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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作者:卡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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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光嗯了一声,邵忻看着他,没有想到他会伤得这么严重,担忧地问着,“医生,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医生没好气,瞪了邵忻一眼,“好好给我养着,不能碰水不能使劲,再撕裂伤口有得他好受的!”

  “哪有这么严重……”重光忍不住小声嘀咕,当即被医生狠狠剜了一眼,下手那个重,重光理亏只是咬着牙不让声音露出来……

  两人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下午,重光等邵忻去开车,因为两人开的是重光的路虎,但因为重光刚包扎好,邵忻不会让他开车,等他坐了上来邵忻才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恩。”重光点头,早上他就呆在邵忻家了,去哪儿吃?

  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邵忻才道,“你想去吃什么?”

  “我们去吃火锅吧,好久没吃了。”

  邵忻嗯了一声,车子驶出医院之后方向盘一转,调了个方向,重光知道他想去哪儿吃,玉碗瑶的店面虽然不大,但因为是老店,大学时候他们几人都会偷偷跑出来这里改善伙食,来到目的地时和邵忻料想的一样,早就人满为患,根本没有了包间,为难地看了重光一眼,他知道他历来不喜欢在杂乱的环境下吃饭,没想到重光扬扬眉道,“进去吧,难得来一次。”

  两人寻了个空位坐下,邻桌之间挨得很近,但还算干净,有服务员热情地把菜单拿过来,邵忻蹙着眉勾了几个小菜,接着把单子递给重光,“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他家不就那几个好吃的菜,你点就好。”重光淡淡地道,从怀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对着邵忻努努嘴,“你要不要来一根?”

  “你抽烟对伤口没关系?”

  “没事,死不了。”重光咬着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没再说话。

  邵忻只觉得他今天情绪有些不同于往日,虽然他不说,但邵忻感受得出来,他心里也不好受。但究竟是什么事,重光不说,他不会开这个口去问。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面对面坐着,貌合神离,邵忻忽然想到这个词,对于现在的他们,都再合适不过了。邵忻笑了一声,伸手倒了一杯凉茶喝,端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下去,也许是两人都有些游离,所以当来人走到面前邵忻才抬头去看,并不熟悉的面貌,邵忻以为是重光的旧识,但那人对着邵忻笑得咬牙切齿,“真是冤家路窄啊……”

  “……”邵忻茫然地看向他,他认识,这个人吗?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那人冷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把人害了转眼就忘,你他妈有没有良心啊!”

  重光这时慢慢抬眼看向面前的人,嗤笑了一声,转向邵忻,语气鄙夷,“莫邵忻,你到底背着我跟了多少男人?”

  邵忻转眼看着重光,像是不确定他刚才说了什么,他看到他眼底的鄙夷和不耻,不再去看他,邵忻站起来与那人对视,面色清冷,“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人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重光忽然就站起身来,看了那人一眼,带着少有的厌恶情绪,转过来对着邵忻道,“这儿实在太脏,再看下去我怕吐出来!”话才说完就不留情面地走了出去,邵忻就那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他离开那一瞬的决然和鄙夷,邵忻只觉得眼里有什么刺得他生疼,他是有多贱,才会一次又一次给他机会伤害自己?

  忽略掉内心极端的疼痛,邵忻渐渐转过来看着面前的人,“你到底是谁?”

  “你害得我现在像条落水狗一样无处安身,你以为有后台就了不起?”那人咬牙切齿,“你给我记着,你害我没饭吃,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邵忻看着他,那样的面容,他倒吸了一口气,终于想起这人是谁,那个记者,他为了纹蓉,为了重光的女人得罪的那位记者。

  邵忻顿时笑了出来,带着无比嘲讽的语气,凭什么?凭什么要自己来承担他的报复?!他想起刚才重光走出去的背影,心底一片凉意,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他甚至,连一句疑问都没有,就那样否定他,在他眼里,是不是自己真有那么不堪?

  那人放了一堆狠话也就恨恨地离开,毕竟公共场合,他不敢再做出什么来,看见邵忻也是一时气愤不过才逞了口舌之快,邵忻冷笑着看着那人离开,服务员端来刚上好的新鲜蔬菜,锅里仍旧是冒着热气,周围是热闹的光景,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大家都视而不见,邵忻缓缓坐下来,看着满桌的菜色,拿起筷子夹了菜放到锅里煮,过了一会儿再放到碗里,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星期天邵忻呆在家里没有出去,一觉睡到快有十二点,他连饭都懒得出去吃,打开冰箱看看,除了几灌啤酒什么都没有,揉揉头发,又绕到厨房,还是一尘不染,邵忻低咒了一声,打算着是不是接着睡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打开电视,躺在沙发上随意选着频道,最近一部宫斗剧很出名,每天在单位都听到女同事在讨论,邵忻耐着性子看了几分钟,皱皱眉,他还真不适应这样的剧情套路,重新换了个节目,竟然在放一部很老的琼瑶剧,他看了男主角一眼,想了想,这不是刘文正?邵忻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刘文正和那个人的事儿,他为他放弃如日中天的地位,毅然和他一起去了美国,二十年的风风雨雨,邵忻不禁苦笑,这人生,会有多少个二十年?而如今的他们,却仍旧能够一直走下去,也许这个时候,爱情不再是唯一,但他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要找一个共度一生的人,到底有多难。你遇见一个人,却只是想与他做珡爱,这个太容易,GAY圈里的人,有多少是想要安定下来,找一个真心实意的人在一起,邵忻闭起眼睛,他从来,都没有过那样的奢望。他的曾经和现在,都是那样卑微的爱着一个人,小心翼翼地遮掩,只怕他看出来。可如今,他自以为是的得到,却更像是,另一种绝望的失去。

  手机振动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邵忻晃过神来,接起电话,声音透着一丝疲倦,“喂。”

  “邵忻,我是邵芝。”

  “姐?”邵忻疑惑了一下,又继续道,“你最近还好吗?”

  “臭小子,还知道关心我,你最近死哪儿去了,电话都不给我打。”

  “最近不是怕你忙嘛,俞怀风把你宠得,我都没敢打扰你幸福生活。”

  “行了,你就给我贫,”邵芝哼了一声,但也没真生气,只是道,“邵忻,再过几天,你要不要回家一趟?”

  邵忻自然知道她的说回家是哪里,顿了两秒他才道,“姐,莫远诚给你电话了?”

  “姨父只是让我问问你,邵忻,虽然我当年没在家,但是,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

  话还没说完就被邵忻打断,“姐,这儿事你别搀和,我自己有打算。”

  “我知道……”邵芝叹气,“这几年你虽然都和二伯保持联系,但我知道,你始终没原谅二伯……”

  “姐,咱别提这事,行吗?”

  “好好好,我不提,”邵芝无奈他,每年和他提这件事,邵忻都没给他好脸,“反正我话是带到了,回不回你自己决定。”

  “嗯,我知道。”邵忻疲倦地挂了电话。

  隔了一会儿,思绪还没理清,电话又再一次响了起来,邵忻看到来电显示,迟迟没有接起的号码,邵忻只感觉,怎么什么事都往今天赶?无奈地叹了一声气,邵忻握着电话道,“喂,爸爸。”

  “嗯,邵忻,下个月,和我一起回去吧。”

  “……”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和你母亲,”莫远诚声音自来有一种空远,“但是,你爷爷的忌日,你得回去。”

  “我的事你不要管。”

  “莫邵忻,我是你父亲!”

  “可你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邵忻讥讽地道,那边迟迟没有声音,邵忻只觉得心烦意乱,对着电话道,“爸爸,这儿事你让我再想想,我会给您电话。”

  “邵忻……我知道我欠你很多……”

  “爸爸,我累了,先这样。”不再给他忏悔的机会,邵忻决然地挂了电话。直接关了机扣掉电池,邵忻无力地将电话扔在一边,闭起眼靠在沙发上休息,半个小时内的两个电话,一而再再而三地戳他的伤口,他确实,是累了。

  邵忻的15岁到20岁,一个少年最纯真的五年,在他身上,却是最痛苦的五年,父母亲为了各自的家庭而抛弃他,只是每月在银行卡上能够知晓他的亲人还在世上,如此而已。

  直到遇到重光。

  那个时候他踏入大学已经一年,重光是转校过来,他性格很好,人也不错,对待朋友特别仗义,同学根本不了解他的家世背景,但都听说他是因为打架才转校过来,他们那个大学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有心眼的人都能够知晓一二分,邵忻并没有故意和他接近,他对每个人都是那样,不冷也不会太亲近,和重光熟络完全是一次意外,他从小就喜欢户外运动,每日的晨跑必不可少,想不到自己起来的时候对面的床铺已经空了,邵忻扬眉,他睡眠很浅,却没有听到他起床的声响。小心洗漱尽量不影响到其他人,等他迎着一天最温暖的初阳环校跑时,竟然和重光碰了对面,他那时穿一件黑色的NIKE短袖,ADIDAS浅灰色的球鞋,邵忻只觉得这个人,迎着初阳,朝着自己渐渐跑来。

  重光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不是他舍友?对他莞尔一笑,邵忻对于这样的友好也只是笑笑,两道交错的光影,又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这样以后,每一天,他都能与这个人碰面,每一次,都是默契地笑笑,不说话,但彼此好像都能读懂对方的心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重光每天起来都会习惯地喊对方一声,“莫邵忻。”朋友叫他的名字,从来只觉得两字更亲切,但只有重光,每次唤他都连名带姓,只有一声,邵忻就醒了过来,他回他也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压着嗓音怕吵到其他人,“马上。”

  后来他们宿舍的开玩笑,说着,重光和邵忻,那怎么看怎么像偷情的啊,那边一唤他名字,这边声音柔中带情,低低应着,马上。

  邵忻瞪着眼看着他们打趣,懒得计较,倒是重光很配合地搂上他的腰,怪声道,来,宝贝,叫一声哥哥给我听听。

  一伙人全部笑倒。

  那天跑步时邵忻忽然想起什么地问道,“我听说你转过来这边是因为打架?”

  “嗯,”重光点点头,看着周围的绿草如茵,要说这学校哪点比他原来那个好,就是绿化很漂亮,在哪儿都能看到不同的植物,每一段路都能够闻到若有若无,不同的花香。重光深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其实是为了锦官和温劭过来的,他们俩当初阴我,背着我报了另外一个大学,我他珡妈上了大学才知道被耍了,那个气啊……我爸又不让无故转学,没办法,只好打架了。”

  “但是我听兰琪说,你把那小子直接打住院了。”

  “那就是该,谁让他这么不经打,一拳下去肋骨就断了,有他这么娇弱的么。”

  邵忻不语,其实他也是听兰琪说,重光惹的那位,省委书记的孙子,全家三代就一个独苗,那件事开始闹得挺大,但最后不知道怎么就不声不响地平息了,重光没受到任何处分,只是如愿转了学校,省委书记那边,竟然打落牙齿活血吞,兰琪当时就啧啧地叹道,“要我说,重光的身份,不会简单,连部长都不敢惹的人,可想而知他的身份。不过要我说,重光那身手,绝对地练过。”

  后来邵忻才知道,重光他们这样的红色家庭,每逢放假,将军楼里的孩子都会被召集在一起进行为期一月的封闭式培训,那个时候苦得要命,重光回忆时候连摇头,完全军事化管理,教官完全不是人,七八岁的孩子每天练军姿,负重跑,三个一百五,一天下来骨头都是散的,后来的中秋节连假都没有放,二十多个孩子围坐在校场上唱军歌,边唱边哭,那嚎声,方圆十里都没人敢靠近。

  那你呢,你也哭了?邵忻笑着问他。

  我是那种能哭的人吗,重光得意地笑,我趁他们哭得起劲时猛吃他们的月饼,我操,本来体力消耗就大,还每天规定只给一个肉,再不趁这个机会补补,我能挺得住吗?那群人都他珡妈傻逼,就知道哭,哭管个屁用啊。

  结果那一年,重光是第一个以全优成绩走出训练场的,那天部队外面停满了红旗军牌,重光无疑是让全军区老领导最夸耀的一个。

  邵忻心里烦闷,想起那些陈年旧事心底更是堵得慌,正巧这时客厅电话响起,邵忻想着,该不会电话打不通改打内线了吧,这样疑惑着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去接电话,还好,是兰琪,只听见他在那边吼得大声,“邵忻,你怎么还不过来?”

  “过来?过来哪里?”邵忻一时疑惑,他没记得兰琪约了他,再听见兰琪吼得更大声,“我操,莫邵忻你该不会忘记今天同学聚会吧?”

  “我操,”邵忻毫不客气地回过去,“前不久不是刚聚过,你以为来例假呢,一月聚一次。”

  “干你妹,”兰琪爆粗口,不过他们这群朋友历来就这样,邵忻也没在意,只听他道,“你赶紧麻溜地给哥滚过来,一群人就差你了!”

  “说地点!”邵忻笑着跟他比嗓音,刚好他没吃饭,反正一个人在这里怀旧,还不如一群人一起去喝酒来得痛快,邵忻当即也没多想,听他报了地名就道,“我马上过来!”

  直到邵忻开车来到目的地他才忽然意识到,同学聚会,那不是重光也会来?

  邵忻气得恨不得咬死自己,他是少根筋呐才会答应兰琪马上赶过来,不过,看着面前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现在想走,都晚了。

  这里是一个小山庄,依山傍水而建,兰琪走过来搂着他道,“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确实不错,”邵忻点点头,山庄是兰琪和别人合伙开的,当时兰琪基金周转不开还找了邵忻入股,说起来,这山庄也有邵忻的一份。

  周围环境确实不错,过路两旁种了很多植物,一路走进去只看见满目翠色,悉悉浅浅的阳光被横切成碎片的光影,斑驳的墙壁上有一枝独秀的剪影,在深翠的陪衬下显出幽篁深邃,邵忻隐约闻到淡淡的花香,仔细去看才发现是木樨花,若有若无,却让人心底一动。这样的光景,倒让人平白地生出一些感慨来,邵忻眉宇一弯,幽幽地念了一句,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兰琪笑着接上,袅情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

  邵忻转过来看着他,兰琪笑笑,两人的默契从来就有,但两个大男人在绿茵花下唱昆曲,怎么着怎么别扭。

  走到里面邵忻才看到一个人工开凿的鱼塘,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防晒霜遮阳伞全摆上了,邵忻不禁好笑,他们当这儿夏威夷呢。

  其中有人看到他,笑着朝他招招手,“邵忻,这边。”

  邵忻冲他们点点头,转过来对着兰琪道,“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到现在都还没吃任何东西。”

  兰琪指着一间房子道,“厨房里什么都有,自己去拿。”

  “对了,怎么没看到家洛?”

  “家洛陪老板出差了,赶不回来,”兰琪陪着他走过去,邵忻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你没请重光?”刚才邵忻注意看了一下,一路都没见重光的身影,兰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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