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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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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掌雷玉鸣伸手一把扣住了雷翠瑛腕脉穴道,身形一提,带着穿出窗外,侯迪鱼贯随出。

双判接踪落在楼内,四道森冷的眼神巡视了阁楼一瞥,目睹属下死亡狼藉,狞笑了两声,田敦明冷笑道:“决追。”

田敦义道:“反正其子仍在你我手中,还怕他不自投罗网。”

田敦明道:“夜长梦多,不可任他们逃出手外,走。”双判追出楼外。

那楼上重伤匪徒竟被严晓星暗中点了睡穴,见双判已去,便暗暗为他们解了穴道。躺在严晓星身旁匪徒如在梦中,睁目醒来,向严晓星问道:“雷老贼咧?”

严晓星沙哑出声道:“走啦。”

“二位香主咧?”

“追踪而去。”

“你伤势如何?”

严晓星答道:“伤在内腑,三两日内恐无法行动自如,你先走吧。”

匪徒见严晓星吐音微弱沙哑,信以为真,苦笑一声道:“在下亦伤得不轻,怎能弃你而去。”

严晓星摇首黯然一笑道:“我尽可自保,在附近择一隐秘之处养伤,你快走吧。”匪徒迟疑了一下,挣扎立起,道声珍重蹒跚离去。

严晓星待那匪徒走出宅外後,迅快恢复了赵春城形像,正待离去,忽见一条人影疾若闪电掠入楼内。来人正是那长身蓝衫怪人去而复转,两道森冷的眼神逼视了严晓星一眼,阴恻恻笑道:“雷玉鸣何在?”

严晓星道:“尊驾问得太没来由,雷玉鸣於在下何干?”

怪人闻言眉目之间顿时泛起一抹森厉杀机,沉声道:“那以你为何来此。”

严晓星面色一寒,冷笑道:“尊驾又为何来此?”

怪人顿时为之气结,面色发青,大喝道:“你在找死。”呼的一掌直推而去。

严晓星鼻中冷哼出声,右掌一弧,一式“横云闭月”迎出,便接怪人一掌。啪的一声巨响,双掌接实,两人沉桩不动,却上身撼动不止,震得梁木飞落尘灰如雨。怪人用骇异的目光望了严晓星一眼,冷笑道:“难怪你如此卖狂,居然能接下我一掌。”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在下与尊驾无怨无仇,徒然结怨则甚,骊龙谷藏珍图一份由丰都双判收藏,尚有一份尚不明由何人窃去,草率恃强於事无补。”

怪人目光闪烁诧道:“另一份不是为雷玉鸣老儿得手麽?”

严晓星道:“尊驾还是耳闻抑或亲眼目睹?”

怪人迟疑了一下道:“如此说来,雷玉鸣真的为流言中伤了。”

严晓星点点头道:“正是,尊驾必欲取得那藏珍图,势必经历甚多周折不可,依在下之见,不如长线放远鸢,容丰都双判寻得的真正得主才下手不迟。”

蓝衫怪人望了严晓星一眼,道:“我原也打了这主意,不过有一点疑虑,须知夜长梦多,打铁趁热,倘让丰都双判觅获那幅藏珍图,再来夺取反成众矢之的了。”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目前尊驾有此把握迫使丰都双判就范献出藏珍图麽?”

蓝衫怪人似有自信,瞅了严晓星一眼道:“阁下如不从中作梗,谅不难取得。”

严晓星不禁放声大笑道:“尊驾太抬举在下了,武林中高出在下能为者不胜枚举,在下无意於藏珍图,但目前尊驾无法迫使丰都双判就范。”

蓝衫怪人冷笑道:“阅下太看重丰都双判了。”

严晓星淡淡一笑道:“尊驾有所不知,丰都双判身後尚另有主者,尊驾武功虽高,犹难胜过丰都双判,何况那不知名头武功旷绝的凶邪巨擘。”

“甚么。”蓝衫怪人不禁一怔,道:“双判身後还有主者,阁下必有耳闻,可否见告。”语气异常温和,他与严晓星对手一击後,已起了惺惺相惜之念,竟不计较严晓星讥刺之言。

严晓星答道:“在下尚难确知其人是谁,此人所笼络门下者均是身手甚高,极一时之选之武林高手,自称无极帮主,总坛所在仍是一个谜。”

蓝衫怪人闻言微笑道:“我名廖独,阁下面目与我虽一样可憎,但阁下言语神态却有一种罕有的亲切吸引之感,此乃我平生未曾有之感觉,你我竟是一见投缘,不论阁下言语真假,倒是一个可交的朋友,不知是否可以攀交?”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尊驾不要後悔就是。”

廖独道:“区区言出,如此绝不後悔。”

严晓星略一沉吟,微笑道:“既然不後悔,那麽你我一同赶往相救雷少侠雷俊峰。”正说之间,楼外疾如飞鸟般掠入两条身影,来人正是偷天二鼠吕鄯姜大年。

吕鄯道:“老弟,丰都双判残馀党徒将雷俊峰挟持逃往沙河九首蛇罗秉浩处,我等投鼠忌器,祝老儿他们已尾蹑追踪而去。”说时目光打量了廖独两眼。

廖独道:“两位谅是偷天二鼠。”

吕鄯道:“不错,如吕某记忆不错,尊驾定是当年以神鹰七式驰名辽西廖独兄台麽?”

廖独抱拳拱了一拱道:“不敢,廖某与这位一见投缘,料不到与两位亦是好朋友。”

吕鄯哈哈大笑道:“我等亦是如此,这位老弟暂名赵春城,廖兄不妨叫他赵老弟就是。”

廖独闻言不禁一怔,旋即恍然悟出其中必有难言隐衷,遂即笑笑道:“我交的是这位朋友,不管他姓什么都是一样。”

严晓星闻言心中大为感动,暗道:“草莽中自有至性之人。”

姜大年道:“雷老儿何在?”

严晓星道:“在下前途已命人暗中拦住雷老英雄不可恃强行事,暂时隐秘本来面目,此刻雷老英雄父女与侯迪必在另处守候讯息。”

姜大年道:“好,我等速赶往沙河救出雷俊峰。”取出面具,二鼠分别戴上。

严晓星率先掠出身楼,偷天二鼠与廖独鱼贯随出,疾逾流星般向沙河镇而去。偷天二鼠走南闯北,敢说识途老马,吕鄯加紧身法,超越严晓星往一处僻径择行,投向一片林中。寒风狂劲,彤云密布,廖独皱眉望了苍穹一眼,似自言自语道:“该降雪啦。”

奔行才仅半里,果然天空飘落鹅毛般雪片,宛如银龙飞舞,绕过一道山嘴,前途隐隐可见一重朱红飞檐。姜大年道:“前面是齐天庙,居高临下,九首蛇罗秉浩所居堡寨可一览无遗。”

齐天庙外松柏苍翠,红墙绿瓦,庙貌瑰丽,建造在一座高崖上,崖左下瞰,只见屋宇栉比鳞次,街巷井然有序,人行如蚁。严晓星道:“此庙扼守要道,可说是罗秉浩堡寨咽喉。”

廖独诧道:“此处无人守护,罗老贼委实粗心大意。”

吕鄯笑道:“谁说无人守护,廖兄请瞧。”用手一指。

廖独顺著吕鄯手指望去,只见庙墙一角放攫出一株奇形怪松,铁皮苍鳞,纠柯结枝,龙耄凤舞,一双神骏白鹰屹立在松枝中一瞬不瞬望着来人。显然那是两只珍禽,毛片雪白,无一根杂毛,铁喙钢爪,目中闪闪发光,廖独不禁出声赞道:“这一对神鹰,廖某生平罕睹,豢养的必不是泛常之奇人异士。”

突闻庙内传出一声阴冷的笑声道:“尊驾眼力不错,两头神鹰乃天竺异种珍禽,千百年难遇之物,如非老朽力主慎重早毙在一双神鹰利爪之下。”说时庙门内面走出一个白发银须,面如重枣,葛袍紫绦老者,霜眉根根如猬,双目开阖之间精芒电射,手持一根非铁非木摩莎成黄褐色怀杖,一脸傲慢之色。

严晓星低声冷笑道:“未必见得,大不了还是两只畜生。”老者闻言霜眉一剔,目泛杀机。两头白鹰似通人语,怪鸣了一声,双翅猛张作势欲待下扑。

突闻庙内一声娇叱道:“休得妄动。”

庙内人影纷纷,闪出五人,其中一人是一明艳少女,发扎紫绢,身着碎花袄裤,严晓星差点叫出声来。那少女正是许飞琼,三年不见,更出落得明眸皓卤,俏丽如仙。另四人均是四旬以上年岁,太阳穴高高隆起,英悍鸷猛,一望而知均是身负内家绝学之豪雄。

老者冷笑道:“老朽如非闻知你等非丰都双判党羽,早在鹰爪下丧生,并非老朽小看你等,武林中能与这两只神鹰抗衡的难有几人。”

姜大年道:“阁下能否见来历相告。”

老者冷冷答道:“老朽姓名不说也罢,谅你等也是为了酆都双判藏图而来?”

廖独冷笑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等视藏图如粪土,但我等来意不妨明言相告,实为了相救降魔八掌雷玉鸣爱子雷俊峰才赶来此处。”

立在许飞琼身旁一个黑衣瘦长汉子突跨出一步,阴森森冷笑,目注廖独大喝道:“尊驾骂谁小人?”老者面色铁沉,目泛森厉杀机。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天色灰暗,大雪纷飞,寒风砭骨,更加重了阴沉气氛,令人心头如压一块大石,直喘不过气来似地。偷天二鼠暗暗责骂廖独狂傲自负,成事不足,败事有馀。严晓星忖道:“这些人均非善类,琼姐妹为何与他们在一起。”

廖独冷笑道:“就骂你也未尝不可。”

瘦长汉子大怒,右掌平胸呼的推出,力沉积猛,疾如闪电。廖独身子一侧,让开来掌,右臂虚弯,五指迅如奔电向瘦长汉子肋间抓去。吕鄯暗向严晓星低笑道:“廖独之展出压箱底独门武功神鹰七式中「鹰爪追魂」。”

瘦长汉子神色一凛,挫身横挪,双掌翻天臂向廖独前胸。廖独狂笑一声道:“好俊的武功,难怪这么狠。”神鹰七式滔滔不绝展了开来,只见漫空掌影,势如雷奔闪电,罡风狂溢。瘦长汉子知遇上棘手强敌,丝毫不敢疏忽,狂傲之气立软,先守不攻,出招沉稳狠辣,一有破绽,立即趁虚而入。

严晓星暗中皱了皱眉头,施展师门心法传声道:“琼姐,你还记得小弟麽?”

许飞琼正在聚精会神观战,忽听严晓星语声如蚁传来,先是一呆,猛然省悟,笑靥微绽,一双剪水双眸不禁巡视四外,欲找出严晓星藏身之处。突闻严晓星又传声道:“琼姐且慢找我,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对方俱是我忘年之交,望速劝阻,以免横生枝节。”

许飞琼忙一跃落在老者身侧,附耳低声道:“恩师,对方与我等无怨无仇,何必横生枝节,取得藏珍图要紧。”

老者点了点头,正欲喝阻瘦长汉子撤招,廖独五爪如电已攫向瘦长汉子左肩。只听裂帛声响,瘦长汉子左肩撕裂一条尺许口子,皮破肉绽,鲜血外溢。老者霜眉一剔,右掌虚拂,一股罡风向廖独撞去。严晓星双掌疾翻迎去,只听轰的一声,潜罡猛接,两人身形均撼摇不止。

严晓星道:“阁下定要无故结怨不可?”

老者目注了严晓星一眼,道:“尊驾能接下老朽一掌,足见功力非常,这点过节暂且批过,你我双方同去庙内一叙如何?”

廖独见老者自下台阶,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出声道:“好。”目光望了偷天二鼠及严晓星一眼,率先跨步进入庙内。

那老者竟谦让为礼,将手一引,向严晓星偷天二鼠道:“请。”

严晓星及偷天二鼠颔首微笑,昂首随着廖独迈入,只见大殿前广坪上三株虬柯奇松下,摆着一块低矮石桌,谅系作为游客歇息时奕棋饮菜用,四条石凳围列,石桌上已放置有五盅烘烘酒菜,尚有一小童在旁生着一堆熊熊烈火,以木作架交叉其上,悬着一只铜壶,酒正沸腾,热香四溢。严晓星暗道:“武林中人多有怪癖,竟然在此冰天雪地,寒风四涌下饮酒,真是怪事。”

老者哈哈一笑道:“诸位请坐小饮一盅如何。”

廖独四人也不谦让,各自就座。小童取下架上酒壶,在每人酒碗中满满斟了一碗酒。许飞琼一人不参与饮酒,独自立在不远处,晶澈眼神不时巡向四外,欲找出严晓星潜身之处,眉梢眼角隐隐可察见一丝忧虑之色。老者目光望了许飞琼一眼,道:“琼儿,你也过来坐下饮两盅热酒吃点东西,崖上崖下均埋有伏桩,匪徒一举一动无所遁形,你忧急什麽?”

许飞琼盈盈一笑道:“徒儿不饿。”

严晓星知许飞琼心意,忙用传声道:“琼姑娘最好暂不用寻找在下,免启令师疑窦,在下乃易容换装,与廖独坐在一处权作令师座上客。”许飞琼闻言不禁一呆,目光望去,只见与廖独坐在一凳的是一年逾三旬开外英悍的汉子,如非严晓星说破,极难找出一丝破绽。经一话说破,许飞琼多年埋藏在心底的忧郁心情至此稍释。

只见那老者敬饮了一杯酒後,道:“老朽极少在江湖露面,但诸位久在武林,或有耳闻葛天君其人。”

姜大年不禁失声惊道:“原来是中条葛天君,在下失敬,倘在下记忆不错,天君是否名讳元良?”

“不错。”老者点点头道:“老朽名唤元良,诸位请勿心疑老朽觊觎骊龙谷藏珍,而是受知友之托重出江湖查明一宗疑案。”

廖独道:“什麽疑案可否见告?”

葛天君摇首答道:“现暂难见告,但老朽必须先查明骊龙谷藏珍系由何人埋藏,此人因何埋藏在骊龙谷,以後再抽丝剥茧,不难水落石出。”说着话声略略一顿,微笑道:“九首蛇罗秉浩居处无疑是双判所设主要分坛,布伏严密,不啻天罗地网,机关消息极其厉害外,尚豢养数十只藏獒,獒系异种,体形瘦长如狮,力能爪装虎豹,潜入偷袭恐不能全身而退,只有明闯一策可行。”

廖独淡淡一笑道:“倘或罗秉浩坚壁为垒,紧守不出,我岂能奈何他。”

葛天君冷笑道:“罗秉浩稍时必派人前来邀老朽等进入他的堡寨。”

严晓星道:“何以确知罗秉浩必派人前来?”

葛元良道:“尊驾何妨进入大殿瞧瞧。”严晓星暗暗纳闷不知葛元良何指,鼻中微哼一声,腾身如燕,去如闪电,落在大殿门首。葛元良不禁暗中一凛,赞道:“好俊的轻功。”

严晓星倏地旋面,身如脱弦之弩般返回座上,道:“殿中积尸十数具是何来历?”

葛天君冷冷答道:“丰都双判门下高手,乃守护齐天庙伏桩,非是老朽心辣手黑,而是他们均非善类,是以先下手为强,须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偷天二鼠久闻葛天君面冷手辣,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斩尽杀绝,不留馀地。当下吕鄯道:“如此双判岂肯干休?”

葛天君道:“老朽就是要双判不肯干休,此处伏桩每隔一个时辰必传讯堡寨,双判及罗秉浩见久久不得讯息,必知有异,定遣人前来索偿这笔血债,那时老朽以言语相潋……”说此忽把话顿住。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是以天君须借重我等,以索取雷少侠为因进入罗秉浩堡寨,不然天君将贻口实。”

葛元良面色微变,炯炯目光朝严晓星望了一眼,道:“尊驾料事如神,老朽也不瞒你,合则两利,但分则俱败,不过你我双方进入罗贼所居之後应各行其是。”

严晓星道,“这是天君条件麽?”

葛元良道:“此无损於尊驾等,有何不可。”

吕鄯道:“我等并非受人利用之辈。”

葛元良勃然作色,怒道:“诸位如不应允,恐无法救出雷玉鸣之子。”

严晓星笑道:“天君既出此大言,我等无可忧矣,在下斗胆作主应允天君条件,但天君须救出雷少侠。”葛元良不料被严晓星把话扣住,不禁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答不上话来。

蓦地,庙外随风传来两声枭鸣。葛元良目光一抬,朗声道:“是那位好朋友驾临,请来饮一杯热酒何妨。”

只听一声阴恻恻冷笑未绝,庙外已迈入一浓眉虎目,神态狂傲的黑袍中年人,疾行如风,抱拳冷冷一笑道:“在下漆威,奉敝上罗秉浩之命前来察视……”

葛元良用手一摆道:“老朽知道齐天庙是贵上的基业,因此庙地势险要,扼堡寨咽喉,防范甚严,派遣在此人手都是武功甚高,每隔一个时辰必有传讯堡寨,今日竟觉得有异麽?”

漆威面色微变,道:“尊驾如此清楚,敝堡弟兄定为尊驾制住。”

葛元良沉声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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