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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面不寒杨柳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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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寒山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没有关系，我娘还不太了解你，所以可能刚开始会有点成见，等接触多了，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慕雪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在说什么呢，你娘挺好的，我们聊得挺愉快的。”
刘寒山自作多情了，却没有一丝羞愧，反而喜笑颜开：“那就好那就好。”
慕雪将雕花木盒捧到刘寒山面前：“你娘还送了我一盒礼物，你说我能要吗？”
刘寒山打开看了一眼，随即赞叹道：“居然是帝王绿，而且珠子个头足又色泽饱满，我娘还真是大方。”
慕雪吃了一惊：“你说是帝王绿？”天哪，就算她再不识货，也知道帝王绿是翡翠中的精品。在现代，这么一盒首饰折合人民币下来至少也得上千万吧。刘夫人她，她也太大方了点吧，一掷千金，居然连眉头都没眨一下。慕雪突然觉得这个盒子有点重，她的手有点颤抖。这么一盒烫手山芋接下来，她大概每天会睡不着，深怕遭贼惦记。
慕雪：“那我还是还回去吧。”
刘寒山不认同她的做法：“我娘既然送人了，断没有再要回去的礼。你就收下好了。”
慕雪：“可是无功不受禄，还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心里会不安的。”
刘寒山拍拍她肩膀：“没事，你是她儿媳，收点礼物不算什么。把心安回肚子里，不用担心那么多。”
慕雪还想辩解：“可是，可是它这么……我怎么过意得去啊？”
刘寒山：“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你以后就多孝敬她一点。她老是埋怨自己还没有喝上一口媳妇倒的茶，不知道在家里念叨了多少遍。你到时候机灵一点，把老人家的心愿给满足了不就结了。”要是再顺便给她老人家生一个大胖孙子，她还不得乐得嘴巴都合不拢，刘寒山在后面默默补充了一句。
慕雪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一定很美好，可惜，她估计没有那个机会了。她的手悄悄摸上心口，有些黯然失色，为什么她注定得不到幸福呢？
刘玉塘听说这件事情后，跑过来一睹帝王绿的风采。她总是精神奕奕，讲起来话来带着夸张口气，叽里呱啦不停歇：“哇，娘这么可以这么偏心，居然还藏了这么多好东西。我在家里这么多年来，也就戴过一条类似窜珠手链，上面只嵌了一颗小得都看不到的珠子。”她巴拉巴拉讲个不停，还伸出手捏成一个小圆圈：“哝，就是这么一丁点。”
“嫂子，我真是太可怜了，以后你要多疼我一点。”刘玉塘道出目的，最好有百变蝴蝶的消息时第一个就通知她。
慕雪想起上次参观她蝴蝶阁时，里头摆了无数个盒子的蝴蝶项链，不禁哑然失笑。
吃中饭时，所有人齐聚一堂，慕雪又收到不少嫉妒的目光。慕容静幽怨的目光一直飘向她，她装作没有看见，管自己专心地吃饭。沈云霜气色很差，看起来颇为憔悴，不知道是因为情场失意还是因为药丸起作用了。慕雪见她扒拉了没两口饭就放下筷子，无论庄志今怎么小声劝，都不肯再动筷子。
她转头看刘寒山，刘寒山夹了一块猪肝放她碗里：“专心吃饭。”
刘夫人吃了五分饱，便放下筷子，询问慕容弘毅：“弘毅，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慕容弘毅：“这次我出来主要是代我爹上天鹰堡参加婚礼的。距离萧堡主的婚礼还剩五天，我想是时候启程了。”刘夫人：“那静静怎么办？”慕容弘毅：“妹妹说她也想去参观了一下天鹰堡，我打算带她一起去观礼，然后一起回家。”
刘夫人知道和慕容家的联姻算是吹了，也不再挽留人，只是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遗憾。
慕容静突然开口道：“我听说杨小姐以前似乎是萧堡主的未婚妻呢，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也去观礼？”此话一出，饭桌上的所有人均停下筷子。慕容弘毅低声喊了一句：“静儿。”慕容静满脸倔强地迎上自己哥哥的警告目光，眼里全是不服气。沈云霜眼里则闪过幸灾乐祸，整顿饭过程中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刘夫人询问的目光飘向刘寒山和慕雪。
刘寒山在底下握住慕雪的手，坦然地迎上自己老娘的疑惑目光，镇定道：“慕雪以前是和萧堡主订过婚，后来双方因为某些原因解除婚约后，便没有什么关系。这些，我在娶她之前就全都知道了。我很庆幸，幸好他们解除婚约了，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娶到她。这一次萧堡主也给我们夫妻发了喜帖，我们应该会一起去观礼。”
刘夫人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他话里的维护意味这么浓厚，是傻子也听得出来，慕容静满心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沈云霜又夹了一口菜放到嘴巴里使劲地咀嚼，仿佛不把它给咬碎誓不罢休。慕容弘毅打圆场：“寒山也去的话，我们又可以在天鹰堡聚一聚了。”刘寒山学成下山时才十几岁，正是男孩子爱玩的年龄，慕容弘毅又是个中高手，有一段日子两人凑到一起，玩得风生水起。也是那个时候，刘寒山认识了他的妹妹慕容静，惹下这么一个情债。除去退婚的事情不提，两人还算是比较好的哥儿们。
刘夫人：“我记得你们两个以前还经常凑一块玩，骑马打猎。现在长大了，反倒都没时间碰面，是该要多聚聚。”
慕容弘毅：“以前我还有自信，现在每天疏于练习，我肯定是跟不上寒山的速度了。”刘寒山：“得，你少来这一套，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每次打猎时专挑最难下手的动物，不把战利品拿出来刺激我一番不痛快。”年少时两人争强好胜，打到战利品时老是拿出来在对方面前炫耀一番，洋洋得意。
你一言我一语，饭桌上的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没有人再去关注慕雪被退婚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饭后，慕容弘毅便向刘夫人告辞，带着慕容静出发去天鹰堡了。
刘寒山转头问庄志今：“师弟，你也去吗？”庄志今答道：“嗯，我们家也受到邀请了。”刘寒山：“这里离天鹰堡不远，就一天半的路程，那我们几个一起走好了，路上也有个照应。”庄志今：“也好。”刘寒山迟疑了会，又问：“师妹今天的脸色非常憔悴，是不是还没有从昨天的事情中恢复过来？”
庄志今：“师妹好像是身体不舒服，我问她，她又不肯说是哪里不舒服。”
刘寒山：“志今，这今天你好好照顾一下她。慕雪和她不合，我不方便再插手进来，免得又闹出什么矛盾来。”
庄志今：“师兄，我理解你的难处。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师妹的。”
隔天，几个人向刘夫人告别，也踏上了去天鹰堡的路途。经过之前的教训，刘寒山已经深知不能再把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放到一起，于是准备了两辆马车，将两人给分开。慕雪精神不好，一路上都是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的。有时候，她也会坐起来，咳嗽几声，等刘寒山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又立刻掩饰地躺下去。
天鹰堡相当于一个小型城市，萧家位于堡中最繁华的路段。几个人并未住萧家提供的住所，住宿全部都由刘寒山一手包办，冉维协同打理。慕雪默不作声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不禁有些伤感。当她走在熟悉的路上时，居然还有人认识她，并向她热情地打招呼。堡中的居民并未忘记当初那个天真可爱的未来堡主夫人。
她赶紧回避，一再声称对方认错人了，便躲进马车，再也不肯出来。直到入住的喜相逢客栈，她才掀开布帘，顶着一副苍白的脸色下车。刘寒山以为她生病了，想让庄志今给她看看。慕雪摇头：“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刘寒山摸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之后，赶紧叫她去休息。
刘寒山：“这样吧，你先在客栈的房间休息一下，不用跟我去拜访萧老夫人了。我让冉维留下来，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
慕雪点点头：“嗯，好的。”
等刘寒山走后，她才敢放声剧烈干呕，用帕子一擦，嘴角都是血丝。她走到镜子面前，里面的女人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色难看至极。沐良哥哥总是责怪她不好好照顾自己，她怎么能顶着这副鬼样子去见他呢？她犹豫了一下，掏出梳妆盒，开始梳妆打扮。抹上胭脂和口红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总算有了些气色。
她打开房门，冉维立刻上前询问：“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慕雪：“冉维，我在这里有几个朋友，我一个人去拜访一下，你不用跟来了。”
冉维：“可是大少爷有吩咐，冉维得跟着您才行。”
慕雪：“冉维你别担心，我在曾经在这里待过好几年，堡中的居民大半都认识的，比你还熟悉，绝对不会有事的。我就跟老朋友叙叙旧，很快就会回来。”见他的神色有些迟疑，慕雪又说道：“若要说武功，我的功夫并不比你差是吧？”冉维只好让开道路：“那希望少夫人早去早回，不要让大少爷回来后担心。”
慕雪出了喜相逢客栈，立即往萧家赶去。她没有走正门，而是找了块无人的地儿，从围墙上翻了进去。萧家很大，不过她凭借记忆毫不费力就来到萧沐良的住处。此时，萧沐良应该是见客去了，沐云楼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厮走动的身影。她抓住机会，悄悄闪进了沐云楼，爬上二楼，径直来到最右边的房间。
这是她在萧家时住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好半天，才试着伸手去推门。居然没有上锁，她轻而易举就走了进去。房间的布局跟她离开时一个样，甚至连椅子的摆放都未曾移动。她摸摸桌面，没有一丝灰尘，看来房间经常有人在打扫。这里有过她多少年少的回忆，只要一闭上眼睛，她便能清清楚楚地想起和萧沐良相处时的每一个场景。
她生病时，虚弱地躺在床上，萧沐良拿着碗一汤匙一汤匙喂她喝药的情景；她生气时，萧沐良拿出糖葫芦献宝一般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惹得她哭笑不得的情景；她调皮时，故意妨碍萧沐良办公，把他气得牙痒痒的情景。当然，也有他翻脸无情指着大门，叫她永远消失的情景。每一幕，想起来就是揪心的痛苦。
她走到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前，从桌子底下掏了一会，拿出一把精巧的钥匙，打开了第一层抽屉。里面放了两件东西，都是她娘亲弥留之际交给她的。一把白色的象牙梳子和一只嵌有凤凰图案的乌木盒子。她摸摸梳子上的一道细小的痕迹，当时萧沐良找了许多能工巧匠，终于将这把象牙梳子补回了原来的样子。
东西还在，人心却已经不复当初了。
她又摸摸那个乌木盒子上面的凤凰图腾，这个盒子从交给她起，就从未被打开过，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她娘亲在交给她时，并未告诉她打开的办法。后来她四处寻找资料，有人告诉她，上面的凤凰石是一块坚硬无比的石头，若要强行打开，便会把盒子整个都毁掉。除非是所有者的鲜血，否则无法撼动凤凰石一分。
她听完以后，悄悄滴了一滴血，试了试，还是没有成功，从此便对打开这个盒子不抱什么希望了。
此时，门外走过一群侍女，她立刻将盒子和梳子抱在怀里，闪到门边，贴着一层纱布，听外面的动静。一个领头的侍女对其他侍女吩咐道：“这些布料都是用来给准少夫人裁衣服的，你们要仔细一点，务必在这五天之内将成衣给赶制出来。听明白了吗？”其他侍女：“是，司琼姐，我们都听明白了。”
待人走之后，慕雪从房间里面出来，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司琼这个女人，正是这个女人毁了她和萧沐良之间的缘分。司琼是萧老夫人身边的侍女，跟天鹰堡里所有的侍女一样，一直妄想能被萧沐良看上，捞个如夫人当当。自从她变成萧沐良的未婚妻之后，司琼一直跟她在暗中针锋相对。
所幸，老夫人挺喜欢慕雪，无论司琼怎么编排是非，都始终疼爱年纪尚小的慕雪。可是司琼并未就这么罢休，居然有一次趁着萧沐良喝醉的时候，偷偷爬上了萧沐良的床，还好死不死被她给撞见了。她永远都无法忘记自己站在窗户外面，看着萧沐良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躺在床上亲热的情景。
她从来没有过那么强烈的恨意，恨不得拿把剑冲进去杀人。
当然，后来，她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她的好妹妹杨慕铃干的好事。杨慕铃为了打击她，故意在萧沐良酒里下了药，并刻意把她支开，给司琼创造机会。她后悔莫及，不应该一时意气同意带杨慕铃来天鹰堡玩，结果把自己的姻缘给毁掉。自那次之后，她和萧沐良的关系便开始恶化。他酒后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可她却看得明明白白，无论怎么自我麻痹都无法抹去。
于是，她便变成了萧沐良眼中刁蛮无理的大小姐，渐渐惹起了他的反感。
直到有一次，她和他吵了一架后，跑到萧老夫人面前诉苦。她哭得那么伤心欲绝，萧老夫人以为自己儿子欺负她，动了气，结果心绞痛发作，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一干被吓坏的侍女急忙去通知萧沐良和大夫，而司琼则手脚发抖地拿起一瓶药丸打算从老夫人嘴巴灌。硝酸甘油口服不吸收，只能舌下含服，而且吃得过多还会加重病情。
她情急之下，一把将药瓶给挥到地上，阻止了司琼的愚昧行为。
谁知道这一幕被赶过来的萧沐良看到了。事后，再加上司琼的搬弄是非，她竟然没有办法跟他解释真相。她怎么可能会伤害一直疼爱她的老夫人呢？可是萧沐良却冷酷无情地指着大门对她说：“你给我滚，我永远也不要再看到你。”原来当他翻脸不认人的时候，便是这么冷血无情。她抱着一颗受伤的心回到了杨家。
得知是整件事是杨慕铃搞的鬼之后，她气不过，当众跟杨慕铃打了一架。结果，这件事情却变成了萧沐良退婚的借口。失去了天鹰堡的撑腰，许谈便越发肆无忌惮地对付她。她默默忍受着，抱着一丝期望，希望这只是萧沐良的一时意气，没过多久就会跟她和好。可是直到她被塞进花轿之前，他都没有出现。
萧沐良跟她订婚是为了报答她哥哥的舍命相救之恩，所以她一直害怕他对自己只是一时的同情。她一直很小心翼翼地维持两人之间的关系，结果证明，这种强求来的姻缘总有一天也要被强行夺去。她是异时空意外闯入的人，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注定要得不到幸福。
司琼的背影已经远去，周围又恢复了寂静。她在思考着，要不要在离去之前去看看老夫人，毕竟在这萧家，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她的。去看看吧，她这一离开，大概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她抱着盒子，悄无声息地走到萧老夫人的住处。里面有男男女女的声音，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有萧沐良，许琳琅，还有老夫人。
她透过窗户，看到萧老夫人依然精神抖擞，而萧沐良和许琳琅正陪着她讲话。屋子里面时不时传来阵阵笑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刺痛了她的神经。看来已经没有再度见面的必要了。她退后一步，在心中默默告别，老夫人，沐良哥哥，保重了。后退时，她的脚踩到树枝，发出“吱呀”一声，引起了萧沐良的注意。
她心里一紧张，赶紧退到墙角，匆忙之间，白色的象牙梳子掉到地上，摔成了两半。
萧沐良站了起来：“娘，外面好像有声音，我出去看看。”慕雪听得胆战心惊，想要去拿回梳子，却又怕暴露身份。只好忍痛看着地上的象牙梳子，尽量将身体贴在墙壁上，暗中祈祷不要被他发现。萧沐良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梳子，吃了一惊，弯腰捡了起来。他朝四周打量，空无一人，但是一种强烈的直觉击中了他。
他忍不住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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