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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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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房里问诊呢。”
  “毒物药性?”周文茵满脸的不解,露出惊愕的表情来,“怎么和毒物有关系?”难不成大表哥还是中毒了不成?她心里想着就朝幼清看去,就看见幼清正呆呆的坐着,垂目不言,但眼泪却簌簌的落。
  周文茵震惊的无以复加,望着幼清就连手指尖被针扎出了血眼子也浑然未觉。
  “奴婢也不知道。”春岚回道,“奴婢再去外院打听!”
  周文茵无知无觉的摆摆手,春岚慌忙退了出去。
  “清妹妹。”周文茵隔着桌子紧紧的攥住了幼清的胳膊,“清妹妹,你怎么了?”
  幼清拿帕子擦了眼泪,摇着头道:“没事,只是听到大表哥病了有些伤心。”又道,“周姐姐担心的话不如去看看吧,离的近些知道的也及时一些。”
  周文茵点点头,又点点头,心不在焉的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勉强露出从容的样子,“周姐姐快去吧。”
  周文茵心里就跟火烧似的,她不再说什么站了起来,道:“那我去外院看看。”话落带着半安就出了青岚苑。
  幼清长长阖上眼睛靠在炕头上,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采芩和绿珠看着心里也暗暗震惊,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怀疑,只因为幼清方才的样子太过伤心,甚至比起周表小姐来还要更胜一些,难不成小姐对大表少爷真的和外间所传那样,动了情?
  “小姐。”采芩上前小声道,“到底是病是毒还不知道呢,您别太担心了,再说,京城那么多好的郎中,还有宫中的御医,大表少爷不管是什么病都会治好的。”
  大表少爷人好又没有什么脾气,小姐这段日子常和他走动,即便是真的对大表少爷动了心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大表少爷和周表小姐素来就有婚约,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们小姐只怕是要伤心了……
  采芩暗暗叹了口气,想劝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竟小姐什么都没有和她们说。
  “采芩。”幼清想到了路大勇,吩咐采芩道,“你去看看路大勇回来了没有,让他想办法来见我。”
  小姐不问清楚也不会放心,采芩想了想应道:“奴婢这就过去。”说着出了门,等过了约莫两刻钟的样子采芩从门外进来,看见幼清就指了指窗户,幼清忙去开了临炕的窗户,果然路大勇在窗户下面,她急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表少爷是因何病倒的,你当时可瞧见了?”
  “小人赶到时大表少爷已经在宋大人的车上了两代王妃。”路大勇也很自责,“宋大人让陆妈妈派去的几个婆子分别去几个医馆请郎中,小人就自告奋勇的驾车送他们回府的。”他说着一顿又道,“小姐,回来的路上宋大人也给大少爷号了脉,看他的样子,大少爷的病只怕是不简单。”
  不简单?怎么个不简单?是因为太急太猛还是别的原因?
  幼清努力去想前一世的事情,可惜,她除了知道薛霭生病外,其它的一概不知道……
  “方才小人进内院时,看到大老爷正亲自送祝郎中出来,祝郎中的诊断大少爷并非是病,而是中了毒,且这种毒非常的奇怪,连他都是首次见。”又道,“不过大少爷似乎中的还不算重,暂时没有生病危险,但是也不会醒过来。”
  真的是中毒?幼清惊讶的道:“你确定祝郎中说的是中毒?”路大勇闻言就点了点头。
  幼清也没有想到薛霭竟然是中毒,她半跪在窗口,冷风簌簌的吹在面上,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看来她怀疑的没有错,薛霭真的不是生病这么简单。
  “你先回去。”幼清再也坐不住关了窗户喊采芩给她更衣梳头,主仆三人便往外院而去,在路上正好碰见薛思琴和薛思琪,见着幼清薛思琴道,“……外院这会儿有几位大人在,我原还想再等等,可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坐不住。”她红了眼睛,“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
  幼清沉声道:“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话落并着薛思琴和薛思琪一起去薛霭的院子,好在夏阁老和陈大人方才已经去了书房,这会儿院子里只有方氏和薛潋在这边,三个人等不及通报进了房里。
  薛霭的房间布置的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柜一张床,干净简介,若说有什么东西显得有些乱,那便是他床头夹着书签叠在一起的几本书了。
  幼清随着薛思琴走近,越过方氏和薛潋的,就看到银白锦被中温润似玉般静静躺着的薛霭。
  面色红润,呼吸匀畅,没有一点痛苦和不适的迹象,和平时也没有不同。
  可就是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
  方氏正哭着拉着薛霭的手说着话,薛潋坐在一边,沉默的垮着脸。
  “大哥!”薛思琪扑了过去哭了起来,“大哥,您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还好好的,不过半天的功夫而已……您起来,起来和我说话啊。”
  薛霭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毫无反应。
  薛思琴撇过头去拿帕子掩了面低声哭了起来,薛思琪回头望着薛潋:“大哥不是送你去学馆的嘛,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
  薛潋懊恼的揪着头发:“他就在那边喝了半盅就走了,我还要上课,他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他会出事,我怎么也会和他一起啊。”说完一拳砸在床沿上,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
  薛思琪垂头低声哭着。
  幼清望向陆妈妈问道:“大夫怎么说?”陆妈妈回道,“祝郎中说大少爷不是生病是中毒!”她说着满眼的恨意,“说是这种毒他以往不曾见过,大约是新研制出来的,他也要回去仔细研究一番,至于解毒他就没有办法了,恐怕只有找到在外行走的封神医才有可能解毒狮子皇后。”
  还是封神医!
  幼清暗暗叹气,陆妈妈又道:“祝郎中开了一副药,但是只能维持大少爷身体不会僵硬,还让我们赶紧着人去找封神医……可是封神医素来行踪不定,哪里能找得到!”
  幼清无话可说,除了中毒之事外,一切和她前世听到的事情一模一样。
  她垂头丧气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方氏和薛思琪哭的伤心,她心里也难受的不得了,要是知道这事还会再发生一次,她就算救不了薛霭,也该记住前一世封神医开的药方才是。
  她自责不已。
  房间里的气氛沉闷悲痛,没有人会想到薛霭只是出去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回来,更没有人,他会这样一直维持两个月,两个月等风神医回京后才能将他救醒,耳后薛霭便成了半个残疾人!
  陆妈妈见幼清伤心绝望,心里也是难过的很,她听方表小姐的话就该多派些人出去才是……
  是二太太一定是二太太!
  陆妈妈望着生机勃勃前途光明的薛霭,很有可能不但因此耽误了前程甚至还有可能没了性命,她便恨的不行,她攥着拳头转身就朝外面走,幼清望着陆妈妈这样子忙追了过去拉住她:“妈妈去干什么。”
  “方表小姐。”陆妈妈哽咽着道,“奴婢不能让大少爷白受这场无妄之罪,是谁动的手你我心里清楚的很,我一定要为大少爷讨了这公道。”
  幼清何尝不想,她拉着陆妈妈道:“我也想去,可是您有证据吗,她只会跳起来说您见二房失势恃强凌弱罢了,您这么去只会给她更多反驳的借口,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陆妈妈捶着胸口:“那怎么办!奴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她咽不下这口气。
  “我知道。”幼清拧着眉头轻声劝着她,“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要让大表哥醒过来,其它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
  陆妈妈闭着眼睛长长的泄了口气,生生把心口的怒压了下去。
  “奴婢听您的。”陆妈妈咬着牙信服的看着幼清。
  比起任何人幼清更加不愿意看到这样的薛霭,她想救他的心,改变他人生的心比任何人都要迫切。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薛镇扬和周文茵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周文茵眼睛红红的正拿帕子压着眼睛,视线黏在薛霭脸上,薛镇扬脸色也极其难看,大家都转头过来目含期盼的望着他,薛镇扬沉声道:“祝郎中说封神医近半年来一直在广东一带行走,我已经派人捎信去广东几位同年,让他们帮忙打听封神医的下落,文茵也会写信回家,请周大人派人去寻,若是在三个月内能找到解救之法,季行的毒便无大碍,若没有……”他望着一双双期盼的目光,后面的话生生的卡在喉间。
  季行是他的长子,还有一个月就要春闱,以他的学识和制艺,此番虽不敢高估但二甲进士绝无意外。
  可如今他就这么躺着,若是一个月之后还依旧如此,那他就要再等三年,其实再等三年也无妨,怕就怕他……
  薛镇扬直直的站着,衣袍里空荡荡的,不过这半天他仿佛瘦了许多一般。
  “文茵。”方氏擦着眼泪过来抱着周文茵,“是舅母不好给你添麻烦了。”方氏涕不成声,却依旧打起精神,“若是这一次你表哥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往后舅母定让他对你百般的好,若是不能……我会写信给你母亲把你送广东,我们不能……不能耽误你。”
  “舅母。”周文茵泪如雨下偎在方氏的肩头,“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里等表哥醒来。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方氏点着头:“是,季行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与周文茵抱头哭了起来。
  幼清也侧过头去忍不住落着泪。
  薛镇扬疲累至极在房里的圈椅上坐下来,幼清左思右想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姑父,那毒就连祝郎中也不知道吗?”
  “是!”薛镇扬望着幼清,侄女眼睛红红的,腮边垂着泪满眼担忧和自责的样子,他暗叹着语气消沉,“我也让人拿了夏阁老的名帖去宫中请太医来,或许太医有法子一试。”
  就是太医也素手无策,幼清没有再问。
  等到入夜宫里接连来了两位太医,果然如幼清所料和祝郎中说的一样的话,也是开了一副药,只说能暂时保着命,却没有办法让薛霭醒过来。
  方氏不过一天就仿佛老了十几岁,守在薛霭的床前不吃不喝的垂着眼泪。
  昨日长房众人还暗暗高兴期待着今天两房把家彻底分了,以后府里也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没有想到今天不但没有把家分成了,还闹出大少爷的事情来。
  若是大少爷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长房的将来可都压在三少爷身上。
  但是三少爷的性子……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薛镇扬在房里踱着步子,又觉得不能这么干坐着,便烦躁的出了门,那边周长贵迎了过来,低声问道:“请来的几位账房还没走,列的凭据小人收着了,您看分家的事是……”
  薛镇扬转身望着死气沉沉的院子,沉默了一刻出声道:“先缓一缓!”
  周长贵想了想垂头应是。
  刘氏正和薛镇世说着海运的事:“咱们两人无所谓,但是泰哥儿和画姐儿要安排好,我想把画姐儿先嫁给冀哥儿,虽说年纪还小,可画姐儿有嫁妆傍身,我二嫂又是那最看重银子的人,不愁画姐儿过的不好。”刘氏心里头飞快的转着,“至于泰哥儿,我们索性就将他过继给大哥好了,左右是他的侄子,我们泰哥儿又聪明好学,他不会不愿意的。”
  薛镇世听她安排后世似的就不高兴了,如今还说把泰哥儿过继给薛镇扬,就忍不住嘲讽道:“你怎么想的就这么美,我大哥两个儿子,他为什么要接手泰哥儿,再说,如今季行生死未卜,他不和我们分家你就烧高香吧,还做这种春秋大梦!”
  “我做春秋大梦?那你有本事把私运的事解决了?!”刘氏冷笑着道,“季行都成这个样子了,来了四五个郎中都素手无策的,我看就是等两个月也没有好转的可能了,往后大哥可就薛潋一个儿子,那孩子素来就是个断片儿,不指望他闯祸就好了,将来光宗耀祖是不可能的。可是咱们泰哥儿就不同了,如今已经是秀才,等秋天中了举人可就有功名在身,大哥为什么不愿意,他高兴都来不及侯门骄女。”最重要的,薛镇扬毕竟是京官五品,在朝廷这么多年已有不少人脉,以往薛镇扬一心培养薛霭当然不会多操心薛明的事,可是往后没了薛霭,薛镇扬难道还看不见薛明。
  薛镇世哼哼了两句,忽然想起什么来,狐疑的望着刘氏,质问道:“季行的事,不会是你做的手脚吧?”
  刘氏一愣,脸色顿时僵住,随即喝道:“你说什么胡话,我有那个本事就不会在这里担惊受怕怕被朝廷追查到私运的事了,那毒连祝太医和祝郎中都素手无策可见不是常见的,我整日在家里,从哪里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镇世想想也对,叹了口气抱着头愁眉苦脸的道:“那怎么办,我们现在是谁也求不上了。”
  “等明天你就去找大哥。”刘氏推了推薛镇世,“此一时彼一时,他今天和我们翻脸无情,明天说不定就不同了。”
  薛镇世不相信的看着刘氏,刘氏就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来:“你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薛镇世没有说话。
  幼清坐在薛思琴房中,周文茵沉默的靠在椅子上,一向多话的薛思琪也难得沉默的不说话,四个人皆是面色沉重,过了许久薛思琪出声问周文茵:“信到广东要多长时间?”
  “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的时间。”周文茵神态消沉,就算信到了那边还要着手去找人,能不能找得到不能保证,就算是找到了从广东来京城也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到时候薛霭是个什么光景,谁也不敢预料。
  “那个什么封神医一定有办法治好大哥?”薛思琪垂着炕沿,“咱们总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吧,要是他也不会怎么办?!”说着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大哥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到底是谁想要害他。”
  “父亲不是已经托府衙去查了吗。”薛思琴揉着头,只觉得额头跳着的疼,“这毒中的蹊跷,三弟只说大哥在学馆里饮了杯茶就离开了,若是中毒就只有那杯茶,他下午已经去了一趟学馆,那茶盅都洗了收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更何况学馆里都是素日的同窗,大人一向为人周正对人谦和,谁会和他那么大的仇想要害他!”
  幼清端了茶盅低头喝着茶,封神医虽能救治,可时间间隔太久,薛霭已经如此,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任由他再躺两个月。
  这个毒如果真是刘氏让人下的,那么她应该有办法解决吧?她想起以前看过的医书上,好像就是这么说的,万物相生相克,毒性也是这样,能治出毒来就一定能有解毒的办法。
  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要让刘氏把解药拿出来。
  “这么干坐着也不成。”薛思琴正色道,“你们都回去吧,母亲那边我一会儿去换她歇会儿,你们也别陪着熬着,到时候一家人都病倒了,谁还来照顾大哥。”她说着吩咐春银,“送周表小姐和方表小姐回去。”
  幼清和周文茵双双站了起来,几个人也无心客套前后出了门,外头寒风未停吹在人脸上就跟刀子割似的,幼清拢了拢斗篷和周文茵并排走着。
  周文茵捧着手炉沉默的垂着头,等穿过小花园她呢喃似的问道:“清妹妹,你说表哥一定会没事吧?”
  “会的。”幼清转头朝她笑笑,“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周文茵微微一愣,勉强笑了笑,脑海中就浮现出薛霭望着幼清时的眼神,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妹妹就别拿我打趣了云舞倾城。”说着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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