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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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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切齿的样子,就好像,我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人,她要处之而后快。

以前吧,我总觉得,是她对不起我,见死不救,和谋杀没什么区别。现在,一瞬间,我觉得,肯定是我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

一直到初过他们回来,我和柳濛就没再说一句话。冲他称我一声夫人,我有时候还会去逗她开口,想弄清楚,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她。但她的嘴一直紧闭着不理我,倒有点像,我的热脸贴了她的冷屁股。

我拥着被子坐在榻上,盯着火炉发呆,一直到夜里,初过还是没有回来,偌大的军营,空荡荡的,除了风折断树枝的声音和风掀帘子的鼓荡声,没有一丝声响。

我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心中默默地想着那些我讲了千万遍的故事,可我的心中反复想到的只有一个故事,就是《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而且总是停留在“芝麻,开门吧。”这一句上面,再也想不起其他的来。

这是一场没有终点的煎熬,没有烈火,也无关情爱,我却觉得浑身似有蚂蚁咬噬,痛痒难忍。可我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沙漏的滴答声,一声一声,慢慢抽走我心底的希望。

终于,骤雨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寂静的军营,一下子沸腾起来,吵吵嚷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疯狂地向外面跑去,刚到外面,就狠狠摔了一跤,这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巧的事,我的手腕正好摔在一块坚硬的石子上面,顿时,血流不止。

我捏着手腕,挣扎着站起来,不远处,一个瘦削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微微晨曦笼在他的身上,虽满身血污,但还是让人觉得他清俊出尘。

他慢慢走到我的面前,然后是一个深深的拥抱,我几欲喷薄而出的眼泪终于慢慢滑落。

“你的手腕。”他突然松开我,慌忙检查我的手腕。

我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焦急心疼的神色,我的心更疼。我慌忙抽开我的手,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心逐渐沉到谷底。

“这不是我的血。”

“真的?”

他轻轻笑了一声,拉着我到帐篷里,在我的勒令强迫下,他慢慢脱掉身上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条单裤。

“还要继续?”他戏谑地开口。

“呃,不了。”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他眼里的戏谑更浓。

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绕到他后面,仔细地检查他的身上,除了有两处都不是很深的剑伤,几乎完好。

我又绕到他的面前,手抵着下巴,不停点头,等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他的脸上的时候,他的脸垮在那里,神色莫辩地看着我,突然爆笑如雷。

我的脸瞬时涨得通红,赶紧转身,给他翻出一件干净的衣裳,让他换上,他慢悠悠地穿着衣服,目光一直绞着在我的脸上,嘴角笑意不减。

我坐回榻上,不理他,是人看到我刚才那样,都会误解的,色女本色暴露无疑,那么不知羞地盯着男人的**,还不停点头,一副评头论足的样子。我刚才的样子肯定像极了一个正在享受美味大餐的食客,边书尝边点头:“嗯,不错。”

不过,想想初过的身材,我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我一直觉得他太瘦,其实还是有些肌肉的,而且很匀称。唯一不足的就是,浑身上下隐约可见的刀疤、剑伤有不下十处。虽说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但我还是喜欢皮光肉滑的。不过我今日看了初过的身体,觉得他的肤色比较白皙,有些女人气,这些伤口在他的身上倒也不显得太狰狞,倒让他显得阳刚一些。

总而言之呢,是正常女人看了都会流鼻血的身材。

我头脑中做着总结陈词,头缓缓抬起,正对上他眼中的湛湛情潮,我心一慌,慌忙低头,目光落在他绞在一个布扣上的手上,修长的十指微微弯起,露出有些泛白的骨节。

我的心开始扑通跳个不停,头脑中飞快显出两个字:“完了。”

他的鼻息喷到我的脸上,下一秒,我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微微抬头,鼻尖碰上他的,就在我的无措间,他的手围上我的腰,脸碰到我的脸,就在他侧头的一瞬间,我慌忙推开他,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慌忙启口:“其他人怎么样了?”

他一直没有开口,帐篷里静得有些可怕,我鼓足勇气去看他的眼睛,他正灼灼地盯着我,嘴紧闭着,良久,苦笑道:“你是问独孤楼怎么样吧?”

我的指甲嵌进肉里面,咬着下嘴唇,丝丝疼痛袭来,我分不清是手指疼,还是嘴唇疼。

他缓缓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我怔怔地看着他清矍的背影,想叫住他,但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直到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帘外声音传来,夹着苦涩和冷漠:“他没事。”

这场战役被后来被称为“西京之战”,也有叫着“商州之战”的,不过说得更多的是“雨夜偷袭商州城”。

靖朝道元四载九月十八日晚,靖军探得商州城守备空虚,以邹定海为主将,花铸为副将率五千精兵,冒着大雨,夜行五十余里,偷袭商州城,在商州,与岳国皇帝独孤楼进行了生死决战,独孤楼终不敌邹定海和花铸的夹击,负伤而逃。

自从靖军进入关内,就一直在西京城外扎营,西京城久攻不破,在靖军偷袭商州城得手后,商州原太守吴天章被押赴西京城外,西京守军见商州被破,军心开始动摇,靖军乘如虹气势,一举拿下西京。

至此,关中大地全部成了初过的囊中物。而关中,也已经血流成河。

偷袭商州城的五千精兵中,在路上活活累死、冻死的就有两千余人,剩下的大部分在攻城的时候被杀,最后活着等到靖军到来的,就只剩下不到三百人。

西京之战中,靖军本来的二十万大军,最后只剩下十万多点。

岳军更惨烈,到最后,大军往东撤,留守西京的两万人全军覆灭。两军的鏖战几乎是肉搏战,堆积如山的尸体,大部分掉进了护城河,血水被雨水冲进护城河里,护城河殷红一片。

我在去西京的路上,就一直告诉自己,待会儿进城一定要稳住。可当我真正见到如山的尸体时候,胃里还是忍不住翻江倒海。西京城内城外都被堆满了尸体,有些能看清是哪一方的,有些身上血肉模糊,衣服破烂得已经看不出他身前到底是靖朝还是岳国的士兵。

我战战兢兢地跨过这些尸体往前走,看到很多双眼睛睁得和铜铃一般大,真的是死不瞑目,本来期待终有一日,能够娇妻稚子,常伴左右,可最终不过是躺在异乡的荒冢里,凄凉无比。

我开始庆幸自己还活着,真的太庆幸了!  

从来不识他

 “阿姐。  ”

“江乘。”

我一边擦着江乘脸上的血污,一边不停地问:“有没有受伤?”

江乘把我的手从他脸上移开,转头看向我边上的初过,目光闪烁,艰难地吞着唾沫。

我心一惊,转头看向初过,初过的双眉拧在一起,面色冷峻地盯着江乘,江乘的嘴半张着,嘴唇变得煞白。

“江乘别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站到他和初过中间,柔声说道。他本来就害怕,初过这样让他更不敢开口了。

“是邹将军,邹将军他,他……”江乘支吾着开口,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他伤得很重。”他艰难地把话说完。

我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坐在地上。“阿姐。”江乘扶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倒下。等我再回头看初过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去很远了。然后,疾雨般的马蹄声响彻西京城,最终消失在风中。

等我后来赶到商州的时候,邹定海已经死了。初过呆呆地坐在邹定海边上,手里还握着邹定海的手,我问边上的士兵,他这样有多久了,士兵说已经快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

我蹲下去,轻轻掰开他和邹定海的手,他的手指僵硬,邹定海的手已经凉透。

我握住初过也很冰冷的手,轻唤道:“初过。”

他的眼睑微微抬起,长长睫毛下的双眼,没有我初见时清澈,但也没有任何浑浊感,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异常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我知道,这时候的他是最可怕的,那是一种欲摧毁一切的决绝。

我拉着他慢慢起身,他的腿显然是麻了,站了半天终于站直,勉强吃了点东西。我坐在矮塌上,拥着被子,他坐在矮几边上的草垫上面,都是一贯的姿势,偶尔说说话。他向我详细介绍了这次战役从开始的谋划,到最后的全面胜利,语调是他一贯的初过式的波澜不惊。

我问:“独孤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初过微微抬头,没有说话。

我说:“我听说你早就派人偷偷封了黄河,也就是说,岳军被你困在了河南,他们现在只能往东去宋州。”

初过呵呵一笑,说:“是。”

我说:“放他回辽东吧。”

屋内很长时间的静默后,初过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最后输的是他?”

我说:“你最初选择梁州,是因为梁州背靠益州,粮草充足。你封锁黄河,就是不想让独孤退回河西,独孤要是能够退回河西,占据恒州,则进可攻,退可守。而靖军,因为隔着黄河天堑,想打过黄河去,也是困难重重。所以,成败的关键在关内,成也关内,败也关内。”

初过的目光灼灼,我接着沉吟道:“你将独孤逼退到宋州,就是想让他命丧宋州。宋州是什么地方?西南是襄州,东南是海州,不用劳驾你亲自出马,两个虎狼之师,东西夹击,就足以让独孤永不翻身。你要是率军横扫过去,那么……”

他的目光一直锁在我的脸上,我突然止住话头,终究苦笑一声道:“那么淮东平原将血流成河,岳国也将不复存在。”

“要是我不放呢?”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脸容温润一如往昔,正神情温存地看着我。但在烛火的照耀下,我分明感受到一种强大的迫力,那种让万众折腰、山河共颂的帝王的迫力。

儿时开始的隐忍,步步谋算,为的就是站在今天的位子上,在不久的将来对凤凰的最后一击。我只是不知,他的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的。

我忽然笑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派人封锁黄河的吗?”

初过的眼睛微眯,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是想说,你早就知道我要置独孤楼于死地,你是来得及通知他撤退的,但你没有。”

在他面前,我是做不了地下党的,我的所思所想,从来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屋内的空气陡然紧缩,令人窒息。我没想过要和他这样剑拔弩张,更不想为了凤凰和他这样,可世间的事有多少是不想就不发生了呢?

我可以将我们三个人的命运交给老天爷,但让我眼睁睁看着凤凰死在初过手中,我还是做不到。

初过笑了声,“然后呢?你没有背叛我,就是希望我放了他。”

他的声音飘渺若从九天云外传来。

我说:“我就是想通知他,消息怕也放不出去吧。”

我的所思尚且瞒不了他,我怎么可能背着他做出什么来?

我和他谈判,从来都缺少筹码,此刻,我也只不过是希望他念着我和他之间的情分,替凤凰求情而已。

虽然,这很荒谬。

如果有的选,我不忍也不愿这么伤害他。

初过一直绞在我脸上的目光移开,缓缓站起来,走到纱窗下,清瘦的背影对着我,低沉的声音传来,苦涩难当:“要是我和他的处境截然相反,你是不是会……”

“初过。”他的话被我打断,我说:“不要问这样的问题,我没有说过吧,我爱你,很爱很爱。我承认,我对独孤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不仅是他,我还很担心钟歆和容若,我不想看到他们有事。所以……”

我的话头止住,初过转过身来,道:“所以,你不惜用爱来迷惑我,就是希望我放独孤楼回辽东。”

他冷漠的声音落在我的耳边,仿佛有一盆雪水兜头倒下来,全身冰冷彻骨。

我轻舔了下嘴唇,欲言又止。

为什么,我和他之间总是这样雾里看花、醉中逐月?以前是我看他,现在是他看我。

我一直都以为他了解我,比我自己更了解。

原来,不是。

原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缩短过。

也许,我和他是真的没办法相爱,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相伴永生?我和他就像是磁场的同级,要是强行靠近,有一方势必要被弹出去很远。

初过冷笑道:“其实你有更好的理由,你可以说,我要是放独孤楼回辽东,他日我还可以和他合作,共同对付科尔丹。”

我盯着他的脸,木然地坐着,头脑昏昏沉沉,有些口不择言道:“所以,你会放他走的。”

在这一刻,我竟然想到了前世,妈妈和爸爸吵架的时候,专拣对方不痛快的说,非要将星星之火吵成燎原之势。

我在心中呼喊:烧吧。

将我和他之间的情分烧得个干干净净也好,省得日后被逼宫、篡位的权势之争冲走。

我神思恍惚,他在我眼中的影子也在逐渐模糊,他张口说了什么,我开始没听清,等他走出去,我恍然清醒。

他说:“商州和宋州之间隔着雁荡山,想过也没那么容易。襄州和海州的兵力也不是可以随便调的。我就是想让独孤楼死,老天也不见得会那么早答应。”

我躺倒在榻上,一直到深夜他回来我都没有睡着。他回来在我身后躺下,知道我没睡,也没说话。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们住的是商州知府的官邸,我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沿着商州大街转悠,忽然想起这里曾经是凤凰的首府,拦住一个老伯问凤凰的府邸怎么走,老伯手指城北的方向。

我到那的时候,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了。

是初过。

凤凰的府邸已经被烧得只剩下几面光秃秃的墙,焦味还没有散尽。

这么大的院落,烧成这样,不知烧了多久。

初过正面对着一面墙发愣,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看了看我,又去看那面墙。

我轻声开口:“初过。”

他没有理我,我心里有些憋屈,已经冷战了一晚上了,他还要怎样?

算了,就当他是因为邹定海的死,心里很难过,我大人有大量一回。我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又唤了声:“初过。”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转过身来,目光绞在我的脸上,深沉似海。我心神不安,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异样,似有什么欲喷薄而出,却又在隐忍着,小心翼翼。

我等着他开口,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拉起我的手,慢慢往回走。

商州的路面很宽,屋舍连绵,店铺林立,只是大多数商铺已经关门很久,落满了尘埃,有些茶肆、酒楼和药铺虽然还在营业,生意也很冷清。

曾经是靖朝最大的商业重镇,可以想见,当初的这里是多么繁华,地处水陆交汇处,背靠东都,南来北往的客商聚集于此,然后又分散至全国各地,就像江河汇入汪洋大海,汪洋大海中的水又流向河流湖泊。

我和初过静静地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我一路感时伤怀,初过的手一直是紧紧地握着我,面色冷峻,不发一言。

我突然甩开初过的手,转过身去,不远处,也有一个绿衣佳人掉转头,怔怔地看着我。

“玲珑。”“王妃。”

我们同时开口,愣了一下,向对方飞奔过去。

玲珑紧紧地握住我的手,眼泪含在眼里,半响,向我身后看去。

我笑道:“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妃了。”

“是啊,现在要称呼你萧夫人了。”

我一时恍惚,十年间,我的身份不断变换,但我好像从来没有适应我当下的身份转变,总在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身份了,才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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