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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4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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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靖道:“楚姑娘只管请先。”

楚琬在老夫人面前不敢多说,更不敢朝他多看,娇声道:“宫少侠,那就请接招。”

身形疾进,一侧身,右手倏然翻起,纤纤五指舒展如兰,朝南宫靖肩头疾划过来。她这一式使的正是「兰花挑穴手法」,哪知上半式堪堪使出,下半招还没施展,南宫靖左手指处,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楚琬的玉腕。楚琬心头一窒,左手跟着推出,那知南宫靖比她还快,右手三个指头又一下撮住了她左手的脉腕,他连使两招「拈花手」,扣住楚琬双腕,出手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楚琬双手脉腕被人扣住,几乎挣扎不得,—时又羞又急,面颊发赧,娇急的道:“快放开我……”

南宫靖朝她潇洒一笑,说道:“楚姑娘承让了。”双手一松,放开了她被扣的双腕。

楚琬急忙一挣,往后疾退了一步,她当着老夫人,被人扣住双腕,自然不肯甘休,口中娇叱一声:“你再接我一招。”右掌一立,呼的一声朝南宫靖当胸劈来。

南宫靖身形斜跨半步,避开了她的一记掌风,连连摇手道:“楚姑娘,请住手。”

楚琬道:“你怎不还手?”

南宫靖含笑道:“方才一招之间,楚姑娘双手被执,难道在下还不算获胜吗?”

楚琬还没说话,老夫人沉声道:“琬儿,你回来。”楚琬一双清澈的眼神,从蒙面绿纱中透射出委屈之色,深深注视了南宫靖一眼,口中应了声「是」,缓步退下。

南宫靖朗笑一声,朝上抱抱拳道:“在下现在有资格接老夫人一招了?”他此话出口,听得秦总管不禁变了脸色。

老夫人似是嫌他太以狂妄,口中沉哼—声:“好。”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身朝伺立身后的绿衣小鬟招了招手。

绿衣小鬟立即趋前一步,双手棒着一柄古剑躬身呈上。老夫人右手一伸握住剑柄,呛的一声掣出一支寒光逼人的长剑,冷然道:“宫飞鹏,你只要接下老身一招,你们都可以离去,若是接不下来,只好都给我留下了。”从她这句话中,就可以听得出来,她这一描剑法,该是十分凌厉的一击了。

南宫靖同样掣出长剑,抱剑当胸,施了一礼道:“老夫人只管请赐招好了。”

老夫人目光如电,冷声道:“很好,你小心了。”

喝声甫出,右手长剑突然凌空一振,剑身发出嗡然异声,就卷起八九道剑光,冷电精芒,如银蛇乱闪,几乎令人不辨虚实,莫测如幻。南宫靖和丁玉郎动过手,心知老夫人使的是「分光剑法」,一时哪敢怠慢,右手闪电般推出,截住一道剑光,立即剑交左手,顺势推出,又截住了一道剑光,长剑已经回到右手了。

剑势推出,再交左手,这样把一支长剑倏左倏右,交互发剑,每推出一剑,就截住老夫人一道剑光,也同时响起一声金铁大响。老夫人这一招「分光剑法」,连发九剑,也就接连响起了九声金铁狂鸣。这一段话,说来好像十分简单,你一剑来,我一剑去,每一剑都把你截住了,但实际上可并不是这么容易。

因为老夫人使出来的剑法只有一招,在一招剑法之中,却隐藏了九道剑光,等于说九道剑光是同时出现的。何况老夫人练剑数十年,每一道剑光之中,都含蕴着极强的内力。南宫靖纵然练成双手交替的「达摩剑法」,古拙之中,不快而快,可以针对「分光剑法」每一剑光挡上一下。

但若非数日前经沈雪姑施展「太素脉诀」贞女篇「以阴导阳之术」,使他本身真气得贞女太阴真气所助,调和坎离、玄关自通,功力倍增,就算你截住了老夫人的剑势,也非被老人人剑卜内力震飞出去不可。轻则内腑受震,跌地不起。重则当场殒命。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三人但见雪光飞洒,耀目如银,几乎连南宫靖究竟接下了没有都没有看清,只听到一阵连珠般金铁狂鸣,震得他们耳中嗡嗡不绝,双方剑光已倏然尽敛。南宫靖脚下浮动,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往后退了一步。

突听老夫人沉喝一声:“什么人敢在老身面前……”话未说完,左手呼的一掌凌空朝左侧走廊劈了过去。

原来老夫人使出一招九剑,都被南宫靖接住,心头怒恼已极,口中沉嘿一声,左手竖立如刀,凌空朝前虚虚一扬。南宫靖一口气接下九道剑光,对方每一剑都重逾山岳,几乎把双臂震得隐隐发麻,就在此时,突觉一道无形内劲毫无一点声息撞到身前,压力之强,令人息为之窒。心头大吃一惊,此时连想后退,都已不及,他右手还执着剑,本能的左手一提,朝前推出。

也就在他堪堪出手之际,突听耳边有人低喝一声:“接不得。”话声入耳,已有一道温和的轻风,从右首斜涌而至,把撞到身前的无形内劲截住。

就是如此,南宫靖推出去的左手,还是和那股无形内劲接触上了,但觉左掌骤震,震力竟然遁臂直上,心神同时为之一震,脚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这一段情形,李小云、祝小青和孙小乙三人根本都不知道。只有南宫靖心里明白,刚才有人在暗中替自己挡了老夫人一掌。

李小云因自己假扮了丁玉郎,不好开口。祝小青看到南宫靖后退一步,急忙问道:“宫大哥,你没事吧?”

南宫靖但觉被震胸口有些闷气,微微摇头道:“我没有什么。”

老夫人发觉有人在暗中接她一掌,但她掌朝左首迥廊劈去,又杳无朕兆,心头极是愤怒,厉声喝道:“宫飞鹏,你还有帮手?”

南宫靖道:“在下方才说过,是找寻敝师弟来的,只有在下一个人,并无帮手。”

老夫人哼了一声,把手中长剑递给绿衣小鬟,就自顾自回身坐下,挥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

祝小青、孙小乙同声问道:“我娘呢?”

老夫人沉笑道:“老身说过不会难为你们娘的,宫飞鹏为了你们,才接老身一剑的,你们还不快跟他走?”一面朝南宫靖说道:“宫飞鹏,你还不替玉儿解开穴道?”

南宫靖道:“在下说过,要丁兄送在下一程,在下山说过,绝不会难为丁兄的,老夫人但请放心。”说完,朝李小云含笑道:“有劳丁兄,送兄弟出去。”说完一手拉着她手臂往外行去。

老夫人坐在椅上,没有作声,但两道冷电般目光透过蒙面绿纱,只是盯注着南宫靖的身后,目送他拾级而上,一面叫道:“秦总管?”

秦总管连忙躬身道:“属下在。”

者夫人道:“你看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秦总管道:“老夫人不是说他是不灭大师的门下?”

老夫人轻哼道:“武林中几时有不灭大师这么一个人?”

秦总管躬身道:“属下确实没有听说过,方才老夫人试过他一招,不知可曾发现了什么?”

老夫人微哼一声道:“他方才使的是少林守视为镇山绝技的「达摩剑法」,但其中却又似乎有些相异之处,他能接下老身一招九剑,就全在那些相异之处上。尤其他把一柄长剑,双手互易发剑,左手所发的剑招,胜过右手,老身怀疑他师傅不灭大师,可能是……”

秦总管听得耸然动容,急急说道:“老夫人认为他就是昔年因杀孽太重,自动在佛前断了一臂,离开少林寺的金罗汉天生大师?”

“唔。”老夫人道:“所以老身又试了他一掌,可惜有人替他接了过去……”

南宫靖、李小云、祝小青和孙小乙等四人,出了碧落山庄,一路急奔,赶到藏舟之处来,南宫靖道:“我们快下去……”话声未落,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上身往前倾去。

李小云蓦吃一惊,急忙伸手把他扶住,问道:“大哥,你……怎么了?”南宫靖这一倾跌下去,虽经李小云扶住,但业已昏迷不省人事。

李小云看得心头大乱,失声道:“大哥,你……到底怎么了?”她话声带着哭声,几乎急得进出泪来。

祝小青望着她诧异的道:“你不是了玉郎?

李小云道:“我是宫飞云,当然不是丁玉郎了。”她此刻双手扶着南宫靖的身子,连面具都无暇揭下来。

孙小乙道:“宫大哥双目紧闭,好像负了重伤?”

祝小青道:“宫大哥和那老太婆打成平手,又没输给她,怎么会负伤的?”

孙小乙道:“很可能是中了老太婆的暗算。”

只听芦苇中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冷冷的道:“他便接老太婆一记「九阴摧心掌」不快把他送下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李小云听出此人说话的声音,是在自己来船之上,这就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声音道:“除了我没有人可以救他,我已在船中恭候多时,你们还不快些下来,岂不耽误了他的伤势吗?”

李小云只觉此人口音极熟,只是一时想不起谁来?这就双手抱着南宫靖,足尖一点,凌空朝小船上飞去。等她落到中舱,站稳身子,凝目看去,中舱一把小木椅上,坐着一个面蒙黑纱,身穿袭洁白道装的道姑,赫然竟是白衣底的沈雪姑。

李小云无暇多问,果然依言抱着南宫靖走到她面前。沈雪姑伸出一只欺霜凌雪的右手一下握住南宫靖的右掌心。这真是如响斯应,南宫靖经她握住掌心,但觉心头一阵阴凉,倏地睁开眼来,口中刚「咦」了一声。沈雪姑道:“你只是清醒,伤势丝毫未好,快不可说话。”一面朝李小云道:“你也坐下来,抱着他不可动。”李小云抱着大哥,依言在她身旁坐下。

沈雪姑又朝孙小乙、祝小青二人问道:“你们谁会解穴,去把船老大的穴道解了,要他立即开船。”

孙小乙道:“我会。”

祝小青道:“我也会。”

孙小乙已经双肩一弓,抢着掠了过去,解开船老大的穴道,要他开船。船老大那敢违拗,缓缓退出小港,掉转船头,直向对岸驶去。李小云坐下之后,才发现少了丁玉郎和胡叔达两人,这就问道:“沈雪姑,本来留在船上的丁玉郎和胡叔达两个人呢?”

沈雪姑道:“船上地方不大,不把两人扔上岸去,能容得下这许多人吗?”

祝小青道:“宫二哥,你现在可以把面具取下来了吧?”

李小云道:“你怎么知道我戴了面具?”果然伸手从面上揭下一张面具,收入怀中。

南宫靖有气无力的道:“沈仙姑……在下……”

沈雪姑本来闭着双目的人,忽然睁开眼来,冷冷的道:“叫你不可说话,快不要说话。”又缓缓闭上眼睛,她虽然闭目坐着,但右手和南宫靖掌心互握,依然并没放手。

李小云看得心头暗暗生气,但因大哥负了伤,不知如何救治?不好当面流露出来,忍不住问道:“沈仙姑,我大哥伤势如何?”

沈雪姑又缓缓睁眼,说道:“你没看到贫道握着令兄的手吗?趁这段时间,先行运功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受震的内腑先行复位,再求救治之道,你此时不可多说。”说完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小云听她说得这么严重,而且她握住大哥的手,原来是在替大哥疗伤,心头暗暗感到惭愧,自己竟然对她这般多心,一时那里还敢说话?尤其她说大哥给老太婆「九阴摧心掌」震得内腑离位,不知她能不能使大哥震离的内腑恢复过来?双手抱持着大哥身子,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在大哥脸上,只是大哥脸上易了容,他脸色如何,是瞧不出来的。

祝小青和孙小乙也各自瞪着双目,瞧着这位白衣道姑和南宫靖两人,谁也不敢开口,小船上登时睁了下来。只听船头鼓浪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敲打着。不过半个时辰,小船已抵对岸,船老大停妥了船。沈雪姑缓缓收回握着南宫靖的手,探怀取出一个青瓷小瓶,倾出两颗药丸,一颗纳入南宫靖口中,一颗自己吞了,才抬头说道:“我们上岸去吧。”说完,当先站起,连足尖都没动,一个人白衣飘忽,凌空飞起。

李小云双手抱着南宫靖跟踪跃起,接着祝小青、孙小乙跟着登岸。李小云道:“沈仙姑,我大哥伤势是不是好了?”

沈雪姑道:“被「九阴摧心掌」震伤内腑,那有这么容易就治得好?”

李小云包道:“那怎么办呢?”

沈雪姑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本来只要我行气运功,让令兄真气和我会合运行,至少可以把他受震离位的内腑恢复过来,那知……”

李小云听她口气,似乎在船上这一会工夫,并没有把大哥离位的内腑恢复过来,不由急急问道:“仙姑是说……”

沈雪姑没待她说完,微微摇头道:“那是贫道轻估了她,没想到此人练的「九阴摧心掌」力之中,还隐藏着另一种旁门极厉害的火功,连贫道都着了她的道……”

李小云听得吃惊道:“你负了伤?”

沈雪姑道:“贫道先前一无所觉,直到在船上运气之时,忽然发觉内腑隐隐如灼,当时并不在意,那知这烧灼之感,愈来愈甚,好像本来只有一小点灼伤之处,后来渐渐扩大了。贫道是从横里发出去的掌力,已是如此,令兄和她正面相对,想必比贫道还严重多了。”

孙小乙问道:“这老太婆使的究是什么功夫,竟有这般厉害?”

沈雪姑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贫道也说不出来,所能感觉的,这是一种旁门极厉害的火功、伤人之后,会逐渐发作……”

李小云道:“我们那要………找什么人去治疗呢?”

“天下尽多庸医,如何能治得好令兄的伤势?”

沈雪姑沉吟了下又道:“此来贫道自有主张。”

李小云道:“但仙姑不是也负了伤吗?”

“不要紧。”

沈雪姑道:“贫道替令兄治伤,同时山可以治疗贫道的伤势,目前最主要的还是要找一处没有人惊扰的地方,才能替令兄疗伤。”

李小云啊了一声道:“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渔村,只有三户人家,我们找去的时候,三家渔民全已遇害,那里倒是十分隐僻的地方,只是离碧落山庄太近了些……”

沈雪姑道:“方才贫道喂了令兄一颗冰雪丹,也只能暂时保持令兄内腑灼伤不致扩大,既然有这样的地方,咱们目前已无选择的时间,那就快些走吧。”

李小云抱着南宫靖,说道:“那就快些走吧,大家快跟我来……”正待举步。

沈雪姑忽然左手一拦,说道:“你快到贫道身后来。”李小云方自一楞。

沈雪姑冷笑一声道:“有人正在前面等着咱们,你们还是让贫道走在前面的好。”

她越过李小云,白衣绰约的走在前面。李小云抱着南宫靖和祝小青、孙小乙跟在她后面。四人走丁不过十来丈远近,黑夜之中,果然看到前面不远的一棵大树底下,影幢幢站着一个人。现在双方相距已近,那人的面貌也隐约可以看清了。

那是一个身上穿着长袍的老人,虽然时在黑夜,看不清楚他身上穿的长袍是绿色还是黑色?但此人颔下有一把花白胡子,是可以看得到了。李小云曾听胡叔达说过,秦总管手下有两个副总管,一个姓管,一个姓宓,宓副总管的个子稍高,那么此人应该是姓宓了。

走过去的人既可看到宓副总管,他自然也可以看到走过来的四人了,何况沈雪姑一身白衣,在黑夜之中,特别显眼!因此他口中发出咯咯怪笑,说道:“诸位才来吗?”

沈雪姑冷然道:“听你口气,好像是在等着咱们了?”

宓副总管沉笑道:“不是等四位,老夫难道是站在这里看夜景不成?”

沈雪姑道:“你等咱们何事?”

宓副总管道:“你们潜入碧落山庄,又能从碧落山庄出来,足见高明,但老夫可以不管,那也不是老夫的事,但你们杀了老夫手下,夺取巡逻船,老夫巡江有责,自然不能放过你们。”

沈雪姑道:“你错了,咱们既没有杀你手下,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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