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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猛犬-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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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农翻阅了一遍这条船的证件,看来一切都符合规定。船是在英国注册的,有商务部的证明。香农花了一小时和艾伦船长讨论付款方式,查看了可以证明“奥巴特洛斯号”保养和修理情况的发票、收据,还阅读了船上的航海日志。

  6 点不到,他们离开“奥巴特洛斯号”,慢慢地踱回旅馆。香农一边走,一边沉思着。

  “怎么啦?”塞姆勒急不可待地问,“船的背景确实毫无问题。”

  “不是因为这点。”香农答道。“船大小了,而且是作为私人游艇登记的,不属轮船公司所有,因而我担心有关当局也许不会允许用这条船运载武器出口。”

  他原想回旅馆后挂几个电话,但现在已太晚了,只好等到明天早晨再说。第二天上午9 点多钟,香农给伦敦“劳埃德”挂了个电话,请求替他查阅一下游艇登记册。对方回答说“奥巴特洛斯号”手续齐全,是作为一艘净重74吨的双桅辅助船登记的,基地港和常泊港分别是英国的米尔福和霍市。

  “那么这条船究竟上这儿来干什么呢?”他暗自揣测道,并且回想着船主要求的付款方式。他的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汉堡的,结果促使他坚定了原先的想法。

  “不行,请你别打私人游艇的主意,”电话另一端的约翰·施林克尔说,“当局几乎肯定不会同意让私人游艇作为商船运载物资。”

  “好吧。那你何时需要知道运载物资的船名?”香农问。

  “越快越好。顺便告诉你,我已收到了你几天前寄来的支票。现在就准备将你需要的器材装箱运往你提供的那家法国海运代理行。还有件事,我已搞到购买另一批货必需的证件了,待我一收到你的欠款就动手购货。”

  “那条船的名字你最晚可以放宽到什么时候?”香农对着电话大声嚷道。

  施林克尔顿了一下,似乎在稍加考虑。

  “如果5 天之内我能收到你的支票,我想随后就提出购货申请,出境执照上需要填船名。最迟在我收到支票15天后。”

  “没问题。”香农说着挂上了电话。他转身对塞姆勒解释目前的情况。

  “对不起,库尔特,我们需要的船必须是属海运业一家注册轮船公司所有、手续合法的货轮,而不是私人的游艇。你只好再去四下寻找,我需要你在12天内就把事情办成,不得迟于这个时间。我必须在20天后或者之内就把船名通知给汉堡的那个商人。”

  当晚两人在机场分手告别。香农回伦敦;塞姆勒飞往马德里,然后换机去罗马再到热那亚——他计划中的下一个港口。

  香农回到公寓时已是半夜了。他睡觉前先给英国欧洲航空公司打了电话,预订了一张明天中午飞往布鲁塞尔的机票。接着,他又挂电话给马克·弗拉明克,让他明天开车到机场接他,先送他到布鲁日银行,再到约定的地点找布歇把那批货买下来。

  这是第22天的结束。

  哈罗德·罗伯茨先生是个很能干的人,62年前出生于一个英国父亲、瑞士母亲的家庭。由于父亲早逝,他实际上是由母亲在瑞士抚养大的,并且保留了双重国籍。他早就进人了银行界,曾在瑞士最大的一家银行苏黎世总行工作了20年,然后作为这家银行伦敦分行的副经理来到英国。

  那是大战刚结束不久的事了。在他第二个20年的银行生涯内,先是升任投资部门的经理,后来又当上了伦敦分行的总经理。他在60岁那年退休,并且决定作为一个领取瑞士养老金的人留居英国。

  自从退休后,他不仅为他以前工作过的那家银行,而且也代表其他一些瑞士银行干过几桩微妙的差事。这个星期三的下午,他便是在执行一项诸如此类的任务。

  为把罗伯茨先生介绍给博马克公司的董事长和秘书,兹温格利银行特地为他写了一封正式介绍信。此外,罗伯茨先生还同时呈上了其他一些有关信件,以证实他确是这家银行驻伦敦的代理人。

  罗伯茨先生和博马克公司的秘书以后又进一步举行了两次会谈。公司董事长卢顿少校——伊恩·麦卡利斯特爵士手下那位在远东死去的副经理的弟弟——参加了第二次会谈。

  他们最后赞同召开一次董事会特别会议,地点就安排在公司秘书在伦敦商业区的办公室里。除了那位身兼秘书的律师和董事长外,还有一个董事也同意来伦敦出席会议。他果真也来了。虽然按公司规定两个董事便可举行工作会议,但绝对多数却至少非三人不可。会上他们考虑了公司秘书起草的决议,以及他拿出来的有关文件。从这些文件看,兹温格利银行代表的那四位从未露过面的股东手中的股票加在一起,确实掌握了公司全部股票的百分之三十。当然,他们委托兹温格利银行全权代表他们行事,而那位罗伯茨先生的确又是银行指定的全权代理人。

  会议据此得出一个简单结论:既然几位实业家一致同意合伙买下博马克公司这么一大批股票,而且他们授权的银行代理人声称,他们的意图是要向博马克公司重新投资以恢复其活力,那么公司是完全可以信任他们的。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这一举动只会使大大小小的股票持有人受益匪浅,而在座的三位董事先生又恰好全都身兼股东,因此决议毫不费事就一致通过了。罗伯茨先生作为兹温格利银行的代理人被提名成为董事会的一员。除此之外,三位董事谁也愿费神修改一下公司的“两位董事即可有权通过决议”这一现行条例;尽管如今董事会再也不像昔日那样只有五位成员,而是六位了。

  基思·布朗先生现在成了布鲁日相当准时的定期来客和克雷迪特银行一位很有价值的主顾。他受到古桑先生通常给予的那种友好接待。后者向他证实了当天上午曾收到瑞士方面汇来的一笔20000 对英镑的汇款。香农当即从中取出10000 美元的现金,另开了一张注明由约翰·施林克尔提款的26000 美元的保付支票。

  香农在附近的邮局挂号给施林克尔邮去了这张支票,并且附上了一封他写的信,要求这位军火商立即着手向西班牙政府申请购买那批子弹。

  此时与布歇约定的会面时间还差将近四个小时,所以,他和马克·弗拉明克一起坐进一家咖啡馆,要了一壶茶,悠闲自在地消磨了两小时。快到黄昏时,他俩才驾车上路。

  在布鲁日与根特市之间、布鲁日东面44公里处,有一段人迹罕至的道路。这儿路面蜿蜒曲折,狂风终日怒号着,从四周地势平坦的农田上刮来,横扫而过,绝大多数车辆都宁愿取道新建成的奥斯坦德——布鲁塞尔“ES号”高速公路往返于布鲁日和根特之间。他俩驾车沿着这条几乎已被人遗弃不用的公路走到一半时,发现了布歇描述过的那座荒废了的农场,或者不如说是找到了那块标志着一条通向农场的小径的木头路牌。木牌久经风吹雨淋,业已褪色,安置在几颗树木的后面,避开了人们的视线。

  香农把车开过路牌停了下来,让弗拉明克下车去查看一遍农场的情况。20分钟后弗拉明克回来向香农证实道,农场确实废弃已久,长期无人居住。此外,他并未发现任何可能对他俩发动一次预谋伏击的可疑迹象。

  “屋内屋外有人吗?”香农问。

  “住宅前、后门都锁着,看不出曾有人动过。我搜查了谷仓和马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香农瞟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小时。天已完全黑了。

  “你回农场去埋伏好监视动静,”他命令道,“我在这里观察前门人口。”

  马克走后,香农又检查了一下货车。车虽陈旧不堪,但开起来还顺手,因为发动机刚刚请行家维修过。他从驾驶室仪表板后面取出一副假牌照,匆匆把它们分别用绝缘胶布粘贴在车前车后两个真牌照上。到时候等货车远离农场,便可轻而易举地将假牌照揭下扔掉,但这会儿无论如何不能让布歇看见货车真牌照。此外,现在车身两侧还各贴着一幅大广告,这也是一种醒目的伪装,届时一旦需要,立刻可以撕掉。货车车厢里堆放着他让弗拉明克带来的六大袋土豆和一块准备用来盖住枪支的宽木板。他对这一切都感到心满意足,于是重又回到路边开始瞭望起来。

  8 点差5 分时,那辆货车来了。当它摇晃着车身慢慢地驶上通向农场的小路时,他看清了驾驶室内伏在方向盘上的司机身影,以及司机旁边布歇先生特有的那堆臃肿的肥肉和一颗隆起的小脑袋。渐渐地,车尾的红灯消失在小路远端,货车驶进树丛后面看不见了。显然,布歇先生没有耍什么花招。

  香农继续等了3 分钟,才把车开出坚实的公路,驶上小径。当他来到农场住宅前面时,布歇的车正亮着车头小灯停在院子正中。香农关上马达,爬出驾驶室,留下车头的小灯开着未关。他把车停在布歇车后约10英尺处,车头正对着布歇的车尾。

  他隐身站在远离自己车灯的地方,对着暗处喊了一声“布歇先生”。

  布歇喘着粗气答了一声“布朗先生”,然后摇摇摆摆地滚到亮处,身后紧跟着一个又高又笨的“助手”。香农估计此人干起力气活定是把好手,但动起武来肯定不如动作矫健敏捷的马克。因此万一出了乱子,自己这方面笃定不会吃亏。

  “钱带来了吗?”布歇走上前来问。香农对着货车驾驶室内的座位做了个手势。

  “在那儿,枪带了吗?”

  布歇朝那辆车挥了挥一只胖手。

  “在车厢里。”

  “我建议双方都把货拿到两车之间的空地上。”香农说。布歇转身对自己的助手说了几名香农听不懂的佛兰芒语,那个助手便回到他们那辆货车后面打开了车厢门。香农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假如布歇这家伙真的会给他来个突然袭击,那么随着车厢门打开,里面的伏兵就会冲出。还好,一切正常。借着自己车头昏黄的小灯,香农看见布歇的车厢里放着10只扁扁的方木箱和一只没有盖子的大木箱。

  “你的朋友没来吗?”布歇问。香农打了个唬哨,小马克从靠近他们身后的一个谷仓里闪出身来。此时,万籁俱寂。香农清了清嗓子。

  “我们来交货吧。”他走进自己的驾驶室,拿出那只鼓鼓的棕色信封。“都是现金,和你要求的完全一样。钱是20美元一张,每捆50张,共计10捆。”

  他紧挨着布歇站着,看着这个胖家伙一张张地数着每捆钞票。想不到布欧那双又短又粗的肥手,点起钞票来速度却快得惊人。只见他每数好一捆,便塞进一侧的衣袋里。等全部数完后,他又把钱重掏出来,每捆中随意抽出一张,凑到他带来的一支钢笔手电的亮光下仔细审视,看看抽出来的10张钞票中有无伪币。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终于点点头。

  “可以。”说着,他回身对助手嘀咕了几句,那人从车厢门旁移到一边。香农对马克点点头,马克于是走上去,用力把第一只扁木箱挪到草地上。接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截轮箍扳手撬开箱盖,借着自己手中的手电筒光细看了一遍箱内排列着的10支施迈塞尔型自动枪。他拿出其中一支,检查了枪的击发装置、撞针和枪机,然后把枪放回原处,钉紧撬松了的箱盖。

  他花了20分钟检查完所有10只箱子。当他俯身查看时,布歇先生的大个子助手紧靠在他身旁。香农则站在离布歇的手肘后约12英尺的地方。最后马克又看看那只开了口的箱子,里面放着500 只施迈塞尔型自动枪用的弹匣。他拿出一只装在枪上试了试,看看是否合适,以防万一这是另外一种枪上的弹匣。然后,他转过身来对香农点点头说了声“可以”。

  “请你的朋友过来一同帮我们装车好吗?”香农问布歇道。胖家伙把香农的话译给了他的助手。5 分钟后,10只扁木箱和那个装弹匣的木箱都已放进了马克的货车。装车前,马克和布歇的那个助手先把车厢里的儿麻袋土豆搬到一边。香农听见他俩用佛兰芒语交谈了几句,布歇的助手哈哈大笑起来。

  抢装进车厢后,马克把那块宽木板盖在盛枪的木箱上。然后他掏出一把小刀,在第一袋土豆上割开一个大口,再把麻袋扛起,将里面盛的土豆倒在车厢里平铺着的那块木板上。麻袋里的土豆直往下滚,塞满了车厢里所有的缝隙,在木板上高高堆起来。布歇的助手呵呵笑着和他一道干。

  几麻袋土豆将枪支和弹匣遮盖得毫无痕迹,无论谁看一眼车厢,都会相信里面装的全是土豆。最后,他们把麻袋扔进院子周围的树篱里。

  任务完成后,两人一齐从车后面走过来。

  “好了,我们走吧!”马克说。

  “别见怪,我们就先走了。”香农对布歇说。:不管怎么说,现在罪证是在我们车上了。“

  他在一旁等着,直到马克发动引擎把车掉过头转向公路时,才离开布歇跳上车。通向公路的这条小径上有一个特别深的大坑,车开过时需要极其小心缓慢。他们的车路过时,香农对马克耳语了几句,然后接过对方的刀子,跳下车藏在路旁的灌木丛里。

  两分钟后,布歇的车出现了。车到大坑旁边时,只见他们降低速度,几乎停了下来,以便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个深坑。香农看准机会,迅速从灌木丛里窜出来,跃上车,俯身对准后外轮狠戳一刀。只听见轮胎丝丝作响,立刻瘪了下去。他赶紧跳下车溜回灌木丛,跑上公路。弗拉明克此时刚刚撕下车厢两侧的广告,揭掉了车头和车尾的假牌照,其实,香农并不是真的打算刁难布歇,只不过是想抢在布歇他们之先半小时离开这儿。

  他俩在10点半钟赶到奥斯坦德。两人把这辆满载着土豆的货车开进弗拉明克按照香农指示租下的那间汽车库里,锁上车库大门。然后,他们来到克莱恩大街上马克的酒吧间里,开怀畅饮着一杯杯泡沫四溅的淡啤酒,安娜在一旁忙着给他们做饭。香农还是头一次与弗拉明克的这位身材高大的情妇相遇。遵照雇佣兵们对待彼此女伴的传统,他显得极为彬彬有礼。

  弗拉明克已经替他在市中心的一家旅馆里预订了房间,但他们一直痛饮到深夜。两人一起谈论着过去共同参加过的战斗,回想往事和熟人,追溯胜利和失败。他们时而为以往的趣事而放声大笑,时而又为记忆中至今还隐隐作痛的憾事而摇头叹息。酒吧一直到他们喝罢酒才关门,此时顾客们早已走光了。

  最后当他们上床睡觉时,天已快亮了。

  次日上午9 点,小马克给香农住的旅馆挂了个电话,两人在一起吃了一顿为时已晚的早餐。香农对马克解释,如何把那些枪藏好,偷运出比利时,送到法国南方的一个港口装船。

  “我看可以把枪藏进装满土豆的箱子里偷运出境。”马克建议说。香农摇摇头。

  “土豆应该装在麻袋内而不是箱子里。”他答道。“我们最担心的是,在运输途中或者装船时,装枪的木箱会碰上兜底搜查,那可就全都漏馅了。我倒有个好主意。”

  他花了半小时,告诉弗拉明克应该怎样处理这批枪。弗拉明克听了连连点头。

  “行,”当他完全明白后应声道,“我可以利用上午酒吧不营业的时间在汽车库里干。枪什么时候运走?”

  “大概在5 月15号。”香农说。“我们可以利用一下那条走私香摈酒的小道。到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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