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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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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明白了,傅昱与我在一块果然容易被厄运缠身,传说中京城难民集合刁难商家的事情即将在此上演。
“华沐。”我小声道,“来的人多不多?”
傅昱侧头听了听,说:“不少。”
“那就糟了,白天听掌柜的说难民都是一哄而上,根本不给人说道理的时间。”我不无担心道,“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你身上这套衣裳兑成银子也不够几人分的。”
傅昱着手敲了下我前额,凉声道:“届时若果真如此,我一定不会让你置身度外”
然而嘈杂声渐渐不似我们所想,一群人像是有指示的,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逼近我们房前,气氛骤然拉紧。
“大人,整个客栈都已经让我们包围了,料想他们是插翅也难飞!”
“好。”门外那声音竟是那么熟悉,没想到回到汴京后,第一个见到的会是他。何祺冷冷笑道:“问清楚是这间屋子了?把门打开。”
“吱嘎——”
夜深得只闻窗外秋风吹响落叶簌簌。
穿堂风将火光吹得忽明忽暗,也将何祺的身影衬得那般高大。他阴鸷的目光略略一扫,停在窗帘后,不掩讽刺地一笑:“杨楼主,出来罢。”
我低着头,扯着衣角正打算出去,蓦地腰上一紧,傅昱面色如常地对我摇了摇头。
幸而此时又吹起一股穿堂风,堪堪将窗帘吹鼓起来,遮住了我俩的动作。
静待半晌,何祺甩了甩袖,不耐烦地又问一句:“杨楼主,不要再躲了。”然而他说归说,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开始相信,何祺对我的行踪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傅昱拔下我头上仅有的一只盘发钗子,眼看他腕间暗暗施力,那钗子便像是长了眼睛的,穿透隔板直直钉进隔壁的屋子。
“啪”的一声,水声四溅。
楼上的客房左右都是对称摆设的,傅昱利用这点竟准确无误得打中桌上的水壶。
“大人,隔壁有声音”
何祺铁青着脸怒喝:“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那边抓人,哼!一群饭桶竟然连哪个房间也能搞错。”
方舒了口气,傅昱揽过我的腰,倾身落到窗外。他将我瞧了瞧,惑道:“这事有些古怪,何祺怎会知道我们今日回到汴京,住在这家客栈?就是我们两个也在余辉时才临时决定要在这家客栈留宿的”
我惊恐道:“还有谁会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傅昱看着我,沉默了一会,道:“先不忙这个,等何祺发觉中计出来,我们就暗中跟上去。”
“相信宋贤楼被封的事跟何祺脱不了关系,既然找到他了,不妨对他好好查一查,说不定”傅昱顿了下,回头向我道,“能套出许先生和你师姐的下落。”
我觉得极有道理忙说好。
何祺与陈冕将军驻军城南。我与傅昱一路跟到近郊,介于陈家军的威名,便不敢再前进一步。
“陈将军怎么会将犯人带到前线。”我对傅昱道,“这难道没有违反军纪?”
傅昱笑道:“只怕陈将军军务繁忙,并没有注意到一些细枝末节。”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何祺瞒着陈将军做的?”
“大有可能。”
这茫茫夜色中,莫说人心,便是人脸也识不清。
我沉沉一叹,道:“陈将军这样的人物怎会收何祺这样欺师灭祖的关门弟子,实在是有损将军威名。”
“何祺七岁善骑,十岁弯弓会射,生的又是一幅翩翩风雅的君子之姿,祖上历代均是权倾朝野的武将,其父与陈冕陈将军又是生死之交,陈将军自然对他刮目相看。”
“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鲜为人知的缘故。”我不禁感叹,“但是,这种家族秘闻你又是如何获知的?”
傅昱顿了下,将这问题一笑带过:“你现在能识多少字?”
我先是怔怔不语,尔后醒了神,恼羞成怒:“傅华沐你欺人太甚!”
傅昱伸手捂住我的嘴,笑吟吟的目光注视着我:“嘘——”
我深知处境不允许,那点任人拿捏的小脾气自然适可而止。
“有惊动守卫吗?”我被捂着的嘴含糊不清地问道。
傅昱微微凑近了一些,哑着声音道:“再看看,现在还不能确定。”
我于是分外小心翼翼地趴低身子,几乎贴着草丛。
等了片刻不见军营有任何动静,我拍去傅昱的手:“过去这么久,应该没事了罢”头一侧,傅昱炙热的气息和着一股秋风拂面。
我与傅昱鼻尖碰着鼻尖,目光相视,而我却不知何时离的他那么近。近得仿佛能感受到他眼睫轻轻的颤动,每一下都是那么撩动心弦,惹得我心痒难耐,越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不得不承认,眼下他的双眸映着天边窸窣的碎星,比我见过任何人的都要美上几分,简直动人心魄。
“小末,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偷偷在外过夜是跟谁一起看的星星?”傅昱定定地望向我,食指亲昵温和地划过我脸庞。
“那一年乞巧节,你又是跟谁说了那一番感天动地的话?”
“你向老天许愿一定要喜欢上你的那个人现在就在你面前任你处置,当年拉钩上吊一百年的诺言还作数么”
我一片茫然,怔怔地凝视着他柔和的目光,不甚自在地答:“你一下子说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
“我懂事以后都是和九,九爷一起过的,自,自然都是他”
此时万物皆静,秋风将我心口吹得拔凉拔凉。
傅昱眼眸黯了黯,弹去衣衫上的草,起身退道:“想不起就算了。”
我有丝后悔,想了想,又拉住他:“华沐,你方才的说的我确实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在想,你,你是不是错把别人认成我了”
傅昱那家世显赫,又是一介风流少年,身边无数莺莺燕燕,想来不小心将两个人记错也是极有可能的。
“认错人?”傅昱唇角冷冷一扬,生生拂开我的手,揖了一礼,“多谢姑娘好心提醒,我再回去想想那人究竟是红杏还是绿茵,之前对姑娘多有得罪,傅华沐这厢赔礼了。”
言毕,傅昱一个人甩袖当先走了,走得极快,亦不曾回头。
我愣在原地,竟不知是怎么惹怒他了。
在我的认知力傅昱是一个人温和有礼、风流俊逸的公子哥,殊不知今晚上这公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前面一刻还对你温声细语,突然又跟你生硬的客气,俨然是对陌生人的态度。
庞大的白月如玉,明晃晃挂在天边,好似触手可及,明明是那么美妙的东西,却叫人越看越觉得清冷孤寂。我踩着深浅不一的山坳之地,远远跟在傅昱身后。
☆、曙光
客栈是住不了了,傅昱找了间隐蔽的农户,给那对夫妇一些银两,然后我们便在此住下。
傅昱将农户夫妇送走,淡淡扫了一眼屋内四周,道:“这里环境不错,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
屋里不过一张床,比方才客栈里的那张单人床还小一点,而我与傅昱都乏了一天,不得不休息。
想着,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低头“嗯”了一声。
对面久久没有声响,我正欲再说,忽然吱嘎一声,一阵凉风呼喝,猛地袭面而来,将我后面“早些回来休息”那句话给吞噬了。我诧异地抬头,四周又重新沉浸在静谧中,红烛摇曳,光影朦胧,但见傅昱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了去。
苍茫夜色一下子就将那料峭的背影给吞噬了。
以我对傅昱的了解,他如此失态必是有了心结。回顾方才与傅昱说的,我只是质疑他是否寻错人,言语之中并无对他人的影射想来傅昱在认定是我的同时必有难言之隐,因而即使被质疑了也只得怨愤离去,并不言明。可到底是什么事,竟让他这样随性的人也难以启口。
我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养足精神先睡一觉。
然而躺了半天,身子疲惫更甚,大脑却愈发清晰。
因为农舍简陋,是农户用来存放食量的,一叠破旧的白絮扎成的棉被挡不住严寒,我只好从包袱里取一件傅昱的冬衣加盖在身上,闻着这股熟悉的气息,感觉双脚渐渐暖和起来,不一会便睡着了。
大概是受够了严冬的冷,我自然而然地在梦里相象出一个春风拂面,鸟语花香令人向往的场景。
我自小是受了娘的蛊惑,她总是抚着我脑后的发,讲她与爹爹相遇的一瞬,由此我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么一个画面。
翠鸟鸣,湖未央,落英缤纷。
她于万花丛拥簇的湖心小岛,含笑放飞手中白鸽,彼一回头,青衫晃过,那人信手取下她肩头的桃花瓣回之一笑,映着太阳的偏光,干净、真挚。从此以后,那道眉宇间弯成的角度,成了她今后填满胸口不可或缺的一块。
万千人中,一眼相中,便再也空不出任何地方留给他人。
所谓一见钟情的眷念亦不过如此。
这样的画面太美,导致我常常想着想着就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小末——”
转了个身,急促的叫声让我不得不睁开眼。
傅昱神色紧张,低声喘着气,整个人伏在床沿。门是敞开的,阵阵凛冽的风吹过堂,我察觉到不言而喻的紧张氛围。
我张嘴欲语,然而傅昱别开视线,气息微弱道:“什么都不要拿,马上跟我走。”
屋子里那么黑,我点头,猜他应该能感觉到。
我果真什么都没有拿,只身跟着傅昱,看他的朝向是打算走农屋的后门。
我想的不错,是追兵追上来了。但这追兵绝不是何祺,就算是何祺忠心的旧部,也绝不可能在战乱中为了两个人而罔置一个国家的存亡。这样想来,夜袭的唯有可能是金兵。
傅昱将后门拉开,一晃的,眼前皆是银光闪闪的刀面,衬着火光通天。
来人均着夜行衣,看不出来头。
领首的两个蒙面人见到傅昱,先是一顿,接着道:“公子果然是情义之人竟折返回来了。”
“公子若是不插手此事,与我等一道回兵营,想必大人见了也会很高兴的。”
傅昱沉声道:“你们若是来抓我回去的,我有太祖金谕可纵游山水不理国事,若是要伤害小末,她一个别国弱质姑娘,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公子这么说,岂不是非要我们为难?杨末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大人下令捉拿,我等自不敢有丝毫懈怠。”
“公子乃聪明之人,现下你孤身一人应对我们数十人已是不敌,何况方才对役精力有所耗损,如何再斗?”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傅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气,定定道,“今日纵是力有不逮、尸骨他乡,我也绝不会退让一步。”
“那属下也就得罪了!”话音未落,那人低头行礼的瞬时,手腕间带出一把利刃,锋刃的剑柄走向直竟逼我眉心。
我惊惧地大喊着倒退,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中下意识地去抓傅昱的衣裳。
然而触及粘稠一片。
指尖的血液还是温热的。
原来傅昱负伤折回来为的救我。
想到身处险境,傅昱又负伤在身,我急得要哭了。
傅昱托住我手臂,旋身将我背在身后,一边应对那些人,一边低声与我道:“抱紧了,不要松开”
他气息微弱,手上暗暗施力握住我。
我只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却是傅昱拼尽最后一丝绵薄的力气施展轻功带我腾身跃起。与此同时,底下一黑衣人朝我背上掷出一剑,却被傅昱转身接下,我俩再度跌回地面的时候,一条锦带好似天际的一道曙光,将我和傅昱缠住,拉出重围。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尽力了看见了么~
☆、笼烟雨
我双脚方着地,支撑着我的躯体突然沉下去。心猛地沉下去,我反手握住傅昱的手,指头触到一片冰凉,刹那间像是整个坠入冰窖里。
傅昱,傅昱这是怎么了?
我慌忙搭着他的手腕,直到感觉脉搏微弱的跳动,紧张的神经才有了些许松懈。
“华沐,你醒醒,不要睡过去,拜托醒过来啊”
“傅华沐已经流血不止了,你再动他就离死亡更近一分。”冷冷冰冰,却带几分相熟的语调。
我诧异地抬头,面前站着的这一樽果然是耶律弘云。
只是再没有过去那种风情,全身透露着夜幕的凉意。
自从上回城下,他以为遭到背叛而愤恨离去,我便再也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现下突然在面前出现一个人来,让我从突如其来的震惊到诧异到愧疚,最后千言万语只是低头绞着衣襟,化成一句:“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但请你救救华沐,这个时候真的只有你能做到了”
我与傅昱此时又要躲避何祺又要防着斡离不的杀手,里外皆不是人,除了耶律弘云竟真的找不到任何帮助。
耶律弘云的脸从斑驳的树影中慢慢展现,他那双原本光彩夺目的眸子不知为何充满湖色的哀伤,凸显的颧骨,削尖的下颚。
将我看得心跳慢了一拍。
“你当初决定伤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当初拉下城门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耶律弘云步步紧逼,把我质问得无以回复,只能苦声解释:“真的不是我要背叛你,这只是因为”
“杨末,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了!”耶律弘云厉喝一声,打断我的话。
鼻尖酸涩,然而此时说再多的也是多余。耶律弘云因此而受到的不幸悲愤一点也不会减少,我托住傅昱的手把他背在身后,仍是怀着愧疚和感激地对耶律弘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方才救了我们”
“我救了你们么”耶律弘云冷哼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与此同时背后一片凉风袭来。
我鸡皮疙瘩顿起,惶然地往后看去,锦条再次从耶律弘云手中挥出,犹如蛇魅缠住我和傅昱,我大吃一惊,连忙调转头去,不想耶律弘云瞬间就站在我面前,表情漠然,字句生冷:“我只是不想你们死在别人手里。”
耶律弘云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噙着冷酷的笑意。
固然耶律弘云以为我和傅昱欺骗了他,让他堂堂一个辽皇后裔遭到如此境地,气愤恼怒,想要报复是自然的,只不知,他往日的那股倔性越来越顽劣,曾经扮作女人的妩媚风骚全然不见了。
“你要带我们去哪?”夜里林间,寒风凛冽,我说得瑟瑟发颤。
这一路向北日夜兼程的,我实在搞不懂耶律弘云心底在想些什么。
“我大辽。”耶律弘云瞥了我一眼,没好气道。
我退了一步,紧张道:“辽不是早灭了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带我们去毁灭?”
耶律弘云拨弄着篝火的手一顿,树枝咔嚓一声折断。他幽幽地瞪了我一眼:“我大辽永远不可能毁灭,现今也只是不想参合在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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