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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觞-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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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说死。”遥王妃连忙截住他的话,坚定地摇头,“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遥王微微笑了出来,清俊的脸上犹如阳光朗照,明晰优雅。

于是,叶浅斟目送夫妇二人登上了远行的车辇。旌旗蔽空,撑起了硕大的“遥”字,浩浩荡荡朝着都邑宣歌进发了。

……

“你以为他会以天下作为筹码跟你赌一个虚无的亲情吗?幼稚得可笑!”叶浅斟想罢,不禁冷笑轻斥。

薄雾迷蒙,笼罩了天上的星斗。

直到四周已然漆黑一片,只见远方灯塔上的微光。叶浅斟这才仿佛意兴阑珊,转身走下了甲板,来到船舱。

与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船舱里一片灯火通明。

今晚没有歌舞,转过层层帷幔,只见一个空荡荡的卧榻。叶浅斟忽然感到一丝莫名的凄然,竟不觉停住了脚步,迟疑着不愿就寝。

“馆主,请用茶。”这时不知从哪里走来一个婢女,端着一个茶盘来到他身边,低垂着头,看不见样貌。然而那声音却出奇的动听,宛如玉觞轻碰,清灵通透。

叶浅斟转身微微看着她,嘴角扬起,没说话便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带着种喝酒的架势。

那婢女仿佛也有些意外,却依旧垂首不去看他,也不离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多说一句。

然而时间越久,那婢女端着茶盘的手就越加不自觉地微微抖动起来,她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叶浅斟。而叶浅斟居然也在看着她,二人目光霍然相触的一刻,都不禁一颤。

那婢女容貌清丽,神色却带着几分傲然,一身淡黄色的裙裳素雅端秀。

“你是新来的婢女?从前没见过你。”叶浅斟浅笑着看她,眼中有捉摸不定的光芒。

婢女眼神游移了一下,点了点头,却没有回话。

“你在茶里放的东西实在不怎么样,茶味全搅浑了,”叶浅斟忽然道,“我从没喝过这么难喝的东西。”

婢女目光猛然一聚,有些惊惶,又带着怒意,微咬唇角瞪他。

这种眼神让叶浅斟有一瞬间的惊诧,他神色蓦然一变,凝住双眸,仿佛在从她眼中寻找什么东西。

“既然知道我在茶里下了毒,为什么还要喝掉?”那婢女终于开口。

“只是想看看你这戏接下来要怎么演,”叶浅斟死盯着她不放,“我正愁一个人没事做无聊得很。”

“你……”婢女怒目而视,却又仿佛难以置信,“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从来不喝茶,只喝酒。”叶浅斟淡淡回道。

婢女的神色顷刻颓丧下来,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败得一塌糊涂。

“茶里的毒我下得很重,你……”婢女看着叶浅斟面不改色,怀疑那毒药的效应,而语气却仿佛在担心他的安危。

“既然早知道你在茶里下毒,自然有所准备。”说着,叶浅斟左手从袖中缓缓抬起,便把一杯完整无缺的茶放到婢女手中的茶盘上,“就算再重的毒,完全没碰到,自然不会有事。”

他居然早就把杯子调换了!什么时候?怎么做到的?她居然完全没有看到!

她望着他,不禁哑然。

“看你的样子根本不懂武功,也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要杀我?”叶浅斟凝眉问。

“为什么?”那婢女冷笑一声,“我不杀你,他就会死在你手里,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叶浅斟一怔,目色瞬间凝结,盯住那婢女缓缓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婢女双肩微微一抖,像是被叶浅斟问住了,迟疑了一下,终于冷笑道:“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该让你活着离开竺家!”

如此遥远却熟悉的语气重现在耳畔,叶浅斟只觉恍然如梦,“竺花陌……”他叫出了这个久违的名字,带着自嘲的语气,他早该看出来的。

不仅是这张漂亮的脸蛋,就连脸上傲慢而强硬的神情也与小时候如出一辙。竺家大小姐,害得幼年的他尝尽苦难的竺家大小姐,他怎能忘记!

竺花陌冷冷看着他,“怎样?是不是当你在竺府的时候,就已经恨不得想杀了我?”

“你说对了,就是现在我还是想杀了你!”叶浅斟朝竺花陌逼近一步,凛然道,“但是在那之前,我要知道你说的那个‘他’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人‘出卖’过你,你难道忘了吗……”竺花陌幽幽说道。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叶浅斟只感到呼吸局促,宽大袍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回想起当日画船上那个转瞬飞离的身影,叶浅斟凝眉看向竺花陌,“他是钧天相国的人,你来杀我是为了帮他完成任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夫君!”竺花陌带着某种莫名的怨念说道,示威般扬起如花的脸庞。

叶浅斟蓦然一惊,竺家大小姐居然嫁给了一个小奴!想到这,心跟着猛然一抖,眼中居然凝聚出莫名的怨愤。

两人就这样怒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终于,望着他熟悉的眉眼,竟逐渐有晶亮的液体从竺花陌眼底渗出,一点一滴击溃了她的冷漠。

“你见到他就会杀了他对不对?他之前出卖过你,现在又是钧天相国的手下……”她颤声道。

叶浅斟默然不语。

“为什么非要你死我活,为什么好不容易才又见面结果却要兵戎相向?”竺花陌歇斯底里地说着,“你恨他,想杀了他,可他却一点都不愿对你下手,连相国的命令他都不愿听从……”

“我知道,”叶浅斟语气冷定,“上一次他来我船上,他出的那一招根本没有用尽全力。那招式的速度接近我时突然慢了下来,我就知道这个人不想杀我,不然我也未必躲得过,说不定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你不会放过一个要杀你的人,更何况你是那样恨他……”竺花陌含泪垂眉。

“是。”叶浅斟眼前闪过一丝决然。

“可是你不该恨他,你该恨的人是我!当初他是受了我的挑唆,是我骗他说如果他肯救我出去,我就叫爹帮你们谋一个好差事,不再做家奴。”竺花陌强压着声音的颤抖,“是我骗了他……你知道我一向就是这样的人,我对你们从来都是言而无信的。可是他很幼稚,他相信了我的话答应了我,为的是你们将来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叶浅斟凝眉看着她,脸上有本不该有的平静。

“我就是这样恶毒,为了离间你们,我才没有告诉爹事情的全部。我把景留下来,要你觉得他出卖了你,要让你恨他,我觉得这样很有趣,而结果我真的做到了。”竺花陌语气坦然而轻慢,她在等叶浅斟的愤怒升腾起来。

然而,叶浅斟的目光依旧平静深邃,“你究竟想让我怎样?”他漠然问道。

“杀了我,放了他。”竺花陌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

“你怎知他一定杀不了我?”叶浅斟不以为然,“他用尽全力未必做不到。”

“不,他做不到,因为他根本不会用尽全力。”竺花陌坚持道,“因为他在乎你这个兄弟。”

“兄弟……可如果为了你呢?”叶浅斟忽然勾起嘴角,划出一抹得意的笑,“如果我告诉他我要杀了你,你觉得他会不会为了救你用尽全力来杀我?”

“什么?”竺花陌愣住了,她在叶浅斟眼里看到了某种危险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浅斟冷笑,“你不是最擅长玩弄人的吗?我也想试试究竟有多好玩。他如果真能因此而杀了我,你和他就都能活下来,我这么做你该开心才对。”

然而竺花陌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相反,一股寒意从心底莫名而生。她猜不透他心中盘算着什么,而这比杀了她更叫她恐惧……

正文 江湖秋水多

高阳朗照下,水汽氤氲,“桴浮馆”的彩舟依旧在湖面悠然漂荡。

叶浅斟独立于柳色如烟的湖畔,身形俊逸而笔挺,正临风眺望岸边翠色掩映中的小路。果然不多久,便有一人一骑踏花而来。

季寻芳翻身下马,眼中带着一贯的温润光芒,回道:“馆主,一切如您所料,钧天相国的确握有生杀予夺的武器,‘锦瑟坊’中的人才会如此替他效命。”

“什么样的武器,如此厉害?”叶浅斟问。

“是一种植入人体内的蛊毒,一旦发作锥心蚀骨,痛苦不堪,最终会被蛊虫咬断心脉而亡。”

“蛊?”出乎预料之外,叶浅斟微微凝眉,“什么蛊?”

“九幽蛊。”

不由得吃了一惊,叶浅斟脑中思绪飞转,低吟出一个人的名字,“太常渊……”

这位因学识广博被当今镇帝钦赐名为“渊”的太常卿大人,一直都是个谜一样的人物。尽管执掌朝廷礼乐祭祀的重任,却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一切事务都交由他旗下六署: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来打理,而他仿佛完全置身事外,甚至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没有人知晓。

唯一了解他的途径,就是他所制造出来的九幽蛊,据说是镇帝为了迫使一些钦犯招供认罪而用。

然而此蛊的厉害多数人也只是耳闻,未见其实,叶浅斟不禁问道:“这消息从何而来,当真可靠?”

“应该没问题,”季寻芳说着,眼中忽而闪现出某种柔软的意味,“是……霜晨姑娘告诉我的。”

“难怪这么快就打探到了消息,原来是佳人有约。”叶浅斟微微一笑,“不过你就这么相信她?这可是她主人的秘密,怎会如此轻易告诉给你一个外人?”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她的同伴,她很在乎他,这个人就是景丹屏。”季寻芳道。

“景……”提到这个名字,叶浅斟喉咙仿佛被什么哽咽住了,带着一丝焦虑,“他怎么了?”

“他回到相府找不到他的妻子,就去质问相国。因为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当他不愿完成任务的时候,相国便扣押他的妻子相要挟。”季寻芳微微一叹,“霜晨说这一招比用九幽蛊胁迫他更为管用。”

叶浅斟听后,一丝复杂的情愫自眼中一闪而过,“结果呢?”

“相国没有挟持他的妻子,自然震怒,便把他幽禁起来,他却还是执意要见他的妻子。”

“蠢货!”叶浅斟忽而愤然道,“像他这么没用的下属,相国绝不会留着浪费粮食!”

“所以霜晨才把整件事告诉给我,她希望馆主能出手救出景丹屏。”

叶浅斟瞬间一个闪念,“尽快放出消息,说竺花陌此刻正身陷‘桴浮馆’,受尽折磨。”

季寻芳目色清亮,恍然道:“这样一来,景丹屏便不会再归罪于相国,而是把矛头指向馆主。而相国也不会再为难他,毕竟还要利用他来刺杀馆主,如此一来馆主便是救了他。会去搭救自己的敌人,相国一定想不到馆主会是这样的人。”

“怎样的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叶浅斟冷笑道,“别忘了他可是要来杀我的,难道我会坐以待毙吗?我不让他死在相国手上只是因为还有的玩,仅此而已。”

季寻芳垂头微笑,对于叶浅斟的言不由衷他早已习惯,便顺水推舟,“这场游戏一定好玩,如若馆主不嫌弃,属下愿陪你一同玩个痛快。”

“好,”叶浅斟抬起一只手搭在季寻芳肩上,目色愉悦道,“看在你如此捧场,我这就带你去宣歌,玩一把大的。”

……

“我可怜的,幼稚的弟弟……”太子弘发出最后一声叹息,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卫队便倾巢而出,转瞬包围了与太子相向而立的遥王。

太子府春光明媚的庭院里刹那间杀机四伏。

白衣玉带的遥王桑目色平静如水,目光始终停留在太子身上,对于四周虎视眈眈的侍卫却无动于衷。

“大哥……”遥王语中带着分萧索,“我如何也想象不到你我之间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大哥从小以来的庇护,我也一直把你视为父王之外最亲的人,以为这份兄弟之情会伴随我们一生一世,可原来竟是这样的短暂……”

太子弘听了这话,脸色也有些黯然,浓眉微蹙,叹息,“小的时候无法预料将来的事情,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再用那时的标准处事,有些事纵使是兄弟也不能退让分毫。无论你怎样看待我这个大哥,这份兄弟情义到此也必须终结了。”

遥王低垂了目光,仿佛在凭吊这“兄弟”二字,良久缓缓抬头,眼里已不再迟疑,“我承认我的幼稚,但却也不会幼稚到坐以待毙。大哥,请允许我依旧这样称呼你,做弟弟的不得不以下犯上了……”

话音一落,一枚照明弹冲天而起,耀眼地绽放于空中,却生生冲破了兄弟的情网。

“你的人马在进入宣歌百里之外便已然被包围了,指望他们破城而入恐怕会叫你失望的。”太子弘微微冷笑道。

遥王桑却不为所动,低声从容道:“这信号不是放给他们的。”

说话间,一个身影蓦然走进人群,在这戒备森严的太子府如入无人之境。

紫袍轻荡,脸上带着凛然霸气,叶浅斟来到遥王身边,看着太子弘道:“难道只有你可以用这包围的伎俩,我就不可以吗?”

“什么?”太子弘不禁低呼,看着对面凭空出现的人,大感意外。

“遥王带来的兵将并非遥国的全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我想太子应该明白。”叶浅斟说着转而看向遥王,“寻芳带队,看到信号,攻破宣歌半个时辰够了。”

遥王眼中有淡淡的笑意,“迎接他进城的任务,我可以交给你吗?”

“知道你急着见你父王,反正你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叶浅斟不耐烦道,“赶紧走吧。”

太子一听遥王要走,便一声令下吩咐所有侍卫一齐扑杀。然而遥王的反应却让他大惊失色,只一个闪身的功夫,整个人已然从人群的间隙里穿梭而出,铺天盖地的兵刃居然无法伤到他分毫。

正如叶浅斟了无踪迹的前来,遥王也如此恣意无忌的离去。

太子从不知道弟弟有如此身手,正如遥王预料不到会有手足相残的一天。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遥王敢只身一人前来太子府,这并不是他的幼稚,相反真正幼稚的,可能是自己……

在侍卫的护持下,太子弘退到一边的高台上综观全局。而台下,竟仿佛是叶浅斟一个人的战场。

只折断一根花枝拈在指间,便如同握着一把绝世宝剑,所到之处剑气四溢。冲过来的侍卫仿佛被编织进细密的剑网中,身上顷刻间多出无数道剑伤,惨叫着倒地,然而却都未伤及到要害。

叶浅斟翻身落地,花枝一转横在胸前,上面的花瓣竟然一片未落。

太子的脸色已然煞白,看着叶浅斟悠然自如的招式,只感到胸腔里的气息冰凉。那剑,便是传闻中的“回风剑”;那人,便是清都山人门下四大弟子之一“恒剑回风”叶浅斟……

然而太子弘依旧独立于高台,看着叶浅斟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并没有逃走的意思,仿佛在等待最后的机会。

果不出他所料,一抹清幽的笛声从天边传来,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瞬间传遍整个太子府,居然使得周遭波动的空气片刻凝滞起来。而就在这凝滞的一瞬,叶浅斟的视线蓦然一暗,便在恍惚中失去了知觉……

几乎在同时,马背上即将率队攻破太子军进入宣歌城的季寻芳,忽而感到一股强势的气息朝身边涌来。转眼间看到另一匹马踱步而来,马上的人身着藏青色长袍,头戴垂纱斗笠,垂纱遮住了容貌。

季寻芳惊异地看着来人。

太子军和桴浮军在城门下厮杀正酣,烽烟四起,遮天蔽日,阴霾中的惨叫声混同飞溅的血水更加重了人心的震颤。为了缩小杀戮的范围,季寻芳唯有速战速决,半个时辰攻破宣歌对于他来说的确不是难事,然而这个神秘人的出现却使得整个计划横生变故……

宣歌太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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