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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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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总是要寻一个人去给九爷报信,与其在宋贤楼寝食难安的等待,不若由我去报信。
主意已定,我利索地穿衣佩戴,也不管天色尚早,便兴致勃勃地去找许鸣商量。
“你这根本就在胡闹!”他一听说我的意思,想都没想直接就拍桌否定了。
我心中委屈,背过身依旧逞强:“纵然我不是文武双全,但唯一可以保证的就是,不见到九爷,誓不回头。”
“小末,你——”许鸣抿了抿唇,眉间细拧。
我一怔,他是生气了么?自我拜他为师以来,从未见他生气过。
我耷拉着脑袋,小步走过去拉了下他的衣袖,弱声道:“先生切莫气坏了身子。”
他拂袖一叹,继而目光凌厉地盯着我:“你可曾想过,你孑然一身,死了是一了百了,那九爷呢?”
犹如被当头一喝,我蓦的意识到如今京城内外包围严实,像我这样空凭信念去闯,中途被乱箭穿心致死也说不定,还拿什么去见九爷。
九爷,想到他,心口便是一紧。
不知我若是慷慨赴义,九爷会不会为我弹一曲《枉相思》。
“小末,不值得。你这是明着去送死,连你都不珍惜自己,谁还会怜惜你?”许鸣恢复常态,手背在身后,徐徐分析给我听,“我知你担心九爷,但我们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还有办法?”我一惊,喜道,“先生请说。”
转身,许鸣稍一抿唇,勾起嘴角轻扬的弧度,迥然的双目定定看在我身上。
这个天气清凉舒畅让人嗜睡。
我轻手推开隔壁的门。
房内收拾得整洁干净,残留些淡淡的熏香,更是清新自然。
我四下看了一遍,很快就望向床上的人:“华沐公子醒了?”
傅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缓缓睁开,略带诧异道:“楼主这么早就起了?”
“呵,也是。”他半仰起身靠在墙沿,眼角带笑,“难怪楼主能将宋贤楼打理得如此稳妥,果然是经营有道。”
随着他轻笑,发丝被微风拂开,遮住了颈下的一段大好春光。
我咽了咽口水,忽然想到上次夜里跟他偷偷跑出去,后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对他做出什么不轨之举。
“华沐公子,本楼主此次是有事相商,起得早,正是表明本楼主的一片赤诚。”
傅昱垂眸笑道:“楼主请讲。”
我习惯性地眯了眯眼,坐到案几边斟了杯茶,慢慢打腹稿。
“其实,本楼主第一眼见着公子就觉得你气度非凡不是一般纨绔子弟。这几日相处下来,也生出十足的好感,只叹本楼主不是男儿身,好跟公子结拜成兄弟。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办法能够缅怀我俩这段美好时光的。”
傅昱已经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坐在我对面。他支着下巴,挑了挑眉:“哦?楼主有什么办法?”
我一看此事有戏,摩拳擦掌,恨不得爬到桌上去:“华沐公子先回答本楼主几个问题。”
“也好。”
我问:“本楼主听闻公子眼下并无妻妾?”
他点了点头:“正是。”
“那么,可有中意的女子?”
“还未觅得有缘人。”
“如此甚好甚好。”我拍手哈哈大笑。
傅昱充满疑惑地望过来。
我低咳两声,赶紧解释道:“这个,本楼主在汴梁之外兴许尚有一个妹妹,才情昭然,如花美貌,正好跟华沐公子可以配成一对,不知华沐公子意下如何?”
傅昱捧着杯子的手一抖,茶水洒了一地。
静待片刻,听他声音不甚稳定地说:“如是这般,我能有什么好处?”
到底是生意人,赔本的生意是不会做的,我在旁想了许久,嘿嘿笑道:“从今往后华沐兄就不必称我楼主了,你我二人不止能结为世交,更是亲上往来”
话未说完,傅昱额上的青筋一颤,摆手制止我讲下去。
我板起脸:“难道华沐公子嫌弃本楼主的亲妹妹?”
傅昱别过脸,无奈道:“在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我继续洋洋得意:“那便是了,你我两家同在商道也算是门当户对,不如就这么把事给办了吧。”
傅昱抚了抚额,倍加无奈:“婚姻大事须得父母做主,还要有媒人相互引见,你我两人是谈不妥的,何况口说无凭,也委屈了你妹妹。所以,楼主你到底想怎么样?索性直说罢。”
眼看联姻一事已然无计可施,我急中生智突然跪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嘤嘤嘤,公子啊,你跟我一起去救我妹妹吧。”
傅昱脸色骇然一变,直觉地退后几步,狐疑地看向我:“你这又唱得是哪一出?”
我趁机抓住傅昱的裤脚,泣不成声:“我妹妹跟康王府的侍卫相爱,之前康王出征带上来那个侍卫,我妹妹担心不下偷偷跟进军营,现下京城被金兵包围,我妹妹怕是九死一生本来我有个小厮叫白召的略有胆识或许还能代我去找,可是,他被我差去姑苏给公子送信了!嘤嘤,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公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傅昱低头瞅了我两眼,随即走到床前,在我还没来得及呼出声,他已经褪了外衣重新躺回被窝,一边悠悠然道:“楼主,天快亮了,你这副样子若是被下人看见,有失身份吧?”
我忿恨地咬一咬牙,傅昱欺人太甚啊太甚。
你若是早就看出破绽,何苦还看我演完一整套啊。
我满是忧郁地逃出来,此时外头天色未亮全,仍然能望见晓雾出破朝阳。
许鸣说,我若是一个人独自去报信不太可能冲出重围,如果能想办法拉上傅昱一起,必能事半功倍,可惜我方才使出浑身解数,依然不能说服他,为今之计时间不能再延误,白召又一定是赶不回来,我只能单枪匹马上阵了。
好在许鸣或许出门有事去了,四下不见人影,他若是知道我没有说服傅昱,一定不会答应让我一个人前往。我潜回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和干粮,因为早就备好了,所以不过盏茶功夫,我便已经背着包袱站在马厩前。
说起来,我还从未一个人骑过马。
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数我刚拜许鸣为师,他本想尝试教我骑术的那回。
然而那个下午,我假装来了葵水,肚痛难忍,硬是躺在床上没有学过一招半式。如今回想起来,真想狠命抽自己几个耳光子。
眼下有十几匹骏马在我眼前晃,也分不清哪一匹比较温顺哪一匹比较犟,随意牵了只看着比较合眼的高头大白马,看它长得高大,估计跑起来也不会慢。
我把包袱放在马背上,卷起衣袖试着爬上去。白马嘶叫着,极度不满地朝我呼出一口气。天杀的,我抹了一把脸,几乎当场就想换匹马,不想小白忽然低鸣了声,挺配合地弯下后蹄,我乐了,觉得这马完全通灵性,刚才闻了闻我的味道,辩出我是楼主就跟我恭敬了。当下也不再犹豫,使劲爬上马背,紧张而小心翼翼地踢了下马肚子,小白就撒丫子奔腾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我们小末终于踏上征途了啊~
☆、师姐善青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大致先修一下,下一章会迟一点发上来~晚上不用等了~
沿途行了大约一炷香功夫,我终于第三次摔下马。
前两次我都忍着,想着毛色那么漂亮的白马耍一下小性子也是可以原谅的,但俗话说事不过三,三次了啊,我怀疑上辈子跟小白有仇。
细细一回想,在宋贤楼附近的时候,小白跑开丈外总要嘶鸣一声,而彼时身后就有清幽的笛声轻轻附和。如今越跑越远,身后的笛声早已听不清楚,小白这就止步不前,常常要我催促,一旦催急了,它就把我摔地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可恨我已经离开宋贤楼那么远,断然没有回头的道理,一则怕时间不够用,二则许鸣也应该差不多知道我偷偷跑出来,兴许会派人追我回去。介于以上两者,我只能先抚顺小白的鬃毛以便增进友情,寻个时机再骑上去。其实小白是匹良驹,毛色鲜亮不说,腿脚甚是利索,只是过分喜爱笛乐了。
因我身子骨被摔得太痛,一时半刻还不能再骑马,只好牵着小白沿林道前行。不出三五十步,有潺潺流水声入耳。我喜出望外,连忙牵马往那方向走去。
流光影,青修竹。
一汪清澈的湖水,倒映出蒹葭苍苍。
我将小白拴在树上,亟不可待地跑到小溪流边。走了大半日,这才觉得口干舌燥。掬起一捧清水痛快地饮下,但觉入口甘甜清凉,忍不住想伸手再掬一捧来喝个够饱。
“是谁,谁在那?”声音喑哑却充满警惕,仿佛近在身旁。
我惊愕了,手上一哆嗦,湖水全数漏在地上,我想了想,决定以静制动,于是默不作声地躲在树后。正当我为自己的冷静沉着而得意,一道劲风袭来,草木纷纷避让,绿意尽头赫然是一道长鞭如蛇一般扑至。
我吓得差点滚进小湖里去,捂着脑袋拼命往后逃。奈何那条鞭子像是长了眼睛,如影随形,甩也甩不掉。喝喝风声越逼越近,有好几次仿佛就在耳边。
眼下情形,只怕我还没走出汴京就要遭毒手残害。
“站住!”身后喊话的竟是凌厉女声,而且听起来竟还有些熟悉。我分了神,那姑娘忽然一跃到我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鞭。
“啊,救命!”身后都是灌木丛,而且听着耳边的风鸣急促,恐怕下一刻鞭子就要打到脸上来,我闭上眼,死到临头,我却蓦地想起这姑娘其实曾经跟我同床共枕过,名叫善青。
等了片刻,却没有意料中的鞭挞之痛。睁开眼,一抹湛蓝色的衣袂迎风轻扬,青丝舒舒曳曳。此人单手负在身后,优雅的气质浑然天成,只看背影的话决想不到他另一只手接着长鞭与善青对峙。
我错愕道:“傅,傅华沐?”
傅昱风姿万千地回头看了看我:“你好像并没受伤。”
我点头:“你怎么来了?”
傅昱眯着眼轻哼一声:“有人偷了我的烈风,我跟过来看看是哪个这么大胆。”
我张了张嘴,瞥见小白舒展着前蹄,满是讨好地对傅昱发出一声声低鸣,发觉我在看它,立刻别过马脸,鼻子里还鄙夷地吐着气。
好吧,我骑了小白那么久,第一次意识到,这马可能是雌的。
趁我们叙旧的缝隙,善青忽然插话:“你是华沐公子?”
傅昱松开长鞭,悠悠然弹去衣服上的微尘:“正是在下。”
“早就听说姑苏傅氏与金人交往甚密。”善青一身村妇打扮,头系梅花红的巾布,紧拧细眉,怒瞪杏眼,口气很是不屑,“哼,叛国贼!我就说金兵怎么可能追得那么快,原来是你故意泄露行踪!”
我对她有此一说很是吃惊,连忙转向傅昱:“傅华沐,你什么时候成的叛国贼?你太让我失望了,亏得我还掏心掏肺想跟你结成亲家!”
傅昱额上的青筋一颤,还未说话,便听那边善青怒喝:“你们两个叛国贼还想在我跟前演什么戏,这笔账怎么算就等我先收拾了你们再说!”
我默然噤声。
傅昱斜睨了我一眼,拱手作辑道:“姑娘,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宋兵溃不成军,我双目失明,这是一句误会就能完的吗?”提起眼睛,我才注意到她眼眶紫红肿胀,双目无神,难怪一直都没认出我。
“小心。”傅昱朝我喊道。
立时,善青的鞭子快得像雨点一般落下来,我大惊失色,幸而傅昱施展轻功及时抱住我,身子一轻,下一瞬已然站在丈外。
盲眼之痛岂是那么容易罢休的,善青旋即闻声追上来,长鞭凌厉挥出,席卷地上的枯枝泞土,气势汹汹地逼近。躲闪间,傅昱干脆将我随手抛至丛林后,自己轻身跃到善青身前。
他的轻功很高,善青眼盲根本没有想到他已悄然站在附近,再次扬鞭的同时,手臂忽然受到一股力的拽拉,善青到底是女流之辈气力不及傅昱,这就重心不稳几欲摔进湖里。
我跳起来,伸长脖子大喊:“啊!快救上来,她是我师姐!”
傅昱身形一顿,手上及时扯紧了善青的长鞭,顺势那么一带,善青便从水中拉出,然而经过惊吓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傅昱怀里。
我在丛林背后看得一愣。
好,好一副英雄救美郎情妾意出水芙蓉图。
善青几乎全身都湿透了,好在没在水里久呆,不一会就回过神来努力挣扎:“为什么救我,你这个叛国贼!我会告诉全天下人你傅华沐是个叛国贼。”
傅昱眉毛一挑,二话不说直接把善青往我身上推:“你师姐。”
我摇晃着善青,期望她能停下挣扎:“师姐,是我。”
她眼角不知是泪是水,听我说了两遍才慢慢停下,转过头来,声音喑哑道:“小末?”
“恩。”我拭去她脸上的水渍:“师姐,天色已晚,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然后再慢慢讲。”
春雨如丝,细细密密,铺天盖地而来。
我们三人一马总算在天黑之前淋着雨找到一家客栈。其实客栈不远,但我要在途中搀扶盲了双眼的善青,就免不了耽误些时辰。
善青为此觉得愧对傅昱,连累他跟我们一起淋雨,找到客栈以后,不管我好说歹说都坚持要把唯一一间上房让给他住。
由此可见,其实我师姐善青是一个很温和的姑娘。
善青大不了我多少,之所以称她为师姐,是因为我们都是许鸣的关门女弟子。
她本不是狠辣的角色,却一进师门就使得一手好鞭。她在许鸣身边学了几句诗经,跟了先生两个春秋,后因为外表出色,武艺不同凡响,被九爷看好,带在身后至今。
我是在她拜师的第二年叩入师门,因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所以人生中有了师姐一物,竟觉得分外欢喜。我整日缠着她,有段时间好到同床共枕相拥入眠亦嫌不够。我几乎是她做什么我做什么,除了九节鞭以外。因而,当我知道善青由于九节鞭使得好被调去近身保护九爷以后,蒙头在我们一起就寝的被窝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自那以后,我与善青极少见面,次数比见到九爷还要少。
我时常想,师姐在九爷身边是不是过得很好,九节鞭练到第几层了,下回见到会不会胖上一圈。但我绝没有想到,再见时她单独一人出现在汴京城内,衣着破旧,半瞎了一双漂亮的杏眼,根本就认不出我来了。
“咚咚——”
我想得出神,竟没有留意到脚步声。打了个哈欠,道:“进来吧,门没关上。”
善青轻手轻脚地摸进房里再慢慢把房门掩上,动作迟缓不便,我惭愧地走过去,拉她到椅子上做好。
我们师姐妹相隔那么久,再次谈心却是这般场景。我眼眶一热,倒了茶水递给她,坐在旁边就近打量起她来。
善青的眼睛本来是很有灵气,过去跟我说话或是听我说故事,总会笑着看我,如今她双眼附近依然红肿,长睫轻轻颤动。
“小末,想不想知道师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该怎么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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