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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发的欧阳太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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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打扰,唯独她的亲近、关怀,他欣然接受。

“来医院并不累人,如果陪炵大哥聊天能让你感觉轻松,我会很高兴,但要是给你带来困扰或麻烦,我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宁静海声音有些沉重的道。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传闻?难道医院护士也爱乱扯八封?”欧阳炵黑眸微眯。如果医护人员散播对她不利的传闻,他会直接找医院负责人问清楚,要医院付出该付的代价。

“没有,并没有什么传闻。”她摇头否认。护士们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她在意的是杜璃苹的想法。

“那么你顾忌什么?”他其实很喜欢每天看见她明亮的笑容,听她分享生活趣事。

“我怕……杜小姐不高兴。”她小声道。

“璃苹那边你倒不需要烦恼,我上次跟她好好解释过了,我们之间只有兄妹情,绝不可能有其他的,你愿意来陪我,我很高兴,不过你若真有事,千万别勉强。”欧阳炵语气温和道。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宁静海释怀的微微一笑,但乍听到他强调两人绝不可能跨越兄妹情,她的心竟狠狠拧了下。

“小静,今天学校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他敏锐地察觉到她黑蛑里藏着一抹黯然。

拿颗苹果,坐在椅子上,低头要削的宁静海,有些惊讶地抬眸看他一眼。

“心情是有点灰暗,但不知该不该跟你分享。”她意外他会看出她心底的不快。

“高兴与不高兴的事我都希望听,再怎么乐观的人,也不可能只遇到光明的事物。”欧阳炵表达出愿意倾听之意没有一丝勉强。

“今天午休时在改学生作文,看到一篇令我惊骇不已的文章,我马上去找学生来谈话,并请了辅导室老师做心理咨询辅导,也联络家庭社工去做探访。”一想到班上的学生出问题,她心情不禁凝重起来。

“什么样的文章,让你反应这么大?”一个小学生能写出什么耸动骇人的文章?

听到宁静海的转述,他意外她从一篇作文便能发现孩子身处家暴环境,担心地马上介入关怀。

探出骇人听闻的家庭变态案件,令她心情很难过。“文明不断在进步,但为何人性却是《奇》愈来愈腐败贪婪?社会治《书》安败坏,家庭暴力案《网》件层出不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宁静海不禁沉重的叹口气。

“小静,这种消极的想法,不像你的处世态度,‘要看好的一面,不要拘泥在坏的一点’,这不是你的人生哲学吗?”欧阳炵难得看见向来乐观的她脸上出现愁容,不禁想起她也曾长久笼罩在家庭暴力的阴霾下。

“对不起,炵大哥,我只是一时有种无力感,即使身为老师,仍无法真正帮助受到伤害的孩子。”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坏情绪呈现在他面前,可一旦起了头,便忍不住倾泄内心沮丧。

“你已经做到身为老师的责任,而且比许多老师对学生付出更多的耐心与关怀。”欧阳炵轻拍她的肩,安慰沮丧的她。

宁静海因他的碰触,心颤了下,他摸摸她的头,温柔地表达关心,令她想起小时候他每次看见她身上的新伤痕,明知是被她父亲所伤,却不会刻意过问,总是心疼地摸摸她的头,递给她一盒甜点、一罐药膏。

当小小年纪的她最惊慌无助逃家时,是他的温柔关怀拯救了她。

即使之后她仍无法躲过父亲的暴力陰影,但他成为她的一盏明灯,心灵的寄托。

她对他的心情从感激、依赖,不知不觉转变为爱慕、深情,然而这些感情她不会让他知晓,只要能永远当他无话不谈的干妹妹,便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事。

欧阳炵受伤住院两个月后,腿上厚重的石膏已拆除,开始用辅助器练习自行下床,每天坐上轮椅,让看护带到医院中庭散步、透气。

杜璃苹前往医院探视的频率逐渐递减,刚开始每周平均两、三天一次,到一个礼拜也许只来一次,这个星期甚至完全没有出现。

周六休假的宁静海,早上便到医院,宁母也准备许多补品跟欧阳母一起来医院探视他,待她们离开后,她推着轮椅带他到楼下散心。

“炵大哥,你腿伤复原良好,再不久就可以做复健,相信很快便能恢复行走了。”宁静海欣慰道。

他虽躺在病床上两个月,却没有灰心丧志,住院才半个月,已开始忙于公务,用笔电视讯与公司干部开会沟通,每日秘书都会来医院向他报告要事。

这么努力,她对他未婚妻更加感到不满,觉得不算身为艺人,工作再忙碌,也应该要以他的身体健康为重。

杜璃苹不仅未尽到未婚妻的责任,且近来还接二连三被报导与几名男艺人公开出入,即使是工作所需,她仍为炵大哥心生不平。

她相信住院的他也知道那些八卦讯息,只是他没有表达一丝不悦或反弹,她不好去提,也没立场说什么。

“我也希望尽快恢复,下个月中得前往中南美洲一趟,届时能不需依赖轮椅最好。”欧阳炵淡道。

“你伤还没完全痊愈就要出差吗?总裁不能去吗?要不也可找经理或特助代行。”一听到他要带伤出国,宁静海不免担心,原以为他会住院直到结束复健治疗才出院。

“我爸得坐镇美国总公司,这阵子已经是台湾、美国两边跑,我不能再增加他的负担,拜访中南美洲厂商,是数个月前已排定的行程,且相关合作内容都是由我所主导策划的,让其他人代行并不妥当。”即使受伤住院,他不会卸下身为欧阳集团副执行长的重任。

“可是……应该要把腿伤养好,再远行较适当,能不能延后一、两个月?”她试图劝说。

距离他所提的出国时间,剩不到一个月,就算明天能开始做复健,他的腿伤复健期,至少需两、三个月。

“我下礼拜一就会跟主治医生商量,最慢这个月底办出院,之后的复健物理治疗,再定期回诊。

“虽然可以用网路视讯跟公司干部做联系,但太久没进公司也不行,更何况医院空气我早已吸腻了。”欧阳炵无奈地轻笑一声。现在每天的活动空间除了病房,就只有这个小小的中庭花园。

“炵大哥总是以天下为己任,置个人生死于度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她所谓的‘天下’是指欧阳集团,不禁心疼他即使受了重伤,也无法真正的休息、养伤。

“宁老师,今天要教谚语或成语吗?”欧阳炵笑了笑。“到这里就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对身后推着轮椅的她道。

“小学生可不会学到范仲淹的名言。”她笑说。在鲤鱼池前,大椰树下一张长椅坐了下来,让坐在轮椅的他,和她并排而坐。

“真把我当成你的学生了?”他侧头望她一眼。

“是啊!欧阳同学,之前教的闽南语歌谣,有没有记起来?”她一副想叫他默背表演的神情。

“抱歉,忘了。”他扬扬手,表示遗憾。其实他记得她唱过的歌词、念过的课文,但念给她验收太别扭了,只好简单说忘记。

“没关系,下次再教你唱。”她原就没想过要他真的记住,那只是想让他放松的娱乐而已。

“你这前提过的那个学生,后来怎么样了?”她之后曾向他陆续报告那名心理受创的学生状况,这阵子倒没再听她提起。

“志工持续对他家进行关怀沟通,也向警局申请保护,但他母亲却是直到现在才开始有考虑离婚的打算。”她简单报告,有些意外他会询问与他无关的琐事。

之前是因为担心受到家暴伤害的孩子,才向他吐露心情,后来觉得不该再继续向他报告这种别人家的事,便没再提起。

“我不明白,为何一个女人可以长期忍受伴侣的精神及暴力虐待?强撑着维持一个完整的家,是顾虑孩子吗?但在这样的家庭下成长的孩子,岂不是受到更大的伤害?”虽然事不关己,但他其实不介意花时间和她探讨,尤其此事让他想起她曾有过的恐惧童年。

“我想……是因为爱吧。”宁静海有些沉重地轻叹口气。

“爱?”欧阳炵不解地望着她。

“我曾问过我妈,为什么不跟我爸离婚?我宁愿没有爸爸,也不要一个喝醉酒就会疯狂施暴的厉鬼。”她垂眸,神情黯然回忆。

“厉鬼?”没想到她会用这个字眼形容她父亲,令欧阳炵有些惊讶。

“在我心里的爸爸有两张脸孔,一个是已经有些模糊,曾经温柔会陪我玩的爸爸;另一个却是影像更鲜明,如夜叉鬼魅般张牙舞爪的可怕爸爸。

“在我妈的心里,我爸也有两个面目,一个是婚后的头几年,他工作顺遂,对家庭、对她关爱付出的样子;另一个是他被朋友出卖,生意失败后失志且颓废的模样。

“从此,她一个人辛苦挑起家庭经济重担,还得供应不务正业的丈夫伸手要钱,更经常饱受爸爸的暴力伤害,而她却是一再的吞忍、包容,只因为放不下。

“我妈说,当我爸第一次出手打我时,她曾想过要放弃这段婚姻,但始终无法下定决定,内心深处一直抱持一丝希望,也许有一天,我爸会清醒过来,重新振作起来。

“然而,他始终没有清醒,不仅放弃自己的人生,更放弃家庭、伤害家人,直到他突然病逝,我跟我妈才真正从家暴中解脱。

“我以为自己很恨他,以为我妈一定非常埋怨他,但他死后,看着他的棺木被推进火葬场,烧成一堆灰烬、白烟,我跟我妈竟情绪失控,相拥恸哭。

“之后一两个礼拜,只要看到他的照片,便会无法自己,伤心掉泪。那种矛盾的情绪,直到现在我仍无法真正理解为什么,更不知道当初我妈没离婚,究竟是对、是错?”回忆过往,她心情顿时无比凝重。

她国二那年,父亲过世时,他人在国外念书,待他回国,再度和他相遇,已是几年后的事,他问起,她只是轻描淡写带过。

欧阳炵静静听她诉说过往心情,她低垂睫眸,神色黯然,令他感到心疼与不舍,尽管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但他仍在意她的情绪。

现在见到她的愁容,他的感觉跟小时候对她的心疼、关爱似乎有些不同。

他有点想将她搂进怀里安慰,但两人毕竟不是真正的兄妹,对她,他无法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肩,希望她能真正释怀。

“我以为因为曾经的爱而执着,抱着对方会被自己感化而改变的想法是一种盲目的天真,会是种豢养对方的恶习,不仅拯救不了对方,且伤害自己,也伤害身边的人。”欧阳炵有感而发。

“炵大哥一直是个温柔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将来肯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宁静海抬头望着天空,白云缓缓飘动,她内心其名有些揪扯。

比起回忆童年的悲惨,想到他将跟另一个女人共组家庭,那种心情似乎更忧愁落寞。

尽管她不断说服自己祝福他,但这段时间和他日日相处,她愈来愈无法豁达真诚的祝福他了。

『5』第四章

杜琍苹走进中庭花园,远远地,看见两人看似自在地谈话,坐着轮椅的欧阳炵,将手臂搭上旁边宁静海的肩头。

她踩着高跟鞋,咔达咔达走上前,对于他们愈来愈亲昵,着实感到吃味。

她的不满情绪除了吃醋外,还有不能容忍护士们对宁静海天天来医院关怀的行为赞赏有加,相形之下,她这个未婚妻显得失责,惹人背后议论纷纷。

“炵,我去病房没看到你,却见到看护在病房里看电视,宁小姐比专职看护还尽心,我们是不是该考虑支薪给她?”身穿一袭高雅套装的杜琍苹,脸上露出艳丽的笑容,似在开玩笑,但话语中却带有一抹暗讽意味。

“你最近工作很忙?”欧阳炵只将她的话当成玩笑话,没有纠正或追究的意图。

“忙翻了,昨晚从高雄连夜飞回台北,凌晨赶去摄影棚录节目,一结束,就匆忙来医院看你。瞧,是不是黑眼圈很严重?”她比了比上着浓妆的无瑕脸蛋,向他撒娇抱怨着。

“通告不用接得这么密集,小心把自己累坏。”欧阳炵记得她之前并没有这么多行程,反而常娇声抱怨他工作太忙碌,没时间陪她约会。

“炵,对不起,你是不是怪我这星期都没来看你?”无视一旁的宁静海,杜琍苹双手圈上他颈间,转身倾靠向他,低领前襟诱人的深沟。

宁静海别开了眼,忙将视线望向前方的鲤鱼池,观看池里色彩鲜艳的肥美鲤鱼优游,耳朵聆听从假山造景落入池中的潺潺水流声。

视线望见的平和景象,却无法让她心情宁静。她发觉自己对杜琍苹的醋意愈来愈浓,如今只要见她和炵大哥在一起,便感到心闷难受。

“炵大哥、杜小姐,不打扰你们的相处,改日见。”她站起身,强装微笑,朝两人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小静,回去小心点。”身后的欧阳炵关心嘱咐她。

因为他的温柔,更让她难以自拔,尽管步伐看来从容,但她的心情却愈来愈难以洒脱。

她并不着想自己的辛勤付出能赢得他一丝爱意或感动,她一直很清楚,他爱的人是谁,真正需要的人是谁,杜琍苹只要现身五分钟,就赢过她付出的两小时。

她每日来探望他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甚至认为自幼受过他太多恩情,如今在他受重伤时理应前来鼓舞他。

她没资格对他的未婚妻吃醋,嫉妒,却又很难克制自己的心。她讨厌内心这种愈来愈偏颇的情思,却又是阻止不了自己天天上医院的举动。

无奈地叹口气,她抬头,再度凝望蔚蓝天空,多希望流动的白云,能带走她浮躁的心情,让暗恋的心,得到平静与自由。

欧阳炵十日后办理出院,出院后他每天公司、医院两边跑,固定回医院做三、四小时的复健治疗,但直到他出国前,仍需依赖轮椅,拄着拐杖只能勉强步行一小段距离。

宁静海前往机场为他送行,目送杜琍苹帮他推着轮椅,两人甜蜜同行的情景,她不禁感到更加心闷、酸楚。

她没想到炵大哥会要求杜琍苹与他同行,这是他第一次带女人一起出差,这么做,一方面希望行动不便的他能有未婚妻陪伴照料,另一方面却想替近来被几起绯闻困扰的杜琍苹澄清,向八卦媒体证明两人鹣鲽情深,感情依旧。

最近周刊、日报报导不少她跟男艺人出入的画面,虽无真正亲密镜头,却也难免落人口实,而炵大哥非但没质疑或吃醋,反而贴心地想为她澄清不利她形象的谣言。

他对她的信任与付出,更令宁静海钦羡不已,无法不嫉妒杜琍苹。

自炵大哥出院后,她无法再天天去关怀探望他,虽然她能自由出入欧阳宅邸,但他在家并非像在医院时孤单一人,而且他每天必须前往公司忙公事,再到医院做复健,根本不需要她的陪伴。

如今除了每天拨通电话,简单问候关怀外,她三两天会去趟欧阳家,探望住在欧阳家工作的母亲,更希望能见到他的面,然而去了好几次,他几乎都还在公司加班,两人难以见上一面。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跟终大哥能每天相处一、两小时的幸福时光,已经结束。

即使他伤未痊愈,但两人已恢复先前的相处模式,她只能像个干妹妹,偶尔见他一面,分享一些生活点滴。

她本来担心他行动不便却要长途远行,可现在看见他不但有未婚妻陪伴身侧,还有专业医生、看护同行,躁心是多余的。

十天无法见面,也不方便,也好,她可以藉此沉溺之前不该有的翻腾情绪,再次将对他的情感好好封印在心底深处,永远当他的好妹妹。

欧圣集团准少奶奶杜琍苹,陪同行动不便的未婚夫欧阳炵前赴中南美洲出差,机场重要的商宴,她也一同出席,她总是陪伴在未婚夫身旁。

结束十天行程返回,下机后,她推着他的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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