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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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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飞琼左手早已暗暗扣了三颗石子,她原本是想暗中发射,制住那个使黄山剑法的左首蒙面人,看看是不是大哥。此时骤睹金章令主要想逃走,哪还思索,口中喝了声:“打。”纤腕一抖,三颗雨花石脱手射出,如金章令主激射而去。
金章令主去势极快,不知这三颗石子,有没有打中,人影一闪而逝,瞬即消失不见。左首蒙面人和盛振华两支长剑,剑光连闪,各自施展出看家本领,打出百招,依然铢两悉称,谁也胜不了谁?正在久战不下之际,左首蒙面人乍闻金章令主发出退走的命令,方一怔神,盛振华长剑疾翻,一下压住了他的剑身。
万飞琼早就守在一旁,伺机而动,这一机会,哪肯放过,身影一晃而至,纤手抬处,一指点在他背后「百劳穴」上,再迅快的一个旋身,转到他正面,正待伸手去揭他蒙面黑布。就在此时,但觉疾风飒然,自己伸出去的手,突然被人格开,耳中同时听到盛锦堂的声音,低喝一声:“不可鲁莽。”喝声方始人耳,盛锦堂已经伸手一掌.拍开了左首蒙面人被制的穴道,顺势一推.把他推出去一寸开外。
左首蒙面人穴道骤解,哪还怠慢,纵身跃起,一连几个起落,就已掠出去十数丈远近,一路飞掠而去。万飞琼眼看盛老伯放走了左首蒙面人.不知盛老伯用意何在?正待开口。盛锦堂低喝一声:“你们快走。”盛振华朝范子云打了个手势,三人连袂掠起,宛如三点流星,离开鬼脸城。
连三省眼看三个蒙面强敌,和三个相助自己的蒙面人,全已一言不发,飞掠离去,今晚之事,真使他摸不清头绪。只有站在林下的蒙面人,尚未离去,这就迎着盛锦堂走来,拱手为礼,说道:“这位老哥请了,今晚连某险遭不测,多蒙老哥率人前来助拳,如今贼党业已远扬,老哥可否以真面目相见?”
盛锦堂拱手还礼道:“连长老好说,在下只是另为某一件事,查证而来,不想正好遇上连长老遭人攻击,区区微劳,何足挂齿,至于在下何人,连长老日后自知,日前尚有未便之处,还望连长老多多见谅。”说罢,再一拱手,说道:“在下另有事去,失陪了。”话声一落,正待转身要走。
连三省是老江湖了,他想到此人既不愿以真面目相见,那么他独自留下来,要其他三人先走,就是怕自己暗中跟踪他们,连忙拱手道:“老哥请留步。”
盛锦堂住足道:“连长老还有什么见教?”
连三省道:“老哥既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连某自然不敢相强,只是今晚之事,老哥似已先有所闻,才会蒙面而来,连某只想知道那自称鬼脸城主的人,究竟是何来历,老哥能否略示一二?”
盛锦堂道:“在下方才说过,在下只是另为某一件事,查证而来,这自称鬼脸城主之人,在下也是今晚才听说,对他一无所知,无可奉告,连长老如别无见教,在下要先走一步了。”
连三省自然知道,盛锦堂不肯说,人家总、是出手相助,对自己有恩,他既不肯说,也只得罢了,这就拱拱手道:“老哥仗义援手,老化子这里谢了。”
“不敢。”盛锦堂还礼道:“咱们多年老友,连长老快不可如此,一切容日后再行奉告。”说完,再一拱手,就飘然而去。
“多年老友?”连三省望着盛锦堂的临去后形,怔了半晌,使搔头皮,自言自语的道:“这会是谁呢?”接着顿顿脚,身形破空飞起,就在连三省走后不久,从树林闪出一条人影。这人目光阴森,一张胜更阴森得怕人,口中发出一声冷嘿,同样长身掠起,激射而去,只要看他身形,正是行动诡秘的金章令主。
盛振华、范子云。万飞琼一起急掠,快到文德桥,盛振华让大家从脸上取下蒙面黑布。万飞琼举手掠掠鬓发,说道:“盛大哥,今……”
盛振华拦着道:“万姑娘,有话回去再说,我们快些回去才是。”万飞琼心里原有许多话想问,给他一拦,只好忍着不说。
三人一路急奔,赶到盛记镖局,由后门进入,盛振华引着二人进入后进侧屋,才停身说道:“范兄弟、万姑娘,你们仍须先行回房,待会我会来叫你们的。”
万飞琼道:“待会还有事么?”
盛振华点点头道:“是的,家父回来之后,方能决定。”
万飞琼忍不住低声道:“盛大哥,方才和你动手的那人,你以为他是谁呢?”
盛振华迟疑了下,说道:“这个……我也弄不清楚。”
万飞琼道:“你看会不会是我大哥?”
盛振华:“这个……”他不好说,所以感到难以启齿。
只听身后有人接口道:“万姑娘说的极是,他正是你大哥。”说话的是华山掌门人商翰飞。
万飞琼惊异的道:“商老前辈如何知道的。”
商翰飞含笑道:“盛师兄留在那里,是怕有人暗中跟踪你们,泄露了你们的身份,但你们离开鬼脸城之后,还是被人暗中缀上了。”
盛振华惊异的道:“掌门人如何知道的?”
商翰飞含笑道:“盛师兄要老夫在暗中接应你们,老夫等你们过去之后,当作无意经过,才现出身去,那人看到老夫,就把他吓跑了。”
万飞琼问道:“商老前辈可知那人是谁么?”
商翰飞含笑道:“此人身份,盛师兄大概已经清楚了。”他不肯说,当然此人是大有来历之人。
万飞琼又道:“方才我已经把大哥制住了,是被盛老伯解开了他穴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商翰飞笑了笑道:“姑娘在那里揭穿令兄身份,岂非弄巧成拙?此事盛师兄自有安排。”说到这里,朝范子云道:“范贤侄身边不是还有一颗「迷迭散」的解药么?你可交给振华,你们快先回房去吧。”范子云答应一声,从身边取出解药,递给了盛振华。
万飞琼道:“那我们走了,待会你一定要来叫我们。”
盛振华道:“在下一定会来叫你的”
万飞琼回头道:“范大哥,我们回房去了。”话声出口,陡沉觉自己说的这句话,有了语病,粉脸登时羞门通红,扭头就走。范子云自然也听出来,红着脸,跟着她后面,离开后进,从后厅回到自已房里。
二更已过,盛记镖局的第二进,大厅上灯火通明,但两扇门门却已经关了起来。中间一张虎皮大椅上,坐着老当家铁胆盛锦堂,他依然和平日一样,满脸红光。他旁边一把椅子上,坐的是镖局总镖头盛振华,左右八把椅子卜,则是镖局里的五名镖头和二名副镖头。
盛记镖局生意做得大,局里镖头、副镖头,足二三十名之多,但大多数都是押运村车出去了,今晚留在局里的,就是这八位了。他们全是从热被窝里被当差的叫起来的,三更半夜,听说总镖头有事见召,不知镖局里发生了什么水情?
大家到得厅上,才发现已有三年不过问镖局事情的老局主,也巍然在座,大家心中不禁暗暗嘀咕,显然这事情有些不同于常。尤其在大厅之后,两扇厅门也关上了。盛锦堂笑容可掬的招呼大家入座,一名当差的早已彻好了热茶,挨次送上。
盛锦堂端起茶盏,拍头望望大家,含笑道:“诸应请用茶……”大家不知道老局主今晚有什么事,但大家都知道,决不会光是要大家到大厅卜来喝茶的。
这八人之中,要数坐在上首的瘦个子老镖头,大家叫他程咬金的程金彪资资最老,二二十年来就一直追随着盛锦堂,走南闯北,万儿虽然下算太响亮庆,但却从没出过事儿。
他首先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咳一声,站起身,抱抱拳头道:“老爷子把大伙召来,想必有什么重要事儿,要大伙去办,大伙都等着老爷子你吩咐,有什么差使,大伙火里水里,决不推辞,就是等你老爷子一句话.老爷子干脆说出来了,也好教大伙心安。”
盛锦堂朝他微微一笑,抬手道:“程镖头请坐。”程金彪依言坐上
盛锦堂含笑:“老夫请诸位到这里来,确实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因为盛记镖局几十年来,大家都同心协力,情如兄弟,镖局一旦有了困难,大家都会全力以赴,从没有一个人退缩过,所以咱们能维持几十年的信誉……”大家只是静静的听老局主说话,谁也没有开口,主要就是听下文。
盛锦堂口气微顿,接口道:“但镖局里,最近却出了一件事。”镖局里最近出了事,这话听得大家不禁面面相觑。镖局自然是护送的镖出了漏子,局里少说也有十几宗镖护送出去,不知是哪一宗出了漏子?
盛锦堂朝大家微微一笑,接道:“老夫说的,并不是咱们保的镖,出了差错,而是说咱们局子里出了事。”
大家听说不是保的镖出了事,不觉稍微松了口气,但接着听说是局子里出了事,不禁又疑窦丛生。大家都在镖局里,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在座的都是老江湖了,老局主没说出来之前,谁也没开口问话,因为问话还不如让老局主自己说出来,比较快。
果然盛锦堂目光徐徐掠过在座诸人,接着缓声说道:“因为咱们局里出了内奸。”这句话,听得大家齐齐一愣。镖局里有内奸,内奸也就是卧底的人,这人到镖局里来卧底,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私通黑道,要动某一票镖车的脑筋?
程咬金程金彪开口了,他拱拱手道:“老爷子,不知咱们镖局里的内奸是谁,老爷子说一声,属下就把他揪出来,没得话说,给他个三刀六洞,照江湖上的行规处置。”
盛锦堂朝他点了点头道:“程镖头,你先坐下来,直到现在为止,老夫还不知道这内奸是谁?”
程金彪没有坐下去,接着道:“只不知老爷子如何发现的,又是怎么一会事,老爷子可以给大伙说得明白点么?”
盛锦堂道:“事情是这样,咱们局里,昨天不是来了三位客人么?一位是老夫的世侄,青衫客范大成的公子范子云,另外两位是黄山万家的兄妹二人,昨晚范世侄回房之时,就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字柬,约他今晨到鬼脸城去……”
程金彪诧异的道:“那是有人潜入咱们局里来了,也说不定。”
盛锦堂道:“老夫先前也是这么想,但今晚又有人把字柬送给范贤侄和万少兄,又要他们今晚二更前去社会。”口气微顿,接下去道:“昨晚咱们并未留意,今晚老夫却要振华暗中注意,并无外人潜入,才证明这人乃是潜伏在咱们局里无疑。”
程金彪道:“只不知总镖头可曾发现了此人没有?”
盛锦堂道:“此人行动诡秘,而且十分狡猾,振华看到的只是一条黑影,并没看清他的面貌,但他是朝前院来的,可能就住在前院楼上,因此老夫想找大家来问问,老夫希望他坦诚说出来,大家都在局子里共年多年,也许是一时受人利用,人孰无过,只要他能改,老夫决不为难他。”这话听得大家面面相觑,八人之中,不知谁是内奸?
程金彪瞪着双目,厉声道:“老爷子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是谁做的事,谁心里明白,还不当着老爷子的面,自己承认出来。”
他这一吼,有人起了反感,坐在他下首的年轻镖头吴星海冷然道:“老哥也是咱们八个人当中的一个,你怎么自己不承认呢?”
程金彪被他顶得气往上冲,虎的站起身来,喝道:“吴星海,你…”
吴星海也倏地站起来道:“我怎样?老哥能把我吃了么?”
盛锦堂摇摇手道:“二位,这不是争吵的时候,老夫不妨告诉各位,这潜伏本局的人,振华虽没看清他是谁,但已在此人身上留下记号,老夫给他一盏热茶的考虑时间,希望他坦白承认出来,过了一盏热茶,等老夫公布他的姓名,那就很难堪了。”
八个人依然没有作声,但每个人都在心里猜疑着这内奸究竟会是谁?因此大家虽没开口,却都用眼光打量着其余的七个人,想从他们脸上,看出谁是内奸来。一盏热茶工夫,很快就过去了。
盛锦堂目光徐徐一转,站起身道:“好,这位朋友,既然自己不肯承认,老夫那就只好说了,这位朋友,在潜入宾舍之时,振华在他头顶上,洒了一撮白粉,在座诸位之中,哪一位头上,有白粉的,一看就知,现在诸位坐着莫动,振华,你去查看一下。”
盛振华答应一声,站起身,第一个受检查的,当然是程咬金程金彪,他依言坐着不动。盛振华走到他身后,朝发辫上看了一眼,突然脸色为之一变。程金彪问道:“总镖头,在下头上可有白粉?”
盛振华望望老父,说道:“回爹的话,程大叔他头上……”
程金彪听得跳了起来,嚷道:“什么?我程某头上会有白粉?”
吴星海冷笑一声道:“难怪方才老哥要别人承认,原来你就是内奸。”
程金彪胀得满脸通红,怒吼道:“你胡说什么了”
吴星海道:“事实俱在,你吼也没用。”
盛锦堂听说程金彪头上被洒了白粉,也深感意外,但他依然神色自若,双手一摆,徐徐的道:“大家稍安毋躁,仍请坐下来,既然是检查,就得全体都受检查,要等检查完毕再说,振华,你再仔细检查下去。”
盛振华应了声「是」,就一个个依次查有过去,等他把其余七人,全部查看完毕,不觉轻哼了一声道:“好个狡猾的喊子。”
盛锦堂一手挎须,微微点头问道:“你查看的结果,可是每人头上,都被洒了白粉么?”
盛振华道:“爹说得不错,他们头上都被洒了白粉。”
程金彪怒声道:“这贼子要是被程某发现了,我第一个饶不过他。”
吴星海冷笑道:“老哥,目前咱们八个人,谁也脱不了干系,老哥最好少说一句话吧。”
“很好。”盛锦堂沉哼道:“振华,叫他们端上来。”盛振华答应一声,举手击了两掌。只见从屏后走出一个青衣使女,双手托着一块四方形的木板,朝厅上走来。
盛锦堂等她走到身边,才一指使女手中的木板,说道:“老夫早就料到此人既敢前来本局卧底,必然是个用心奸诈之徒,仅凭在他头上洒上一撮白粉,绝难使他口服心服,因此老夫早就要振华在贤侄卧房入门处,放了一块铺有湿灰的木板,只要有人潜入,就可留下脚印,只要核对脚印,他就无所遁形了。”
程金彪呵呵一笑道:“老爷子设想得真周到,这小子现在该没得话说了。”
盛振华道:“这板上留下的是一只右脚印,现在仍请大家依次脱下有足的鞋来,只要比一下,就可水落石出了。”
只见吴星海脸色惨变,倏地站起身来,朝盛锦堂拱拱手道:“老爷子,不用比了,属下该死,昨晚和今晚送字条进去,是属下所为,属下听凭老爷子发落。”
程金彪一把揪住他衣领,怒声道:“好哇,你这个直娘贼,老子……”
盛锦堂喝道:“金彪,住手,老夫有话问他。”
程金彪悻悻的放开手,怒声道:“小子,你居然给大家栽赃,要不是老爷子还要问话,老子就一把扼死你这个混蛋球。”
吴星海道:“老爷子明察,属下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
盛锦堂点头道:“老夫知道,你到局里来,已经有三年了,平日任事勤劳,并无大错,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只管说出来……”
吴星海懊丧的道:“属下在三天之前被人下了毒,他答应属下,只要替他传递消息,可以给属下解药……”
盛锦堂道:“这是什么人?”
吴星海道:“属下没有见过他,是街上一个卖馒头的小孩,送信给属下的,属下也问过他,据那小孩说,这人他也不认识,每次送信给属下,那人就给他十丈制钱。那人一共送来三封信,第一次就是说属下中了毒,要听命于他,才可保住性命,第二次是昨天,要属下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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