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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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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还相信我。”

“因为我别无选择。”

“对不起,王妃。”

王妃?

多么遥远的称呼啊,掐指一算,我离开江南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但我总觉得,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是非哥哥逼你这么做的?”

“不是,是我自愿的。”

“你喜欢他?”我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顺口接问道。

我一直都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撒谎的机会成本最大,因为常常要为了一个谎言,不停地撒谎,到最后,连撒谎的人都开始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实际上,背叛的成本更大,因为背叛者的下场可能是失去生命。

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背叛我,谋害我,又不是被逼,不是因为喜欢他是为了什么?只有爱情才会让一个女人甘愿放弃一切!

过了很久,晓黛轻声开口:“我的命是他救的。”

就这么简单!

我看着晓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因为给予,所以要报恩。就好像钟歆,因为凤凰对他好,所以他用尽生命来回报凤凰。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我也很喜欢小王爷。”

就这么复杂!

柴房的门被踢开了,晓黛站起身,眼睛里充满了惊惧。

“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让她走吧。”我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破门进来慕容非,我从来没指望晓黛能把我救出去,晓黛能想到的地方,慕容非何尝想不到?

慕容非面色阴鸷地走了过来,凝视着晓黛,然后将手伸向她的脖颈,她眼里的惊惧变成了绝望。他的手稍微用力,她无声地倒下。

我一直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没再开口,背叛有时候是要以生命作为代价的,而我只是弄不清,晓黛到底是背叛了谁?

在柴门被推开之前,晓黛对我说,他救了她,教她武功和毒术,她每天看到的就只有他,但不管离他有多近,她从来不敢去看他的脸,一直等到他离开,她才敢远远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遥想多年以前,她默默地仰望着他,他是她所有的欢喜与悲伤。

他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还有活着的意义。今天,他将这一切收回。

一切是那么理所应当。

但是,生命从来不是赐予和被赐予。沈玉琼给了凌玥生命,但她没有权利置凌玥于万劫不复。同样,慕容非救了晓黛,他也没有权利将她变成一个杀人的工具。

慕容非的脸冷峻威严,如腊月寒冰,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心里一阵清明,一阵恍惚。我仿佛看到自己和他正立在远古的荒原上,天地间,除了我和他,就剩下四周临风起伏的蒹葭。又好像,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突然间,在眼角处现出一片华彩,如青烟朦胧,又似繁华泄地。

那是我和非哥哥曾经策马纵横的辽阔草原,是南王府里我和他打闹时落满一地的石榴红,也是我一直向往的苍山雾海,天高水长。

种种情绪心境轮番登场后,慕容非始终紧抿着嘴不说话。我默默地享受着火山爆发前的宁静,突然觉得很安心,仿佛在母亲的怀抱里,母亲身上的馨香包裹着我,就算外面天翻地覆,我也不再关心,我的心变得坚硬和冷酷。

可惜,火星最终没有撞上地球,他最终脸色缓和下来,什么也没说,愤愤地离开,而我则被锁在柴房里,等待最后的审判。

一日三餐都有下人给我送,且待遇不错,我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吃一顿少一顿,我那个薄命的娘亲既然给了我生命,我又何必自己践踏自己呢?

以前我给别人讲故事,现在我给自己讲故事,讲完一千零一夜讲三国,讲完三国,讲楚汉相争,讲完楚汉相争,讲西游记,而且是各个版本的西游记,正传、歪传。讲渴了,我就向门外大叫一声,我要喝水。

开始的时候,门外的守卫给我送水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惊惧,以为我疯了,疯子向来是不要命的,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们害怕我一时失心疯发作,将他们给害了。

后来,他们再给我送水来的时候,还会问我关云长后来怎样了。再后来,我还没有要水的时候,已经有人争着给我送水来了。

有时候,我会偶尔想想,凤凰和初过他们现在怎样了,他们是不是会真的会拿城池来换自己,我是不是真的抵得上千军万马。

我白天讲故事,晚上会在腰带上打个结,告诉自己又过去一天。很奇怪的是,我没有失眠,也没有做恶梦,每天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能够睡到自然醒。

而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自由被禁锢。

我就这样幸福并痛苦地活着,不知不觉过了很久,突然有一天,我惊奇地发现,我腰带上已经有了十五个结。

慕容非希望我真的疯掉,那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天夜里,我梦到很多人,有非哥哥,凌玥,信,还有容恪,钟歆,甚至还有我前世的妈妈,几个时空的人和事交织在一起,我开始辨不清到底谁是谁。就在我的恍惚中,仿佛有人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叫着:“三姐,醒醒三姐……”

我睁开眼,月华笼罩下,一个青涩的少年正站在我面前,我揉揉眼,在做梦么,他是谁啊?

“三姐,是我,我是信啊。”青涩少年轻轻地说道。

我一个激灵,摇着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你是信,真的是信。”

他点点头:“姐,那天我看到你被一个丫头带着往这边走,本来我想救你的,但后来看到大哥在后面,所以就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有人袭击军营,外面很乱,我救你出去。”

我点点头,跟着信往外走,柴房外的几个守卫已经昏死过去。我和信各换了件守卫的衣服,穿了身玄衣,和黑夜融为一体。刚走没多远,就听到外面喊声一片,有人纵火,整个军营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

信拉着我藏身在一棵大树下边,可还是被发现了,信拉着我狂奔,但最终还是被一群士兵包围。

“是三殿下。”有人认出了信。人群中出现慌乱,信乘机杀了出去。信拉着我跑了很远,我停下来喘息,后面有人追上来,跟信厮杀。信的手一直抓着我,逐渐有些不支。

“住手。”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我扭头去看信,焦急地问道:“有没有受伤。”信冲我笑笑,我松了口气,转头去看来人。

来人一身玄衣,手持断水寒剑,长剑上血迹未干,卓然地站立,火光照耀下,光彩夺目。他怔怔地看着我,眼睛里难掩惊喜。

我愣住,那样绝世的容颜,还一如往昔,多少次,我的梦中全是他昨日如花的笑靥,他身上淡淡的蔷薇花香。

我飞奔过去,“独孤,真的是你吗?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多少个日夜的思念,就是为了今夜我和他的劫后重逢,紧紧相依。我一遍遍地问,你真的是独孤吗?他一遍遍地点头,我一遍遍地笑。

我千万遍地想,凤凰一定会来救我的,他说不定会用城池来交换我,但最后我都会笑自己傻,笑自己痴心妄想。

原来不是自己傻,不是自己痴心妄想,这是真的,凤凰真的来救我了,他真的没有扔下我不管。虽然他没有用城池来换我,但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我,他的心里一直有我。

“凌夕似乎是开心得太早了点。”

慕容非一身斑驳的血迹,目光冷冷地盯着我和凤凰。

“劳烦三殿下带凌夕离开。”凤凰没有理会慕容非,转头对信说道。

还没等我说话,信抱起我飞了出去,身后留下一片刀光剑影。

因为有凤凰垫后,我和信没有再遇到追兵,一直到城外的小树林,天已经微亮了,东边露出了启明星。

“三姐有什么打算?”

晨曦如烟尘般洒在信的身上,我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这才注意到,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多年没见的弟弟,当初缠着我讲故事的小屁孩,现在已经是清隽的少年郎了。

我怔了一会儿,平静地开口,声音传到耳边,掷地有声:“我要留下来等独孤,然后跟他走,生生不相离。”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告诉别人,也告诉自己,我要等凤凰,至死都不想再离开他,已经错过了三年,我不想再错下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陪他去闯,他要这个天下,我帮他夺天下。

这是一个永生永世的承诺,我对凤凰的承诺。

“可惜姐姐已经没有机会再见到你的梦中人了。”

是谁的声音冰冷如万年冰雪?

我和信猛然转头。

“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准你伤害三姐。”信挡在我前面。

凌玥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着我们,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来,不发出一丝声响,如鬼形魅影。长发被风吹起,头上的白纱和头发缠绕在一起,衣袂御风,月华当空。

我看着她头顶的白纱离自己越来越近,空气中风鸣鸟语传来,落在我的耳边,如同地狱传来的催命号鼓,鼓声袅袅散于晨光之中,我的心逐渐紧缩。

“三姐快走。”

我撒腿就跑,几次被慕容凌玥追上,她伸过来的剑都被信挡了回去。一直纠缠了很久,我们早已不在当初的树林里,而在一个峭壁之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又是一次四面楚歌!

信逐渐有些抵挡不住,慕容凌玥用剑轻轻碰了下信的肩膀,信瞬间动弹不得。

原来她刚才是故意的,她的武功高出信很多,根本不用跟信动手,她就能置信于死地。她只是想将我和信一步步逼到绝境,她想看着我们绝望。就像猫在把耗子送到嘴角之前,总是喜欢跟它做游戏,耗子越惊恐,猫越开心。

信担忧地看着我,内心澎湃的绝望将我压到,可我又不想认输,身体不停地往后退去,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

信的眼睛里露出惊恐,张大了嘴巴,好像要叫住我,可是我还没听见他叫我,身体向后仰去,然后是巨大的惯性,向悬崖下面滚去。



沧海一声笑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

研究历史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避免犯以前曾经犯过的错误,不让悲剧再次发生。

可惜我的历史,就是一个大悲剧,总是在不断重复昨天的错误。

上次掉到悬崖下面后,我就一直告诫自己,以后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千万要远离悬崖,因为不会每一次都那么幸运,可以置于死地而后生。

这次我的运气真的被用光了。

我从悬崖上滚了下来,没有掉到像上次那样的深潭里,而是被树枝勾住,像一个风铃一样挂在了半山腰。眼见树枝就要被折断,我慌忙攀上另一粗壮的枝干,顾不得头痛欲裂,手臂流血,颤颤悠悠地爬到枝桠中间。

喘息稍定,我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三面峭壁,如黑色大屏风一般厚重雄浑,而另一面则除了浓重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

我倒吸一口凉气,身上的酸痛已经全然感受不到,只觉得自己从云端跌入万丈深渊之中,然后又从万丈深渊中腾空升起,心脏就这般奔腾地跳跃。

我呆呆地看着手臂上流淌下来的鲜血穿透破碎的衣衫,染红了下面的树枝,头脑中一片馄饨。遥远而模糊的记忆袭来,我想起上一世自己不小心掉进学校门口的小河里,身躯在河水里不断起伏,口里本能地想喊“救命”,但声音还在喉咙里的时候,河水不停地灌进自己嘴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我现在感受到的,就是河水一口一口被自己吞下时的那种彻骨的恐惧和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崖顶传来一声鸟儿的啼叫,声震峡谷,如同银瓶乍破,我猛地一惊,清醒过来。

我抬起头,向鸟叫声处寻去,隔着浓雾,微弱的晨光隐约可见,我的全部心神被飘渺的晨光牵扯着,心绪慢慢平复。

我慢慢移动身躯,倚靠在最粗的那根树枝上,然后从身上扯下一块碎布,小心地擦拭身上的血渍。擦了很久,还是有血从手臂、腿上流下来。我一甩手上的碎布,索性不擦了,转头去看身下这个不见底的深渊,心里思索着自己绝处逢生的可能。

我真的应该感谢上帝,竟然在两面如刃峭壁的中间,生长有一棵这么粗壮的树,如同上帝的手一般,承载着我的重量和全部希望。

我不会飞檐走壁,想从峭壁上攀爬出去,简直难如登天,要想活命,唯一的希望就在于这个深不见底的峡谷,义无反顾地跳下去,浓雾下面说不定就是救命的深潭。

可是,这浓重的雾气下面真的就是深潭吗?

不知从哪处吹进来的风带来一股松香,峡谷内幽远而宁静,我口中牙齿上下撞击的声音传来,清晰无比。

只要一闭眼,纵身一跃即可。这么简单的动作,在我无数次闭眼、睁眼后,都没有付诸实施。我心里将自己骂了千万遍,但终究提不起勇气往下跳。

我想起上次和初过一起被逼跳崖时的情景,要是上次没有初过在我身边,拉着我的手往下跳,我可能是,宁愿束手就擒,也不会跳下去。

我终于明白,自己是一个多么懦弱的人,生死关头,都不敢放手一搏。

心中万千纠结过后,还是决定先在这待一天,说不定会有人来救我。虽然这种可能就和头顶朦胧的晨光一样让人觉得渺茫,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坐在树上,什么也不去想,只静静地听着崖间偶尔传来的风鸣鸟语,自己仿佛正身处深邃的湖底,心中的挣扎、浮躁都被涤净。这样的心境,我两世为人,都不曾感受到,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能因此死去的时候有这样的感受。

一只老鹰在头顶飞过,发出凄厉的叫声。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在悬崖上筑巢的苍鹰,只是我不会飞。不会飞的老鹰最终会死在峭壁之上,然后被风吹干,或者被秃鹫叼走。

我有想过我的万千种死法,可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要在这里风化。不过这种死法也很好,我环保,我时尚。

人在临死前,一般都会把自己的一生想一遍。我想起自己把越哥哥扔在树上,后来非哥哥又把我扔在了树上。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就这样支撑了一整天,想着前尘往事,到了晚上,我拼命跟自己说,不能睡着,睡着了就真的醒不来了。只是我的意志实在是太薄弱了,我终究还是睡着了。

我好像做梦了,梦见自己正在黄泉路上游荡,三途河边开着大朵火红的曼珠沙华,指引我走向幽冥之狱,我第二次走上奈何桥,这一次,我什么也没想,接过妇人手上的孟婆汤,然后一口气喝掉。

我睁开眼,头顶是茅草屋,自己正睡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床边上是一张石桌,石桌边上是石凳。

又投胎转世了?

我掀开被子,我的身体占了床的一大半。不对,世界上哪有这么大的婴儿?而且,我记得我喝孟婆汤了,但我还记得前世的事情,记得凤凰,记得初过,还有,非哥哥。

巨大的震惊夹着身体的酸痛一起袭来,头仿佛裂开一般。终于,还是嘴巴先有了反应:“啊……”

奇~!进来一老一少,老人慈眉善目,少年稚气未脱。

书~!老人和蔼地开口问道:“姑娘醒了?”

网~!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问道:“我没死?”我感到自己声音颤抖得厉害。

老人摸了摸他的山羊胡须,慈祥地笑笑,本来就很难看到的眼睛现在成了一条缝。

“师傅,她把脑子摔坏了。”青涩的少年开口。

小屁孩,你脑子才坏掉了呢。不过目前我好像没有证据来反驳他。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老人问。

我当然记得,我叫慕容凌夕呗。不过我什么也没说,装作很害怕地看着他,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小时候,妈妈常常嘱咐我,一个人的时候,陌生人给糖吃,千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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