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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梦华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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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想告诉我的事?”
“琴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李言瑾听他这么一问,脱口便道。
元翊听他提这茬儿,也是没想到:“我也大概看得出。不忙说这个,我猜莫将军是想从你口中套些消息,你的确不知他和太子要找的东西在谁手上?”
“你想我告诉你么?”李言瑾直勾勾地盯着元翊看,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元翊心中半半清明起来:“不用,到时你见机而动罢……还玩么?”
“你想怎么玩儿?反正诗词歌赋我哪样都没作为。”李言瑾见元翊转了话头,也松了口气。此时若是元翊死咬着不放,李言瑾着实是招架不住的。
元翊笑道:“可愿作诗?我怎听说你年少时每日读书,必将先前那位少保大人气得呕血三尺白绫?”
李言瑾不服:“我不过是折他寿,又没真想过害他,哪像……”
此时的二人,说什么都是错。
正巧有人敲门,元翊去应。门开得不大,被他身子挡住,李言瑾瞧不见外头站的是谁。元翊没说话,只微微点了下头就端了一大碗元宵进来。
“险些忘了正题,我让丫鬟弄了些元宵,你尝尝。”不等李言瑾开口问,他已经说明原委,又盛了两碗。
李言瑾接过,吹好半天才吃了一个,终于忍不住道:“最近的丫头真是大胆子,敢让元大人亲自端这么烫的东西进来。”
“言瑾……”
李言瑾看他一眼,突地站起来朝着门外喊道:“珊儿,你进来。”
“殿下,您早些歇着,珊儿不进来了。”隔着门隐隐听见莫淳珊的声音。
“珊儿!”李言瑾去追,不小心撞到桌角也没在意,却在要开门的时候自个儿停了下来。
原本,就是见到面也无话可说。李言瑾叹口气转过身,却见元翊灼灼地盯着自己,只有硬着头皮苦笑地坐了回去,这才觉得膝盖剌剌地疼。
长长一段沉默后,元翊停下敲着杯沿的手指:“听说当年莫将军打定心思想把她许给李言亭,你一把火烧了莫家小粮仓,趁乱跟她连夜私奔,回来后莫将军大发雷霆,你又在府外站了两天两夜,莫将军才松了口是不是?”
“这么些陈年烂谷子的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李言瑾暗中发誓,不管是谁说的,绝对要灭了他九九八十一族。
“是还不是?”
“……是。”李言瑾犹豫半天,终还是点了头。
元翊脸上卸去最后一丝血色,惨淡地笑了。
就李言瑾知道元翊那脾气,铁定又得不冷不热一阵子。可第二日晌午起来,元翊已坐到他床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李言瑾见他凝神锁眉,总觉眼前心头的想顾都顾不来。
“怎这么早?”
直等李言瑾出声儿,元翊才发觉他醒了,心不在焉地道:“不早了。”
“有心事?”李言瑾自昨夜莫淳珊一事便做贼心虚,只有小心翼翼地问他。
“莫将军和太子这会儿刚回来。”
“倒真亲厚。”李言瑾不冷不热哼了声,“这两人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
“碰钉子。”元翊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却握紧了李言瑾的手。
李言瑾什么都不想问,只盯着外头白茫茫一片出神。沙地,一大块积雪从屋顶滑下,摔了个粉碎。
“算起来也四十带几的人了,还脚跟没个着落,要不得,嗯。”李言瑾跟边着两个侍卫,而另有两个侍卫再跟着他,走在太湖石铺就的林间小道上,边数落着太子李言勋。
除了多年前外公给他爹处死那回外,李言瑾长这么大给人挟在中间走路的次数真少得可怜。前后四人聋了似的只知笔直往前走,偶有花枝斜插过来也毫不避让,在李言瑾絮絮叨叨之际,不守规矩的枝桠已被尽数修得平整,八皇子心里也结结实实地咯噔一下。想来大丈夫能屈能伸,便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地闭了口。
踏乱了花蹬,绕过了鲤池,又见一轩连着一轩的竹亭,趁着冬时节绿影横披。跟着这四大金刚,愈是幽玄宁静之景愈显肃杀寂寥。四大金刚怕是深知其中心理,特意选了这条路走。莫府多大?后身通向何处?李言瑾一概不知。何况问这四人倒不如问自己来得爽快,干脆什么也不打听,但愿这是送他沟洽兄弟情谊去的。
怪还要怪莫府太大。那日元翊走后,李言瑾就等着与他大哥来个经年不见无语凝噎的段子,哪晓得他哥他丈人都不着急,这么抬头不见低头亦不见地在一个屋檐下又过了几日。其间元翊也未来过。
就在李言瑾全当没自个儿啥事的时候,来了四个面生的侍卫,看不出打哪家来的,往那儿一站意思明摆了是你八殿下赶紧捎带上脑袋跟咱走吧。李言瑾横下一条心,哪怕他们在后山上刨好了坑也非去不可。
花园亭台尽处是一堵矮墙,西头辟出条窄巷,依旧是将李言瑾置于正中地走了上百步路,这才见着重像模像样的月亮门。月亮门后头有个百尺见方的庭院,石桌石凳旁,枯景栽给摆了个恣纵的样子。
这地方不像给李言勋备的,倒有几分他五哥李言亭的脾性。李言瑾心中暗暗计较其中利害。
四人引李言瑾到了里头一进的一间屋子,替他放好挡风的帘子,才锁上门走了。
这么一小间安了五六个火盆,烤得李言瑾晕晕沉沉,没一会儿便坐在椅子里睡着了。醒来时天色暗了下来,隔壁透过灯光传来不大不小的说话声。
“落之,他什么都没对你说么?”是李言亭的声音。李言瑾屏息听着。
“他对我仍是很戒备。我们也不常说这些事。”元翊冷淡地道。
“这八弟……”李言亭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事不关己地扮家家过日子,不厌烦么。若你对我有对他半分,我早什么都跟你说了。”
“你以为我会听?”
“所以不曾告诉过你。不过这会儿李言秉和陈芍烈将父皇逼入绝境,两人忌惮那老狐狸奸猾,迟迟不敢动他,但谁都该瞧出来了,父皇手头已空,此刻是瓮中之鳖,只能等真太子杀回去给他报仇收殓。大哥那是立废同诏,太子印不在他手里,二哥出家了,也不可能是他,三哥四哥给老六烧死,先死的都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摆设罢了,老七也是一样,老九牙还没长全,又是杏妃侄女所生。你说太子印在谁手里?你可还是不关心?”
隔了有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我不是。”李言亭的声音微不可闻,“李言瑾不能死,因为这个皇帝他非当不可。说起来,他能活到今时今日,还不是亏了我扰乱李言勋的视线,另其不敢轻举妄动。父皇大约也是觉得我只有这个用处……你不谢我么?”
“嗯?所以?”
“是了是了,你只要报了仇,谁王谁寇一概不管。我总是当你喜欢他,不舍他……那一会儿李言勋面前,你打算怎么做?”
“这与我何干?”元翊这样不冷不热的语气,是李言瑾从没听见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
29
29、能仁·唇战 。。。
那头元翊与李言亭又谈了一阵,声音渐次小了下去,因而李言瑾悄然挪到了门边。却听李言亭对元翊柔声说了句话。
他说:“落之,我替你把衣裳穿好罢,你若想这副样子见那两人,我可不答应。对了,落之,先前忘了告诉你,隔壁房间里一直有人在。”
有些声音是顶容易让不想听的人听漏的。好比压抑而急促的喘息。
李言瑾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门锁嘎嘞一声被打开,小丫鬟飞快地进来上了灯,复又退了出去。
李言瑾背光坐在椅子里,双目微阖地望着进来的莫决,李言勋,李言亭和元翊,一动不动。
“八殿下,失礼了。”莫决沉声道。
李言瑾没听见,只是探究地盯着元翊看,元翊在见到他的那一瞬,惊讶地睁大了眼,却又立马像没李言瑾这个人似的转开了脸。小小的房间里隔着三个人,显得那么远。
“瑾儿。”李言勋循循善诱地开了口。
“嗯?”
“东西可在你那儿?”
李言瑾想起来了。
许多年前,战事还并不吃紧,大哥带着年幼的自己策马奔驰。他心中暗暗地想,要做个像大哥那样一代风华之人。
无论何时,大哥都会无比亲和地问:“瑾儿,最近功课可好?父皇可有责罚你?他与你说了什么没有?”
李言瑾便一脸委屈地诉苦,挨骂了,吃拳头了。一样一样地说。混世魔王李言瑾,只在这个人面前显得可怜兮兮地像个孩子。
大哥听得仔细,完了还抚着他的脑袋道:“傻孩子……无论父皇对你说了什么,都要告诉大哥知道么?”
李言瑾木然地望着眼前的几人,忽深深叹了口气。那样子竟另纵横沙场几十年的李言勋觉得有些触目。
“瑾儿?”
“你说我是点头好,还是摇头好?我照做便是了……大哥。”
“你只需说出东西的所在便可。勿要做多余的事。”李言勋的呼吸加重,再保不住那一副长兄脸孔。
李言瑾鄙夷地瞥他一眼:“你们囚禁我这么些日子,自然该知道东西不在我身上。寝宫里给六哥搜了个底朝天,光就掘开的地都能长多少亩庄家活多少口难民。我瞧大哥你恐怕也未闲着,可不还是没找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大一块东西,没有便是没有,你却执意来问我,可见欲念太深,不是做皇上的料啊。”说到最后,又叹息地摇了摇头。
“欲为千金之果而与狐谋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瑾儿心里,可是这般想我的?”李言勋的拳头不自觉握紧腰际宝剑,筋骨中透出刚毅之声。他一步一步朝着李言瑾走去,黑色的巨大影子投了下来,将椅子里的人埋个结结实实。
好像“死”,正一点一点朝李言瑾逼迫而来。李言瑾手心里渗出冷汗。
“八弟怎么想我不知道,不过这话倒是道出我的心中所思。可见您当真不是我以为的那般有勇无谋。亭儿错了。”
李言亭举起袖子捂着嘴低咳两声,李言勋松开握剑的手,扑面朝李言瑾压来的黑影不见了。元翊不知在看向何处。
“可即便如此,以武服人的只能做皇上的狗,想当主子,您差远了。这话我早拖前任太傅大人的尸首告诉过您,皇兄怎可以忘得干干净净?对了,还有一事也可顺便告诉您,唯有莽夫才会给别处的异动引开视线放跑猎物。若我是您,八弟此刻恐怕就没这么标致了。是不是,落之?”
元翊冷冷地没吭声。李言亭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那你倒是说说,凭什么我给那老东西卖命这么些年,却非得让这毛头小子得了天下?老东西不信我,防我害他,拿你和老七做挡箭牌,对你们二人疼爱有加,之后又杀了他外公魏国师,我还真险些以为他只是个捏死都没人理会的无名小卒。”李言勋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守疆几十年,最终落得个为他人做嫁衣的下场,皇兄这般诉说,我都觉得有些可怜了。我若是父皇,定会计较,是将江山交托给个不坏的聪明人,还是给个够坏却愚莽之人呢?再如何思量,自然也还是前者。聪明人可以变坏,而您却没可能变聪明,不是么?”
李言瑾第一次听他五哥李言亭说了这么多话,不阴不阳的全为救他一命。没有李言亭,老大自然斗不过老六和他媳妇,便也只有忍了。
皇上至今或许仍以为老五只是个坐而论道的病苗子,所以如此,是因李言亭毫无目的可言。他怎可能费尽心思趟这浑水?若说老大和老六是为了皇位,莫决是为了自保,元翊是为了报仇,那李言亭呢?
李言瑾不禁仔细看了看他。脸上是似笑非笑的邪佞神色,消瘦的身子将要被大氅隐去形状,轻轻依靠在元翊身边。
目的……不是没有。李言瑾头痛非常,只有用手撑住了脑袋。很久以前李言瑾就觉得,元翊和李言亭之间令人无从插足。那是因为李言亭做得太多了。
说到底,他想用皇位困住李言瑾。
“亭儿这些说法,无非是牵走我注意,想救他一时罢了。只是你说了瑾儿千般好处,我更非得杀他不可了不是?”李言勋的手,再度握上了剑柄。
李言秉不屑地斜扫他一眼:“皇兄连我都不会放过,我还哪里顾及得到他人死活?老八最后若真命丧你手,也只是他该死罢,怨不得旁人。”
李言瑾点头附和道:“此话倒是不错。”
“八殿下,勿要再说话了。”一直未开口的莫决忽狠瞪他道。李言瑾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莫将军倒是心疼爱婿,我瞧他此刻生龙活虎,怎都不像是服药半月的样子。不知莫将军可否给个缘由?”
“太子殿下尽可放心,莫决说到之事自然做到。若论缘由,恐怕方才五殿下早已解释清楚,老夫不愿赘言。”莫决冷言冷语,亦是对这假太子没个好脸色。
李言勋冷哼一声:“元大人始终不置一词,想必定与他们二人思虑相合了?”
元翊先是没听见,隔一会儿才牛头不对马嘴地道:“不见得有好与不好。”
李言勋再冷哼一声。
这情境愈琢磨愈巧妙。眼前四人为退李言秉与陈芍烈身后的西郅大军而团结一束,此刻却为杀不杀李言瑾,谁人坐上龙椅这一节明里暗里乱斗不休。换言之,若李言勋真登上皇位,这三人非死不可。
李言瑾权衡之下,噌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朗声问:“大哥,你以为东西如今在何处?”
“不知!”李言勋亦朗声回道。
李言瑾不禁微笑:“猜猜呢?”
“八殿……”莫决的惊呼给李言亭一只手挡了回去。
“瑾儿,知道大哥可凭一指捏死你么?”李言勋一字一字咬着牙往外蹦。
“那是自然。只不过我若死了,这世界上就真再没活人知道东西在哪儿了。你舍得?或者大哥可以再将待领侍卫内大臣巴天磊大人一块儿捏死?是了是了,怎先前没想着这法子?如此一来,无太子令牌照样调度那四十万大军,也便不用碰这大半月的钉子了。”李言瑾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背后却一片冰凉。
“你知道的倒不少。”
“嘿嘿,过奖。”
“瑾儿,知道大哥最恨你何事?”
李言瑾心中一沉,没有答话。
不知何时剑已出鞘,此刻正披头朝李言瑾砍来:“最恨你这将人当猴耍的性子。”
这个人,是可以单枪匹马手刃三军血洗一城的。李言瑾却忘了。
万念俱灰的一瞬,清脆刚硬的冷兵器交接之声在李言瑾头顶处响起。
“八殿下无论如何不能死在此处,太子殿下意气用事也须给老夫一个交代!”知非之年的将军双手并用,惊险地接下了李言勋的一击。
两人对视一会儿,李言勋这才收敛了杀气,归鞘。
“为了那傻丫头,老夫也只能救你这一回。你好自为之罢。”莫决亦放下了手中的剑,却仍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前方的李言勋,带着戒备与警告。
李言瑾只是怔怔地看着挡在面前之人的背影。
“言瑾,我送你回去。”很长一段时间,李言瑾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有谁在说什么,有谁在做什么。却恍惚听见元翊的声音,简短,急促。
正想摇头,又听见了一阵咳嗽。那人咳得肝肠寸断,仿佛每一声都要呕出血来般。木讷地回头去瞧,只见李言亭弯下的背脊剧烈起伏着。他一手捂口,一手死死拽住元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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