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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梦华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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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有些警惕,李言瑾倒是大大方方接了。
“判官到,赐福镇宅。判官到,赐福镇宅。”空空的手还伸着,那丫头又念了两遍,似有些傻。李言瑾见她盯了眼自己身上一条镶了十几颗大猫儿眼的腰带,明白过来,还是掏出些碎银子放她手里,她便讷讷地塞进旧色夹袄的口袋。
魏川冶以为这丫头是给父母弃下的傻妞,这大过年的见着可怜,便也给了些银两,那小丫头不知要道谢,只呆呆地收了。
正巧那老头从里屋出来看见了,嘴里骂了一句土话要她还钱,那丫头也不怕他,甜甜叫了声爷爷便黏了过去。
魏川冶这才知道上了这丫头片子的当,面有愠色又不好发作。李言瑾一个没忍住,轻轻笑了。这一笑,惹得那小丫头怪好玩儿地看了看他。
孙女儿收了人家的钱,老爷子还是一副横眉冷对的态度,在各人面前摆了碗腾着热气的老黄酒,又回到柜前猫了起来。那丫头却凑过来,脆生生地道:“几位爷过年也闲得很呢。”口气老成得很。
李言瑾笑道:“有一友人,以一月为期叫我等他,这是最后一日。”
“你那友人,好不厚道。我爹娘走时可没让咱们等,只叫我同爷爷好生过日子,这才像话。”那丫头嫌冷地跺了跺脚,蹦出来的话却还是老调调。
“殿下等他,何不在留在营中?”童太医耳语道。
“你说他是会先回营见我,还是会先回城找你?”李言瑾苦笑。
童太医语塞,李言瑾不再理他,问那丫头道:“你可还想再见见爹娘?”
“不想。”
“那就别等了,爷孙俩赶紧逃命去罢,明日,天下可就大乱了。”李言瑾揉了揉那丫头的脑袋,任她笑着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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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极数·馔珍 。。。
那日,李言瑾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元翊所留锦囊,掏出张纸来展开,皱紧眉头读了起来。一干人大气不敢出一个,只当是元翊写了什么可自保而全胜的战法在里头,要看这么许久。连惯常稳重的刘浩都有些急盼地看了看李言瑾。
李言瑾读完,又依着之前元翊叠的印子折好,塞了回去。
“殿下,您是要急死咱们呐,元大人究竟写了些啥?”许珩耐不住地问。荆州一战,他给巴天磊留下,现听说有仗可打,自然急不可耐。
李言瑾狡黠一笑:“此事妙不可言,说出来,便不灵了。”
连月来,许珩带着人连番刺探,却遇李言瑾撒泼耍赖,究竟无果而终。如今大军开动,倒都死了心不再叨扰,只是惟李言瑾命是从,再古怪的命令都甘之如饴。好比李言瑾下令,国内只留下李言勋一支以期牵制,其余所有兵力全部调集,进攻长安。
这究竟是空城计还是背水战,没人清楚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瑞丰廿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小夜,年岁交更,千门万户焚纸诵经,不知是祭冥还是祭岁。这本该是京城里朱雀大南门元夕预赏试灯的时候,前些年的这天,李言瑾还站在锣鼓笙箫的城门口和各家女儿厮混谈情,如今却天地间一片苍茫,连那时那景都记不分明了。
穷冬寒祀,玄阴落日,宝剑开封,征衣铁骑。
李言瑾亲自带领二十万大军直取北上,经露凝乡后与守军汇合,再向西北经观音寨绕过沅水,一路向北。
期间战事不断,在双桥遇伏击。此地山势险恶,一场恶战持续了十日,却因西郅米价飞涨,运粮官受米行中李言瑾的人怂恿而污职一事,西郅军竟率先断了粮,援军不知被困到了哪个节骨眼儿上,西郅军败。然李言瑾他们本就是长途跋涉,此次杀故一万自损三千,动了元气。几日后,又在道河受阻,好在莫决及时赶到,前后夹击,围堵西郅军。
李言瑾在道河只道要被困死,没想到莫决在澧水之南的十里坪水战多日,落了行程,稍事休整却听说李言瑾被困。好在十里坪离道河不远,便鞭策战马,蹄不点地地前来支援,反倒救了李言瑾一命。
这一路艰险自不待多说,日后李言瑾回顾往昔,才觉九死一生,时常能吓出一身冷汗来。
在马背上颠簸了这么些日子,好几回都险些落入有死无生的境地,好在魏川冶和许珩等人全力护主而屡次履险如夷。然长期行军,李言瑾从根部到膝盖的大腿内侧先是起泡,出血,化脓,李言瑾自己不敢去看那烂肉,童太医推脱说李言瑾千金之躯如何如何,横竖也就是个不敢罢了,是以那上药的活儿都摊到了魏川冶头上。
李言瑾自觉可怜非常,谁想那厮还幸灾乐祸地道:“万幸是在冬天,若是夏天,恐怕得把大少爷您刮层肉下来才作数。”手上倒是极柔的,李言瑾忍着痛,没与他一般见识。
童太医调的药,乍看都是顶顶不起眼的药材,土方子似地几文一服,几钱一瓶,成本低得可以,却包管好。李言瑾伤好后便又支度起来,铁打的一般,好像之前那半夜满头汗地睡不着还乱哼哼的人都不是他了,魏川冶只是苦笑。
两军合流后,粮草重新配给,双方都从燃眉之急中缓了缓。
此时西郅皇帝终于察觉军粮调度中给人动了手脚,更为严加监管。事情败露后,东郅的探底都各凭本事先行到了荆州,等李言瑾与莫决。李言瑾等也不敢怠慢,加快脚程,总算在正月里抵达江陵,巴天磊亲自率精兵来迎。至此,李言瑾总算与巴天磊、莫决两人聚首。
荆州号称难攻不落,本是西郅抵御外族入侵的军事命脉,巴天磊夺下后,成了绝佳的攻防之地,亦成了西郅最大的威胁。到了此处,有床睡,有饭吃,李言瑾总算能歇口气,有了那两员猛将在侧,心中也稍许安堵下来。
回过神来,竟然都要到二月里了。
“年纪大了,年纪大了。我近来还老计较着去年的事儿,把瑞丰廿一年当廿年过呢。”
这夜,魏川冶替李言瑾拿了新衣裳过来,冬衣是不穿的了,边收拾着边道:“你哪里是年纪大?只是记挂那人罢了……抬手。”
李言瑾乖乖照办,魏川冶把袍子放在李言瑾身上比了比,自语般低声道:“出发前请童嫂子按老尺寸制的,不过你瘦了,现在穿是大了些,还须改改,倒也不妨事。”
“殿下,我有个事儿一直想问。”
就在李言瑾以为他要出去之时,魏川冶突然说道。李言瑾心中有数,皮笑肉不笑道:“准了。”
“元落之在锦囊中写了甚么?你道天机不可泄露,只是若不与巴大人或莫将军说,岂不是与废纸无异?这些天来你没日没夜地行军,我看你都是要疯了。他到底写了些甚么?”
“行军自然是没日没夜。”李言瑾反驳。
“那我问你,年夜饭你在哪里吃了几道菜?各是些什么菜系什么花色?”
“事到如今哪里还来那么多讲究?我不记得了。”李言瑾义正辞严道。
“你一口没吃!”魏川冶有些急,“等好不容易劝你吃了些东西垫垫时,都已经过了更点了。”
李言瑾忽然想起,那天正是在七女峰,山路险阻潢井无数,李言瑾刚遭阻击,不敢多在此地做停留,一晚上当真没吃甚么。
“那其他人呢?不会陪着我挨饿了罢?你怎的也不提醒一声儿?年夜饭少我一顿无妨,可……”
“放心,该打赏的该留神的,你不记得,我还能不帮你办妥?只是元落之到底写了些甚么?”
李言瑾见他刨根问底,知道是瞒不过去了,只苦笑着摇头道:“他若真写了什么行军法门,我还不急了。”
“呃?”
“要命是,此人甚么也没写。想想也对,那么短的时间,他又着急五哥,除非是神,否则哪里能写出什么锦囊妙计来?”
“这……那纸上便是空的了?”
“也不是,上面只有四个字‘倾巢而出’。”
“倾巢而出?”
“是让咱们济河焚舟,背水一战。原本咱们打西郅便没几分胜算,实际元翊也未曾说错,若非如此,如今咱们恐怕已是阶下囚了。你们当初出兵时让我与老弱妇孺一同留下,我不同意,也并非逞能。这其中,鼓舞士气是一回事,最要紧的是,留下来一样没条后路。大哥的人我信不过,形势若不妙他们未必不会倒戈,留在国内,若我有命回去首先便要收了他的虎符。你瞧这般情形,我哪里能留?皇宫被占,早没容身之所了……算了,今日我跟你说的,千万不能与任何人提起。”李言瑾说到一般,忽然打住。
魏川冶自然晓得其中利害,军中都以为李言瑾得了制胜法宝,士气高涨,倒还有几分希望,这是拿了元翊在军中的威信下注。思及此处,便郑重地颔了颔首。今日才知,李言瑾身上竟负了如此重的担子,欲鼓舞士气便不可令众人起疑,难得见他又嬉皮笑脸起来,竟有这层深意包涵其中。
“小瑾。”
“嗯?”李言瑾神色温和,却叫魏川冶心中一苦,不禁说道:“你也别累垮了自己。我猜元翊一定极想回来,只是脱不开身罢。他若回来,你便无需这般辛苦了。”
李言瑾笑了:“你猜元落之明里暗里和我道过几回别?这回该是真的了。”
“可……”
“行了。”李言瑾声音依旧是轻轻的,魏川冶却再没法多说一句,默默退了出去。
魏川冶起初是相当防备元翊的,但看元翊和李言瑾一起时竟会顺着他一块儿逗笑胡来,李言瑾入狱时他那关心则乱的样子,便以为此人虽与五皇子有些说不清楚,但实际是真心喜欢李言瑾,也就和刘浩一样,安下心来。没想到……
看来,是该瞒着李言瑾对元翊彻查一番了。
要想在暗地里动些手脚而不让如今的李言瑾知道,当真比登天还难。魏川冶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李言瑾便已猝不及防地下令攻取长安。一时间,飞苍走黄,西郅都心一圈竟好似无垠的囿场一般硝烟弥漫。
所谓朝中无二君,军中无两帅,巴天磊也算审时度势的个中好手,莫决战功累累又是李言瑾岳父,便自觉屈居副将之位。那一整日无风,是个鼓不起旌旗的好光景,却战鼓雷鸣金鼓连天,李言瑾穿戴整齐便出去送了。
当真到了这一步,反倒没什么好说的。他二人向李言瑾发了誓死为国的愿后,士兵喊着震天响的口号,一碗水泼出去似地黑压压跪下去一片,唯有纹丝不动的旌旗还高高指着天,极不应景。
李言瑾说了些鼓舞的话,便道事不宜迟,那五十万大军义无反顾地出了城,骑兵簇拥着将帅,步兵紧随着骑兵,最后有八千乘车兵扫尾,满载着粮草戟矛的战车在硬泥地上压出深深的车辙,各关节紧锣密鼓地衔接起来,连战服上甲片的脆响都变得整耳欲聋,渐渐远了……
李言瑾在那烟尘中站了许久,总算看不见时才知该要回去,只是这心慌不知该如何去解。
结果第六日,便从前线传来了噩耗。
51
51、虺蛇·缯楮 。。。
原来,从荆州到长安,骑兵大约要行十二日,步兵二十日,而车兵二十三日。故兵分三路,莫决先行,巴天磊随后,如此向西北急行了数日。
这时入了秦岭,山路难走,葭苇林木众多,莫决处处小心,怕中了埋伏,便派出一拨拨探马先去探路。结果不要说敌军,就连个山贼都没碰上,一路无事却越走越慌时,终于出了岔子,在将军岭遭到伏击,自上而下,莫决死生不明。
再多的探子也不可能将山上的沙土一寸寸挖开来看,从入山之时起便已钻进了敌军布的套里,等全军入瓮后,那敌军便穿山甲似地从泥土中冲出来,杀个措手不及。此地山形古怪,山与山之间缝隙极深,通常可容一两人并行,像极了所谓的一线天,这边处处都是伏奸之所。敌军早在山中埋伏好,用碎石沙土松松做了掩护,再加此地草木郁葱,除非本地山民原本就知晓这地方是开个缝的,否则普通人哪里能防得住?
李言瑾算了算,据后一批人马赶到将军岭须两天,而探子一骑快马回来也用了三天,既是说此时胜负已见分晓,他丈人是死是活早有了定数,急也无用。又正是如此,才更为心焦。
之后又传来消息,莫决虽身负重伤,但受困后立即重整军形,在高山峻岭中与西郅军对战数日,终等来了援军,同时,西郅援军亦到,两相交战胜负难断。
那往后便杳如黄鹤,再无消息传来。
一日夜里,城外隐约传来杀喊声,李言瑾上得城楼问出了何事。
“启禀殿下!二十里外来了大批人马,已派出探子,尚未回城。兴许是巴大人带兵回来了。”
李言瑾皱眉道:“不大可能。若真是巴大人,岂有不通报之理?恐怕是敌军,吩咐下去,全军列阵,先勿要妄动,让神箭手做好准备,敌人或要攻城。”
“是!”
不一会儿,探子回报果然是西郅大军,估摸着该有四五万人。
李言瑾倒不担心他们攻城,这诺大一个荆州城既然给夺了下来,便不会轻易拱手相还,只是这西郅军是冲破了五十万大军的防线一路杀将而来,还是从别处调来的?若是前者,那我军定已出事,荆州是否坚不可摧便成了次要,横竖都是困兽之斗了。
李言瑾定了定心神,或许这正是西郅的计策也未可知,为今之计,唯有守住荆州一条。便大喝一声:“放火箭!”
话音刚落,从大城门箭窗和周围两排箭楼里火光一闪,嗖地破弩之声震响,无数道火蛇离弦而出,朝着远方被火把点亮的夜空射去。
“殿下,此处甚是危险,请回避!”士兵们正往城楼上运送兵械石块,做着守城的准备。李言瑾再站在城楼上便碍事了。
此时,火光映红了李言瑾的半边脸,显得威严异常:“给你们十天,不,八天时间,务必把锦州城给我守住了!”
“是!”
第八日,城门大开,从城楼上望下去,大军如潮涌般倾泻而出,趁胜追击,将那落败的西郅军一网打尽。
李言瑾却如何高兴不起来,这一仗打得还算稳妥,仿佛西郅军本就旨不在胜。若是如此,便只有拖延李言瑾一条解释了。那是否表明,莫决与巴天磊在将军岭遭遇苦战,西郅怕李言瑾调兵支援才出此一计?
莫决处杳无音讯将近半月有余,李言瑾早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便抓住几个战俘,用他六哥当年折磨人的法子严刑逼供,总算问出了消息。当真如李言瑾所料,当下翻身上马,带了一支急行营出城。
魏川冶担心其中有诈,欲加派人手,可荆州城不可空,便只好作罢,提起十二分警觉地护卫李言瑾。
连日来,天上都飘着细细春雨,李言瑾快马疾驰,到了将军岭时,脸上已被雨水打地一片冰凉,而此地尸横遍野,早没了莫决等人的影子。沿着那尸首和马蹄印一路跑去,沿途百里血流成河,混着雨水从山岩上汩汩流下。
此时见不远处林子里有异动,魏川冶断喝一声,足尖轻点马背,施展轻功飞了出去。原以为是伏兵,没想到却是伤兵损将,见了李言瑾的人连抵抗都免了,不打自招。
原来李言瑾手下那支目无法纪的起义军赶到将军岭,莫决等人愈战愈勇,西郅军连连败退,激战三天三夜后,终于在他们自己的都城长安分崩离析。
那士兵说完,李言瑾与魏川冶面面相觑,均说不出话来,倒是身后的士兵爆发出整耳欲聋的欢声。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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