太监。

吴良辅心里也清楚,为此事皇太后已经对他有了极深的成见,皇上越偏着他,他就越是皇太后的眼中钉,所以他一直对太后恭恭敬敬,希望太后能放他一马。而且,他早就把自己的干儿子耷拉吴送到皇上身边近身伺候,自己却退了下来,很少到皇上跟前去。可即便他如此,前几个月他还是发现皇太后在派人调查他,调查的还是他和佟妃之间的猫腻,这事一旦被皇太后发现,他用头发丝儿想都知道皇上再也不会饶了他,就算是佟妃,也只有一杯鸠酒或是一根白绫的下场。

“儿子,皇上找我什么事?”

“爹,您心里要有个底,儿子瞧着皇贵妃的死或许与皇太后有关,皇上恐怕是要您去查。您可得当心啊。”

“好儿子,来,跟我仔细说说。”

吴良辅眼睛一亮,好机会!要是他能查出点什么,皇上这几月来对皇太后的亲热劲不就会变成冰块,那他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活,连景仁宫都不敢去了。

吴良辅第一眼瞧见的就是皇上那通红的双眼,本想着皇上对这承乾宫总算是腻了,看样子倒还是旧情未消,有戏!

“奴才吴良辅给皇上请安。皇上,请恕奴才多嘴,这皇贵妃娘娘总得让人来料理一下,才好让娘娘漂漂亮亮地见佛祖。”

“说得是,你安排妥当人来好好伺候。”

“是,皇上。您是不是暂挪一下,奴才伺候您回乾清宫吧。”

“不,我就到西屋去吧,让人料理完了通知我一声,我要好好陪陪乌云珠。”

承乾宫正殿的西梢间也被改成了一个小佛堂,乌云珠以前日日来这里上香念佛,而福临也曾在此多次与乌云珠解说过佛法。福临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拜了几拜,才坐到西次间的靠窗大炕上。

“吴良辅?”

“奴才在。”

“你好好查查承乾宫众人的底细,看看其中有多少是别的宫的人?”

“是,皇上。”

“还有上回景仁宫那事,再好好查查。”

“皇上,那犯事的宫女已被处置了,再说您不是让人把那两包东西也给烧了吗?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只怕再也查不出什么了。”

“叫你查你就查,不是还有根珠钗吗?对了,那屋里也有一对珠钗,好好比较,看中间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奴才多嘴,奴才这就去查。”

“回来,再查一下宋御医。”

吴良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奴才不敢去查宋御医,奴才只是一个阉人,宋御医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宋御医是皇太后的人,奴才不敢去查。皇上,您饶了奴才吧。”

福临拨弄念珠的手指一停,果然!又继续转动了起来:“那把他叫到这儿来,朕亲自问他。你快去吧。”

“微臣给皇上请安。”

望着下面正伏地请安的宋御医,福临心中无限悲凉,这是他最信任的太医,所以一直让他给乌云珠治病,现在看来只怕是引狼入室了。

“宋实,朕待你如何?”

“皇上待微臣恩重如山。”

“那你为何要害朕的爱妃?”

“皇上,微臣冤枉啊。”

“冤枉?你不用再狡辩了,朕已尽知,皇贵妃的病皆是你害的,你还不认罪?”

“皇上,臣没有,臣冤枉啊。”

“朕问你,皇贵妃的病到底从何而来?”

“难产伤身,操劳过度,加之悲痛过甚,才一病不起。”

“操劳过度!不是下药所致?”

“没有,从没有这回事。”

“宋实,你好大的胆子,枉朕如此信任你,你却从皇贵妃封妃起就给她下药,致其英年早逝,此事已查明,你就领着你的一家老小到地下去给皇贵妃赔罪吧!”

“皇上,下药之事与微臣无关,真的无关。”

“那跟谁有关?”

“微臣不知。”

“不知?还是不敢说?”

“皇上,微臣有罪,微臣该死,微臣愿意一死向皇贵妃谢罪。可微臣的父母妻儿无辜啊,请皇上饶了他们吧。”

“你有什么罪?给朕一五一十说清楚!”

“微臣第一次给皇贵妃把脉,就探出其曾被人下过秘药,此药会逐渐让人虚弱至死。因为无药可医,所以微臣也不敢禀告皇上。”

“是无药可医?还是有人不让你医?”

“真……真的无药可医。”

“什么时候下的药?”

“应有四年之久了。”

“谁下的手?”

“微臣确实不知。”

“从哪种途径下的手。”

“微臣也不知。”

福临始终不敢开口问最后一句,是否与皇太后有关,他怕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宋实,朕再问你一件事,你若老实回答,朕就饶了你的家人。”

“谢皇上隆恩,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太后如今病势如何?”

“假以时日,应能行动自如。”

“当初太后的病从何来?”

“是由药物引发自身血亢之症突发所致。”

“药是主因?还是自身的病是主因?”

“没有药物,太后的血亢之症并不严重。”

“你下去吧,朕念你多年辛劳,你好自为之。”

“微臣谢皇上隆恩。微臣叩别皇上,请皇上保重身体,微臣告退。”

“皇上还在承乾宫吗?”

“是的,太后,皇上说他要在那里陪皇贵妃。”

“冤孽,真是冤孽。苏麻,你说皇上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

“太后,皇上毕竟良善,皇贵妃又陪了他多年,总会有些感情的,过阵子就好了。”

“但愿吧。”

让皇太后失望的是,福临的悲痛才刚刚开始。

吴良辅知道自己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而且又有蓉妞在一旁把太后的人手指出来,那就正好可以对症下药了。从前明到现在,他在紫禁城里呆了多少年了,凡他想问的,还就没有问不出来的。太后的那几个人确实有几个嘴硬什么也不说的,但只要有一个开了口就行。于是,次日一早,为乌云珠诵经一整夜的福临就得到了让他恨不得从未听见的真相,一个打水的粗使宫女曾领命往乌云珠的澡水里下过药,而这个宫女恰恰是慈宁宫白嬷嬷的远房侄女。而景仁宫搜出的那根珠钗是仿制的,初看不出,但把真品放在一起就明显看得出差异,看来,又是皇额娘的手法。

福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不可能为了爱妃的死去责问自己的母亲,而且他的母亲至今行动不便,他问不出口。

乌云珠,对不起,我不能为你讨回公道,我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男人。

而同时,太后也得到了一个让她始料不及的消息,御医宋实于十九日晚在家暴病而亡,乾清宫几位宫女突患恶疾移出宫外。

第二日,更让太后愕然的消息传来,福临谕礼部,奉圣母皇太后谕旨,追封皇贵妃董鄂氏为皇后,加之谥号,谥曰‘孝献庄和至德宣仁温惠端敬皇后’。

“啪”,又一个茶碗报废,皇太后气得全身直发抖,她什么时候下过谕旨,什么时候要追封那贱…人为皇后,福临这是想干什么?

“太后,您消消气,消消气。”

“苏麻,福临这是怎么呢?鬼迷了心窍?”

“太后,您想想昨日得的消息。”

皇太后沉默了,其实昨天她就猜疑福临是知道了那董鄂氏致死的原因,要不然怎么死的都是她的人?她是不是该庆幸福临没有来追问她?

“不,苏麻,这事不对,福临的性子你知道,他的怒火如果发出来就没事了,可把怀疑藏在心里,日后我们母子怎么相处?苏麻,找人来,我要去一趟承乾宫。”

“太后,还是奴才替您去吧。”

“不,我自己去,我要当面跟福临说清楚,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福临,额娘说了这么多,你回额娘一句话好不好?”皇太后已经从两母子在崇德年间的相依为命说到在多尔衮手下的艰难求生,从大清国的体统规矩说到皇上的颜面威严,从皇后的秉心淳朴说到玄烨的聪慧过人,嘴巴都快说干了,却还是没有得到福临的一丝回应。

福临停下默念的经文,抬头微笑道:“额娘,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孩儿知道。”

“孩子,那你别让额娘为你担心。你有话就说出来,额娘一定会告诉你。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不用了,孩儿知道,额娘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儿好。额娘,你就容儿子再放肆一回吧。”

“你想做什么?”

“我要令上至亲王,下至四品官,公主、命妇齐集哭灵,不哀者议处。”

“还有呢?”

“我打算给乌云珠送太监宫女各三十名前去服侍。”

“还有吗?”

福临摇了摇头。

“孩子,这有些太过了,都超过了当年母后皇太后的丧仪,额娘不能同意。以董鄂氏的身份,追封为后已经有些过了,但额娘为了你也不表示反对,但其他的还是要谨慎一些。福临,她是你心爱的人,这个额娘知道,可就是因为如此,你不能让她死后还遭人非议。况且你不是常说她是一个仁善之人吗,她如果知道用那么多人给她殉葬,她连死都会不安稳的。”

福临本就不报什么希望,听了也就作罢了。

“孩子,过几日把她移出宫去吧,毕竟中宫还在,如今这样让皇后如何自处?”

“移到景山观德殿吧。”

“就依你。”

皇太后的步辇从承乾宫离开,满宫的人都跪地相送,灵柩旁正在烧纸的蓉妞悄悄抬起头来,以仇恨的目光看了远去的步辇一眼,又低头合计起来。

当天掌灯时分,蓉妞拿着一个木盒进了西次间,这几日福临都是在这里起居,每日合眼不到两个时辰。蓉妞进去之时,福临正在为乌云珠抄写往生经。

“皇上,这是小姐在病中为您亲手做的荷包,请皇上过目。”

福临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精致的荷包,什么花纹都有。自乌云珠进宫以来,福临身上的荷包都是她亲手作的,只有这几个月,才换上了他人做的。福临微笑着抚摸了下,挑出一个素色的葫芦形荷包让耷拉吴帮他佩在身上。

“皇上,这些就请皇上好好保管。奴婢告退了。”

蓉妞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皇上,对不住了,皇太后最疼的就是您,或许您不会用到那一个荷包,可如果您用到了,那就是上天也要皇太后伤心。

次日凌晨,蓉妞被发现悬梁自尽,追随她家小姐而去。

福临长叹一声,交待人把蓉妞好生收敛,日后让她跟着她主子一起入土为安。而自己则步出承乾宫,恢复临朝。

八月二十七日,董鄂氏乌云珠的梓宫从皇宫奉移到景山观德殿暂安,福临为她举办了大规模的水陆道场,于“三七”日火化。

福临回到宫中,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皇太后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或许一切就此平静下来,再无波澜了。可惜,天不从人愿,还不到十日,福临至海会寺与行森论禅,结果成了光头天子,而皇太后更是因此深受打击,再度中风。

顺治最后也最混乱的时期到了其最□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大热天码字是个辛苦活,吹空调浑身打冷颤,鼻涕也出来跳跳舞,不吹空调头昏脑胀,文字都长腿跑了。

呜……总算是写完了这一拔的宫斗,本人自愧:宫斗无能啊,我这几天死了多少脑细胞啊

、五十一

五十一

如果耷拉吴识字的话;那么他完全可以就顺治十七年九月二十九那一桩令人震惊的事件写下一篇扬扬洒洒的回忆录;因为他是在场的唯三的人,另外两个一个是大和尚行森;一个是当朝天子却就转眼成了法号行痴的光头和尚。但现实是他不识字,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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