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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3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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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微臣如今的宅子很合适,再说,这种事还要回去问问幼清,她若是愿意我便再来求圣上赏赐!”
  赵承修有些失望,却也在预料之中,他点点头道:“那你回去和宋夫人商议,她如果同意了,你就来和朕说。”
  宋弈颔首,便起了身和赵承修告辞:“已近午时,微臣不便耽误圣上用膳,告退!”
  “我还想留您吃饭呢。”他说着说着,便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我今天也答应母后去凤梧宫的,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去你家吃饭行不行,宋夫人说我随时都可以去的。”
  “好啊,我会和幼清说,让他备着圣上爱吃的菜肴,恭迎圣驾。”宋弈抱拳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赵承修看着他的背影垂头丧气的耷拉了脑袋,自从他登基以后宋弈见到他虽还是很亲切,却透着疏离,君臣之别也划分的很清楚,他想改变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圣上。”小武笑眯眯的进来,道,“凤梧宫里的端姑姑来了,说接圣上过去用膳。”
  赵承修点点头:“知道了。”便一收方才的颓丧搓了搓脸抖擞了精神带着小武一路去了凤梧宫,太后郑氏正站在殿门口翘首等着他,见他过来便笑着道,“早上就没有吃多少便去上朝了,后面可吃点心垫垫肚子了,别饿坏了自己最强丧尸传说。”
  “吃了凉快莲蓉酥。”赵承修说完,向太后行礼,太后笑着扶着他道,“行了,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快洗洗手吃饭吧。”
  赵承修笑着应是,由端姑姑亲自服侍着洗手坐在了饭桌前。
  都是他爱吃的菜和喜欢喝的汤。
  “快吃吧。”皇后笑道,“昨日你舅舅去营地,在路上撞见了几只野鸡,他一时兴起便抽箭射了下来,他自己舍不得吃就送到宫中来,说要给你补身子。”又道,“你虽说守三年的孝,可不能一点荤腥都不沾,哀家左思右想,觉得往后你便初一十五吃素就成了,其它的时间该怎么用还怎么样,也不会有人说你的。你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的身体可比任何事都重要。”
  “知道了。”赵承修寡了三个月,听太后这么一说顿时笑了起来,“我听母后的!”
  太后笑着给她夹菜,赵承修西里呼噜的吃了半碗红烧鸡块,鸡肉烧的确实鲜嫩爽口,他连吃了两万饭才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太后就露出无奈之色,道:“你看你,一会儿就该积食了。”又道,“先坐着歇会儿,稍后去走走散散步。”
  赵承修点着头正要说话,忽然有内侍在殿外露了个脸,端姑姑便脚步轻柔的走出去,听小内侍说了几句话,又回头看了眼太后和赵承修,将小内侍赶走,直等到太后陪着赵承修说完话两人在院中走了两圈,赵承修离开后,太后才问端姑姑:“出了什么事?”
  “是昌王殿下。”端姑姑道,“他月底赴封地,想求您同意他将福王殿下一起带走,等福王殿下成年后再将他送去泉州。”
  太后眼睛一眯,冷笑道:“你去告诉他,不用来见哀家,哀家不会答应的。”
  “奴婢已经回了。”端姑姑蹲在脚踏上给太后捏腿,就听到殿外有人低低说话声,过了一刻有女官走了进来,端姑姑问道,“什么人?”
  女官躬身回道:“是福王殿下,非闹着要去太液池里钓鱼,他们不敢带他上船,就在岸边玩,谁知道福王殿下脚下一滑掉到河里去了……”女官说着飞快的撇了眼太后,道,“池水又深有冷,伺候的宫人又不会枭水,所以来求娘娘派侍卫过去救!”
  太后闻声未动端茶慢慢啜着,端姑姑和女官皆不敢吱声,过了好一会儿太后才道:“既如此,那就让侍卫去救吧,再带着太医过去,别惊着福王了……”想了想又道,“算了,哀家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吧。”话落,扶着端姑姑的手便起了身,缓步了凤梧宫,步行了半刻钟到了御花园后的太液池边,边上已经站了许多人,有女官在压抑的低声哭着,有人唱和道,“太后驾到。”随即众人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磕头行礼。
  “起来吧。”太后蹙眉,一眼就看到正躺在碧油油的草地上,浑身湿漉漉的约莫七八岁大的孩子,穿着一件藤紫色的潞绸直裰,腰间扎着孝,皮肤略黑眼眸紧紧闭着,唇角发紫……
  显然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太后冷声道,“太医呢?!”
  于呈走了出来,躬身回道:“福王殿下落水……已经……殒了!”
  “这孩子。”太后走过去亲自伸手探了探鼻息,确认赵承旻真的没气了她才道,“通知礼部和各司衙门,厚葬福王!”
  众人应是。
  太后站了起来扶着端姑姑的手往回走,端姑姑能感觉到她抓着自己手的力气,等回了凤梧宫太后才停了下来,一回头看着端姑姑,道:“真的死了吗?”
  “是,死了
  重生之大天王!”端姑姑郑重的点点头,在这个宫里,一个七八岁心智不全的皇子,还真没有几个能活下来的,死,是早晚的事。
  更何况,少有人知的,蔡彰手中捏着的那封诏书,很有可能写的就是赵承旻的名字!
  他只有死。
  “死了好。”太后忽然觉得好累,“哀家累了,歇会儿,你去忙你的吧。”
  端姑姑应是,服侍太后褪了衣裳上床,太后望着头顶的承尘眼泪也落了下来,眼前就浮现出三皇子和大皇子的样子来……她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以前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睡着。
  眼前迷雾重重,太后忽然发现她站在了万寿宫的内殿中,浓浓的丹药味儿呛的她透不过去来,她忍不住拿帕子掩了鼻子,她最不喜万寿宫,更讨厌这里弥漫的药味,她目光四处看了看,殿中一个人都没有,她自嘲道:“我来这里做什么。”转身便喊端姑姑打算离开,可喊了几声端姑姑都没有回应,她拧了眉微有不悦,提着裙摆快步往外走,走了几步,忽然眼前迷雾浮动,自雾气中走出来一人……
  那人穿着一件正红色湖绸直裰,戴着玉冠,眉目清隽疏朗透着中年男子的沉稳和刚毅,她一愣脱口喊道:“圣上……圣上您怎么变的这么年轻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圣上时他的样子。
  “是吗,朕年轻吗。”圣上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太后一笑,就在这一笑中圣上的面容扭曲起来,转眼功夫又变回那个眼袋浮肿,面色晦暗宛若老者的男子,她惊的后退了一步,方才的欣喜顿时化作了厌恶。
  “皇后,你是来救朕的吗?”圣上和她擦身而过,褪了外衣露出里头明黄的中衣,平躺在床上,双手拢在腹部,眼睛圆溜溜的瞪着头顶,“你站着做什么,救朕啊,朕快要死了!”
  太后摇着头不停的后退,圣上双眸依旧盯着上头,道:“宋九歌呢,他不是会医术吗,朕可是听见他说他可以救的,为什么不救?”
  “不是……您听错了,您中的毒无药可救。”太后恨不得夺门而走,可是她的脚怎么也拖不动。
  圣上依旧一动不动:“是吗?”他的声音明明很正常,可听在太后的耳中,却透着森冷之气,圣上又道,“你不用骗朕,朕都听到了,你们根本就是商议好了,让朕就这么直接死了对不对,还有那诏书,朕可没有立诏书,你们把朕的玉玺还给朕。”
  “不……不是这样。”太后吓的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落,圣上又道,“你们和蔡彰有什么分别呢,他给朕下毒,你们却见死不救,他挟天子假传圣旨你们将错就错有样学样……朕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该死!”太后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在十七年前你就该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活着害了多少人,这大周的江山因为你已经危在旦夕,你知道不知道所有人都说你是昏君,你死了普天同庆,多少人高兴的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也盼着朕死吗。”圣上看着头顶,身体就仿佛像一幅被人定在床上的木偶,除了嘴角在动能发出声音外,“朕待你不薄啊!”
  太后哈哈笑了起来,眼角的泪汹涌崩溃:“你待我不薄?
  调教贞观!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本宫这一生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入宫,本宫后悔,每一天都在后悔……”入宫她不入宫,虽不指望生活美满,可一定儿女成群,承欢膝下,如何像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守着诺大的宫殿,没有生气没有温暖!
  “你在指责朕。”圣上冷嘲一声,忽然咯吱咯吱的转头过来盯着皇后,一双眼睛大的宛若铜铃似的,“你竟然指责朕,你的生活名誉地位哪一样不是朕给你的,你现在来指责朕……”他腾的一下坐起来,铜铃似的眼睛忽然一白,一双眼珠子嗖的飞了出来,直朝太后的脸上砸了过来……
  太后啊了一声吓的惊醒过来。
  殿中依旧是她一个人,她叹了口气看了看时间,原来她不过打了个盹儿。
  她静静躺在床上发起呆来,手也静静和圣上一样拢在腹部,一动不动的看着头顶,端姑姑走了进来:“娘娘,您醒了!”
  “嗯。”太后应了一声,问道,“昌王进宫了吗?”
  端姑姑扶着太后起来,将衣裳给她披上,低声道:“没有,不过听说他去过乾清宫了!”又看着皇后,道,“娘娘,要不然让人在昌王去封地的路上动手?”
  “这样最好。”太后抚了抚鬓角,“哀家听说他身边还有个侍女叫杜鹃的?你抽空去看看,别叫他留下什么子嗣,免得以后还生波澜!”
  端姑姑应是。
  朝堂上几乎所有的事都是宋弈在出力,郑氏做的事情少之又少,所以,圣上登基以后宋弈对两位王爷以及那封诏书闭口没有再提,太后就明白,宋弈这是要让郑氏给圣上送投名状,而其中的内容,便就是两位王爷!
  此二人不除,终将成患,她手上沾的血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添这两个!
  杨府之中,杨懋胡子拉碴,憔悴不堪,自从蔡彰出事以后,他就知道他上当了,这个当上的,很有可能要将性命也得搭进去……
  他连自救的法子都没有,如今新帝面前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就是宋弈了。
  可惜,他已经将宋府这块肥肉给丢了,不但丢了,还得罪的彻彻底底。
  早知道有今日,就算那方怀心是个母夜叉,他也要把对方娶回来,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的。
  如今,他和蔡彰的船还停在福建等着下海,那里面他可是足足砸了十万两进去啊,再不下海这些钱就要打了水漂,血本无归了……那都是他借贷来的,逾期不还不但会来府中闹,恐怕也得要他的命。
  “蔡彰!”杨懋气的不得了,咬牙切齿的道,“最好不要让我找到你,否则我一定叫你不得好死。”
  杨懋发泄了一通,他的常随悄悄的推门进来,又反手关了门小声道:“少爷,老爷今天还是没有上衙,咱们要出去的话,估摸着要等到晚上。”
  “他哪敢上朝,和宋弈斗了这么久,满朝文武都被得罪光了,你还当他是杨首辅呢,圣上要不是顾念刚登基不宜大开杀戒,早就将他逐出朝堂了。”杨懋不屑的冷哼一声,道,“咱们等着,等夜一深我们就走。”
  常随应是,杨懋又将自己的包裹整理了一番,常随问道:“少爷,咱们将夫人的首饰都偷出来,要是夫人发现了怎么办武道进化系统。”
  “不会!”杨懋冷哼一声,道,“反正这个家要倒要乱了,他想不到是我偷的。”
  常随应是松了口气,又悄无声息的开了门朝外头看了看,忽然,他反身将门死死抵上看着杨懋就道:“少……少爷,夫人来了!”
  “我看看。”杨懋要到门口去看,不等把眼睛凑到门口,就已经听到了杨夫人的说话,“杨志泽,你给我出来!”
  杨懋啪的一声关上门,指着桌椅板凳:“快,快!”常随立刻将桌椅推过来,两个人一起将门抵上。
  “你这个人没心的东西,竟然连家里的东西也敢偷,你今日若拿出来,我便饶了你,若是拿不出来,我定要将你送到官府去。”杨夫人骂着,杨懋满脸通红,他气的攥着拳头咬牙启齿低声道,“既是家里的东西,我如何拿不得!”竟然说他是偷。
  “走!”杨懋将行李往身上一系,对常随道,“走,我们从后面出去。”原本想要留到晚上的,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两人打开了窗户翻跳了出去,杨懋沿着墙走,越走心里越气,他按着常随就道:“等下!”说着,他猫着腰拐到了正院后面,后面是个小厨房,厨房里堆了许多的干草柴火,杨懋点了火折子心里一横就丢了出去,不过眨眼功夫晒的很干的柴火就蹿起火苗来……
  杨懋和常随两个人一路冲了出去,常随问道:“少爷,我们还去福建吗?”
  “先去通州上船再说。”他说着,跑的一瘸一拐的,但拼了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所以速度极快。
  幼清和封子寒一起准备她第九次药浴的草药,两人坐在院子里翻着草药,幼清依旧想着张茂省的事情,她看着封子寒道:“你说,张茂省是自己从鼓楼上跳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
  “这种人都惜命!”封子寒不以为然道,“没有人逼他肯定不敢跳。”
  幼清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张茂省死后锦衣卫搜查了张茂省的家,发现他家里除了几个下人外一个人都没有,不但如此他还很节省,家中的家具都很破旧,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张茂省不会这么清贫的,她很好奇,张茂省的钱到底去哪里了。
  “你该奇怪的是蔡彰哪里去了。”封子寒白了幼清一眼,道,“他在那么多人眼皮子消失了,不奇怪。”
  幼清抓了根草药在鼻尖闻了闻,笑着道:“以前闻着觉得臭,如今问起来反倒觉得香气扑鼻!”她转头看着封子寒,道,“封郎中好些了没有?”
  封子寒见幼清打岔,就不说了,道:“好一些了,已经能说话下地,但总比不了以前。”
  “望他早日康复。”幼清起身站了起来,抬头看看天,道,“今天天气不错,我去院子里走走。”
  封子寒摆着手低着头接着忙自己的事儿,幼清则由采芩和辛夷扶着出了封子寒的院子,一行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江泰迎面走了过来,幼清笑问道:“你今天不是休息的吗,可是有什么事?”
  “江淮有事,让属下代班一天。”江泰有些羞涩的样子,回道,“方才宫中传来消息,说福王殿下殒了!”
  福王死了?幼清长长的叹了口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对于福王来说便是如此重生在美国。
  “知道了。”幼清想到了赵承修,“圣上如何定的?还有昌王呢,还在京中吗。”
  江淮回道:“圣上下令以亲王礼厚葬福王……”他说着一顿,又道,“昌王原定在月底启程,现在福王出事昌王恐怕一时半刻走不了。”
  “知道了。”幼清也没什么心情散步了,当初她虽不在西苑,可后来通过宋弈的描述,以及外头点点滴滴的传言,她大略也知道了当时的状况,跟着蔡彰一起消失的那份诏书并没有找到,听太后的意思,那天早上她和“圣上”聊天,圣上曾暗示过她要立赵成旻做太子,不管真假,这件事始终是个刺,一日不找到蔡彰销毁了那封诏书,一日大家的心里都揣着这件事。
  赵承旻是意料之中的,所以幼清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赵承彦……她不知道,也不好说。
  “夫人!”江泰欲言又止,脸微微红了一点,幼清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江泰咳嗽了一声,垂着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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