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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箫郎(雷恩那)-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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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说十五月圆回来,瞧瞧现下都什么时候了?做人得讲诚信哪!」年宗腾生得虎背熊腰、壮硕异常,此时他坐在黑马背上,朝着迎面而来的殷落霞龇牙咧嘴,粗犷的面目足以吓哭任何一只路过的妖魔鬼怪。

「妳妳妳——」他钵大的拳头当空一挥,恶狠狠地又吼:「妳以为这样很好玩啊?」

吼声如雷爆震,顿时,热闹大街陷入诡异的静谧中,往来百姓全瞪大眼、张着嘴,被同时点中穴位似地动也不动,直望住骏马背上的黑脸大汉。

殷落霞的坐骑不受惊吓般,慢吞吞地踱近。

「腾哥,我回来了。」一贯地冷静,语气亦是慢吞吞的,只丢下这么一句,人已从黑脸大汉身旁晃过。

突然间——

「哇啊啊~~」卖着热面茶的摊子前,一个三岁娃娃窝在娘亲怀里蓦然间放声大哭,那哭声似会传染般,立时间,街前、街后、街左、街右的娃娃们全跟着嚎啕大哭,此起彼落,好不凄厉啊!

「呃……」年宗腾像被几百根针同时煨中,猛地打颤。

径自往前行去的殷落霞暗暗叹了口气,忽然拉住缰绳,跟着让马儿掉头走回年宗腾身侧。她环顾周遭一眼,清缓出声:「孩子被吓着的父母们,待会儿请直接上年家武汉行会领取收惊费用。」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她仅是比照处理罢了。

年宗腾搔搔头又抓抓大耳,厚唇咧得好开。「是、是,就是这样!我……呃,一定改进、一定改进!」

武汉的乡亲挺不给脸面,年宗腾此话一出,嘘声立即四起——

「年爷,您就省省吧!」

「要您不当街大吼,咱儿瞧这天也该塌啦!」

「换点新词儿吧!干脆把收惊费用调高个几倍,这还实在些!」

「呃……呵呵呵……」巨熊般壮硕的年宗腾被七嘴八舌地一阵调侃,倒也不生气,对着众家乡亲露出憨朴笑容,欲要说些什么,黑脸一扬,陡见一身素色劲装的裴兴武在人群外伫马静望。应是跟在自家义妹身后返回,却不知同行的两人为何拉开这么长的距离?

孩童的啼哭渐止,街上已恢复原有的热闹景象。

裴兴武策马踱来,薄唇勾勒,年宗腾却抢先一步朗道:「兴武老弟,从你自告奋勇要寻回我这个逾期未归的落霞妹子起,这些日子以来,你家小师妹都好好地待在咱们行会里,成天吃好、睡好,可没少一根头发。现下人终于教你给带回来啦,咱儿落霞妹子有你护着,瞧来也是好好的、没少掉一根头发,我心里就踏实喽!」他语带玩笑,虎目亮晶晶,欣喜这二人皆平安返至,但一旁的殷落霞却浑身不自在起来,特别是被问话的裴兴武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投注过来,似在衡量什么。

再有,听义兄如是道,她心中陡凛,才知那惹她不快、搅乱她思绪的男子的宝贝小师妹,便住在自家行会里。

说得好听,他是替义兄寻她回来,事实上,他私心甚重,不就是要她贡献那朵「七色蓟」用来入药,以「西塞一派」独有的炼丹法制出「续命还魂丹」,好以治愈他小师妹的旧疾吗?

裴兴武瞥见她冷凝着清容,表面虽不动声色,心底不禁低叹。

他朝年宗腾抱了抱拳,嗓音温和。「年兄,殷姑娘其实很能照看自个儿,用不着谁护送,我仅是在道上与她相遇了,于是便伴着她返回,没帮上什么忙。倒是我家小师妹托行会里的众位照顾,给大伙儿添麻烦了。」

闻言,殷落霞扬起凤眸,与他沉静如渊的目光对个正着。

她承认,「洞庭湖三帮四会」所搞出的乌龙事件,她着实不欲教义兄知晓,她的事,她自个儿对付,她不愿添麻烦,更不愿被限制住。

她就怕义兄直拿她当个弱质姑娘看待,闹得这儿不能去,那儿也不能去,若非出门不可,那好,还得教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但,他究竟是何意思?以为在义兄面前为她作足面子、说了好话,隐瞒那夜发生之事,她就会心存感激吗?

伪善!

这种「有所求」的相帮,她不希罕!

年宗腾笑声朗朗,巨掌横了过来,猛拍着裴兴武的肩头。

「不麻烦、不麻烦,咱们俩也甭这么见外啦!如今落霞妹子回来了,待她瞧过你小师妹的病况,她『西塞一派』的医术定能帮上忙的。咱落霞妹子外冷内热,心肠柔软,也是个热血姑娘,断不会让无辜的人受苦的,我说得是不?」最后一句,他是掉头冲着殷落霞问出的。

喉中仿佛教什么给堵住,殷落霞深吸了口气,秀颚微扬。

她眉眸执拗,唇却笑了。「腾哥,我的本事只够替穷人家治病,你又不是不知?像他们这种大户人家、江湖上响当当的名门正派,自有办法寻到最好的医者,取得上好的药材,哪里用得上我?还是别让我去丢这个脸了。」

淡淡道完,她瞧也不瞧裴兴武一眼,轻「驾」了声,策马掉头便走。

「落——」年宗腾瞠大虎目,瞅着义妹混入往来人潮里的身影,宽嘴掀了又合、合了又掀。

发生啥儿事啦?

乖乖不得了啊!

黝黑大脸再次掉转过来,直瞪住裴兴武的黑瞳中闪烁着奇特辉芒。「是你惹了她?」粗嗓带着古怪的兴奋意味,像是遇着了啥儿干载难逢的事,震得心突突跳。

裴兴武俊脸微赭,苦苦一笑。「是我不好。」

好!

太好!

好得不能再好!

若非骑在马背上,年宗腾都想扑过去给对方一个大熊式的拥抱。

天知道,他这落霞妹子性情既清又冷,喜怒哀乐全素着一张脸儿,三拳打不出个闷屁……呃……是、是心绪不外显,教他这个当人家义兄的想好好宠她、疼她,也不知打哪里下手才好。

「兴武老弟,我实在是……实在是太感动啦!」感动得都快流下两行清泪了。呜呜呜,原来他的落霞妹子还懂得发怒。

这一边,裴兴武朗眉轻飞,唇边仍留淡淡的苦郁味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渐渐没进人群里的清瘦姿影。

一时间,他胸口微灼,温热温热的,厘不清兴起了什么样的骚动……



年家的武汉行会规模着实下小,光是前方大厅一口气便容得下两、三百人,可用以举行定期的聚会或临时的议事。

大厅后是一处天光清朗的天井,四边植着几株槐树,晴日时候,行会里请来负责煮饭、洗衣兼洒扫的大娘们会摊开层层竹架,开始晒起成串的红辣椒、大蒜和萝卜干,有时也挂起一条条的腊肠,空气中飘荡着微辛的丰饶气味。

天井四周皆是厢房,一间接连一间,每间的格局和摆设大致相同,没什么主仆分别,即便身为主爷的年宗腾所住的厢房亦是一般寻常。

过天井,循着廊道通往后院厨房,出后院拱门,门外别有洞天,是一处小巧的独立完落。

早先,年宗腾原要拨下这处小院落给自个儿的义妹居住,想她到底是个姑娘家,总需要一些私密空间,行会里进进出出多是粗鲁汉子,就怕她心里不舒坦。可惜啊可惜,他这义妹特立独行惯了,自有一套想法,硬是随着大伙儿在天井四周随随便便拣了间厢房住下,丝毫不觉困扰。

此一时分,殷落霞由自个儿厢房的窗子望出,月色在对面房上的屋瓦洒下朦胧银白,夜凉秋风,从不知名的地方捎来淡淡幽思,尚不能解,已扰动了某根心弦。

静谧谧地收回眸光,起身将手里的小木盒放回床杨边的药橱中,那盒中所放的,正是她此次吃了不少苦头才取得的「七色蓟」。

此刻,她早已沐浴过,削薄的发丝随意东起,身上仍是男子款式的宽衫。

晚膳时候,义兄虽让人三番四次来催,她却没出现,明摆着就算肚饿,也不想与裴兴武同桌而食。

最后还是厨房的安大娘给她送饭菜过来,见她身态更显清瘦,下巴秀气尖细,安大娘结结实实将她念叨了一番,还道明日起,要天天弄些好料的替她彻底进补,她听了仅是微笑。

她性情不好,她明白。

她别扭又古怪,在旁人眼里,或者认为她不识大体、不懂人情世故、不晓得迂回行事,这些,她都承认。

这世间,总得有那几个坏人存在,才能突显出好人的特质,不是吗?

将一缕软发拨在耳后,秀致眉心微乎其微地轻蹙了下。幽夜中,似有某种力量驱策着她,教她下意识地推开房门,跨了出来。

又是箫声。

却不单只是箫声。

侧耳倾听,清音中捺入柔调,铁箫独有的孤寒韵味教琴弦铮铮拨弄,交错出柔且朴雅的乐音,教人心魂悠荡。

行会里无人懂得乐理,而琴箫合奏之音正是由后门外的小院落传来……殷落霞心申明白,那处小院落来了娇客,听安大娘提及,腾哥让杜家那体弱气虚的小师妹以及两名随侍在侧的小丫鬟住下。此时的箫声无庸置疑是出自于裴兴武,至于琴音……不知横琴弹彻的人儿生得如何漠样?

她早想过去一窥究竟,却恼怒着这般心态。

……待殷姑娘见过我小师妹后再来考虑此事,想是较为妥当的……

他要她见,她偏偏不见,即便她心里万般好奇。

她偏不见他的宝贝师妹!

那病,她爱治不治!

那朵「七色蓟」她爱给不给!

他能奈何得了她吗?

只要她不愿意,没谁有这本事支使她!

蓦地——

「殷姑娘……」

那嗓音低沉,在幽夜里泛开,轻鼓着她的耳膜。

「殷姑娘?」

谁在唤她?

「是箫声和琴音传到前头吵着妳了吗?对不住,师妹和我一时兴起……殷姑娘?」

突然间,一抹修长黑影步近,将她整个儿笼罩住了。

那人背对月光,轮廓幽暗,双目却神俊清朗,隐有柔色。

「妳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夜深露重,怎不加件外衣再过来?」

殷落霞陡地一震,远扬的神智终于回归主位,这才惊觉,此时此刻,她人竟已穿过廊道,步出后门,来到小院落里了。

着魔了吗?

她……她、她怎会出现在此?

她来了许久了吗?

她究竟为了哪般?

心底明就信誓日百一对自个儿下令,她不见他的宝贝师妹,她也不想见他,怎么还是傻呼呼地循着曲音前来呢?

仿佛被迷去心魂,半点不由己,更像是一尊傀儡娃娃,人家随手一扯,她就乖乖被勾了来似的。

「我我……我……不冷……」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裴兴武手握铁箫,淡然一笑,道:「我和小师妹适才谈到了妳,她对妳崇拜得紧,若妳不介意,进来喝杯热茶可好?」

崇拜她?她……她有什么好值得崇拜的?清容淡罩迷惘,殷落霞怔怔瞅着男子沉静的五官。

或者,这也仅是他「有所求」的手段罢了。

说些好听话将她捧得高高的,若欲取之,必先予之,接下来才好支使她。

她不该来的。

「找下——」

正欲拒绝,男子身后却传来不可思议的绵柔雅声,霎时间,将秋夜里的点点孤寒全给拂暖了。

柔嗓轻漾。「九师哥,是落霞姊姊来了吗?」

裴兴武低叹了声,侧过身躯回视。「击玉,九师哥不好,惹得殷姑娘不高兴,妳来帮我说说好话吧。」

殷落霞心一促,呼吸陡紧,眸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由屋内踏出的那抹轻影。

那姑娘啊……

好纤细、好纤细,纤细得……教人心疼。

她朝着她盈盈而来,足不沾尘,似夜风一掠,便要将那薄身吹卷而去般。

她停在她面前,微微福身。

那雪白小脸柔软微笑,言语轻极、雅极。「落霞姊姊,妳别生我九师哥的气,他若做错了什么,我代他给妳赔不是了。」道完,又是一个福身,诚挚无比。

心咚咚、咚咚地鼓跳,那声音好重,震得耳膜隆隆作响。殷落霞傻了、懵了、说不出话来了,竟觉有些儿醺然欲醉,有些儿步履不稳,只因她啊,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美丽且纯真的姑娘。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小姑娘似乎有这等能耐,只须轻轻眨眼再软软牵唇,心中所求,必能遂其所愿,又有哪个忍心瞧她失望模样?

高招啊!

莫怪,他要她先见过这小姑娘。

心窝一窒,殷落霞忍不住悄叹。她想,她这回能坚持的并不太多了。

 

被动地听过那位面有病色,却依然美得惊人的杜家姑娘横琴弹奏了几曲,殷落霞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小院落的,待夜风拂身,秋凉扑面,她微微打了个寒颤,眸光一定,才发觉身旁伴着一个高大身影。

他何时靠得这么近?近得……几要将她整个笼在他的黑影下,也多少替她挡住几许寒意。方寸鼓动,她忙往旁撤了一小步,未加思索便道:「你最好相信。」

裴兴武步伐随之顿下,朗眉微动,即便对她突如其来的出声感到讶然,外表仍掩饰得极好,只缓声问:「相信什么?」

「我冷情得很,绝不是什么善心人士,干不来那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善举。」

见他沉吟不语,殷落霞秀颚一扬,不禁加重语气。「学医的不见得非救人不可,我爱治便治,那是我自个儿的事,谁也勉强不了。你、你……你最好相信。」

夜中,不知名的虫儿唧唧叫着,此起彼落,一会儿促、一会儿缓。清月下,裴兴武凝视着她的脸,眉、眼、口、鼻,瞧得如此专注,他的胸口浑没来由地起了骚动。

想来,她犹然不知,就算她口中说着冷情的话语,做出无动于衷的姿态,那对眸中却颤着耐人寻味的幽光,泄漏出许多事儿。

他悄然一叹,察觉对她竟有了不寻常的兴味,这全然出乎意料啊!

「我相信。妳爱治便治,谁也勉强不了妳。」他道,目光深邃,清癯俊容上有丝极淡的笑。「那么……这一次,妳愿意治吗?」

「我……」殷落霞差些哑口无言,耳根竟发热起来。

心思百转千回,她头一甩,再次端凝着姿态,高傲得如雪中清梅。

「我有条件。」

「我答应妳。」

「我还没说呢!」她略带英气的双眉飞挑。

知她态度软化,裴兴武笑意略浓,两指撩开峻颊上的发,道:「无论条件为何,只要妳肯治,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嗄?!「要你的命,你也愿意?」她冲口便问。

突地,心口微微泛酸,那酸气渐化苦味,在喉头聚成无形的块垒,堵得她莫名难受。

「妳要我的命吗?」眉峰舒朗,裴兴武神情认真。

她心一撞,感觉每下的呼吸再轻、再细,都震疼了胸口。

「你给吗?」

四目短兵相接,她的眸隐含挑衅,而他的却静谧深沉。

「妳若要……」他颔首。「那就拿去吧。」

他从容的模样如一块千斤巨石般重重压下,瞬间将她压垮,教她喘不过气,只觉得眼前泛开薄雾、一阵晕眩……

怔望着他,殷落霞再难挤出话来。

她要他的命做什么?

她……她没想要这么做的,为何事态会演变至此?

是她惹人不耐的别扭和执拗作祟,即便心里愿意,嘴上却固执地不愿妥协、不肯轻易应承,才使得与他之间的对话走到了这一步吗?

抑或是……他把一切的一切执着在那位脱俗绝尘的小师妹身上,将之视若珍宝、更胜己命,这才教他面对她有意的刁难时,能如此地奋不顾身且甘之如饴,连命也能啥了?

 第四章悠然淡味潜于心

原先要他答应的是什么样的条件呢?

她竟是想不起来,因那变得微不足道了。

更因为,他已慷慨地把命许给了她。

未加思索、毅然决然地许给了……

……她。

……妳要我的命吗?

妳若要……那就拿去吧……

缓缓地,她长睫轻颤。

神智将醒未醒,是流荡在鼻腔、胸肺间的辛辣气味儿让她的眉心轻蹙,下一瞬,已拉扯着她从三年前的那个深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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