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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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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答道:“邓总管就只一人。”韩宁目光一望四人。四人会意,顺收起桌上叶子牌及酒菜,掠入两侧房内隐起。

韩宁面色一正,向店主道:“说我有请。”店主应了一声转身趋出。

韩宁整了整衣衫,缓步走向前进迎接邓鸿武,却不料邓鸿武已跨过门槛,忙堆了一脸笑容,躬身施礼道:“韩某衣履不整,未及出迎,还望见谅。”

邓鸿武笑道:“好说,好说。”目光如云巡视了一眼,接道:“韩兄就只一人麽?”

韩宁心中一惊,道:“与韩某同来共是五人,俱是柳姑娘心腹,他们片刻之前外出,不久即返,邓兄请坐。”随即朗声呼唤店主送上酒菜。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奉了家主人之命,即为探问柳姑娘之事而来,方才又获传讯严少侠已在途中,竟只字未提及柳姑娘,为此……”话犹未了,忽随风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天井上疾逾飞鸟般掠下三锦衣劲装老者。

韩宁面色一变,冷笑道:“原来是黔南三煞,三位一向足迹不离西南,为何不辞万里跋涉……”

“小辈住口。”三煞老大冷面判官王振大喝道:“我等来意并非志在你这小辈。”

黔南三煞冷面判官王振,哭丧门戴湘,勾魂吊客汤显才三人恶名甚著,心辣手黑,横行黔滇,黑白两道均侧目畏忌,武功却也真高,故武林中人轻易不愿与三煞结怨。邓鸿武阴阴一笑道:“听尊驾口气,莫非冲着在下而来麽?”

冷面判官王振狞笑道:“不错,正是冲着阁下而来,烦请见告那严晓星行踪现在何处?”

邓鸿武沉声道:“尊驾这不是问道於盲麽?恕在下无法见告。”

黑丧门戴湘狂笑道:“朋友,你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流泪。”疾振手中丧门幡,一招「孤魂远引”挥出一股寒飚如冰攻向邓鸿武面门。

邓鸿武疾跃了开去,大喝道:“且慢。”

戴湘阴恻恻笑道:“小辈既然怕死,何不实话实说。”

邓鸿武朗笑道:“在下纵然说出严晓星行踪,三位怎能坚信是实。”

黔南三煞不禁一呆,勾魂吊客汤显才厉声道:“小辈,老夫自有方法使你吐出真言。”

韩宁退在壁角,他有他的算计,黔南三煞身後还有能人,又瞧出邓鸿武昂然无愕,必非庸手,一场凶博难免,到邓鸿武不敌时,再行出手不迟。只见邓鸿武面色一沉,冷笑道:“凭你这黔南三块废料,也胆敢在冯老爷子基业附近撒野逞凶。”说着身如电,欺五指迅疾无伦伸出。

戴湘面色一惊,喉中才喝得半声,忽疾转仨嗥,只听咔嚓一声,邓鸿武五指紧扣着戴湘腕脉,暗劲疾拧,骨折掌断,血涌如注。邓鸿武左臂一式顺水推舟推出,戴湘胸膛如中万斤重击,身形震飞跌在天井中,脏腑尽裂,眼耳口鼻鲜血齐涌,气绝毙命。这不过弹指一霎那功夫,王振、汤显才察觉有异,但已不及,不禁骇然变色。韩宁暗暗心惊,料不到逍遥太岁冯叔康门下竟有如此武功奇高好手。

邓鸿武淡淡一笑,目注冷面判官王振勾魏吊客汤显才,鼻中冷哼一声道:“两位还是一起上,抑或单打独斗?”

王振勃然色变,厉喝道:“小辈,暗算偷袭枉为英雄行径,老三,咱们招呼他。”语声未落,王振与汤显才猛感胸前一冷,不禁面色惨变,立时仰面摔倒在地。

黔南三煞做梦也想不到来此竟栽在一无名小辈手中,善恶明彰,报应不爽。韩宁不禁大骇,他未见邓鸿武如何出手,便将双凶置命於死,委实理解不透。邓鸿武倏地仰面,目光落在天井屋面上,嘴角忽泛出一丝神秘笑容道:“屋上两位可以下来了。”只听一声宏亮大笑,两条身影疾如飞鸟般掠了下来,现出铁掌追魂屠三山屠玉坤父子。

屠三山面露笑容道:“老朽途中发现黔南三煞形迹便一路尾随而来,三煞受白眉老怪之约,竟欲对贵上不利,老朽与贵上相交莫逆,不愿坐视,料不到阁下年岁轻轻,武功惊人,老朽父子似嫌多此一举了。”

邓鸿武笑道:“屠前辈盛情心领,在下有句话不知应否该问。”

屠三山微微一笑道:“老朽洗耳恭听。”

邓鸿武道:“前辈谅尚未忘情那幅失窃之藏珍图。”

屠三山道:“此图系老朽所有,老朽自然要寻回。”

“不错。”邓鸿武道:“无疑前辈想到敝上了,但前辈因与无极帮主亲近之故,敝上似不明前辈所为,此次贤父子前来谅欲面晤贵上,却不得其门而入……”说看忽戛然止语,两道逼人神光凝注在屠三山面上。

屠三山老脸一红,心中更是悚然惊骇。要知邓鸿武话才说出一半,局外人闻听之下但感莫名其妙,然屠三山父子听来却别有一种滋味,弦外之音无疑张明了黔南三煞系受其父子指使而来,制住了邓鸿武,才可逼使邓鸿武说明实情,并知庄内奇门布设。但天不从人愿,黔南三煞皆命丧邓鸿武之手,一番心机俱付之流水,既震於邓鸿武功,更不愿再损兵折羽.不得不改弦易辙。

究竟是屠三山老练姜辣,呵呵笑道:“阁下请勿误会,黔南三煞与老朽丝毫无涉,再老朽前与无极帮主共谋骊龙谷藏珍之事,不过互为利用而已,贵上何须认真,况事成过去,更无须耿耿於怀。”

邓鸿武道:“这样就好,前辈若欲面晤敝上,请迳往钓鱼崖,自有人接引,不过贤父子务必在一个时辰内赶至钓鱼崖,迟则奇门变格,恐罹不测之祸。”

屠三山心中一惊,抱拳微拱道:“多谢阁下指点。”与屠玉坤身形急转,腾身拔起穿出天井外而杳。

韩宁定了定神,走前两步,道:“邓兄武功高绝,韩宁望尘莫及。”

邓鸿武道:“韩兄谬奖,在下逞险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幸能得逞,须知来者不仅黔南三煞,屠家父子,不然韩兄恐遭池鱼之殃。”

韩宁诧道:“邓兄如何知情?”

邓鸿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到达镇上之前便已察觉,敝庄耳目如云,伏桩更是星罗棋布,庄外环周百里以内,江湖人物一举一动,无不知之。”韩宁心神—凛。

此刻,韩宁同党四人相继由房内闪出,神态显露对邓鸿武似有畏惧。邓鸿武微微一笑道:“有劳四位将黔南三煞尸体清除,在下尚须与韩兄倾谈。”四人扶起三煞尸体冲空而去。

邓鸿武道:“敝上因对柳姑娘之事不明,故遣在下造访,不知韩兄是否可将严少侠与韩兄结识详细经过相告在下?”

韩宁道:“彼此俱是一家人,那有隐讳之理。”

两人在道旁初见时,韩宁仅简扼相告,此刻韩宁将其中情由详叙。邓鸿武察出韩宁之言虽少有出入,但大致无差,微知韩宁无疑也是帮内极重要人物,心念电转,在其意识中却下了一着棋,这手棋事关全局胜负,不禁朗笑道:“严少侠如此多情,只恐齐人非福。”说着抱拳一拱,略略沉吟接道:“严少侠与柳姑娘驾临敝庄後,在下当传讯韩兄,不过韩兄形迹须慎秘,免生意外。”

韩宁目露感激之色,道:“韩某自会小心。”邓鸿武告辞飘然走出店门。韩宁目送邓鸿武身形,面现不胜惊骇之色。

其他四人纷纷掠入,虬髯大汉道:“此人武功玄诡怪异,狠辣无比,一个小小总管,就有如此超绝纯青武学,简直不可思议。”

韩宁正色道:“故我等奉命一切如计行事,只可智取,不可力敌,我等必不可自乱脚步,且守候总坛回讯再作道理。”

邓鸿武回至湖滨别业後,更易装束,恢复严晓星形貌,柳无情翩然走入,嫣然笑询详情。严晓星道出详情,笑道:“韩宁已表明了身分,无疑是居中策应之人,燕姐不妨虚与委蛇,以免贻误全局。”柳无情含笑应是,眉梢眼角却隐泛淡淡哀愁。

严晓星又道:“屠三山父子想必此刻已到了钓鱼崖,被阻不前,小弟去向义父说明,传令放行。”说着一闪而出。

柳无情目凝窗外一株滴翠笼烟新柳,不由自己泛起一缕无名哀怨,曼叹一声,星眸中一片朦胧。忽闻传来冯杏兰银铃娇笑道:“柳姐姐为何出声长叹?”

柳无情心中一惊,娇躯疾转,只见冯杏兰立在房外,忙道:“前尘如烟,不堪回首,不禁感触无名。”

冯杏兰亦是玉雪聪明之人,察出柳无情乃掩饰之词,不禁嫣然一笑,向柳无情道:“愁能伤人,凡事只宜往好处想。”

萧文兰却翩然闪入,娇笑道:“风闻柳姐姐擅弈,我与姐姐对弈一局如何?”柳无情恐冯杏兰察出心底忧虑,欣然应允。冯杏兰嫣然一笑,俟柳无情与肃文兰落子对弈後,悄然下楼,走向大厅,只见其父与严晓星低声密议。

逍遥太岁冯叔康目睹冯杏兰进入,蔼然笑道:“兰儿你也来了,身体好点么?”

冯杏兰道:“自星弟来後,服食三颗灵丹又经星弟针灸并施,好得多了。”

冯叔康呵呵捻须笑道:“星儿,我在你这般年岁,就从无一人对我相思成疾。”

“爹。”冯杏兰羞急脸红,娇嗔道:“您老人家怎么啦。”冯叔康呵呵大笑,严晓星不禁赧然。

正说之间忽见一庄丁奔入,禀道:“屠三山父子在钓鱼崖旗门前求见庄主。”

冯叔康道:“就说老夫出迎。”庄丁与严晓星先後掠入大厅,冯叔康略一沉吟,迈步如飞走去。

屠三山屠玉坤父子心思沉重,目光闪烁,立在钓鱼崖下等候。忽闻冯叔康宏亮笑音传来道:“贤父子驾临敝庄,恕小弟未及出迎,还望见谅。”崖角已现出冯叔康身影。

屠三山父子躬身施礼道:“不敢,愚父子忆及前事,至今愧疚不已,突以冒昧造访,请宽宥是幸,再屠某数月来仆仆江湖,闻得无极帮及黑道人物群谋不利庄主讯息,欲据实相告,俾可从容戒备,亦可聊赎前愆。”

冯叔康哈哈大笑道:“你我武林至交,些许误会,何须耿耿於怀,小弟已得风闻,在寒舍外设下遁甲奇门,群邪来犯,正如自投罗网。”

屠三山正色道:“群邪中奇才异能之士不乏其人,庄主可莫掉以轻心大意。”

冯叔康微微一笑道:“此地非说话之处,去寒舍一叙如何?”说着肃客前导,领著屠三山父子走入一片烟云蒙蒙中。约莫走出十数步,眼中突然一亮,烟云消失,前路是一条三尺许宽白石小径,夹道柳丝如烟,翠拂行人。

冯叔康道:“只因贤父子驾临,所行之处俱已撤之禁制三尺,两道林内禁制厉害,误闯入者,立即形销骨化。”

屠三山面色一惊道:“有这等厉害麽?”

冯叔康微微一笑道:“屠兄如若不信,不妨任取一物抛向禁制内便知小弟所言不虚。”

屠玉坤年少气盛,暗感冯叔康之言临近诞妄夸大,低哼一声,弯腰拾起一块朽木抛向柳荫丛中。只见木块向柳荫丛中堕下之际,突闻轰的一声,木块已变一团火珠坠没,屠玉坤面色大变。屠三山不胜骇然道:“这是什麽禁制?”

冯叔康微笑道:“名唤九龙雷火阵。”

屠三山惊道:“看来宝庄内还隐有武林奇人?”

“不错。”冯叔康颔首道:“此人胸罗奇学,浩瀚若海,高深莫测,虽在寒舍辟室隐居,小弟却很难见他一面。”

屠三山道:“此人谅大有来路,不知可否见告?”

冯叔康道:“他向小弟严嘱再三,不可泄露,贤父子请见谅。”

屠三山父子随着冯叔康走去,所走路径迂回曲折,前路四外景物虽幽晨明朗,却依稀笼罩一层薄雾,似有若无,不禁暗暗惊心。入得庄门,冯叔康引著屠三山父子走向大厅。屠三山察觉庄内更戒备森严,林木之後院隐泛杀气,他父子本有所为而来,不禁气馁,深悔此行冒失,不禁互望了一眼。

进入大厅内,分宾主落座,冯叔康立命备酒设宴,道:“小弟方才接获邓总管传讯,才知贤父子来访,不知贤父子有何指教?”

屠三山赧然笑道:“宝庄戒备森严,想来必已知情,屠某赘言未免多馀,不过屠某意欲请问那幅失窃秘图,是否真在陆道玄手中?”

冯叔康不禁大笑道:“这个小弟甚难回答,但等小弟义子严晓星赶至,或可知其中究竟。”突然厅外一条身形飘然而入,只见是青面伽蓝董飘萍。

数十年前屠三山与董飘萍曾有数面之缘,虽时日久远,但面貌却仿佛当年,不禁心头一惊,道:“是董兄么?风闻董兄已绝意江湖,不料又在此相见,真是人间何处不相逢。”

董飘萍冷冷一笑道:“屈指算来,董某在此间避隐已廿三年。”

屠三山更是一惊,道:“董兄竟在冯庄主府中麽?”

“不错。”董飘萍道:“方才入厅之际,耳闻屠兄尚未能忘情於那幅藏珍图,要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非失窃,恐屠兄早就墓木已拱了。”屠三山父子不禁怒火陡涌,面色一变。

董飘萍手掌一摆,淡淡一笑道:“屠兄不必动怒,董某乃是实言,贤父子印堂带煞,黑气直冲华盖,七日内必罹横祸,谅来时途中必有人在贤父子身上下了禁制。”

冯叔康接道:“董兄精擅风鉴,谅非危言恫吓之词。”铁掌追魂父子不禁面色大变。

屠三山道:“禁制安在何处,怎么愚父子丝毫未曾察觉,望乞明告?”

董瓢萍道:“就在贤父子身後。”屠玉坤心神一凛,忙闪在其父身後,放眼仔细巡视,未见有何异徵。只听董飘萍笑道:“屠少侠须立在丈外,凝目定神仔细一瞧命门穴下便知。”

屠玉坤闻言将信将疑,身形缓缓退後,凝神注视著其父脑後,果然有一具淡如烟雾白骨骷髅印在其父长衫上,大小不过五寸,竟是越看越真,不禁面色惨如白纸。董艳萍淡淡一笑道:“屠少侠,董某之言是否故作危词,在你身後也有禁制。”屠三山父子相互察视之下,骇然色变。

董飘萍道:“想是贤父子失去藏图,又背盟违誓,无极帮嫉恨入骨,所以暗中下了禁制,依董某奉劝,贤父子疾奔千里之外,脱出禁制所控,急亟求治,不然无法活命。”屠氏父子不禁心胆皆寒,急急告辞。冯叔康便命董飘萍送出奇门外。

一路之上,董飘萍寒着脸一言不发,送出钓鱼崖外抱拳略拱即行隐去。屠玉坤道:“爹,我们是否须与白眉前辈相见?”

屠三山黯然叹息一声道:“不去了,我们若被老怪知道身罹禁制,老怪必惧泄漏隐秘,难免罹遭杀身之祸。”

屠玉坤惊道:“白眉老怪竟有如此狠毒?”

屠三山长叹一声道:“如今,白眉老怪网罗甚众,不乏当今绝顶高手,势力之大不亚於无极帮,若放手大举进袭冯叔康庄内,冯叔康必瓦解冰消。”

“那何以不放手施为,要我等父子入庄探听机密为何?”

屠三山摇首道:“吾儿究竟年少气盛,须知杀人一万损三千,有何所得,白眉老怪与蓝野民等人尚感念严晓星救助之恩,恩将仇报必不齿於武林,是以各逞心机,欲巧取那幅在陆道玄手中之藏图,均按兵不动。”

说着四下巡了一眼,道:“走。”

屠氏父子约莫奔出四五里之遥,忽闻随风传来一声清朗笑声道:“屠兄别来无恙。”屠三山猛然色变,定睛望去,只见田丘旁立着魏醉白,神态飘逸,衣袂飘飘,面露微笑。屠玉坤一见魏醉白,不禁怒极,大喝一声扑去,剑随身出,势如惊虹电奔,刺向魏醉白心坎重穴。

铁掌追魂屠三山面色大变,大喝道:“吾儿不可卤莽。”

魏醉白面色一寒,五指迅如电光石火抓出,笃的一声五指已紧扣着剑尖,冷笑道:“少侠,你我无怨无仇,如此辣毒为何?”屠玉坤只觉虎口发麻,一股奇寒暗劲循著掌心直攻入臂,慌不迭地撤手弃剑,踉跄退出数步。

屠三山抱拳一揖,道:“小儿无知,望祈见谅,魏老师谅必知情,贵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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