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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心为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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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可是,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不会,我是太子,我将来是大王,君无戏言的!你做我的新娘子,我来保护你!”

“原来你是太子殿下,怪不得芙儿听过呢,可是你真的会用白兰花给我做衣裳吗?”

“一定会,到时你就穿上那衣裳做我的王后,好不好?”

“恩!”

……

稚嫩的约定,一个青涩无知却记在了心里,甜蜜着,一个懵懂臆动却承诺了对方,刻画着。

花瓣舞旋扑簌着,那轻沾泥土的微声里,是两个小孩子彼此的约定与微笑。

那时年少·恨殇

盘旋着浮雕金龙的八根大柱将金色的大殿支撑着,衔珠的苍龙藻井下,金碧辉煌里是欢歌笑语,是彩衣起舞,是觥斛交错。

君王举杯,众人起身同饮,一个个关乎着澜国国运的美好祝愿在酒意里溢出。

酒盏落,帝王大笑着让群臣落座。

这时一中年男人却未坐,而是躬身道:“陛下,臣在数月前遇得一个走场的班子,他们的杂耍实在精彩,委实讲究了个‘巧’字,老臣瞧着不错,收为家中伎者,今日乃是乞巧佳节,臣特地带他们进宫为大王表演。下一个表演的就是他们。”

“哦,凌相如此有心令孤悦之,那就准他们上殿为朕表演吧!”大王笑着准了,眼看着凌相搓了下手。

中年男子谢了大王,招呼了一声后,就落了座。

很快两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带着四个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少年抬着一些杂耍的花雕枪和两个腰鼓进来了。

他们向帝王磕头后,就开始了表演。

两个大汉弯腰撑在地上,两个少年则半躺其上,抬脚将腰鼓耍起,不时的滚动和抛接,脚碰触鼓面发出鼓声砰砰,余下两个手年则将花雕枪耍起,在胳膊肘处旋转着,不时的抛出交换。

两少年带着花雕枪步步前移,移到耍鼓的跟前,就见四个少年同时抛接,腰鼓和花雕枪换了个,躺在男子背上的两个少年以足换踢,将两根花雕枪时而飞舞交换,时而盘旋变幻,或上下翻着跟斗或左右旋转成圈,正在精彩之处,两个少年足部一抖,竟齐齐将花雕枪竖起,钝头的枪头和足尖相抵,直直地立在少年的足尖上。

殿内立刻掌声阵阵,不少人也点头称赞。

只是坐在君王右侧,王后身边的少年却没有笑,而是皱着眉想着什么。

这时两个持鼓少年将腰鼓抛起,两个耍枪的就将花雕枪一倒,正好敲在鼓面上,待鼓声一出,两少年又缩腿,把那花雕枪原直在足尖。几番如此,殿内是叫好声一片,就连一直只挂着微笑的君王也终于忍不住拍手叫好。

偏就在此时,持鼓两少年将鼓面重重一击之后抛起,各一条红纱就从抛起的鼓中滑落,众人皆惊叹,就见红纱上闪烁几字好似是“国运昌隆,天佑澜国”的字样,还没等众人看清,两个耍花雕枪的少年将足尖的花雕枪一甩一踢,两个钝头的花雕枪就直接朝着君王的金龙椅飞去!

“父王小心!”那少年脸色大变的大喊一声。与此同时从两侧的太监宫女身后飞出两个人影跃出一人一个将那花雕枪捉下,而这时那两名持鼓少年抓着红纱底的竹头,各自一抓,竟一人一把匕首朝君王飞出……

“护驾!”先前举荐节目的凌相慌乱的喊着,并冲了出来,结果其中一把匕首就扎进了凌相的肩膀。而另一把则依旧朝脸色大变的帝王飞去,眼看就要扎中,却被君王身边的一个太监一拂尘打下。

四少年一见刺杀不成,正在对视,而那被当成背托的两个男人这时才起了身,正在慌乱间,就见其中两个少年伸手就将那两男人的腰带一抽一拉,竟在手中做了鞭子,而另外两个丝毫不客气直接就跃身而起,踩上两个男人因抓裤子而形成的臂弯做蹋再踩肩头向君王处飞跃,只是还没等他们靠近君王,先前那两个捉下花雕枪的身影就跃上前来,将他们挡下,拧打在一起。

殿内尖叫声连连,但君王却手抱着太子冷眼相看,不一会功夫,四个少年就被擒下,而那两个提着裤子的男子也被围了起来,刀剑相抵。

捂着肩头的凌相见君王无事,危机一除,刚吐了口气,就被两个侍卫刀剑架在了脖子上。

“这……”他口中才吐一字,那四个被抓的少年却一起喊到:“失手被擒,护主求死。”话音才落,就见四个少年口鼻出血,周身抽搐起来,片刻就蜷缩后伸展,不再动了。

“大王,他们口中藏有药,已经自尽了。”那一拂尘扫下匕首的太监抓了其中两个瞧了瞧,对君王禀报着。

“哼,把他们拖下去。”君王说罢眼扫到被刀架在脖子上,肩头插着匕首鲜血浸湿衣裳的凌相,眯眼到:“凌风,孤不计较你曾是碧国之臣,虽你被逐出碧国,可孤却因你才华而不忌众臣反对,拜你为相。这十年来对你委以重任,从没轻视于你,想不到,你为了刺杀孤,而处心积虑竟忍耐十年之余!凌相啊凌相,你看计谋不成就以身中匕首来想博孤之信任吗?到此时你都还想蒙骗孤,再寻时机吗?你可知,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陛下!臣没有,臣也是不知啊,臣是看那少年杂耍了得,有是少年稚气没曾想到他们会是刺客,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于臣啊!”中年男子忙分辨着。

“陷害?呵呵,谁陷害你?难道是孤吗?”君王咆哮着:“来人,将凌相押入地牢,再去将他凌府之人统统抓起来,孤要杀一儆百,灭你满门!”

……

“娘,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芙儿要回家,芙儿才不要在这可怕的地方。”粉嫩的脸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是无助的恐惧,伴随着不时响起的惨叫声,那里流淌着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

“芙儿,来,到娘的怀里来,不怕,咱们不怕。”

“娘,爹呢?爹怎么不来带我们离开这里。”

“你爹他……他忙,忙的顾不上咱们……”

“不,爹爹最疼我和哥哥,他在忙也会来看我们的,可是爹都两天没来看芙儿了……”

“芙儿,别去闹娘,娘已经很累了,你让娘休息会,哥哥陪你抓蛐蛐好不好?”坐在角落里的少年伸手对着挂泪的粉人摆了摆手。

“哥哥,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丫头松了她娘的袖子,跑到了她的哥哥谨儿跟前。

“爹不是不要我们,爹只是被奸人陷害……”

“谨儿,芙儿还小,这些不要和她说……”

“娘,还是告诉她吧,我们这些怕是要死了,难道你想芙儿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好,她就这样跟着咱们去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她娘说着看着牢房顶上隐隐透出的一丝光线喃喃地说到:“老爷,老爷你到底怎么样了啊?”

忽然牢内脚步声声,紧接着牢门被打开,一个太监手拿着圣旨懒懒地站在门口打量着牢内缩着的大大小小几口人,口中碎语着:“啧啧,这都什么味啊,哎我说,凌风家就这么些人?”

牢头哈腰上前:“公公,凌相府中上下……”

“呸,还什么凌相?注意你这张嘴!”

“是,是,公公,小的说错了,凌犯一家,大小共九人都在这里。”

“哼,还真是有心啊,才九个人,还真是怕被人发现他包藏祸心才这么点人,行了行了,验明了正身就赶紧带出来吧!哎呀真是臭死了!”那公公说着竟扭着身子走了。

牢头和差人将他们一个个撵了起来,套上枷锁和捆上锁链,要牵着出去。

“差大哥,这还是个孩子,那锁链就不套了行吗?让她跟着我们走好吗?”

“这……”

“反正我们都是死,难道还跑的了吗?”

“不是死,你们是流放。”牢头说着没给小丫头捆上锁链,就找了个绳子要把她的手给捆了。

“娘,我怕,芙儿怕!”小丫头朝她娘身后缩着。

“差大哥,你说什么,我们是流放?”

“是啊,本来你们是满门抄斩来着,听说是太子殿下去求的大王放了你们,但是你想啊,你们这罪怎么可能放?后来太子殿下发梦说你们家是杀不得,结果大王今天下了旨,你们全家改成流放,发配到‘术照’去,永不得恕。”

“什么‘术照’?那不是咱们澜国和钥国的交界处吗?”

“夫人啊,你还有功夫考虑是哪啊,能拣回命都不错了,来来快走,到前面烙了印就上路吧。”那牢头说着又去抓那小丫头。

“别抓我妹妹。”少年上前一步将那小丫头挡在身后。

那牢头看着那少年倔强的神情,愣了下叹了口气,也不抓她了说到:“这小子那眼神看着怎么跟我家二小子一样,哎,罢了,跟上跟上,快过去。”

九个人三三两两地被带到火盆处,那里有火印子,给流放发配的人烙下流放的印记。

一时间挣扎,哭喊声和那吱吱作响的皮肉翻卷声响在一起,立刻把那小丫头吓的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上。牢头一把抓她起来,却发现她的额头处竟流了血,看来是撞破了。

“芙儿,芙儿!”夫人急的喊着,那牢头说到:“喊什么喊,这小丫头撞破了也好,反正脸上是血,烙没烙的也看不清楚。”说着就把那小丫头往外带。

“头儿,这样怕是不行吧?”一个差人担心的问着。

“不行?那你给她烙,这么个七八岁的孩子你下的了手?你姑娘可也才这么大。”牢头说着就要把那孩子往那差人手里递。

“别别,算了,带出去吧。”那差人摆了摆手,让了路。

火红的烙铁举起,夫人闭了眼等着,那差人拧着眉将烙铁靠了上去……

……

绳索拴着一个又一个的人,大家摇晃着在一片荒林里行走着。此刻正是夏季,荒林里地上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密密的树林里响着蝉儿的声音让着荒林倒有了点生气。

一行人就这么拖拉着在山道上走着,因为这么拴着,山道走起来难掌握平衡,不时有人倒下,就拽的几个人都要倒地。押行的三个差人这么一看,担心照这样下去,日落出不了林子,就商量一下后,干脆把绳索解了叫他们自己走。

夫人摇晃着身子在前,馑儿右手牵着芙儿的手在后面跟着。

小丫头一直盯着她哥哥左手上缠着的布,终于忍不住问到:“哥哥,为什么你包着手?”

“那里烂了。”

“是和他们脸上的那样吗?”

“恩。”

“为什么你的在手上,为什么芙儿没有?”

“因为这世上还有好人。”

“好人?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弄烂……”

“芙儿,你别问了,娘说了不要我告诉你的,芙儿,你只要记得有人陷害我们,我们这弄烂的地方都是一个个仇恨的印记。”

“仇恨的印记?”

“对,将来等我们长大了。就可以去找出是谁害了我们的爹,害的我们全家成了这样。”

“找的到吗?”

“找的到,一定找的到,就算找不到,我也总有一天会回去,我一定要去找大王问他为什么这么对爹。”

“大王是我们的仇人吗?”

“他也算!”

“快点快点,你们在嘀咕什么,走快点……”差人在喊叫着,突然林中出现一些身影手中刀光闪闪。

“什么人!”前面的差人立刻喝到,但那些人影话都不多,而是立刻就挥刀上来与差人交战在一起,更有一个人影挥舞着刀子就朝他们这些被流放的人砍杀起来。

“跑,谨儿,快抱着你妹妹跑!”夫人一个转身就冲身后的一大一小吼着。

“娘!”

“快跑,跑出去为我们报仇!一定是大王要将我们灭门!跑啊!”

谨儿抗了小丫头,咬着牙就在林子里跑了起来。

惨叫声在林中一一嘶吼着,林中的蝉早已经停止了鸣唱。

“呼呼”谨儿脚下飞奔着,口鼻中的呼吸声凌乱而急促着,他们在为自己的生命奔逃着。可是少年的体力却已经渐渐不支,在这样的荒林里跑实在太费体力,到处都是露出泥土的错综根脉,还有一些长荒了的野草和藤蔓缠绕在一起,一不小心就会被绊倒。

谨儿跑着跳着,忽然脚下一绊,人就往前栽去,而肩上的芙儿也就被甩了出去。

“砰!”额头传来的剧烈疼痛,他撑地起身看到了泥土里探角出来的石头。

抬头去找妹妹在哪里,却看到眼前是一片血红,而后变成了黑色……

……

“你说什么?”少年手中的画笔落下,将桌案上的一颗树下勾勒出的身影污上了墨迹。

“太子殿下,小的们已经打听清楚,他们全部都已经被……”

“不,不会,父王明明答应我的!”

“太子殿下,大王这么做已经是……”

“君无戏言,他是王啊!”

“太子殿下!”站在一侧的太傅高声喝了一句,叫那来回禀消息的太监打发走后,他拍了拍少年的肩:“太子殿下,为君者,要君心难测,更要斩草除根!您太过仁慈这一直是陛下所忧虑之处,殿下,你已经尽力了……”

……

第一卷 黑子白子

第一章 蝉衣

蝉衣扭着身子在鼓乐声中挥舞着那长长的红纱,她对着水池里的自己微微笑着,将手中的红纱旋转缠绕,旖旎出媚骨的风情。

习舞这是她每日的功课,因为婀娜公主总是会过些时日就到她们当中选出几个或歌好或舞好的带走,她们就从此不再回到这里,而是去公主那边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看着水面中的自己,蝉衣慢慢地收了笑容,将身子不在扭出旖旎。她坐在水池边,瞧着水里的自己深深地思考着:究竟我忘记了什么呢?

是的,她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自从她醒来就被一个人贩子拖着卖到了这里,这里是婀娜公主训练舞伎歌者的乐舞坊,这里属于公主。被问及姓名年龄以及家世,她却发现她什么也不记得。

她被丢到柴房去做活,没有名字,大家都叫她“喂。”

一年的时间她就是这里的一个丫头,做着活路,看着这里的各色彩衣在风中飞舞,听着一个个婉转的莺啼,终于她忍不住躲在角落里哭,哭为什么她要做活路而不可以像她们一样美丽着去舞去唱。

那天下午,是她这十年里记得最清楚的一个下午。

因为就在她哭嚎之时,有一个好听的声音,柔柔地响在身后:“你也想跳舞吗?”

她转头,看到了华贵的衣裳,迷离的眼眸,鲜亮的红唇。

“是的,我想要跳舞想要歌唱,我不想在做个每天在柴房和水房里做活的丫头。”她认真的说着,说完后才看清楚她身后还沥沥啦啦着不少人。

“啧啧。”那有着鲜亮红唇的女人转了头看向身边的一个老婆子:“她的容貌身段不差啊,怎么……”

“回公主的话,她来时额头上有疤,奴婢就把她留在柴房想等她疤落了后再看,可是这一忙倒忘了。”

“哦……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记得我叫什么,他们总叫我‘喂’。”

“呵呵,哪有人叫这名字的,这样吧,你就叫……蝉衣吧。”

那个下午,她就念叨着自己的新名字听着树上的蝉一声声的叫着……长大后才知道那迷离的眼其实是妖媚,那婀娜公主人如其名,妖娆而婀娜。

“蝉衣,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了嬷嬷的声音,吓的蝉衣连忙从池子边站了起来。

“蓝嬷嬷,蝉衣在想舞姿。”她看着蓝嬷嬷手里的戒尺,又一次撒了谎。

“恩,你在用心就好,你不是一心想被公主挑走吗?可要多努力啊!”蓝嬷嬷说着把戒尺塞回了袖子里。

“是,蓝嬷嬷,蝉衣一定努力的。”她忙笑着走上前,搀扶上了蓝嬷嬷的胳膊。

“蓝嬷嬷,听说……上个月被公主挑去的凝云,去了相府?”蝉衣小心地打听着。

那蓝嬷嬷转头斜了一眼蝉衣,就昂着头,骄傲的说着:“那是当然,我蓝羽调教出来的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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