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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我要炸平康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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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掸光大楼十层的空军少将办公室,绝不是他的成就的终点。
  将维上将语气慢慢地严肃起来:“我这次回来,听到一些风声。”
  杜柏钦牵牵嘴角,没有做声。
  将维上将语气是平和的,但的的确确的带了谨慎:“I hate to say,但是柏钦,听我的建议,放弃你的调查。”
  杜柏钦面容镇定,他没有说话。
  将维上将说:“梅杰跟我谈过此事,放弃吧。”
  杜柏钦有些倔强的语气:“您明明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将维上将磕了磕烟斗的灰:“正因为我是你父亲的至交,我才不希望你太过执着,柏钦,你尚年轻,仕途大有作为,我们一班老臣跟随你父亲多年,对你期望甚大,我们不能乱了大谋,你定当一路升迁,直至统领三军,但是现在听我说,放弃调查。”
  杜柏钦毫无转圜:“不。”
  将维上将声若洪钟:“你再说一次!”
  杜柏钦无畏无惧地望着他:“将维伯伯,不。”
  将维上将猛地一拍桌子:“臭脾气跟你父亲一模一样!”
  杜柏钦有些郁郁地说:“关于这件事情,您不能阻止我。”
  将维上将看着他带了冷峻的面容,忽然就叹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怕:“你先考虑一下,我们再来商量这件事。”
  
  杜柏钦站在国会厅大厦,伊奢陪同着他走出,低声禀报:“殿下,接到巴黎来电。”
  杜柏钦低醇声线有些沙哑:“将我电话拿过来。”
  伊奢见他面有倦色:“我安排司机过来。”
  杜柏钦出言阻止:“不用了。”
  他坐入自己的车中。
  伊奢拉开了一边的车,迅速指挥着随扈警卫驱车跟上。
  杜柏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拨通电话带上耳机。
  那端传来母亲温柔的声音:“柏钦。”
  杜柏钦应:“妈妈。”
  杜沃尔公爵夫人的声音一贯的优雅:“身体还好?”
  杜柏钦答:“好。”
  杜沃尔公爵夫人说:“今天——将先生致电给我。”
  杜柏钦蹙着眉头静静地听着。
  杜沃尔公爵夫人轻轻地说:“你爸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杜柏钦心头闪过一丝烦躁:“你也是要我停手?”
  杜沃尔公爵夫人说:“妈妈希望你好。”
  杜柏钦冷笑一声:“旁人已经淡忘就算了,您还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被迫放弃他钟爱一生的事业,甚至包括四年前在医院的病发——”
  杜沃尔公爵夫人说:“爸爸最后些年已经看开,你们三个都长大,他离去时候很放心。”
  杜柏钦沉沉地一句:“他过世那一刻为何你不在国内?”
  那端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久,杜沃尔公爵夫人才细声问:“柏钦,你恨妈妈是不是?”
  杜柏钦默默忍耐着低声答:“没有。”
  他过了一会儿又说:“家族有家族的尊严,妈妈,我无法让他这般不清不白地过去。”
  杜沃尔公爵夫人声音透出一丝怅惘:“你秉性脾气真是最像他,怪不得他这么疼你”
  杜柏钦心头复杂难陈。
  杜沃尔公爵夫人低柔声音带了一丝哽咽:“柏钦,妈妈已经失去了你爸爸,余下的三个孩子,我不想你们再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黑色的轿车驶入车库。
  伊奢站在车旁,默默地看着黑漆漆的车窗。
  杜柏钦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动手推开了车门。
  伊奢趋前一步:“殿下”
  杜柏钦面无表情一张脸,对他略一摇头。
  伊奢抬手阻止了身后的侍卫,立体车库的大风呼啸着吹过,一行人默不作声地看着那个高挑孤独的身影大步穿过通道,黑色风衣的一角消失在了转角的电梯处。
  
  车子驰骋在深夜的康铎。
  肯辛顿花园公寓灯火远远可见。
  警卫依次放行。
  为首的那辆黑色的大车前灯一照,未见一丝减速,飞快地通过了警卫岗,卫兵甚至未来得及敬一个礼。
  房子的大门半敞开,伊奢将车停在车道上,看到门口奔出一个女子,漆黑长发,白衫外套了一件风衣,笑吟吟地迎面拥抱住了车上下来的高大男人。
  男人的一身的戾气淡去,一整天的郁郁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轻松。
  伊奢返身指挥着侍卫的交接工作。
  佣人轻轻地合上大门。
  杜柏钦嗅到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怎么还没睡?”
  蓁宁笑着说:“唔,我今天在花园采了几株花,正在研究植物特性。”
  她在大学里学的就是生物科学,一直对植物有着出类拔萃的触觉和敏感,杜柏钦丝毫不意外她毕业后会从事调香师的工作,墨撒兰有着丰富的植物资源,即使是肯辛顿一个公寓的花园后院,也种植了大量的珍稀花草。
  蓁宁陪着他在花房餐厅,在灯下细细看他,英挺眉目略有倦怠之色。
  工作到此时方才有空喝碗汤,强度和压力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
  杜柏钦说:“改日约设计师来,将一楼的偏厅给你做工作室。”
  蓁宁想了想说:“现在有点赶,等我回来先吧。”
  杜柏钦点点头:“也好。”
  杜柏钦洗了澡坐在床边擦头发,看到房间里没有人,低声唤她:“蓁宁。”
  蓁宁正在外面起居室替他收拾散落在沙发上的衬衣领带,闻言俏声应了一句:“是,殿下。”
  杜柏钦看到厅外年轻的女子回头来,晶莹脸孔有一种熠熠生辉的神采。
  恍然一种不真切的幸福感。
  蓁宁笑着走到他的跟前,看着眼前的男人,半湿的凌乱头发,日间总是不假辞色的冷漠的面容终于有些许松懈,显出这个年龄的一丝柔软的稚气。
  杜柏钦抬眸望她:“怎么了?”
  蓁宁手交叠在身前,行了一个优雅的宫廷式礼节,然后才笑嘻嘻地瞧着他,她模仿传说中那位爱德华七世的终身情妇,用了几分浪荡的腔调:“我所要做的是先屈膝行礼,然后宽衣跳到床上。”
  她尖叫了一声扑到床上。
  杜柏钦迅捷地伸出手臂,稳稳地接住了她,
  两个人笑着滚到了被单中。
  杜柏钦将头埋入她的发丝间,轻声一句:“蓁宁,你真是我最大宽慰。”
  蓁宁握着他的手,终于还是问了:“那么,为什么不高兴?”
  杜柏钦一愣,他的情绪又怎么瞒得过她的眼睛。
  他同她诉苦:“正在做的一件事情,遭到至亲长辈的反对。”
  蓁宁想了想:“你们各自坚持立场?”
  杜柏钦点点头:“我体谅他们,但却无法说服我自己。”
  蓁宁略有担忧:“是不是会对你有不好影响?”
  杜柏钦答:“至多不能升迁。”
  蓁宁吁出口气:“那不要紧。”
  杜柏钦笑了笑:“可能会被贬去驻守荒野边疆。”
  蓁宁大赞:“好好好,带上鲁伊,我们开发一个桃源。”
  鲁伊是杜柏钦养的那只柯利犬的名字。
  杜柏钦抱住她的脑袋,他何德何能,拥有这样一颗殊为可爱的脑袋。
  不是没有想过未来。
  他服役的期限已业十年,如果做得小心一点,从国家机构中退下来,还可以带着她去个偏远宁静的小岛定居。

☆、7

  熙熙攘攘的信嘉基金大厦的后的一整条街道,露天咖啡座下稀疏的几个游客。
  杜柏钦将手上的数个购物袋放在了蓁宁旁边的椅子上,他今天难得有半天假,陪她出来给家人买礼物。
  蓁宁看着对面的男人,深灰衬衣外是暗色格子外套,坐在椅子上是放松的姿态,却仿佛蕴含锋芒的剑鞘,清冽出奇的隐隐光华流动。
  杜柏钦抬腕看了看表,询问她:“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蓁宁摇摇头:“我自己坐一会儿。”
  杜柏钦看了一眼手机上秘书发过来的消息,对蓁宁说:“机票是周四的早上。”
  蓁宁应了一声。
  杜柏钦说:“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送你登机,我下周要进入伏空军事基地。”
  蓁宁抬眼望他,略有疑忧的眼神。
  杜柏钦解释说:“只是例行军事演习。”
  蓁宁点点头说:“伊奢过来了,你去忙吧。”
  她眼角瞄到侍卫已经将他的车子开了过来。
  杜柏钦起身:“下午我早些回来,等我晚餐,嗯?”
  蓁宁笑着道:“遵旨。”
  杜柏钦笑着拉起她的手,推开咖啡馆的门:“外边冷,你到里边去坐。”
  当夜蓁宁等到他回来,却没想到晚餐略有些远,因为杜柏钦开车载她去泛鹿庄园。
  这一次他们进入庄园的主别墅区之后,杜柏钦并未停车,而是直接开进了山中,转过一条宛若缎带的山腰公路,往树林中一条隐秘的道路疾驰而去。
  转过一幢的白色小楼,蓁宁看到一整个山坡的花田,心下已经明白,这是应该是私家花园,看来杜沃尔家族富甲一方的程度,真是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蓁宁仔细地打量着路旁的花草,下一刻,面色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她很快收敛了神色,只笑着说:“没想到山中还有这种胜景。”
  杜柏钦将车停在路边:“嗯,这个是专业化的植物园,我想或许你会喜欢这里的植物。”
  楼房内已经有佣人闻声快步跑出,一个年约五旬的男子,面色有些黝黑,他恭敬地微微鞠躬:“殿下。”
  杜柏钦将车钥匙递给他,男人将车钥匙转身交给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吩咐道:“将殿下的车泊进车库。”
  杜柏钦返身牵住蓁宁的手。
  蓁宁跳下车来。
  男人面色有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朝她行礼:“小姐。”
  蓁宁朝他微笑:“你好。”
  蓁宁在路边采了一株小草,仔细地瞧了瞧,又用鼻子嗅了嗅:“这是什么?我以前从未见过。”
  杜柏钦淡淡地答:“这是斩金花苗。”
  蓁宁心底一跳,果然是它。
  斩金花,学名qtagantet,她仔细地在脑中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出这个名字,借以平复心中的激荡,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墨撒兰黄金草,她在风曼酒店顶级配方的画册上见过这种植物,风曼酒店每年花重金从墨撒兰的秘密渠道购入成熟期的花卉,由专机在采摘后的十个小时之内抵达总部,交由酒店最精良的三位掌香司调配精油。
  传说中墨撒兰的北纬二十七度的半山烟雾缭绕之地,种植出来的斩金花是全世界唯一存在的珍稀品种,风曼集团掌握着此种香精理疗,并推出精油养护疗养系列SPA,在脸部焕彩驻颜和对身体病痛理疗方面有着无以伦比的神奇效果,风曼的酒店在总统套房推出的奢豪全身护理,价格是天文数字,每年依然引得无数的明星和贵妇趋之若鹜。
  蓁宁默默地看着眼前蔓延到无边无际的一大片土地,这一整片的花苗,简直可称漫地的黄金。
  如果这是杜家的私人产业,那么杜家握住的,几乎已经是墨撒兰一半的经济命脉。
  蓁宁蹲在地上又拔了两棵,细细观察它的根部。
  默默伫立在一旁的那位年轻小伙子,眉毛禁不住跳了跳。
  杜柏钦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这时远处传来马的嘶鸣声。
  杜柏钦听到了,转头遥遥招招手,大声地道:“老葛,让他出来!”
  蓁宁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的马厩栅栏瞬间敞开,一匹通体纯白的骏马扬起前蹄,长长地嘶鸣一声,然后撒了蹄沿着花园小径奔跑过来。
  杜柏钦说:“蓁宁,你先在这里。”
  蓁宁问:“你要骑?”
  “唉唉,”蓁宁追着他跑:“把外套脱下来。”
  杜柏钦脱下外套扔到她怀中,利落地翻身上马,拉住缰绳,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箭一般射出,顺着山道奔驰而去。
  蓁宁坐在田埂的长椅,看到他一袭白色衬衣被风吹着微微鼓起,俯在马上的背影渐渐远了。
  墨撒兰的世袭贵族子弟,多数擅长射箭、射击和骑术,可以想象他在泛鹿庄园长大,少年时代的骑射英武。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她的膝盖抵住心口,默默地想,如果他向她求婚,她一定答应,马上,立刻,绝不犹豫一秒钟。
  然后他们要生三个孩子。
  阳光穿过薄雾的早晨,摇摇摆摆的稚儿每天早上排队等候她给他们倒牛奶。
  人生当以此为最大的理想。
  蓁宁陷入沉思,直到被电话铃声震醒。
  她翻看了一下,是杜柏钦口袋里的电话响。
  蓁宁冲着山坡大声地喊:“柏钦——”
  杜柏钦打马而归,从蓁宁手上拿过电话,伊奢在那端说:“殿下,詹姆斯手下最新进展,那位医生自那晚之后就办理了辞职手续,据他家人说,他们与他失联已经近三年。”
  杜柏钦略略蹙眉,神色未变,只简单指示:“继续调查。”
  蓁宁抬手觊他脸色:“调查可是不顺?”
  杜柏钦对她笑笑,伸手将蓁宁拉起来,替她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没事,来,我们晚餐。”
  晚餐设在花场小楼的三楼,落地窗外就是夜色中浩浩渺渺的斩金花园。
  杜柏钦替她铺开餐巾:“只可惜不能陪你回国。”
  蓁宁笑:“没有关系。”
  杜柏钦想了想说:“我是否应该补习中文?”
  墨国的官方语言是英文,当地人说宗密语,这两种语言杜柏钦自然流利精通,但其实蓁宁见过他说中文,应该是和他母亲那边的亲人,措辞非常的得体和雅,但他自幼接受的是最传统古典中文教育,听起来略有一丝不太自然的腔调。
  蓁宁接过他手上的杯子,将酒在杯中晃了晃,调侃道:“你中文何须用学,换上讲袍简直可以教大学古文史。”
  杜柏钦举杯,警告似地碰了碰蓁宁的杯子,力道重了一点,玻璃撞击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微微眯了眼看了她一眼,这一眼不知怎地就带了几分压迫感:“口拙,令人见笑了。”
  蓁宁忍着笑道:“不敢不敢。”
  两个人吃饭,偶尔低声对答几句,气氛是一贯的安静美好。
  过了半晌,杜柏钦忽然静静地说:“真舍不得你回去。”
  蓁宁神色一正:“我不在的时候,敬请殿下庄持自敬,对如云的倾慕者譬如将小姐之流保持距离。”
  杜柏钦手撑着椅背,闻言挑挑眉,忍不住朗声大笑。
  蓁宁扑过去用餐巾狠狠地捂住了他得意的嘴脸。
  当夜他们返回城中,杜柏钦半夜起身接了一个电话,他从阳台外回来进了衣橱间,蓁宁模模糊糊爬起来,见他已经换了军服,正在低头收拾行李袋。
  “要出去吗?”她动手替他开亮大灯,原本他怕打扰她,只开了一盏晕黄壁灯。
  “嗯,”杜柏钦返身看到她起来了,温柔地说:“吵到你了是吗,回去睡吧。”
  蓁宁走进衣橱间替他收拾衣物,衬衣裤子都是样式整齐笔直的军装,她替他折好领带,又把换洗的袜子放进隔袋。
  杜柏钦将手提电脑塞进去,又从书房取了几分文件。
  待到收拾妥当,等候在外的佣人将行李提下楼去。
  杜柏钦返回房间,将蓁宁抱回床上,然后熄了灯,亲了亲她的脸:“现在才四点多,再睡一会儿,嗯?”
  蓁宁点点头,轻声叮嘱一句:“注意身体。”
  杜柏钦点点头,起身离去。
  走到房间门口,他忽然又折身回来,手撑在床边,俯□深深地吻她的唇。
  如此的依依不舍。
  蓁宁那时不知道,那是他们最后一个这样爱意缱绻深重的拥吻。
  后来的后来,他们再也不配有这么好的时光。
  只是她当时只是抚了抚他的脸颊,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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