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苍茫-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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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长时间服用这种药物，会形成对药物的依赖。”苏卫东最后说道。

“你是说，会上瘾？”

“是的，会上瘾，像鸦片一样。海因茨家族真是作孽！”

一边说着，众人一边来到了监狱的门口，在卫兵核查过身份后，苏卫东带领着众人走进了监狱的大门，穿过小小的院落，进入并不宽敞的监狱建筑，迎面是一条延伸到地下的楼梯。沿着楼梯走大概五分钟左右，就进入了监狱的内部，这里终年不见阳光，只能靠油灯照明。虽然苏卫东命令人仔细打扫过，但是空气中仍有着淡淡的恶臭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这座监狱中不知道曾经关了多少枉死的冤魂。

跟在众人身边的九转墨金獒金霍自从进入了监狱之后就表现的有点不正常，这条黑犬不停地抽动着鼻子，呼吸声也变得越来越粗重。突然，它撇下众人，向着监狱深处一间囚室跑了过去。

“奇怪！金霍似乎认识十七号！”苏卫东疑惑的说。

那件囚室恰恰是关押十七号的所在。

众人紧走两步，来到了囚室的门外，透过粗粗的铁栏，众人看到里面有一个人正趴在地上。在他嘴边是一大滩亮晶晶的口水，这个人跟通了电似的浑身不停的抽搐。两只手的十个手指拢城鸡爪状，不停地挠着囚室中坚硬的地面，很显然，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和动作已经很长时间了。坚硬的石板地面已经被他挠出了一道道痕迹。而他的手指指尖也是血肉模糊。这个人穿着一身几乎变成布条的灰色衣服。身形显得很瘦小。头上应该是金色的头发，但是现在似乎已经被这个人自己揪得差不多掉光了。在脑后裸露的皮肤上，是一条条抓痕，这也是他自己抓的。金霍顺着铁栏进入了囚室，此刻正蹲在这个人的身边。

这个人听见外边的响动，抬起了头。他的面容吓了刘畅一大跳。

这个人满脸都是抓痕，混杂着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口水的血液肆意的流淌着。两只无神的眼睛发出一种临死之人才有的目光。他的面色非常的灰白，很像是死灵法师帕拉尼尼那种死人脸。这个面孔，如果被一个孤身走夜路的人遇到，一定会被当成僵尸。但是刨除这些不谈，这个人看起来却很年轻，也就是比巴伊和肯扬大个一两岁的样子，而且长得相当的英俊。

“利，利库姆，我的主人。求求你行行好，给我一点蓝色曼妥琳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看到了苏卫东，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力气，噌的一下窜了起来，扑到囚室的铁栏旁边，一边摇撼着铁栏，一边嘶声说道。

苏卫东叹了口气，从刘畅手中接过羊皮口袋，摸出一颗蓝色的药丸丢进了囚室。

囚犯一声欢呼，无比迅捷的接住了蓝色药丸，然后迫不及待的送进了嘴里。接着，他心满意足的瘫软到了地上，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金霍默默地立起身来，用自己的舌头温柔的舔了舔囚犯的脸。

“苏卫东，你就这么给这个可怜人吃什么蓝色曼妥琳？你说海因茨家族是造孽，你和他们又有什么不同！”精灵公主多多萝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囚犯，当她看见苏卫东的动作时，热爱生命的精灵无比愤怒的喊道。

“不喂他，他就会死。你说我该怎么办？”苏卫东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的解释了几句。

凝玉拉住了多多萝的手，轻声安慰着。精灵也知道苏卫东说的是实情，虽然这个结果很让人无法接受，可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囚犯似乎清醒了过来。

“金霍！”囚犯大声欢呼，一把搂住了九转墨金獒，似乎遇到了很多年没有见到的老朋友一般。金霍也显得非常的高兴，它用自己的舌头不停地舔着囚犯的脸，最后干脆合身滚进了囚犯的怀里。囚犯高兴地哈哈大笑，但是笑着笑着，笑声变成了哭声，似乎在他的心里有着无穷无尽的哀痛。

良久，囚犯才又平静下来，他双手紧紧搂着金霍，将目光投向了囚室之外。

“谢谢！”吃下所谓蓝色曼妥琳的囚犯似乎神智也彻底恢复了，他用嘶哑的嗓子低声的对囚室外的人说。

“他今天状态不错！也许是金霍的到来，唤醒了他潜藏的意识。”苏卫东低声说。

“你就是十七号？”刘畅尽量用一种不会让人感到是审问的语气对囚犯说到。

“是的。”

“你的名字叫做什么？”

“伊，伊萨克？我记不清了。”

“伊萨克，你认识黑吉吗？”

“黑吉？这个名字很熟悉啊。似乎大概我认识他？”这个叫做伊萨克的囚犯用双手捧住了头部，有些痛苦的说。

“十七号，你前边是不是还有十六号、十五号、十四号什么的？他们在哪里？”天长老很关心杀手组织菊的状况。

“他们？全死了。干我们杀手这行的，行刺只能成功，失败就是死亡。”伊萨克嘿嘿笑着说道。

“伊萨克，谁吧你变成这个样子的？”多多萝有些不忍心的问到。

谁知道这一个问题似乎触到了伊萨克内心的某处巨大的痛苦，这个人猛的仰天大喊了一声，接着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头一歪，栽倒在地。

众人大惊，鲁西亚和水长老赶紧过来救治，还好，伊萨克只是昏了过去，问题不大。

多多萝有些自责的摇了摇头，对苏卫东说：“苏卫东大哥，我们先出去吧。”苏卫东点了点头，和众人来到地面上。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和暖的阳光，但是众人却都感到心头很压抑。这个叫做伊萨克的可怜人，到底受过什么样的非人折磨？有着什么样的惨痛经历呢？

“如果我的情报来源没出问题的话，伊萨克应该是原神圣联军第二军狮鹫小队的普通士兵，海因茨家族的旁支子弟。在埃斯科巴被俘的时候，只有他忠心耿耿的保护着海因茨家族的原家主。后来据说被默之剑圣黑吉救走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这副样子！”刘畅低声的说。

“卫东，刘畅，我们应该帮助他。”凝玉说道。

苍茫三人组彼此心意相通，他们心底里其实都是在这样想。

“首先，我们要帮助他戒掉毒瘾。”刘畅点了点头。

虽然救助敌人在蓝姆大陆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是既然威武军的核心苍茫三人组都同意，别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而且伊萨克那副惨状让任何稍有良心的人看了都会觉得心中不忍。

“金霍呢？”刘畅问道。

“它还在里面，就让它陪着伊萨克吧。”苏卫东回答。

刘畅点了点头，正欲说话，突然从外边急匆匆跑进了一个传令兵。

“报告司令，我们巡逻队刚刚在乔治亚城城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他说，他说他是光明教教皇卡尔廷！”

第八卷天下三分第二百零八章教皇来访

“老师！？”鲁西亚大吃一惊，她紧走两步，一把抓住了传令兵的手问道，“他在哪里？你们没打他吧？快说，他到底在哪里啊？”

传令兵被这位美女红衣主教抓住，很不好意思，想挣脱开吧，又觉得很不恭敬。磨叽了半天才吭哧着说道：“鲁西亚小姐，我们没有为难他，现在他在西门外呢。”

鲁西亚二话不说，丢下传令兵的手，接着用双手拾起有些累赘的红衣主教长袍下摆。腾腾腾的向着西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众人紧紧地跟在鲁西亚身后，也都快步来到西门之外。

一个老者被一群威武军士兵团团包围在中间。他举目眺望着远方，显得非常的随意。

“老师，果然是你！”鲁西亚大声欢呼着，穿过重重地士兵，接着扑到了老者的怀里。

苏卫东挥了挥手，威武军的士兵全都撤开了。众人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老者来。

这个老者身上穿着一身很破旧，甚至有些肮脏的长袍，身边倒伏着一根很粗的拐杖。老者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他并没有戴帽子，头发有些散乱的随风飘荡着。

这就是光明教教皇？蓝姆大陆权力最大的两个人之一？

刘畅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在当初光明城进行神诞弥撒时，刘畅曾经远远地见过教皇。那时候的卡尔廷浑身雍容华贵的典礼盛装，头上戴着高高的帽子，满脸的庄严和神圣。而且前呼后拥，随从多到可以分头组成三十二支球队打一届世界杯足球赛，就这还有足够的富余人员当啦啦队。应该说，除了相貌，谁也不可能把眼前这个有些衣衫褴褛的糟老头和教皇这样无比神圣的称号连在一起。

而卡尔廷此刻的表现也不像一个教皇，鲁西亚更不像一个红衣主教，这一老一小却很像久别重逢的爷爷和孙女。这一老一小低声的诉说了一会儿别来之情后，教皇卡尔廷抬起了头。

“这位是苏卫东司令阁下吧？你好！这位是凝玉大法师阁下吧？你好！这位是龙帝之子刘畅殿下吧？你好！这位是谑之剑圣彼得阁下吧，您好！您当龙骑士的时候，可隐藏得真好啊，我的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如果对您有过冒犯，请您别介意。鲁科团长，好久不见了！这几位，应该是燎原佣兵团的五位长老吧，你们好！这位是……”

教皇卡尔廷毫无架子的一一打着招呼，令人惊讶的是在场诸人的身份他一个也没有叫错。

除了苍茫三人组，其余被教皇点到了姓名的蓝姆大陆原住民无不是有些惶恐，又有些惊喜的弯腰给教皇行礼。

客套了一番之后，教皇拉着鲁西亚的手说道：“苏卫东司令，我大老远的来这里做客，你不请我进城么？”

苏卫东赶紧在前头带路，引着教皇向诺万大公府走去。

“老师，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经过了最初的激动，鲁西亚也平静下来，她很奇怪自己的老师为什么穿的和以前做苦修士时毫无区别。

“唉，只有穿成这个样子，我才觉得我是我啊！”卡尔廷说道。

刘畅心里一动，似乎这位高高在上的教皇陛下，做教皇这份相当有前途的职业做得并不开心啊！

“老师，你怎么自己来这了？”

“嘿嘿，我不愿意带着那群随从，有他们在，我总有被禁锢的感觉。”

“那你总得为自己的安全着想啊！”

“谁会为难我一个糟老头子？”

“老师，你可真不负责任，你是偷跑出来的吧？啧啧，堂堂光明教教皇，竟然自己偷偷跑出来，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成了蓝姆大陆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鲁西亚和自己的老师在一起，似乎变得开朗了很多，又变成了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美少女。

卡尔廷苦笑的摇了摇头，很宠溺的看着鲁西亚。

谈谈说说之间，众人走进了诺万大公府。

“卡尔廷陛下，您到乔治亚城有什么事情吗？”待宾主落座后，苏卫东礼貌的问道。

“来帮你们。”

“帮我们？”苏卫东很疑惑，威武军无论是和侯德芬帝国，还是和光明教教廷，论交情都还没有好到能够让教皇亲自出马来帮的地步吧？他有些摸不准教皇这话是什么意思。

卡尔廷微微一笑，说道：“蓝姆大陆所有的人类都是我主光明神的虔诚信徒，在主的指引下，我们的生活非常美好。但是，总会有一些迷途之人被恶魔蒙蔽住眼睛，暂时的背叛主，我这次来，就是要救赎这些可怜的人。”

刘畅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卡尔廷陛下口中的“被恶魔蒙蔽住眼睛的人”，难道是说苍茫三人组？

不过这回刘畅是有点自作多情了，卡尔廷继续说道：“鲁西亚，我知道你在这里为信徒们做的一切，你辛苦了。现在，就由我来替你完成剩下的工作吧。”

“老师，你的意思是你能帮我彻底治愈那些被凝血地狱侵入身体的人吗？”鲁西亚异常的高兴。

一直以来，鲁西亚可以说是没日没夜的救治着前来寻求帮助的那些凝血地狱感染者。可是这个恐怖的血系魔法传播面实在是太广，而且速度实在太快。最为关键的是，迄今为止，仍有一些携带者凝血地狱的人并不相信威武军不会清算他们以前叛乱时的问题，因此宁死不来寻求治疗。而这些人都会想尽办法躲进荒山僻壤。在迪比里斯公国和契卡公国境内，不时的会有凝血地狱症状爆发的消息传来。鲁西亚为此苦恼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没想到微服私访的教皇卡尔廷陛下却亲自来了。

卡尔廷，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苏卫东谨慎的问道：“卡尔廷陛下，您需要什么帮助或者支持吗？”

“不用了，就是现在吧！”

一边说着，卡尔廷一边站了起来。他从自己肮脏的长袍中抽出了一根不到半米，拇指粗细的精制法杖。

“裁决之杖！”鲁西亚失声低呼。

“正是裁决之杖，鲁西亚，你知道吗？主赐给他的奴仆这跟裁决之杖是为了什么？”

“我主，无比伟大的光明神告诉他的信徒，人，生而有罪。只有最虔诚的信仰者，才会在主的面前彻底救赎自己的原罪。而裁决之杖代表着主的眷顾，在裁决之杖面前，罪人可以赦免，这是来自主的宽恕……”

“鲁西亚，你说的很对。现在，就让我们救赎那些可怜的人吧。”卡尔廷威严的说道，此刻的教皇浑身散发着极为浓厚而令人不可仰视的气息。肮脏的长袍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洁白，无比神圣。现在的卡尔廷完完全全就是光明教教皇所应表现出来的样子。他双手捧定裁决之杖，高高托举过头顶。一道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沿着裁决之杖的杖身散发出来，缓缓地升到了屋顶上。接着，用坚硬的青石垒起的屋顶似乎变成了透明一般，乳白色的光芒透过屋顶，射向了晴朗的天空。

“仁慈的，无所不能的主啊，请宽恕你的子民吧！”卡尔廷低缓的声音似乎在每个人的心头响起，乳白色的光芒愈发强烈了。

这并不刺眼的光芒已经笼罩住了所有在场之人的身体。每一个身处于光芒之中的人似乎都觉得内心变得无比宁静。一时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是面向着卡尔廷单膝跪倒，无比虔诚了行起了最为恭敬地礼节。虽然这些人很多并不信仰光明教，甚至还是光明教敌人的后代，但是在蓝姆大陆根深蒂固的光明教传统中，这些处于边缘的人仍然发自内心的对神权的最高代表产生了顶礼膜拜的冲动。

当然有些人并没有这样做，他们是苍茫三人组、精灵公主多多萝，兽人铁穆。多多萝虽然没有下跪，但是脸上也是一副虔诚的表情，兽人铁穆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卫东面无表情，凝玉无喜无悲。只有刘畅觉得内心非常不爽。

“老神棍！”

刘畅暗暗骂了一句。他突然觉得，无论苍茫三人组如何的努力，他们在蓝姆大陆终究还是外人。看到连谑之剑圣老彼得、鲁科团长和燎原五老这样的人都跪在了卡尔廷的面前，他觉得内心非常的不安。

乳白色的光芒很快就消失了，从变成透明的屋顶向外看去，似乎能够看到一开始凝聚于空中的乳白色光芒化作了无数流星，飞向了四面八方。

第八卷天下三分第二百零九章是光明教徒，也是人类

光芒消失了，屋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

“可以了。”卡尔廷说道。

众人缓缓站起，看向卡尔廷时，面上全都流露出恭敬之意。

卡尔廷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对鲁西亚说：“鲁西亚，我听说你们这里还有一个俘虏，他曾经服用过蓝色曼妥琳，带我去看看他吧，说不定我能给他什么帮助。其余的人，你们就不要去了，我有些事情需要和鲁西亚单独说说。”

说罢，卡尔廷对鲁西亚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让鲁西亚带着自己离开这里。鲁西亚回头看了看刘畅和自己的父亲，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