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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天国-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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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伦格也知道这个人这时的这种私心还没发展到窥伺皇帝宝座的地步,但是他却不能不认真的面对这一切。
每当想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位未来的皇帝,伦格就不能不随时提醒自己要小心这个看起来还依然充满了热忱和勇敢的军区总督。
“我的将军,你看到的只是眼前,而我要看到的是罗马的未来。”
伦格略微感慨的微微叹息一声,没有人如他一样知道这个貌似强大的帝国实际上已经颓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而就在十几年之后发生的那场劫难,又会给这个早已千疮百孔的巨人多么可怕的一击。
看似依然颇为适用的塞姆制早已随着时代的变化在越来越强大的敌人面前显得力不从心,而且正是因为这种半军事化的制度,把罗马人牢牢的禁锢在了他们自己的土地上。
罗马的经济只能通过君士坦丁堡这座西方最庞大的城市来保持它如蜗牛般的流通,也正是因为这样,为了让这个蜗牛不至于因为过于缓慢窒息而死,整个帝国的财富都毫不保留的输送向君士坦丁堡。
而当多年之后的浩劫来临时,这座人类文明上最为辉煌的伟大都市之一,唯一的功绩就是在被无耻的掠夺之后“点缀了欧洲的所有宫殿和教堂”。
伦格用力摇了摇,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想的太多了些,而且他也相信这时的狄奥多虽然同样有着私心,但是却依然更多的象一个军人,而不是一个政客。
“把那个人的伤包扎好,然后让他来见我,”伦格身后轻拍狄奥多的肩头。
当他刚刚走出几步时,他听到身后的将军低声问到:“那么这些尸体呢,陛下?”
“全部烧掉。”
伦格的回答让旁边响起一声抽气。
他转过头,看着用陌生畏惧的眼神望着他的埃洛帕西娅。当他向她走去时,少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这让伦格不由心底暗暗叹息。
他不由自主抬起头,闻着空中散发着血腥和恶臭的气味,望着天空中一直冷漠的望着地上这场规模虽小,却透着残忍的杀戮的星星,在深深的吐出一口深深长气之后,伦格向着黑暗中隐约隆起的一片草丘上走去。
从亮处走到黑暗中的孤寂让伦格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加冕前的那个独处的夜晚,他慢慢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双眼凝视着头顶上的天空。
“这个时候阿赛琳在干什么呢?”伦格心中猜测着,他相信这时美丽的女海盗一定正坐在她心爱的厄勒冈的船头望着大海。
“伊莎贝拉呢?”想到这位如同把骄傲穿戴在身上的女王,伦格嘴角划过了一丝笑容,他依然记得甚至亲吻她的时候,伊莎贝拉都似乎在尽量保持着她那种习惯了的高贵和傲慢。
“玛蒂娜……”想起年轻的小妻子,伦格的心头不由感到一丝温暖,想到她的身体里孕育着属于自己的孩子,伦格就有一种恨不得立刻赶回去陪伴在她身边的冲动。
但是,这一切的影子都渐渐淡去时,一双,或者说是两双重叠在一起影身占据了他的脑海。
“爸爸,妈妈……”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而这眼泪属于伦格,也属于丁超。
在这北方已经略显寒冷的深夜,在经过了一次残忍的宣判之后,强烈的对亲人的思想,让伦格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
一阵轻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隐约听到近卫兵的询问,没过多久,埃洛帕西娅的身影出现在了伦格的眼前。
被一身野外旅行的粗布外袍紧紧包裹着的埃洛帕西娅看上去显得有些臃肿,不过她的眼中却依然闪动着如天上星光般的晶莹。
“你知道打扰一位皇帝的休息是什么样的罪责吗?”没有动的伦格向上看着站在头顶前的埃洛帕西娅“难道你不怕我的惩罚吗?”
“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埃洛帕西娅蹲下身子低头看着向上望着她的伦格“你是一个追求知识的人?是一位受到上帝庇护的圣子,还是一位残忍的皇帝?”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伦格疲惫的笑了笑,他望着头顶上的那双眼睛,轻声说出一个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人明白的秘密“或者我根本就不是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
“那么你是谁?”埃洛帕西娅曲腿坐下来,在稍微犹豫之后伸手用手指轻轻触摸着伦格的额头“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拥有那些知识,为什么是个皇帝,为什么对我说这些话,还有为什么……要有一个妻子。”
埃洛帕西娅在说出最后的疑问时身子微微颤抖着,随着俯下身去,她的嘴唇轻轻掠过伦格的额头,鼻梁,最后落在他同样炙热的嘴唇上。
伦格一动不动的享受着这短暂的亲吻,当埃洛帕西娅抬起头来时,他又看到了头顶上闪烁的繁星,和那双如繁星般璀璨的眼睛。
“你会后悔的,”伦格抬手轻轻抚摸着少女因为大胆和激动而显得发热的脸颊“也许和我在最终会下地狱。”
“可我更愿意相信,我们会成为升上天空的星星。”埃洛帕西娅微微躺下,和伦格并肩望向空中。
在头顶深邃的夜空中,繁星寂寥,默默地照射着这中世纪的无垠草原。
第五卷凯撒时代第一百一十五章“传媒”的力量
第五卷凯撒时代第一百一十五章“传媒”的力量
困惑的不止是埃洛帕西娅。狄奥多也在不时的想着那位皇帝的一切。
一向仁慈却又时而残忍,出身卑微却又学识渊博,身为皇帝却又意图废除罗马多年来的传统。
这些各自不同甚至相互矛盾的冲突,让罗马将军不知道究竟该把这位皇帝归为哪种人。
在很多罗马人眼中,那些拼命爬上了皇帝宝座的幸运儿们,总是想方设法的试图维持他们在民众中的合法地位,为此那些皇帝尽量保持多年来的传统不被破坏,同时在那些传统中寻找能为自己带来好处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塞姆制从确立已经经过了将近六个世纪,但是却依然能够延续下来,因为不论是合法继承的皇帝,还是阴谋暴动的篡位者,他们都不愿意在这个制度还能发挥它的作用时冒险进行另外的尝试,而且多年来塞姆制也的确把罗马逐渐变成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军营,为帝国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兵源。
这就让不论是皇帝还是将军都不由得认为这种制度肯定会毫不动摇的永远延续下去。
但是随着伦格登基和随后做出的决定,罗马人开始感到了不安,他们开始为塞姆制是否能继续延续下去感到了担忧,而因为牵扯到的东西又多的足以牵动整个罗马帝国的根基,这就让那些即使认为推行新的军制有利于帝国的人,也不敢轻易站出来表示赞同。
相反,在君士坦丁堡和首都附近的一些军区的民间里。却因为有着各种激烈的辩论而让人感到兴奋。
一些年轻的,或者说是还没有老于世故的民众和讲演家们明显热衷于这种辩论,他们总是在最引人注意的地方相互攻讦,激烈辩论,而在这些辩论者中逐渐形成的一股叫做“诗人派”的激进者,似乎让罗马人感受到了一股新鲜风气的到来。
这些因为经常引用一个叫安图维索的讽刺诗人所写的,带着讽刺意味的时评短诗而闻名的演说家和君士坦丁堡大学的年轻学者们,用讥讽的语言直指塞姆制的弊端,他们把这个已经延续几个世纪的军事制度形容成是“被腐败的裹尸布一层层包裹起来的烂苹果,可即便是在最华丽的盛装陪衬下,也无法掩饰它那已经发臭的味道。”
这样的讥讽在整个首都的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而那个讽刺诗人尖锐的评论和辛辣的笔触,则直击这个帝国制度的最痛处。
“塞姆制让皇帝得到了一时的平安,让将军们捞到了足够的权力,让贵族们可以不用担心农民会因为迁徙而荒废了他们的田地,但是这个可憎的,甚至比‘可憎’这个词汇本身还有坏上十倍的东西,却让帝国一步步的走向衰败。”
已经不知不觉中从讽刺诗人变成了时事评论家的安图维索用他的笔这样写到:“农民因为无法离开土地而只能依附在乡村贵族的庇护下,时间长了他们不再记得自己是罗马的自由民,而逐渐变成了属于贵族们的私产。
同样,军区总督们利用他们的权力让他们的辖区变成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王国,而农兵们使用的却永远只是集农具和武器与一身的那些工具,他们用那些工具耕地,收成,或者杀人。
但是他们的敌人却在不停的变化强大,当总有一天他们的敌人变得即便是所有未经真正的军事训练的农兵都无法抵抗时,罗马人就会发现。他们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失去了他们的国家,而出卖他们的,却正是让他们死抱不放的那些陈年旧制。”
安图维索辛辣甚至带着点危言耸听的批评在君士坦丁堡里引发了一场激烈的大辩论。
在这场即便是发起者自己都没想到的辩论中,越来越多的人卷了进来,贵族,牧师,军人,商人,热衷于演讲和公益的活动家,甚至是一些喜欢时不时炫耀一下智慧的演员和名ji们,也跟着被吸引进了这个漩涡之中。
而其中最为激烈和活跃的,莫过于那些以安图维索为核心的“诗人派”,他们针砭时弊,大声疾呼,甚至有人跳出对塞姆制的褒贬,而直指罗马如今的一片死寂,在大声的为皇帝所做的一切欢呼叫好的同时,越来越多的罗马人开始表示出对皇帝决定修改《查士丁尼法典》的认同和赞许。
这样的一切,让罗马的贵族们感到恐慌。他们知道一个受到军队支持的皇帝会有多么巨大的权力,同时也知道一个被民众拥戴的皇帝占据着什么样的优势,而一个不但同时拥有这两者。而且还有着庞大的信仰者基础的皇帝呢?
罗马贵族们的畏惧不是没有根据的,现在的伦格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几百年前的查士丁尼。
如果说尼卡暴动之前的查士丁尼还是罗马人的皇帝,那么在那之后他就是耶稣基督派遣到世间的代理者。特别是当他的《查士丁尼法典》终于编撰完成时,这位皇帝曾经当着很多人的面骄傲的说大呼“我超越你了,所罗门!”
而这位伦格皇帝,如果说在推翻艾萨克之前他是一位令人崇敬的英雄,一位被神圣的荣光笼罩的圣子,那么现在的他就是一位令罗马贵族们感到畏惧的皇帝。
而这位皇帝在做的,正如当初查士丁尼曾经说的那样,也许有朝一日这位皇帝也会骄傲的发出相同的大呼:“查士丁尼,你已经被我超越!”
如此种种不能不让狄奥多感到有些无所适从,对于年轻皇帝与自己妹妹之间那种似有似无的暧昧关系,狄奥多比任何人都更为关心,而且已经在君士坦丁堡中早已流传来来的谣言,也让他的处境变的相当的微妙。
在那个喜欢到处用讽刺诗招惹麻烦的安图维索的描述下,埃洛帕西娅无疑已经成为了皇帝身边得宠的情妇,而做为这位情妇的哥哥,狄奥多也早已感觉到了那些罗马贵族和其他的军区将军们对他态度的变化。
他还记得每当他进入皇宫时,之前那些与他关系融洽的人都在刻意回避,而譬如海军统帅米利厄诺斯和财政大臣康尼努斯这样被公认为皇帝追随者的贵族,则对他的态度变得亲热了许多。
这让狄奥多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在君士坦丁堡处境的不妙,而随着伦格决定亲赴北方行省,狄奥多已经意识到皇帝的这次出巡,将会对自己的未来产生巨大的影响。
而另一个烦恼也让狄奥多为之头痛,如果说查士丁尼最终的成功和他有着一位堪称女中豪杰的皇后提奥多拉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那么狄奥多实在想象不出埃洛帕西娅又会以什么样的地位留在皇帝的身边。
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曾经很小心的从他那里试探皇帝和妹妹之间的那些谣言,狄奥多就不由得觉得额头两侧微微发涨,特别是当他看到妹妹独自一人向着皇帝独处的草丘上走去,而随后那里就一片沉寂之后。他就不由得开始为该如何向母亲解释而烦恼起来。
不过他的烦恼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当一个全身肮脏的军医向他报告说,那个活下来的罗斯人的伤势已经包扎好了之后,狄奥多经过一阵犹豫可还是叫上了阿历克斯向着草丘上走去。
一路上狄奥多不住的祈祷那些近卫兵能稍微聪明一些,至少能尽快给草丘后面的人做出一些暗示,否则他们可能就要面对一个颇为尴尬的局面了。
不过他的担心很快就被证明有些多余,当他们翻过草丘的顶端,看到那两个人时,尽管就着月光,能够隐约看出地上的草丛稍微有些凌乱,但是至少那两个人的衣服看上去还是颇为整齐的。
“至少,没让我们大家都感到出了丑……”狄奥多在为这个庆幸的同时,还是没有忘记向皇帝报告关于那个罗斯人的事,同时他自己也的确很好奇,皇帝究竟要这样一个人活下来有什么样的用处。
“我们不能不承认这些北方民族拥有着令罗马人为之羡慕嫉妒的体魄,”在看到那个已经包扎完毕,肋骨上的伤口被用烙铁烫合之后无力的躺在地上喘息的俘虏之后,伦格有些感慨的说“我们的士兵要么因为过于骄纵而失去了锐气,要么因为缺少足够的训练和装备而不堪一击,而这些人是天生的战士。”
狄奥多听到皇帝的话不禁露出了一丝疑惑,他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对于农兵制度的存在,即使是他也多少能意识到其中的弊端。但是狄奥多还是不能完全承认塞姆制真的已经彻底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不用奇怪将军,”伦格显然看出的狄奥多的疑虑,他领着跟随自己的几个将领走出帐篷,来到了皎洁的月光下“罗斯人的确是天生的战士,但是即便是最强大的战士,如果不能形成一支军队也依然是不会对罗马带来危险的,而你要做的就是让这种危险永远不要发生。”
说着,伦格回头对身后的侍从下达了命令:“让那个人清醒之后立刻来见我,我会让他知道活下来是要有代价的。”
当清晨的阳光照进帐篷的时候,罗斯俘虏终于从低烧中慢慢清醒了过来,这与其说是同时兼职随军屠夫的军医手艺高超。不如说是伦格在离开前随口吩咐的要军医用烧热的葡萄酒洗拭这个人的伤口,并且为他挤出体内已经发黑的淤血的结果。
不过这个罗斯人也并不走运,在他刚刚清醒过来之后,就有罗马士兵把他粗暴的带出了帐篷,当他晃荡着来到一个新挖好的大坑前时,他看到了坑里遍布着的头天夜里相互残杀的同伴尸体。
罗斯人畏惧的向后退出几步,当看到一个个的火把扔进已经撒上了一层牛油的尸体,立时引起一片大火之后,这个罗斯人彻底崩溃了,他任由罗马士兵拽着他的衣领来到一间看上去和其他没有任何区别的帐篷前,随着低声禀报,他被人推进了进去。
忽然有些阴暗的光线让罗斯人眼前一阵不适,当他睁大眼睛仔细看向里面时,他才看到一个年轻人正在对围拢在身边的几个人讲述着什么。
看着进来的罗斯人,伦格示意卫兵把那个人带到自己面前,看着这个脚下还略显无力的俘虏,伦格让刚从狄奥多那里临时借过来的那个罗斯农兵做为自己的翻译。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不过我要你做一件事,”伦格说着向阿历克斯做出示意,随着“哗啦”的响声,一个小小的钱袋扔在了俘虏的面前“我要你带着我的亲笔信到你所知道的所有的罗斯王公那里去,告诉他们罗马皇帝将会在帝国北方行省的首府安伊霍察等待着他们。”
听到伦格的话,俘虏的脸上露出了意外,他慢慢蹲下身子拿起那个装满金币的钱袋,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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