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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蕊浮萍-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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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端惊诧地捂住嘴巴,“肖桑你真神人也!我有一个外号就叫‘倪疯子’,嘻嘻,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精神有问题哩。”
  肖桑挥挥手,让他不要再胡扯下去,又皱眉盯了他一会,暗自想这个吊车尾是去还是留的问题。
  倪端也看出了肖桑在动他的脑筋,于是收敛了做派,开始打乖乖牌,“肖桑,我知道给店里添麻烦了。你看我也不是一点贡献没有嘛,上次招待那个财政厅的老孙,我也很卖力啊;还有政协的孟厅、检察院的王厅,我这种就属于半年不开,开张吃半年的类型。我就喜欢结交达官贵人,不是那种就没办法。我知道自己挑客不对,可是人各有志嘛。”言辞恳切的样子。
  肖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每次“上面”来人请倪端出面作陪,肯定是万无一失的,这小子若是肯放下身段去哄人没有不被伺候得舒服的。可问题也就在这,一阵之后这小子就开始百般推脱,换领导比换衣服还勤,整个迪都市厅级以上领导他快睡个遍了,越来嘴越挑,越惯越不像样子。
  肖桑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已经不是赚不赚钱的样子。你公然拒载,得罪了不少人,人家嘴上不说什么,其实心里很不痛快。你再这样任性下去,我怕也保不住你。”
  倪端就笑了笑,嘲讽的、凄然的、或者什么的意思,太过复杂,连肖桑瞬间也无法全部解读那个笑容的全部涵义,他突然换了声调,冷冰冰的,蛇一样的感觉,“……我知道了。请肖桑看在吴爷的面子上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如果做不下去我会请辞的。”
  他点点头,“既然你自己定下了军令状,我们就看你下个月的表现吧。其实七月流火并不是容不下你,只是如果经过这么长时间你仍旧没办法在这里找到你需要的东西,那么再做下去也没有意义吧。”
  倪端面无表情地走了。
  肖桑想,他脑子也许真的有问题也说不定,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像瞬间就换了个人格——人格分裂?真是个麻烦又危险的人。
  

  17、变态VS变态 。。。

  丁牧遥今晚在七月流火招待金三角来的生意伙伴,几人纵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国际客,可是对七月流火里的奢华和少爷小姐还是十分满意,特别里面不止一位精通泰语和越南话,交流起来语言无障碍,几位豪客当下就抛出一张卡让开价,说务必请这几位做他们逗留迪都期间的地陪导游。
  这事不用肖桑定夺几人当场就答应下来,他们本来就是外院小语种专业出来兼职的,而且专业课在系里都是顶尖的,手里还有导游证,属于才貌双绝的人物。
  这就是丁牧遥对七月流火又爱又恨的理由,他很多时候不得不来这里消费——这里鸡鸭的素质确实不赖,简直就是藏龙卧虎龙凤呈祥了,别的地方不能提供同等质量的服务。
  可是他瞅瞅身边那个一脸雀斑姿色一般还有了点年纪的鸭子,有点仰天长叹的冲动——感情七月流火进这种普通姿色鸭子的作用就是用来恶心人的啊!!每次他来肖桑就只给他安排这种倒胃口的货啊!好货都不肯给他说他糟蹋东西啊!!
  他做错什么了?不过就是玩的过了点给一个老家伙捆了粽子么!他也不是没给钱,至于这么不依不饶么?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肖桑那老鸨真特么小心眼!
  雀斑哥挂在他身上一口一个丁少地叫,烦得他一抖抖开,骂说:“是我嫖你还是你嫖我?!边去!”
  雀斑哥心里素质很好,一点都没有伤到自尊,反而还是很积极地跟他套近乎,还在他胸口画圈圈,抬头仿佛迷恋地说,“丁少你皮肤真好,白~”
  丁牧遥当着国际友人的面不好露出狰狞相,实在窝囊,只好闷声喝酒,然后尿遁。
  狠狠地用冷水拍过脸后,丁牧遥看着镜子里五官深刻的俊脸端详,越想越觉得憋屈。七月流火就算后台再硬,也不过是流氓头子罩着的场子而已,他堂堂丁司令的外孙,军区大院长大的少爷,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吧!竟然在这里连连遭遇非人的待遇!一家夜店的谱摆的未免有点大。
  愤怒积累到一定程度的丁牧遥觉得无法再忍受一个鸭头对他的欺凌了,果断地将肖桑叫过来训斥。
  他话说的很绝,大概的意思就是如果再这样对他实行软暴力的话,那么别怪他不客气,吴爷是有面子,可是吴爷也不是万能的。他少爷要想出这口气谁也拦不住!
  肖桑就托辞说不是他不给安排质量好的服务,而是每次恰好就剩下那么几位没得挑。
  “丁少你别小看今天给你安排的男公关,他就是雀斑多了点,可是您想我们为什么还留着他在这里就知道他必定有某方面过人之处了——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暗示丁牧遥可以期待雀斑哥之后的服务。
  丁牧遥冷哼,“我要是真的带那货出台也不用在迪都混了!——总之我话撩这,今天你要是敢让我在越南佬面前搂着那货下我的面儿,就等于丢祖国的脸,那就谁都别想要面子。”
  肖桑无奈,“丁少看来您是真的不信我,那这样吧,我带你去候客区看看,看您相中哪位我就给您送过去。”
  丁牧遥说这还差不多,就跟着肖桑亲自去笼子里抓鸡鸭。他看上哪只就是哪只,看哪个敢不从!
  所谓候客区是少爷小姐的休息区、工作区加展示区,在离大厅不远的一个水晶隔间里,琉璃灯盏光影变幻里坐卧站躺着一些闲散的俊男靓女,光是看着便是一幅画——穿着衣服胜似没穿的催情油画。
  丁牧遥隔着水晶帘子狠狠地物色,目光扫过角落里一个枯坐的身影就再也挪不动了。修长的身形,骨肉亭匀,鸦色黑发一边略长发尖及颌覆辙下半张脸,露出来的部分面色如玉,微微上挑的眼角不动如神,略微转动便是风流韵致流光溢彩。不愧是七月流火,竟然窝藏如此绝色!——丁牧遥想。
  其实客观来看这个鸭子惊艳确实惊艳,然而也未必是漂亮的多么灭绝人寰,只是不知是那光怪陆离的气氛作祟,还是那人冷淡疏离的态度恍惚入定的神情格外入了丁牧遥的眼,或者今天他就喜欢这个口味的,当下觉得就是他了。
  定大少下巴一挑,对肖桑下达指令,“那边那个给我送过来。”
  肖桑刚刚看到倪端今天竟然老老实实地坐在这里待客就有不好的预感,以他的素质往这群现在还没被点到名的人中间一放,明显的鹤立鸡群,是个人有正常一点的审美都很难不发现这颗黑钻。
  果真,丁大少就下了单了。
  肖桑硬着头皮说:“丁少……呃,这个男公关他、不大方便。”
  丁牧遥当场就火了,揪着肖桑的领子骂,“是不是诚心耍我?!——麻痹的是谁说让我随便选的?现在我选了你还敢推三阻四的!好!很好!!”冷哼一声放下肖桑的领子就要走。
  肖桑知道如果今天让这少爷负气走了,这个后果自己也未必负的起,于是连忙好言安抚,“您听我说,不是我舍不得给您送去,而是这个男公关他脑子不太正常,我怕他临时犯病冲撞着少爷你。”
  丁牧遥闻言冷笑,“你骗鬼呢,七月流火里面人才济济,精神不好你能放在这里?放在这里又不接客你逗人玩呢?”
  肖桑说:“这个说起来复杂了。倪端是通过吴爷那边的路子进来的,而且你你也看到了,如果光看着的话他这个人是很赏心悦目的,可是一接触您就知道了,他这里……”指指脑子,“其实他做完这个月就有可能不做了,总得罪客人。”故意说的很夸张,肖桑也怕这俩极品凑合到一起,一个是微变态的心,一个是微变态的脑子,火星撞地球可不是要出大事么。
  丁牧遥将信将疑,“真的?”
  肖桑叹气,“我有多大的胆子敢诓骗丁少?不信您明天可以让人查。”
  丁牧遥就暂且压下火气,冷哼,“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样,你玩不起。”
  “是是是!”肖桑忙不迭地应下来,“您看看还有没有别个中意的人,我一定洗好给您送过去。”
  丁牧遥就又看了一番,然而眼神总是不自觉地被倪端吸过去,最后还是不死心地说,“他这么漂亮怎么得了那个毛病?”
  肖桑说:“英雄莫问出处,如果一只鸭子好吃,我们又怎么会过问是哪只鸭蛋孵出来的呢?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故作神秘地附耳轻言,“据说倪端是做过大牢的人,里面的情况您多少也能想象。”
  丁牧遥立刻就在脑海里想象了……漂亮的青年在牢里被犯人们轮番侵犯什么的。
  他舔了舔嘴唇,越发觉得有点焦渴。肖桑一下子就后悔,他忘了眼前这个是个小变态,原本想用倪端的犯人身份吓一吓他,结果反倒适得其反了。
  果不其然,丁牧遥说,“你把他叫出来,我看看这人到底什么样。”
  肖桑推诿不过,只好进去叫倪端,低声训斥他,“你小子平时不是都不来上班嘛!偏偏今天来凑热闹!”
  倪端眼珠轻轻一转,笑说,“我也是听了肖桑你的警告有危机感才来坐台,至少也算是站好最后一班岗么。”
  俩人边走肖桑边抓紧时间交代,“外边那个凯子你看看能不能接,不能接也不要得罪人,否则有你的麻烦。”
  说话间俩人已经来到丁牧遥面前。
  近看倪端丁牧遥还是心痒,人对自己喜欢的类型态度多少会好一点,他笑笑说:“我带你出台好不好?”
  倪端抬眼打量丁牧遥,失望地发现只是个长相阳光的公子哥,看来也就是个富二代官二代,离他的干部标准差的远,于是就不大爱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有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请问您在哪里高就?”
  丁牧遥说:“我自己开公司的。”
  倪端耸耸肩,“对不起,我一会还有预约。”转身就走,好像遇到的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一样。丁牧遥要不是提前知道他是个疯子还真挂不住这脸。不过这也快挂不住了,黑着脸瞪肖桑。
  肖桑怕的就是这个,疯子对变态,有好吗?
  他摸摸鼻子,讪讪地说:“丁少,你别介意,他就这个脾气——您别跟一个疯子计较。”
  “疯子?”丁牧遥哼笑,“我看是没看得上我个开公司的吧?我说他得意什么样的?Obama来够不够资格嫖他的?”
  “您说笑了。”肖桑冷汗直流。
  丁牧遥抬眼打量了下金碧辉煌的七月流火,眼神里透着股复仇的阴狠什么的,好像在琢磨怎么拆了这里当个柴火烧。
  肖桑太知道他们这班纨绔子弟的德行,生活空虚了把面子当成天大,谁要是下了他们的面子那真是追杀到天涯海角海枯石烂也要找回来。
  暂时地以次充好打擦边球地逗弄逗弄这权贵就当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了,可是要是真的得罪了他们吴爷也压不下来,恐怕真的就得有出来顶缸的了。
  里面那个疯子是个混不吝,不在乎,可是肖桑不能不顾及。
  于是他定定神,狠狠心,对丁牧遥躬身道:“丁少,您要是真喜欢这位男公关,我自然想办法给您搞定。”
  丁牧遥说:“我就说你鸭头有办法……不过你早干嘛来着?非得小爷给你来点真格的是不是!”
  肖桑苦笑说:“我是真的觉得他不是很适合您对服务品质有极高要求的客人。所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请丁少对倪端稍微……温柔一点。他喜怒无常性格乖戾,我怕他受了刺激会犯病。他倒无所谓,如果伤了丁少您,我们整个店加一起也赔不起。”
  丁牧遥想了想,点点头,“其实肖桑你们把我妖魔化了。少爷我不是一出手非死即伤的。如果他能来陪我,我不介意来点常规的玩法。”
  肖桑笑说,“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就给您安排。”
  丁牧遥就先回包房等着。
  肖桑去做倪端的思想工作。
  倪端在里面还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死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桑咳了咳,说:“你就不能接一下那位少爷的活?”
  倪端摇头,兴趣寥寥。
  肖桑冷笑,“可是我说一句话你就会乖乖的去接客,你信不信?”
  倪端抬眼看了看他,突然绽出一个笑,“我做到月底就走的,肖桑您就别为难我了。我可不是来找青年才俊小白脸的。”
  肖桑就弯腰附耳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社呢,倪端的眼神突然就变了,侧脸问,“真的?”
  肖桑说:“要不怎么说你的脑子有问题,你应该迂回地思考下。”
  倪端立刻站起来,整理了下仪容什么的,露出一个颇有风情的笑,“肖桑你带路吧,我会好好伺候丁少的。”


  18、虐杀 。。。

  肖桑在倪端耳边说的那话是“丁少虽说是个商人可是做的是军火买卖,家族里三代出身行伍,势力盘根错节。他能办的事,你懂的。”
  倪端一下子就被丁牧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红色味道给迷住了,很积极地投入工作。
  丁牧遥也没在他身上使那些折磨人的手段,因为记着肖桑交代的不能玩过分的话,何况他看倪端十分顺眼,一颦一笑都有味道,放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看着也赏心悦目,如果没几下玩坏了,或者把人玩得怕了对自己敬而远之就没意思了。
  俩人之间一个是急于攀附权归,另一个贪图新鲜,互相珍惜捧场,竟过了一段风平浪静舒服惬意的日子。
  月底做下来,倪端竟然进了月榜的前十名,可见丁少业只要看对了眼是很舍得花钱捧人的。
  肖桑也暗自琢磨,自己这次拉的皮条有惊无险,结果竟然还不错。只是隐隐担心,丁变态还是变态,倪疯子仍旧疯狂,不知道过了这段蜜月期,俩人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竟然没有,到了第二个月,丁牧遥竟然进一步包下了倪端,把人安置在别墅,当然应酬的场合也会带出来七月流火玩耍。
  这下连肖桑也要称奇了。整个七月流火都在传诵这段佳话,说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负负得正神马的。
  丁牧遥对这个倪端确实还颇有新鲜感,和他年纪相仿,漂亮、妖冶、舍得手段哄人,又不让人一下子看穿立刻得手,遇上这样合心意的暖床人的概率快赶上遭遇一场爱情了。
  只是丁大少心里还有一点点因未彻底占有而兴起了寂寥,这寂寥越发地随着时间而作兴起来,让人心痒难忍——他想和倪端试试“不一样的玩法”。
  这也怪不得丁少爷得陇望蜀,本就是被养叼了胃口的人,大鱼大肉的饕餮客,一时的清粥小菜算是新鲜,可是天天如此清淡未免填不平大少爷的欲壑。
  可是虽然倪端平常看起来能说能笑,什么都敢玩也会玩,可是偶尔也被会窥见他一个人独处时无意露出的疏离怔忪,看上去可不是一般人的样儿了——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丁牧遥记得肖桑对他的警告,怕玩的过分把人给刺激犯了病,他倒不是怕……呃,好吧,得承认确实让人心里没谱。他不怕正常的狠茬子,因为前后因果逻辑都是可以预见的,可是疯子的话,犯起病来他可不管你家里皇亲国戚还是封疆大吏,你不知道他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可是人呢,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心口的朱砂痣床前的明月光,心心念念地向往,特别是你向往的那个人明明是就是你花钱买回来的,只要你愿意每晚都会在你的床上你的枕边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丁牧遥甚至觉得如果最后不和倪端晚上那么一次“刺激的”自己也会憋疯的。
  他这样犹犹豫豫的不像自己,有时候也暗自纳闷——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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